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聖王 第九章 逃避追殺

作者 ︰ 浪子李

(版權所有,禁止轉載,首發于「起點文學」)

李笑天看著三人,把他們當作是妖精森林里的三個高級魔獸來對待。先下手為強!李笑天深知這一戰斗中永不變的真理。

三個人中以左後的人實力稍弱,其次是右後的,最強的就是他正面的那個首領了。相比前面殺了的那些人,這三個人的實力恐怕是最強的,要是他們有一個人走在後邊,那李笑天真沒有把握能夠不動聲色的殺了他們。

值得慶幸的是這些人都不是職業殺手,估計是劉德的侍衛或是請來的門客。職業殺手行動都有組織性,不像這些人只知道貪功冒進,不然自己也不可能殺了十多個人才被發覺,而跑在前頭的是實力最強的,跑在後邊的是那些相比之下實力弱的。先解決弱小的,最後再解決最強的,這是李笑天從王克那里學來的最後一著。

李笑天忽然動了起來,「蕩氣劍決」在他手中連續使出,目標左後方那個人。「蕩氣劍決」講究的是大開大合,充滿正氣,連續使出就像是武神復出,給人一種強悍而不知如何抵擋的感覺,只是在最後三式才與眾不同,講究的是出其不意,靠詭變取敵。

李笑天在刺殺劉德的時候就用了其中一式,差點就行刺成功,只是突然多了個鴻鷹,兩人實力相差太多,才功虧一簣。如今李笑天用來對付一個實力還差自己一線的人,當然是游刃有余,要不是另兩人快速攻過來,再有個十招八招就能把這人收拾掉了。

另外兩人一個從身後,一個從左邊舉劍攻來。後面那人用劍直刺李笑天後心,速度角度均稱一流,劍還沒到,李笑天就感到了絲絲劍氣穿透後心衣服。左邊那人用劍封住李笑天前胸,阻止李笑天再繼續對正面那人的攻擊。

李笑天不得已側身讓過後邊刺來的一劍,同時也放過了正面那人,重新組織攻勢。

正面那人踉蹌退後幾步,李笑天雖沒有對他造成身體上的傷害,但剛才的攻擊也讓他吃不消,手腳發軟,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

李笑天半轉身,對著了剛才從左邊攻來的那人,正是那個首領。只見首領已經舉劍攻了過來,另外那人則繞到李笑天側面,準備攻擊。一看情勢,就知道他們準備用車輪戰術,打算慢慢消耗李笑天的體力。

李笑天也看穿他們的詭計,于是將計就計,一面抵擋領頭的進攻,一面防備另外那人的偷襲。他也慢慢移到兩人中間。瞅準兩個人要換攻瞬間露出的空隙,使出「蕩氣劍訣」里的一招「峰回路轉」,一躍而起向場外正休息的那個人刺去。

只听圍攻的兩人同時喊道︰「小心!」李笑天也同一時間出現在那人身邊。

那人正閉目休息,聞言猛的張開眼楮一看,只見漫天劍影晃動,一時腦中一片空白,不知如何反應。接著就感到喉嚨一涼,張著口想說些什麼,可是自己已經听不到任何聲音了,而眼楮也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隨後一陣天旋地轉,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蕩氣劍訣」最後三式「峰回路轉」、「柳暗花明」、「絕處逢生」,講究的是快速、詭變之道,完全不同于「蕩氣劍訣」的其它招式。李笑天用這招殺一個原本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再加上那人正處于休息狀態,當然是劍到人亡。

李笑天殺了一人,可是並不輕松。他落地的瞬間,就感到了兩股劍氣已經臨身,這時想轉身已經來不及了,生死取決于一瞬之間。

這種情況下,受傷是難免的了,最好的選擇就是看怎樣能盡量減少傷害程度。在劍將臨身的瞬間,李笑天稍向右偏移,避過刺向心髒的一劍。這時左臂一陣刺痛傳來,李笑天不禁一聲悶哼,左臂被從後刺來的劍刺了個對穿。頓時李笑天左臂血噴不至,而剛才刺向李笑天心髒的一劍,也在他左臉留下一道傷痕。

李笑天知道不是喊痛的時候,咬了咬牙,左臂使勁一緊,用肌肉的力量夾住刺進左臂的劍,同時把聖光劍掉轉方向,頭也不回沖後全力刺下。只听身後傳來一聲淒慘絕望的叫聲,李笑天就感到左臂上的劍忽然一輕。而這時另一把劍全然不顧同伴的死活,又一次向李笑天刺來。

李笑天就地一個前滾翻,避過刺來的一劍。但他頓時感到左臂奇痛無比,刺進左臂的劍還未拔出,再加上一個翻滾,使得劍在左臂來回晃動,擴大了傷口。這種疼的感覺可不是中第一劍時可以比的,傷口處再次受到創傷,其疼痛難以想象。李笑天強挺住痛楚,就勢一躍而起,轉身面對著剩下的最後一個殺手。

不出所料,剩下的就是他們的首領了。這時,那個首領終于說話了。

「小子,你真的很厲害,我們來了二十一個人,現在就剩下我一個了。再把我殺了,你就能跑掉了。哈哈哈哈!可惜的是你已經沒有可能殺我了。你以為你殺那個人的時候我當真不能先殺了你嗎?」說著,用手指了指那個正在休息的時候被李笑天突然殺死的人,「我只是不想把功勞分給別人,所以你才能把這個也殺了。」說著又指了指最後被李笑天殺了的那個人,「現在我要拿出真本領了,也讓你見識見識我馬良的真正實力,好讓你死的甘心。」馬良說完,提劍的右手微微向下,全身微躬,正在運足全身力氣。

李笑天雖然離他還有兩三米遠,但馬良身上的氣勢已經迎面撲來。不好!看他的氣勢,他的實力應該在我之上,再加上我又身負重傷,此戰相當不妙啊。李笑天一邊戒備,一邊對比雙方的實力。

憑實力,自己肯定不是馬良的對手了,那要怎麼才能殺了他呢?憑劍招嗎,他肯定一直注意著自己,「救命三式」估計起不了多大作用(「救命三式」是李笑天為「蕩氣劍訣」最後三式起的名字)。

李笑天微微往右移了一步,剛要把劍舉起,忽感到左臂一陣劇痛傳來。本身實力就不如他,再加上有傷,這仗可怎麼打?李笑天不禁有些氣餒。干脆讓他把我殺了,省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慘被殺死。死了也就可以解月兌了,不用整天為著復仇奔波了,也不怕再被人追殺了,還能在天上看見從未謀面的母親。李笑天心里一陣心灰意冷,氣勢上就更加顯得不堪一擊了。

李笑天不過十七歲,不管再成熟,再聰明,畢竟還不具備歲月的考驗。他從小就受到王克的嚴厲教導,心中只知道練武復仇。沉重的壓力壓在一個年紀才十七歲的人身上,可想而知這是多麼重的負擔。李笑天在面對死亡的時候,終于承受不住壓力,選擇了逃避。

然而,馬良可不管這麼多,感覺到李笑天的氣勢一弱,便雙腳一頓地,飛身向著李笑天的心髒刺了過來。

李笑天這時正在進行著思想斗爭,躲與不躲,戰與不戰,在他的心中不停的對撞。

別躲了,就讓他把你殺了吧。這樣你不就可以解月兌了嗎?不用再為報仇煩惱了,也不必再過著這種孤單的生活了,你可以到地下找你的母親啊,這樣你就可以重新獲得你曾經失去的童年了。死吧,別躲了!

不,你不能死!快躲過去,你還有好多事情要做。母仇不共戴天,怎麼可以說放棄呢?你才十七歲,你還可以做好多事情的。你現在沒有朋友嗎?你孤獨嗎?不是還有冰心、馬智超他們關心你呢嗎?王克不是也對你關懷備至嗎?小時候你哪次受傷,他不是陪在你身旁,直到你傷好為止。這些你都忘了嗎?你不是從小就發誓要成就一番偉業嗎?你不是還發誓要拿回屬于你的一切嗎?快躲開啊,不能死啊!

兩種聲音在李笑天的耳內里不停的踫撞著,而他本人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根本無視馬良刺來的一劍。但就在馬良的劍刺入李笑天身體的瞬間,李笑天下意識的向左微微閃了一下。就是這微微一閃,躲過了馬良刺向心髒的一劍。

但是,劍還是刺中了李笑天。馬良的劍從李笑天的胸口直刺進去,頓時鮮血噴出,順著劍身往下流著,李笑天胸前衣服馬上就被染紅。

馬良抽劍後退,不敢相信的看著面前這個剛殺了他們二十人的少年,怎麼突然不反抗了,任由自己處置呢?剛才還是一副死戰到底的神情,怎麼瞬間就變了?連自己刺向他的一劍也不知道躲,他出什麼事了?還是他有什麼絕招只有在受重傷的時候才能使出?

正當馬良暗自沉思,沒有乘勝追擊的空當,李笑天感到了胸口傳來的疼痛。正是這種疼痛刺激了他,使得他不顧一切的大喊一聲,整個人也清醒了過來。如果不是這種劇痛,如果馬良一劍把李笑天殺了,或者馬良沒有猶豫,緊跟上來再刺一劍的話,也就不會有以下的事情了,馬良也可以安心的回去領賞了。可任何事都沒有如果兩字,李笑天醒了,從迷茫中醒了過來。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現在死,李笑天心中暗暗想著。我要讓我的所有仇人得到應有的報應,我要讓母親能夠瞑目,我要讓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我的存在,我要讓那個只相信上天的皇帝李哲知道我這個受上天詛咒的人是可以逆天的!他的心在咆哮,他的血在沸騰,他的斗志也在不斷高漲。

李笑天心中這樣想著,可是馬良卻打斷了他的暗想。「小子,回過勁兒了嗎?我可不想讓你這麼便宜就死掉,我要慢慢的折磨死你,然後提著你的頭回去交差。說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要是沒有你,我怎麼會有這個機會能夠出頭?要不我還是只能待在那個院子里當沒有地位的護院。可現在不同了,殺了你,我就有數不盡的金銀了,到時劉大人還會給我個官兒當當。你說我應不應該謝謝你啊?」馬良一邊說著,一邊開始幻想著將來的美好生活。

李笑天一邊暗暗使用光系恢復魔法「祝福術」,恢復受傷的地方。一邊思索如何才能取敵制勝。身體受傷,加上本身實力不如人,要想能夠勝利靠什麼呢?李笑天看著馬良在一邊得意洋洋的樣子,心中升起一團怒火,難道我就真打不過你嗎?李笑天的氣勢隨著怒火的上升而爆發出來。

「咦?小子,又有斗志了,你以為你能贏我嗎?哈哈哈,下輩子吧!」馬良感到李笑天身上燃起的斗志,不緊不慢的嘲諷道。

斗志?對啊,我怎麼把這點給忘了。李笑天不禁回想起王克曾經說過的話︰「兩個人比武不光是比招數,比實力,也還比斗志。只要一個人沒有失去斗志,那他就有可能獲勝。但當一個人比武沒有斗志的時候,那這個人就已經輸了。」

我在這種時候不能沒有斗志,受傷算什麼,在妖精森林的時候哪次受的傷不比這重多了,最後死的還不是魔獸?他不過比我高出一點而已,我連高級魔獸都殺過,何況他了。想到這里,李笑天終于自沮喪的情緒里完全恢復過來。

李笑天的恢復,有一部分原因還是因為馬良的言行刺激了他,可以說馬良要是沒有這麼多話,李笑天也不可能完全恢復,這要是讓馬良知道,真不知道他有何感想。

(注︰魔獸大體分為三類,即低級魔獸、中級魔獸、高級魔獸。低級魔獸只要有劍士水平的人基本都能夠對付,中級魔獸要有劍客的實力的人才能對付,高級魔獸至少要有劍師的實力才能對付,有些還需要有大劍師實力的人才能對付。除了這三類外,還有普通魔獸,它們基本上沒有攻擊力,就像是家里養的動物般,普通人就能夠對付。還有一些極為稀少的稀有魔獸,實力不可估計,只在傳說里或是書本上有過介紹,也沒有听過誰可以對付這類魔獸,至于劍聖是否能對付也是未知。)

李笑天冷冷的看著馬良,持劍的右手把聖光劍倒拿,伸向左手受傷的地方,緩緩拔出插在傷口上的劍,劍與臂骨摩擦時發出的刺耳的聲音絲毫不減的傳到了馬良的耳中。李笑天臉上看不出絲毫的疼痛,好像拔的劍不是插在他的左臂上一樣。

天,這就是剛才那個不知反抗的人嗎?馬良不可思議的看著李笑天慢慢拔出插在左臂上的劍,感覺李笑天頓時變得恐怖起來。他不覺得疼嗎?怎麼絲毫看不出疼的樣子?還是他已經麻木了,不覺得疼了?

馬良這時看李笑天,不再覺得他是那麼的渺小,反而給他一種像是面對高山時那種泰山壓頂般的感覺。光是這種感覺就壓得他呼吸困難,他只能大口喘氣的呼吸著,而兩眼眨也不眨的盯著李笑天。

一場戰斗的勝負,往往就取決于兩人的一念之間。剛才馬良還是躊躇滿志,洋洋自得的樣子,現在已經變得畏首畏尾。剛才李笑天還是不知反抗,呆立尋死的樣子,現在已經變得高大威猛起來。誰能不為兩人這種轉變而感到驚奇呢?

李笑天自己氣勢高漲起來的同時,也感到了馬良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他可沒有像馬良那樣浪費機會,馬上一個健步,把那把拔出來的劍當作暗器一樣向馬良扔了過去,同時手提聖光劍也跟了上去。「蕩氣劍訣」連環使出,不停的攻擊馬良。

馬良還沒有自那種恐懼的感覺中清醒過來,只見眼前劍光一閃,下意識的伸劍一檔。只听「鐺」的一聲,李笑天擲來的劍被他一下子擋飛了。可是危機並沒有過去,李笑天已經殺了過來。

馬良並沒有機會考慮,只能見招拆招,完全一付挨打的局面。他身上也零星的出現了幾條傷痕,可是傷勢並不嚴重。馬良一直抵擋,根本找不出反擊的機會。照道理他的實力在李笑天之上,應該能夠應付自如,可是由于他剛才的心志不堅定,氣勢一下子滑落下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李笑天就不停手的攻了過來,所以他現在只能被動的防守。

可是由于兩人之間畢竟實力上有差距,所以李笑天也沒能抓住機會給馬良致命一擊,戰況只能這樣延續下去。可是李笑天畢竟受傷在先,雖說心里已經不在意傷勢,可身體卻不能不在意。

李笑天正在猛攻的瞬間,腳步不听使喚的軟了一下,手中劍也不由自主的頓了一下。就因為停了這一下,馬良已經向後飛退一大步,暫時月兌離了廝殺。李笑天不禁感到一陣失望,再能多堅持一會的話,馬良就會被自己殺了,可是天不從人願啊。李笑天身上的傷口經過施用「祝福術」恢復了不少,可是流出的血可補充不回來。剛才腳下的一軟,就是因為失血過多導致的。

「小子,真有你的。剛才我差點就被你殺了。」馬良終于清醒過來,雖還沒有達到最有氣勢時的狀態,但比起剛才的被動挨打要強多了。「怎麼不繼續打了?再有幾招我可能就不行了。哈哈哈,是不是流血太多了,都快站不住了?這回我不會再給你機會了,領死吧,小子!」馬良出于經驗,看出李笑天由于出血過多,行動已經不如剛才迅速了。他也不再猶豫,使出自己拿手劍法,便向李笑天殺來。

李笑天心中一陣苦笑,這下自己真的不行了。剛才那輪猛攻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現在腳步基本已經不能移動了,光是站著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哪還能躲避這劍呢?他勉強緊了緊手中聖光劍,拼了!就算死也要拉個墊被的,不能白白便宜了他。李笑天把渾身力量都用在右手上,等待著馬良進身的那一刻。

馬良這時已經舉劍殺到,他忽然閃到李笑天左面。由于李笑天左臂受傷,這里已經是個死角。馬良的一劍自李笑天左肋刺入,鮮血自劍一直留了下來。正當馬良要抽劍後退的時候,突變已經來臨。

李笑天在馬良往左移動的時候,就知道他會從這里下手。趕緊使出「蕩氣劍訣」的最後一式「絕處逢生」,聖光劍劃出一條不可思議的弧線,在馬良刺中他的同時也劃過馬良的喉嚨。

馬良呆看著李笑天,鮮血自喉嚨處涌出,嘴里想說什麼,可是已經說不出來話來。

李笑天轉頭看著被割破喉嚨的馬良,嘴角泛起一絲笑意,說道︰「我死,你也不能獨活!」

說完,就看著馬良帶著滿臉的不甘心,倒在了地上。李笑天左肋上還插著劍,右手死攥著聖光劍,眼前一黑,也失去了知覺,「撲通」一聲,倒在了血泊之中。

整片森林又回復了往日的寧靜,小鳥也依舊在樹上高唱,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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