「寶兒?」
白澤伸手拉拉林寶兒的衣袖,此刻誰還有心思鬧別扭,看見林寶兒的小臉蒼白他就有些慌了神了,林寶兒反手握住他的手,抬眸又是淡淡的微笑。
「昆侖山弟子的命數早已與我密切相連,我若不死,他們的魂魄就不會散,沒事兒,我只是想不到灰鷹會這麼光明正大的對昆侖山下手。」
縱使昆侖山上的人一個個都是老妖怪,可至少還屬于人界,這灰鷹本意根本就是想要人界的冤魂來破壞這冥界的秩序。
用心不能說不險惡惚。
「原本只是魔界的來昆侖山搗亂,我們本來不怕的,可誰知道突然從外面沖過來了許多的老百姓,就跟上次那些一樣,不管怎麼打都不回去,昆侖弟子不敢傷及無辜,最後生生的被魔界的那群妖魔給磨死了。」
黑尋說的郁悶,本來那個什麼魔界本根不足畏懼,昆侖山上的人個個都是除魔的好手,可預見那些人老百姓就不好說了,他們這些人都誰都不敢大開殺戒,搞的真實落魄死了。
黑尋氣呼呼的,那木訥的臉上此刻也是激動萬分溫。
這邊正說著,那邊就看見冥界的結界外面,已經開始出現穿著道袍的昆侖弟子了,無觴剛想開吃,看見那些人也停了下來,回頭看著林寶兒。
林寶兒的法力未曾回復,看著也是干著急。
「我來……」
小瑾月突然轉身飛了上去,小小的身影蹭的下一就傳到了結界外面。這里的人,他算是林寶兒的至親,又遺傳了林寶兒全部的女媧血,收復昆侖弟子這等事兒,除了小瑾月還真沒人合適。
白澤看的一臉驕傲,這要是讓閻桀知道他的結界這麼不堪一擊,直接被他兒子穿過去了還不得氣死,哈哈……
「看什麼看,幫忙去啊……」
林寶兒一腳踩在白澤的腳上,白澤臉上得意洋洋的微笑立馬收斂了,委屈的看著林寶兒,道︰「不要小瞧我們兒子。」
「我是小瞧你啊,趕緊給我上去。」
林寶兒就算擔心也不見得會說出來,那畢竟是出生尚且不足一年的小女圭女圭,縱然成長的速度十分的快速,可身子到底還是女乃女圭女圭的模樣,這怎麼能讓林寶兒不擔心。
白澤那可是信心滿滿,又不是沒見過小瑾月的法術,他可是一點都不擔心。
不過不擔心也不能留下,媳婦都發話了,怎麼敢怠慢?
白澤變身出去,可是撞了兩下結界愣是沒撞開,眾人一陣無語……
合著這不是結界好出去,而是小瑾月法力超群。
小瑾月回頭看了看白澤,樂呵呵的笑著,露出了一個大酒窩,差點讓白澤樂死,自己兒子真帥……
「老子不如兒子,這世道……」
殘陽雙手抱胸抬眸看著一對父子黨,白澤丟了一個光圈就直接定住了殘陽,得意洋洋的嘲弄他,心說我不如我兒子,我收拾得了你們就成了。
殘陽張張嘴發現連聲音都沒有了,只得悲催的看著白澤,白澤長發一甩,完全不搭理他。
碧溪和林寶兒悶笑一聲,白澤听見兩個人笑了,更得意了,取悅了自己的媳婦和岳丈,那是榮耀一件。
小瑾月也樂呵呵的,順手還不忘將昆侖弟子的魂魄全部收到了自己的袖子里面,覺得滿了就穿回來把魂魄給白澤,然後又重新出去。
白澤現在是完全不知道該把這些魂魄怎麼辦才好了,說起來,他的本事是讓人不死,可人死了他能起到的作用還真不如女媧一族來的多,他能孕養清越也不過是因為他有天帝的珠子罷了。
碧溪大概看出來了白澤的意思,飛身上去,將那些魂魄全部收到了自己的袖子內。
「碧溪……」
天帝不贊同的埋怨了一句,理所應當的被碧溪徹底忽略了……
天帝說話碧溪完全視而不見的情況他們都已經習慣了。
等到莫問的魂魄也正是歸位,已經是下午十分了,人界過來的魂魄也漸漸減少,到了此刻,就剩下了平常的魂魄,已經不是最開始的那些冤魂了。
無觴也轉身下來了。
順便還打了一個飽嗝,看得眾人一陣無語。
無觴隨機變成鐲子大小,直接扣在了玉兒的手上,嚇的玉兒臉色都變了,使勁甩啊甩都甩不掉,哭喪著連看著白澤。
白澤揉揉玉兒的腦袋,道︰「吃飽就要小憩一會兒,一會兒就醒來。」
「一會兒是多久?」
只要無觴在自己的手上,玉兒就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那要看他吃的有多飽。」
「那這樣要睡多久?」
玉兒看著無觴的肚子,原先比較大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現在變小了立馬就顯出來了,咕囔囔的,這是吃的有多撐?
按照主上大人說的這不是要睡個幾千年?
玉兒有點抓狂了,伸手戳戳無觴,無觴沒反應,玉兒又狠狠的戳了一下他的肚子,當下無觴就睜眼了眼,那眼楮里面的戾氣嚇的玉兒立馬把手縮了回來。
氣場這東西,完全不看個頭……
「主上大人……」
玉兒伸著手臂,似乎是等著白澤出手把無觴從自己手上弄下來,奈何白澤本來就不是什麼深明大義的主兒,無觴不煩他,他樂不顛的就把無觴跟玉兒送做堆了。
「你要學著適應……」
「我不想適應……疼疼……」
玉兒根本沒來得及反抗,無觴就直接咬到了他的手臂上……
眾人只當沒看見,紛紛轉身會宮殿,小瑾月倒是有良心,模模無觴咕囔囔的肚子,道︰「爹爹都是咬娘親的嘴巴,不是咬手哦,叔叔做的不對……」
這誰家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啊啊啊啊……
玉兒覺得自己快崩潰了,小瑾月飛到玉兒的臉龐邊,親了一下他的臉頰,道︰「叔叔累了,你不要找事兒的……」
不等玉兒抓狂小瑾月就落到了前面白澤的懷里,咕嚕咕嚕眼楮,準備睡覺去了……
不要找事兒,不要找事兒……
玉兒是欲哭無淚了……
那邊的大人都沒听見小瑾月說的話,可小花卷還是鄙視的看了他一眼,輕聲道︰「你不要跟無觴叔叔學壞,肚子黑的人不好……」
小瑾月睜開一只眼,看了看小花卷,唇角微微的上揚,隨後趴在白澤的肩膀睡去了……眾人不明所以,看著小花卷,小花卷再次鄙視啊……
這小子跟他老爹一個德行啊,明明不是什麼溫和的小萌物,偏偏要裝乖,要示弱,要騙人疼,都是壞人啊,壞人……
白澤似乎察覺到了小花卷的心思,低眸看了她一眼,小花卷翻了一個白眼,立馬扭臉不搭理他了,表里不一的人最討厭了……
白澤納悶這是怎麼回事兒啊,原先還好好的,怎麼自己家姑娘對自己就不親了呢?
「小花卷,我不是你親爹啊,你怎麼老看我不順眼?」
白澤低聲問趴在林寶兒懷里的小花卷,小花卷冷眸一瞥,道︰「你害死我男人……」
「你……」
白澤還沒發脾氣,林寶兒就笑了起來,伸手拍拍小花卷的後背,小花卷望著林寶兒的眼神那叫一個溫柔似水啊,似乎是在說還是親媽最好……
林寶兒看了白澤一眼似乎是在說,白澤,你自作自受了吧?
××××
從外面回來,碧溪救自己把自己關到了房間里,說是要給昆侖弟子再塑真身,閉門謝客,誰都不見,天帝眼巴巴的看著人進門,關門,上鎖,心里那個郁悶啊……
白澤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節哀順變……
林寶兒對那個六人陣法的事情已經開始進入一個實驗性的階段,初步的目標是東華帝君,無觴,閻桀,太白,白澤和天帝,算起來幾個人都算是師出同門,應該默契會比較好吧!
自然,這是林寶兒的期望,至于好不好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白澤趴在桌子上拖著下巴看著林寶兒看那個陣法的分析圖正看的入神,他看林寶兒也正看的入神。
太白坐在軟塌上正跟小瑾月玩兒,小花卷跟殘陽不知道在說什麼,反正也挺投機。
東華帝君說現在正是玉清最虛弱的時候,肯定要先陪著他,自然不會坐在這里跟他們閑磕牙,閻桀正在忙活著那群鬼的事情,焦頭爛額的,也沒空搭理他們。
沐苒拖著黑尋卻烈焰城修煉去了,兩個人正在為大戰做準備,據說沐苒要把黑尋訓練成七彩神龍,他們也就拭目以待吧!
就是不知道真成了神龍黑尋要受多少折磨了,沐苒那性子啊……
現在最郁悶的就是玉兒……
伸長了手臂都不敢放下來,手臂酸死了也不敢動彈啊。
那怨恨的小眼神看著白澤,恨不得在白澤臉上戳個洞,奈何白澤的眼楮里只有林寶兒,其他的所有事情都無視啊……
「這個留給他們研究啊,你陪我說會兒話……」
白澤拖著林寶兒撒嬌,被林寶兒一巴掌拍開……
「起開……」
「寶兒……」
「我不看給誰看?太白,你,還是天帝?」
林寶兒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瞅瞅自己身邊這些都是什麼玩意兒?一個個不成器的,天帝原本還覺得靠譜一點,自從遇見了碧溪,完全一副情痴的狀態,看見死那麼多人眼楮都不眨的,讓他舍棄看碧溪的時間來看這亂七八糟的六陣圖,那是做夢。
再看看那個正在跟瑾月下棋的太白,跟個小孩子還死乞白賴的悔棋,他能干啥?
再看看白澤…………
冷峻大氣的時候那是魔化了,不魔化就是這樣一幅模樣,信得過誰啊?
林寶兒不由為以前白澤他們師傅捏一把辛酸淚啊,到底是怎麼把這幾個完全不正常的徒弟給帶到正常的道路上的,還能讓這麼幾個人各個斬妖除魔,心懷天下啊??
您好偉大……
「寶兒,你嫌棄我……」
「我嫌棄你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你要奮發圖強了嗎?」
林寶兒略帶不屑的眼神看著白澤,白澤愣了一下立馬粘了過去,扯著林寶兒的手臂晃悠。
「人家才不要,人家要你保護……」
林寶兒無語問天,揮開他的手。
「你給我好好說話。」
林寶兒看見自己的招數奏效,立馬抱著林寶兒坐在了自己腿上,將那六陣圖丟一邊去了。
「這些都是男人的事兒,再不濟不是還有東華,玉先生肯定比你看的懂,你就陪我一會兒嗎,好嘛好嘛……」
白澤蹭蹭林寶兒的脖子,那撒嬌的小語氣讓身邊的兩個人都十分懷疑白澤這到底是打算抽的哪門子風……
「你想說什麼?」
林寶兒無可奈何,他倒是忘了,白澤最見不得自己不注意他去關注別的事情,以前假裝生氣的還能忍受,現在外面亂起來,沒人注意他們,他就開始纏人了。
「什麼都好……」
白澤看著林寶兒的模樣像是一條等著肉骨頭的小狗。
林寶兒拍拍他的頭,白澤立馬蹭了蹭她的手心,林寶兒無語,這種無意識的動物本能是怎麼回事兒?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開始說話,多是白澤說著林寶兒听得,倒也算和諧,基本上,只要林寶兒看著他,不管做什麼,白澤都會覺得幸福的很。
其他幾個人倒是難得的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兩個人相處就覺得這世上還有溫暖。
白澤和林寶兒,似乎本就該是這樣,美好的讓人都舍不得嫉妒……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都暗了下來,殘陽突然一把推開小花卷,不讓小花卷再靠近,墨色的長發瞬間變成了紅色,整個人都變成了瘋魔的狀態……
白澤的表情也便的有些難看,但是尚且看得出來是有理智的,他趕忙從林寶兒身邊推開,林寶兒想靠過去,白澤卻不斷的往後退。
「寶兒,別……」
他只怕是控制不住自己,傷了林寶兒。
林寶兒徒手畫出一道符咒,直接點在了白澤的額頭,白澤眉心的琉璃印也慢慢顯露出來。
白澤慢慢平靜,殘陽也近乎虛月兌的坐在了地上,小花卷伸手去給他擦汗,殘陽虛弱的笑了笑……
「是天帝在召喚我們……」
白澤自己坐在凳子上,說話也有氣無力的。
那股魔性的沖擊來的太猛烈,他自己都不敢保證如果有下一次他會不會瞬間爆發。
「不能控制嗎?」林寶兒給白澤擦擦汗,白澤握住了她的手,這些,自然是不能控制的,他自己體內的魔性他都控制不了,更何況還是灰鷹的惡意引導。
「我們以後一起想辦法,沒事兒。」
林寶兒堅定的握著白澤的手,白澤靠在她的肩膀上,或許是真的累了,或許只是倦了。
「寶兒,以後一定要相信我,不管我做任何事,你都要相信我,行嗎?」
白澤說這話的時候完全沒有平日的懶散,林寶兒低眸望著他,卻只看得見他的頭頂,看不見她的表情。
「我答應你,不管你成為什麼樣,我都信你,永遠……」
白澤低聲嗯了一聲,靠著林寶兒的肩膀就睡了過去,林寶兒只看著白澤,絲毫沒有注意到,太白和殘陽都是難得一見的冷峻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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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夜,已經是萬籟俱寂的時候,連白天鬧哄哄的奈何橋都是一片死寂,孟婆自己端坐在奈何橋上,看著黃泉發呆……
冥宮的大門突然打開,一個白衣的男子拖著一把輪子從里面走了出來,近乎眷戀的紫眸看著緩緩閉上的冥宮門。
「是時候出發了,你說呢,殘陽?」
出來的人不是旁人,正是說要陪著林寶兒安安穩穩睡覺的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