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焰一句話也沒說,更沒有看後方的人一眼,獨自書房方向走去,烈風先看了雪燕一眼,視線這才落回到紫蘿身上,卻也發現紫蘿瞪著一雙不悅的眼神,緊盯陳涵瓔。
他知道,紫蘿不喜歡陳涵瓔,但也沒說什麼,隨著仇焰一塊到書房。
「雪燕,你去忙吧,我有事找她。」紫蘿轉頭說道,現在其他人都離開了,她得好好跟陳涵瓔談一談。
雪燕一愣,有些不太放心,但是看到紫蘿投來的不耐煩眼神,只好默默離開。
見周圍沒人,紫蘿緩步來到陳涵瓔面前,一開口語氣非常不悅,「你不是逃走了,為什麼會跟門主一塊回來?」
「你怎麼知道我逃走?」陳涵瓔一愣。
紫蘿冷笑,「毒較少幾個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說,既然逃走了,為什麼還要回來,還有,門主明明去了煙山,你怎麼會跟門主一起回來?」
陳涵瓔對于自己跟仇焰的事情,一點也不想解釋,現在一想到仇焰,不禁讓她想到那天仇焰粗暴侵犯她的事情,越想越氣,臉色也有些難看。
見陳涵瓔不答話,紫蘿有些動怒,「陳涵瓔,我在問你話,今天要是不把話說清楚,我不會放過你的。」
陳涵瓔疑惑看了她一眼,不明白紫蘿為何如此生氣,從她來毒較第一天開始,紫蘿從來沒給過她好臉色看,對此,她也不明白為什麼。
只是剛剛听到紫蘿左一句門主,右一句門主,似乎對句句不離仇焰。
像是恍然大悟似的,陳涵瓔有些訝異看著她。
難不成………紫蘿喜歡仇焰?!嬸什地他。
想到這里,陳涵瓔心頭覺得有些莫名吃味,怪了,紫蘿喜歡仇焰,她怎麼一點愉悅也沒有。
「你不用問我,想要知道我為何跟門主在一塊,你自己不會去問他。」陳涵瓔口氣變得有些酸味酸味,說完轉身朝自己房間方向返去,一點也不想跟紫蘿說話。
紫蘿怒氣未減,反而因為陳涵瓔的態度,讓她怒氣更深了些,只是她沒有追上去攔下她,只能瞠著一雙怒眸,死死瞪著她離去的背影。
可惡,她以為陳涵瓔已經永遠離開了,卻沒想到又會回來,如果陳涵瓔一直留在仇焰身邊,那她不就永遠沒機會了。
傍晚,陳涵瓔失神地坐在床榻上,思緒飄得有些遠,她已經回毒教了,那龍君昊呢?!
她還能見到龍君昊嗎?好不容易找到家燁,現在居然又被帶回毒教。
她該怎麼辦?!
「家燁,為什麼不帶我走?」陳涵瓔眼眶有些酸澀,腦中全是龍君昊離開前的那句話,他說,帶上她,只會讓他覺得麻煩。
以前家燁從來不會嫌她麻煩,為什麼現在的龍君昊要丟下她,不帶她離開?
思緒又不禁回到客棧那天,仇焰欺負她的種種,眼眶更濕了,委屈的熱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嘎吱───房門突然打開,也讓陳涵瓔回過神來,連忙擦掉眼淚,只見一名醫女端了一碗鮮紅色的湯藥走了進來。
「這是門主特地吩咐的藥。」醫女將湯藥遞到陳涵瓔手上,「喝了它。」
陳涵瓔一臉戒備地查看湯藥,藥色鮮紅,近聞還有股惡心的血腥味,讓陳涵瓔不禁皺眉,立刻拒絕。「我不藥喝,很惡心。」
醫女仿佛早就料到陳涵瓔會拒絕,于是伸手點住她的穴位,在陳涵瓔錯愕的眼神下,將那碗湯藥全灌進她嘴巴里,這才解開她的穴道。「咳咳───你到底給我喝什麼?」口腔蔓延著濃烈的血腥味,讓她連胃跟著翻絞難受,想吐又吐不出來,讓陳涵瓔快氣炸了。
「你毋須擔心,是藥,不是毒。」醫女沒多做解釋,收回空碗,什麼話也沒說,轉身離開陳涵瓔的房間。
陳涵瓔難受極了,委屈的淚水又落了下來,為什麼,為什麼她要讓人圈禁在這里,讓人欺負。
她是人,一個活生生的人,為什麼大家都要欺負她?
陳涵瓔淚水越得凶猛,在想到龍君昊拋棄她,那個像是她親人一樣的人拋棄了她,讓她幾乎崩潰,忍不住將整顆頭埋進被褥里,放聲大哭。
房間外不遠處,醫女離開房間沒多久,人也來到仇焰面前,恭敬道︰「門主。」
仇焰的臉上已經戴上了面具,不讓任何人看出面具下的神情,听著房傳來的哭泣聲,他的心,狠狠一顫,飽含壓抑的嗓音緩緩響起,「藥喝了?」
「是,女奴已喝下。」醫女點頭。
仇焰淡淡看了一眼空碗,又深深看了一眼房外,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醫女原本也想離開,只是看到地上有攤鮮血,她錯愕抬眼望去,這才發現那攤血是仇焰月復部上流出來的。
「門主,你受傷了。」醫女連忙向前檢查,看到仇焰月復部上的衣袍已經染紅一片,她驚呼一聲,「門主,你已經傷成這樣,剛剛為什麼還要讓女奴喝你的血?」
仇焰冷眸一斂,掌心輕輕捂住自己月復上裂開的傷口,不一會兒,血也跟著止住了,他冷森吩咐,「不許讓她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離開,醫女愣愣看著仇焰的背影,在轉頭看了房間一眼,頓時明白一切,其實從剛剛門主交代她送藥過來時,她就有些納悶,也很訝異門主居然會為了一個女奴,用自己的血來做藥引。
現在想想,那名女奴應該對門主很重要。
仇焰身上的血很特殊,一向都有療傷的功效,所以縱使仇焰自己受了很重的傷,但通常傷口都會好得很快,而他的血,用來當藥引,通常那碗藥也會有加成。
幾日過後,陳涵瓔一大早就到雜事房報到,氣色也好滿多了,而原本該到書房伺候仇焰的她,也不知道事仇焰良心發現,還是那天的事情讓兩人有些尷尬,于是下令將她調到雜事房做事,所以這幾天下來,陳涵瓔也沒見過仇焰。
「奴,你負責把那幾個花瓶擦干淨,手腳小心點,那可是古董,可別弄壞。」王大嬸一見陳涵瓔入門,二話不說,將她推到桌前,讓她開始工作。
陳涵瓔靜靜看了王大嬸一眼,在轉頭看著前方大大小小的花瓶,心有些煩躁,憑什麼她要一直當女奴。
她一天工作幾十個小時,沒錢拿,連吃飯也總是有一餐沒一餐的過,睡覺也睡不好,還要時時刻刻遭人欺負,這種日子,比牢籠里的犯人還不如。zVXC。
很好,既然她過得難受,她也不會讓其他人好過的,特別是仇焰。
王大嬸見陳涵瓔遲遲沒動作,大力捏了她的手臂一下,「你愣在這里干嘛,還不快干活。」
陳涵瓔痛得悶哼一聲,揉了揉瘀青的手臂,火氣也一下子涌了上來,手一掃,狠狠將桌上最旁邊的兩個小花瓶掃落在地上。
劈啪劈啪幾聲,巨大碎瓷聲響,讓整個雜事房的所有人嚇住了,特別是王大嬸,眼楮瞪得大大,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涵瓔以及地上殘破不堪的花瓶。
「你………你這個小賤人,居然砸碎花瓶。」王大嬸鐵青著臉,怒指一臉無所謂的陳涵瓔,不敢相信陳涵瓔居然會這般大膽。
只是她的話才剛說完,陳涵瓔像是故意氣她似的,兩手大力掃了桌面幾下,只見桌上其他大大小小花瓶,全被掃落到地上,破的破,裂的裂,無一幸免。
陳涵瓔瘋狂的動作,讓整個雜事房的人全愣傻了,每個人眼楮瞠得大大,像是看怪物似的,看著陳涵瓔,而王大嬸見到地板一片狼藉,幾乎怒火中燒。
這些花瓶可是毒教的骨董,現在全給砸了,真不知道仇焰會如何懲罰雜事房所有人,自然也包括她,越想越氣,王大嬸怒哼一聲,從腰上抽出長長的鞭子。
啪───鞭子狠狠打在地面上幾下,發出駭人的聲音。
「你是故意的,故意砸碎這些花瓶,存心不讓我們活是不是!」王大嬸怒吼一聲,狠戾的鞭子隨著她的怒氣,往陳涵瓔身上揮去。
陳涵瓔俐落一閃,驚險躲過一鞭,她同樣也生氣,那怒氣不輸王大嬸,狠狠瞪給前方氣炸的老女人一眼。
「我就是故意的,怎麼樣,有種讓仇焰來殺我阿!」音落,陳涵瓔又來到其他桌子前,冷冷看著桌上的醫書與草藥書,看起來應該是滿重要的。
于是她像是發泄情緒一番,拿起一旁女奴休息時喝的茶水,毫不猶豫地往那些醫藥書籍倒去,讓整個桌面又是狼藉一片。
「你………你這個小賤人。」王大嬸見到陳涵瓔又在破壞東西,氣得直跳腳,她急忙指揮周圍的女奴,激動匆忙道︰「快!快!快!快點將書給擦干,可別毀了阿!」
一大群女奴回過神來,連忙向前搶救早已濕透的醫藥書籍,王大嬸焦急的心情還沒平復,另一邊又傳來劈啪劈啪的震響聲。
大家紛紛轉頭望去,只見陳涵瓔又在破壞,櫃子上的一些玉器、石器、夜明珠等等,全讓陳涵瓔掃落在地上,只要陳涵瓔經過的地方,全殘破不堪,一轉眼的時間,整間雜事房宛如廢墟。
看到周圍淒慘的景象,王大嬸差點昏倒,仿佛看到自己的死刑之日,她氣呼呼的吼道︰「陳涵瓔,你給我住手───」
陳涵瓔冷給她一眼,隨即舉起手上的大顆水晶球,狠狠朝王大嬸方像丟去,王大嬸俐落一閃,那顆水晶球也落在地面上,差不多毀了。
「你………你………阿!阿!阿!」王大嬸氣得直跳腳,激動怒吼,「你們……你們快點將她拿下,快──」
一群女奴領命,二話不說,連忙向前制伏陳涵瓔,而陳涵瓔面對前方一群會武功的女奴,自然也沒有一絲勝算,三兩下就讓人抓住,動彈不得。
「你這個小賤人,你死定了。」王大嬸見人抓到,快步來到陳涵瓔面前,早就火冒三丈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揚手就想往陳涵瓔臉頰煽去,只是手還沒落下,門口已經傳來一抹冷冽的聲音。
「你在做什麼?」仇焰走了進來,一入門就見到王大嬸揚手準備打人,而她打的人正是陳涵瓔,見狀,仇焰臉色全沉了下來,自然也沒注意到周圍狼藉不堪的場景,倒是後方跟進來的烈風與紫蘿見狀,臉上藏不住詫異。
「門主───」王大嬸聞聲,也回過神來,與其他女奴恭敬喚道。
「王管事,你越來越沒規矩了,教內有容許你隨隨便便打人嗎?還是你以為這些女奴的地位不及你,所以可以出手打她們,如果是這樣,那好,從今天開始,你也貶為女奴。」仇焰森冷道。
王大嬸一听,臉色倏地慘白,連忙跪了下來,「門主饒命,老奴不敢,是這位女奴破壞了雜事房內的東西,老奴氣不過才會出手教訓她,請門主明查。」
破壞?!
仇焰冷眸一轉,落在陳涵瓔的臉上,只見她一臉無所謂,視線在轉,冷冷掃了周圍一圈,隨著周遭的狼藉,他的眼眸越來越沉,越來越冷,甚至帶有一絲狠。
仇焰走到陳涵瓔面前,手一伸,大力捏住她的下巴,「你是故意的?」
周圍一片亂七八糟,不用想也知道陳涵瓔是故意,她還真會給他找麻煩。
下巴上傳來的痛意,讓陳涵瓔皺起眉頭,但她完全不退縮,怒瞪仇焰,冷冷道︰「我就是故意的,怎樣,如果你受不了,大可放我離開,說不準我還會感謝你。」
離開?!
「陳、涵、瓔,別再讓本坐听到離開兩個字。」仇焰眸一沉,捏住她下巴的手一個出力,只見陳涵瓔下巴漸漸瘀青。
他說過了,陳涵瓔這輩子,永遠逃不掉,只要他不放人,她哪里都別想去。
後方的紫蘿听聞仇焰的話,眼眸忍不住閃過一絲黯沉。
「既然如此,我做什麼你也管不著,只要我待在這里一天,我會繼續破壞。」陳涵瓔氣呼呼道,盡管下巴瘀青,她還是不退縮,繼續挑戰仇焰的底線。
她就不信仇焰能夠一直忍受她的破壞與搗蛋,只要他受不了,或許會放過她,讓她離開毒教了吧!
「陳涵瓔,不要再考驗本座的耐性,也別逼本座出手傷害你。」仇焰一字一句,嚴厲警告,語氣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也讓陳涵瓔明白,仇焰是個說的到做得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