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喊自己?她認得自己?陽毅一時半會溶不進這個場影,仿佛在看電影一般荒謬。這倒底是真實還是虛幻?自己當真用一種特異的方式到達了某個地方,還是僅僅只是一場幻像,就是橋上的那樣?
但那老女人一直在對著陽毅重復同樣的話,陽毅開始覺得她真能看到自己,並在和自己說話。
老婦人半知半解的古式英話里,陽毅能听懂一大半,她在大叫,說沒希望了,村子守不住,讓自己快跑,去教堂尋求庇護,因為自己是僅余的兩個牧師中的一個。
apriestling?(年輕的牧師)
陽毅垂頭打量自己,眼中的雙手比現實那雙更粗糙,掌心有許多螢,大部分生在虎口與掌心,像是常年抓握什麼後事物被磨出來的。身體穿著一件連體的淺灰色長袍,手里握著一根兩尺左右的木杖,腳底踩著一雙僧侶的制式布靴。確實是僧侶或是牧師的打扮,不過,胸前沒有十字架,倒在看到了一串穿著顆白玉色澤般的石頭的項鏈。
老婦人還在嘶叫,內容反反復復,就是那幾句。
陽毅楞楞的看著她,覺得這幻象也太過真實,完全身臨其境,真得好像不是虛假。
下一刻,有一個光球樣的東西落在老婦人旁邊,拋起的巨大氣浪吹得老婦人白發紛飛,陽毅這邊也被波及到,衣袍好一陣飛揚。
陽毅徹底呆住,這究竟是真,還是假?
驚恐的看著那婦人,卻見她眼光平移向前方,用拖拉的語調喃喃的說了一句︰「god!helpus!(神啊,救救我們!)」
隨即白光一閃,有一把無柄的長刀打著旋飛過來,切過老女人的脖子,帶著頭顱沖天拋起,在半空飛了半天才落下,發出皮肉擊打的悶響。
頭顱落在陽毅腳邊,睜著驚恐無神的混濁眼楮看著陽毅,嘴巴還在開合,口型就是那句︰神啊,救救我們吧!
失去頭顱的身體向前沖,往陽毅這邊奔了近十步才倒下。斷口處的血激射在陽毅臉上,身上。
被血濺到的那一剎那,陽毅本能的閉眼,再睜眼。透過血液看出去,眼前一片血紅,一切都像是著火了。更有溫熱的血順著臉流下,有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陽毅呆呆的站著,然後開抬抖,一直抖,一直抖,上下牙不停的磕踫,以至于磕得太厲害,微啟嘴嘗道了人血的味道。
這是陽毅第一次嘗到人血,血腥、殘暴、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突然之間大腦就一片空白,無法想,無法思考。詭異的是陽毅知道自己在嘶聲大叫,拼命去抹臉上的血,發狂般的像瘋子一樣用一種褻瀆的態度去踢老婦人的頭顱和身體,指望像踢足球一樣可以把它們都踢開。
可它們不是踢慣了的足球。
瘋狂中,陽毅覺得死人比活人重十倍,無數腳踢過去,那兩堆肉只是懶散的晃動,原地沒有移動分毫。
從沒有像這樣近距離接觸死亡,它是這樣的真實,這麼的可怕,摧殘掉人所有的勇氣和希望,只余下無盡的恐懼。
陽毅也曾和人開玩笑,說有腦袋飛過來,自己拿來當球踢。當時風光八面,胡吹大氣,這一刻陽毅踢倒是踢了,只是伴隨著瘋狂失去理智的嘶叫,用腳不斷的褻瀆死人的尸體,狀如魔人。
眼角余光里,又有什麼東西閃著白光飛來,陽毅本能的閃躲,一柄同樣的無柄長刀激射過來,在陽毅胳膊上劃開一道血口。
真實的疼痛讓陽毅徹底閉住嘴,驚恐的看著一具骷髏沖自己飛奔而來。
它比自己高大,骨縫間有殘衣和泥土,就是沒有血肉。另一把無柄的長刀捏在他手,正挺著它飛速殺到。
剎那間,陽毅就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听到bonefighter這個詞,因為眼前這個就是!
近五米的遠的距離,它一躍就到,肋骨在一輛馬車的磕踫了一下。踫撞帶來的動作變化表明它沒有傳說中的那麼脆弱,這下沉重的踫撞並沒有給它造成任何傷害,它只頓了一下,目標鎖定自己這個牧師,繼續飛奔而來,兩個成為窟窿的眼窩里,分別各有一閉橙色的火焰在燃燒。
「watchout!(小心!)」身後有人大叫,一股大力撞來,陽毅被撞飛出去。
有個結實的青年用叉草的農叉架住了長刀,側頭大叫道︰「牧師,你還好嗎?」
骷髏靈活的繞開青年,長刀又砍過來。那青年看攔不住,竟然又大叫了一聲,合身撲在陽毅身上。
長刀透體直入,青年一口血噴在陽毅臉上,慘聲嘶叫︰「牧師,快跑!」
如此種種,陽毅早嚇得呆了,手足發軟,哪里還跑得動?
卻見長刀抽出,亮光一閃,轉向向陽毅斬到,似乎這個牧師有著說不出的威脅性,必須除掉。
陽毅大聲慘叫,情急之中用的竟不知是什麼語言怒吼︰「idomokapadopodakamameidorhake!holybolt!」
手里一熱,掌心緊握的杖頭一亮,一枚閃著迷蒙亮光的球形事物自杖頭激射出去,打了個空,自骷髏頭頂掠過,射向無盡的遠處。
縱然這樣,白骨上仍是被劃過一下,燒灼出一片焦黑的痕跡。骷髏被這樣一燒,更激起了凶性,不退反進,再次長刀砍來。
這一次避無可避,剛才胡亂大叫的東西也記不起來。陽毅閉著眼,豁出去般將法杖對著它敲出去。
刀杖相擊,激出一團耀眼的白光。白光過後,陽毅神奇的從刀下消失。
那種拉遠的感覺重現,這一次,陽毅不再干坐不動,而是瘋狂大喊著,揮舞著法杖胡亂敲打。
ps︰
注意到沒有,holybolt(聖光彈)的發音像極了哈里•波特。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