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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中,李笑天忽然感到全身酸疼,神志也慢慢恢復。雙眼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異常,渾身也像是被無形的支架架住了一般絲毫動彈不得,但他確實感到自己還活著,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皮膚仍然是麻木的,但卻感到了大地的氣息,感到了彌漫在空氣中的充滿了生命的氣息。
李笑天慢慢體驗著這種新奇的感覺,它有別于人在清醒狀態下的任何感覺,也不像是人的感官能夠感覺到的,但李笑天確實有種特別的感覺,說卻所不出來是何種感覺。
「麥叔,都過了六天了,他怎麼還不醒啊?你看他還能不能醒過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入李笑天耳中,打斷了他重生後的體驗。
「他傷的這麼重,不死已經是萬幸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能夠醒來。哎,我們這是撿回了一個大爛攤子,也不知道將來會不會出事。」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話中透出一絲的無奈。
「會出什麼事呢?不過麥叔,以往你都不允許我出谷去和外人接觸,就是怕出什麼意外,可這回怎麼就熱心的幫助這個人呢?不會是因為我說要救他,你就這麼熱心了吧?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哦!」那個女人略帶嬌氣的說道,听聲音她的歲數不會太大。
「哼!要不是看見這把劍,我也不會理他。假如我沒看錯的話,這把劍就是當今大陸七神器之一的聖光劍。這把劍原來是咱們鳳凰王朝前宮廷侍衛長王克的佩劍,但王克卻在十多年前失蹤了。現在它出現在這個少年手里,顯然這個少年和王克的關系大不簡單。當初你爸爸和王克的關系非常好,他經常來咱們府上做客,我還和他比過武,所以對這把劍印象極深。」老人與其充滿了惆悵,說著說著便陷入回憶中,可能就在回憶當初和王克的比武的情形吧。
「王克?我怎麼沒听過這個人?鳳凰王朝宮廷侍衛長不是那個代劍峰嗎?」少女繼續問道,看來不問出個究竟是不準備罷休了。
看來這個少女對鳳凰王朝的情況十分熟悉,才會一口說出宮廷侍衛長是誰,李笑天靜靜的听著他們的談話,心里想。
「呵呵,王克當宮廷侍衛長的時候還沒有你呢。他當上宮廷侍衛長以後,好像出了什麼事要被處死,結果沒多久就失蹤了,之後才是代劍峰當上宮廷侍衛長的。哼,代劍峰這個叛逆,要不是他控制了侍衛軍,趙迪也不可能發動叛亂,你一家人也不會全死了。我估計王克出事就是他們合伙陷害的!」老人越說越氣,顯然當初的叛亂給這位老人造成了不小的創傷。
公歷852年(即距現在10年,也就是說現在是公歷862年)四月,鳳凰王朝的丞相趙迪趁大元帥張亮回城續職之際在首都鳳凰城聯合宮廷侍衛軍、守城軍發動叛變,殺死全體皇族、全部近衛軍以及部分抵抗的將軍將領,包括大元帥張亮及其家人。這次叛亂導致整個鳳凰城死亡人數超過十萬,史稱「四月叛逆」,趙迪則自稱為「紅色革命」。接著,趙迪又歷時八載平定全國,把因叛亂獨立的國家紛紛收復。但由于戰爭不斷,導致國力損耗過大,鳳凰王朝也成為亞太大陸四大勢力中最弱小的一個。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了,你還傷心什麼啊。」少女悉心的勸解著,又接著說道︰「啊,到時間了,我該給他喂藥了。」說完,就向屋內跑來。
李笑天一直處于半昏半醒之間,他們兩人的說話一句不漏的听入耳內。由于李笑天自幼就待在妖精森林里,對于亞太大陸上發生的事情並不清楚,也就沒有太過在意。
這時,李笑天耳邊傳來開門的聲音,想必是那個少女來了。李笑天想睜開眼楮,但是怎麼用力就是睜不開,渾身上下也感不到一絲力氣。
李笑天雖然睜不開眼楮,但還是感到少女來到身邊。一陣女人的幽香傳入鼻中,接著他就感到自己上身被人抬了起來,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里。還沒來得及遐想,一陣巨大的疼痛自胸、肋、左臂傳來,李笑天忍不住悶哼一聲。
「啊,他醒過來了!麥叔,他有動靜了。你快來看看!」少女急切的聲音就在李笑天耳邊傳出。
看來扶著自己的人就是這個少女了,而自己現在正靠在她的懷里,李笑天判斷。雖然自己現在這樣靠著很柔軟,很舒服,但是自己必須起來。柔軟?舒服?李笑天不明白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感覺,但是他還是努力掙扎著要起身。
「別動!你的傷口才剛剛愈合,動作過大的話會導致傷口裂開的。」老人不知何時進來了,還站在旁邊看著李笑天一臉的尷尬。
李笑天一听老人都進來了,感覺更加不該待在人家姑娘的懷里。猛的一掙,坐了起來,眼楮也忽然也能看見東西了。但李笑天馬上就感到渾身劇痛無比,接著眼前就是一黑,又昏了過去。
等李笑天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的時候了。月光透過窗子照在李笑天的身上,照在屋里的每一個角落,是那樣的和諧,那樣的完美。屋內的一切裝飾在月光的照耀下,都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李笑天這次醒來,要比上午那次醒來時感覺好多了。他握了握拳頭,已經感覺到力量的存在,不像上午那樣渾身無力。他又試著坐起來,可一動就感覺渾身酸疼,只要繼續躺在那里。
李笑天躺在床上,回想那一戰的經過,真算是死里逃生。要不是馬良刺向胸口的那一劍,把自己給刺醒了,或者他再補刺一劍,那自己就真的死了。
可是當時自己怎麼會突然喪失斗志了呢?李笑天回憶著戰斗的每一個細節。對,還是自己的意志不夠堅定造成的。自己先是受重傷,又看到對手比自己強大,就喪失斗志了。這主要就是自己意志力太弱,看來以後要加強培養自己的意志力了。自己能夠把馬良殺死,主要靠的是王克的劍法高明,可從實力上說,自己還是不夠。
想到王克,李笑天就不由得想到這里的主人,那個老人和少女。嗯,他們一定是鳳凰王朝的人,只是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才會來到這里。而且那個老人和王克還十分熟悉,不然不會看見劍就收留自己,還給自己養傷。有機會定要問個清楚。
「瞄」。李笑天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貓叫,他朝著聲音的處處看去,只見一只金色的小肥貓正趴在他的床前,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他。李笑天想伸出手去模模它,但還是無法用上力氣,只好沖著它笑了笑。而小肥貓看到李笑天在笑,就慢慢爬到李笑天臉邊,伸出舌頭舌忝著他,把李笑天弄得好癢。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應該是那個少女來了。李笑天扭頭向門口望去,只見少女一手推門走進屋來,另一手還端著藥。
少女穿著一件黃色連身長裙,外面披著一件褐色小馬甲,看上去就是農家女子的打扮。少女一頭烏黑的長發披在肩上,就仿佛一道黑色的瀑布,光亮潤滑。面貌雖算沒有冰心那麼出眾,但一眼看去就像小家碧玉般清麗月兌俗。
「你醒了!」少女看到李笑天正看著自己,感到十分高興,微笑著走到李笑天身邊。
「我來給你喂藥,這回你可不能再亂動了。」少女說到喂藥時,想起喂藥時兩人的親密接觸,臉上泛起一絲紅暈。但又想到上回李笑天掙扎著要坐起來的情形,趕忙叮囑道。
這時少女也看到那只小肥貓,連忙對它道︰「原來你在這里,難怪怎麼也找不到你。你先出去找吃的吧,等會兒再來玩。」
而那只小肥貓仿佛听懂了少女的話一般,再添了添李笑天的臉頰,就跑出屋去。看著這奇異的一幕,李笑天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對寵物說話的少女已經夠叫他吃驚的了,可能听懂人話的貓則更加讓他驚訝。
「上次你醒來後,掙扎著要坐起來,結果又昏了過去。幸好傷口沒有裂開,不然又要多花好長的時間才能好了。這回可不許再任性了。」少女做到床邊,像個大姐姐一樣輕聲叮囑李笑天,接著便輕輕把他扶起,靠在自己懷里。
這回李笑天沒有掙扎著要坐起來,而是近距離看著少女。小巧的五官搭配的恰到好處,一雙細長眼楮充滿了智慧的光芒,兩道細長的眉毛顯示出少女堅毅的性格。
李笑天此時也留意到少女端著藥碗的手縴細白女敕,看來少女也不像是一個經常干粗活的人。不過看她竟然親自來照顧自己,李笑天心中也一陣感動。
此時李笑天雖靠在她懷里,但她並沒有露出絲毫扭捏之態,完全是一副治病救人的神態。李笑天喝著少女喂來的充滿山藥味的湯藥,感覺此時的懷抱是那樣的熟悉,就像……就像是媽媽的懷抱!雖然李笑天沒有親身感覺過媽媽的懷抱是怎樣的,但他確信這種感覺錯不了。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李笑天自己不停問著自己。
少女把藥喂完,便輕輕把李笑天放平,並順勢幫他整理了一下儀容,然後就坐在旁邊看著他。
李笑天被少女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看少女沒有要走的打算,顯然是想和自己聊聊。「在下李笑天,不知姑娘怎麼稱呼?」李笑天沒怎麼主動和人聊過,和冰心、馬智超他們聊天也總是冰心他們先開口的,這回讓他先說話,還真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撿最普通的也是最基本的問了。
「我叫張玉榮,麥叔叫麥超,就是上回你看見的那個人。你是阿虎六天前在山上發現的,旁邊還有好幾個尸體,就你還有一口氣,麥叔就叫人就把你抬回來了,幸好還能把你救過來。那些人是你的朋友嗎?」張玉榮端坐在椅子里,說話不急不緩,顯然經過很好的教育。
「不,那些人都是我殺的。」李笑天淡淡的說道,絲毫不因為自己殺了那麼多人而感覺有什麼不對。而且自己是被他們救的,再加上說不定還有追蹤的人要來,現在不跟他們說清楚,就是害他們。自己連「金狼」佣兵團這樣大的勢力也不想連累,更何況是這兩個人了。
「就你一個人嗎?依我看你還沒有這個實力吧?」麥超推開屋門,走進來說道。
麥超是听到了說話聲,才走過來的,手里還拿著聖光劍。麥超四十來歲的年紀,渾身肌肉,步履沉穩,顯然是個武術好手。一張臉方方正正,表情嚴肅,只是從倒立的眉毛處還能依稀看出當年他在戰場上那種萬夫莫擋的英雄氣概。
「你們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沒有必要騙你們。何況我估計他們還會有人來的,也許不久就會找上門來了。所以我會盡快離開的,多謝你們的救命之恩。」李笑天接著就把自己如何殺死那二十一人的經過說了一遍。
「好,果然是智勇雙全的人物。你一個人能夠殺死二十一個人,不簡單,‘蕩氣劍訣’就是不一般啊。」麥超听的一臉興奮之色,就好像自己正在殺敵一樣。
「不過,他們為什麼要追殺你?恐怕不光是為了這把劍吧?雖然說光為了這把劍也有可能,但我不信憑他們的眼光能看出這是聖光劍。」麥超把劍放在李笑天枕邊,沒有絲毫要佔為已有的打算。
李笑天剛開始想說是因為聖光劍的緣故,才會導致那些人來搶奪,可是見麥超都把話點明了,再說就沒意思了。他雖不想把身世說出來,但人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和王克的關系密切,只好把自己的身世以及行刺劉德的事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這些都是李笑天心中的秘密,連冰心、馬智超他們也都不知道,這回卻說給了他們二人听。
「怪不得我一直打听不到王克的下落,原來他是給別人當侍衛去了。對于你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既是故人的徒弟,我怎麼能袖手不管呢?先讓我想想該怎麼辦。這里地處偏僻,又有阿虎巡視,你就在這里安心養傷,不用怕。你現在外傷雖然愈合,但不宜活動,而且你失血過多,調理個幾天後再下地吧。榮兒,我們不要打擾他休息了,走吧。」麥超把李笑天當作是王克的徒弟,所以連叫的都親近了不少。
張玉榮自從麥超進屋後,就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听著他們的對話。這時听見麥超叫自己走,連忙起身向李笑天微微一笑,就轉身離開李笑天的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