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劍 第十五章 萬幸,危機解除

作者 ︰ 靜月禪明

「夫君,你听我說。你這不是在為我好,你這是在害我。同時,你也在害你自己呀!」听了剛才戰天所說的話,羅蟬完全明白了他的心思。這是明顯被心魔所操控,修真者無論是人還是妖在達到一定境界之時,都會有這一關卡。因為力量的存在,縱然心如止水的仙人,怕也有耐不住寂寞的時候。

就打個比方,如果你擁有讓萬千人民朝你膜拜的能力,你會甘心成為一名普通小卒?修真者也是一樣,一但他們擁有了絕對的力量之後,就會產生這種心魔。在心魔的慫恿之下,擁有這等力量為何不用?

顯然,被心魔纏身的戰天不知道這種事情已經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這種心魔大多是來源于,有對權力的,也有對愛情的,還有對上的。總之,類別繁多,不禁勝數。

在這種無名的之火下,戰天越來越興奮。仿佛,已經看到了兩個被紅燒成肉塊的修真者。至于後方羅蟬對他所說的一切,根本就沒有听到耳里。

感覺到鄧姍反抱自己的雙手越來越緊,陸豐不禁嘆了一句︰「鄧師妹,你別怕,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會,就可以進入昆侖的境地了。到時,有師門的庇護,饒是那戰天再神通廣大,也不會拿咱們怎麼著的!」

「我怕!」鄧姍閉著雙眼,完全融入陸豐的懷里。此時,說是陸豐抱著鄧姍,不如說是用腋下夾著鄧姍。

感受著陸豐身體給她帶來的溫暖和安全感,鄧姍又一次觸動。緩緩道︰「陸師兄,我們算不算共患難了?」

「當然算!」陸豐不知道為什麼,鄧姍在這節骨眼上還問這種問題。在他看來,最重要的不是聊天,而是快些逃進昆侖境內。只有這樣,才可以讓自己活得更久一些。可是,當低頭看了一眼鄧姍後,他不得不回簽鄧姍的話。

眾所周知,一個人在面臨絕境的時候,總是會說一些心里話。如果不說出來,怕是再也沒有機會說了。此時的陸豐雖然有信心逃離此難,但畢竟鄧姍卻沒有。在幾次被戰天抓到後,她的心境完全被戰天的氣勢所破壞。甚至,她都有了放棄逃離的心思了。

陸豐很了解鄧姍此時的心情,為了不讓她的心境更加糟糕,只好依著她的話去說。希望,能通過語言,帶給她一些信心。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能活著回去。陸師兄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鄧姍的聲音很小,似乎只有蚊子才能听得到。但陸豐是何等耳力,再小的聲音他也能听得到。

「什麼事情?」陸豐隱約猜到了什麼。別看他平時挺實在的,但並不傻。這幾天,鄧姍對自己是什麼態度,就算換做是誰也能猜到幾分。

「如果,我們能活著回去。就讓我做你的紅顏知己,好麼?」鄧姍的聲音,仿佛比剛才又小了幾分。那蚊子般大小的聲音,就連陸豐都差點沒有听清楚。

「鄧師妹,你……」陸豐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真的听到這句話時,他還是有些無所適從。自己心里明明已經有了小師姐了,怎麼還可以再包容一個鄧姍?

見陸豐猶豫不決,鄧姍的聲音突然哽咽起來︰「陸師兄,難道你不喜歡鄧姍?我們這同生共死的磨難,還不能讓師兄你對我產生一點憐憫?」

陸豐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听到鄧姍如此一說,要換做別人怕是馬上就會答應。可是,他心中始終還有一個小師姐,韓履霜呢。如果拒絕,怕是會在鄧姍的心里造成很大的影響。怕是以後的修行上,也會因為心境的關系,帶來很多不利因素。可是如果答應了,小師姐她……

「放我下去吧!」就在陸豐陷入兩難之際時,鄧姍突然開口道︰「你不用說我也明白,你心里已經有人了是吧!就是你那個小師姐?如果你放下我,你的速度一定還會再提升一大截,到時候戰天肯定追不上你的!」

陸豐汗了一下,這女人的直覺還真厲害。不過要讓陸豐把鄧姍放下,那可能麼?別說兩個人已經認識這麼多天了,還是同門師妹。就算是一個陌生人,想來陸豐也不會輕易放下的。是的,陸豐的本性與羅蟬沒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善良。

「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感覺到鄧姍在自己懷里掙扎,一咬牙之下,便開口答應了下來。

本來,陸豐是想轉移話題,說其它的事情來化解這種尷尬。但突然感覺到鄧姍身體的掙扎,仿佛就要掙月兌開來似的。如果,再不阻止她這種行為的話,全心放在逃跑的陸豐定會因為抱不緊而送開手的。到時,就算逃跑的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兩人一同逃離戰天的魔掌。

無奈之下,陸豐只好答應了下來。在陸豐看來,這只不過是權宜之計,當不得真。可是卻沒有想到,後來會給他與韓履霜之間,帶來多大的困擾。

鄧姍緊緊抱住陸豐的胸膛,又一次流下眼淚。但這一次,不是委屈,也不是害怕,而是幸福。在精神極度緊張的狀態下,她完全沒有想過,陸豐這句話的含金量有多高。

「我就知道,我們共患難,同生死,你也一定會喜歡我的。」鄧姍幸福地說道。

「鄧師妹……」陸豐不知道以後應該如何解釋這個問題,他只好保持沉默,繼續向昆侖的方向跑去。

「豐哥!你還叫我鄧師妹?這樣多生疏,你以後就叫我姍妹吧!」鄧姍趴在陸豐的胸膛,甜甜地一笑。只可惜,這一笑陸豐沒有看到。

陸豐︰……

此時的陸豐,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對小師姐了。這鄧姍似乎沒有長腦子一般,完全把陸豐當成了神來看。陸豐所說的話,貌似沒有一句假話一般。無論陸豐說什麼,鄧姍都無條件地相信。這種態度,一時間還真讓陸豐無法接受。但他也知道,鄧姍這是在緩解自己的精神壓力。

誰都一樣,如果發現自己後面一直都追著一個要你命的惡魔,精神都會高度緊張的。那麼在這一時間段里,大多數人都會有同樣的選擇,那就是盡量地擁有自己想擁有的一切。並且,無條件地去相信自己希望看到的。

哪怕,縱然鄧姍知道陸豐也許是在用話哄她,但她寧願去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她只相信,她希望看到的結果。

「小子,你挺有艷福呀!」一句話,頓時讓陸豐警惕起來。這聲音如此之近,難道已經被戰天追上了?

陸豐用余光往回瞄了一眼,果然!剛才心靈被鄧姍觸動之際,不禁慢了腳步,讓戰天追了上來。馬上,九星望月步再次發揮極致,試圖甩掉後面的戰天。

可是,事與願違。那戰天不愧是得道期高手,既然已經距離拉近,怎麼還可能讓陸豐甩下?

雖然九星望月步乃是奇功一門,但畢竟陸豐與戰天的實力相差好幾個檔次,能堅持這麼久,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看著怎麼也甩不掉的戰天,陸豐心下一陣觸動。如果,如果剛才心境可以再堅固一些,也許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命。光是陸豐的心境高又有何用,那鄧姍因為境界低,還不是一樣連累了陸豐?

不過陸豐並沒有怪過鄧姍,他覺得這一切都是很正常的。畢竟,鄧姍還是一個連修真大門還沒有跨入的普通女子。只不過,她的身體強度比常人略好一些,知識範圍略廣一些罷了。

看著前方的道路,距離昆侖還有不小的一段路。陸豐應該如何是好?

「小子,你就放棄吧,你看你懷里的丫頭都已經放棄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戰天還是老生常談,又一次地使用攻心計。試圖在語言的誘導下,讓陸豐再一次露出破綻,好讓他趁機追上去。

陸豐哪里不知道戰天的心思,已經上過兩次當的他豈能再上第三次當?

只見,那陸豐在完全不理會戰天的情況下,速度又加快了不少。而看在戰天眼里,那虛有虛無,似左似右的身影,讓戰天一時無法追上他。

「可惡!」戰天見自己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陸豐,不由得有些氣急敗壞。當下,一招遠程攻擊向著陸豐的身影攻去。

可能這時候有人會問,既然戰天會遠程攻擊,為什麼不一開始就用,反而等到現在?倒不是戰天為人托大,只是他本來是近身戰士,能用遠程已經是最大的奇跡了。所以,想用出遠程攻擊來,對他來講要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

要不是看在陸豐不再上當,要不是看在陸豐即將逃進昆侖境內,他才不會用出遠程攻擊。

「啊!」左腳一痛,陸豐險些摔倒在地。

大意了!陸豐暗恨自己大意,沒想到戰天除了近戰無敵之外,竟然還能發射遠程攻擊。從受傷的疼痛上來看,這不是暗器,這是真氣。是的,剛才那道紅光陸豐看得很清楚。還好,自己的九星望月步有迷惑敵人的作用。要不然,真讓戰天看得正著,自己的腿就廢了!

但就算如此,陸豐也已經沒有能力再逃跑了。腳下一軟,頓時帶著鄧姍一起倒在地上。感受著左腳帶來的疼痛,同時還有一些灼熱感。陸豐不敢大意,轉頭又一個石子往戰天的右眼打去。

「又是這招?」戰天暗恨,這小子哪來的那麼多石子?

一個大轉身,總算是躲過了那棵石子給自己帶來的危害。但同一時間,也給了羅蟬機會。

只見,那羅蟬改變了剛才的作風,上來二話不說,就是開打。

本來,通過一系列的爭斗,讓陸豐和鄧姍已經明白羅蟬是打算用語言來感動戰天,好讓他自己放下屠刀。只是沒想到,這一次羅蟬一反常態,竟然主動與戰天動起手來。

這是為何?

「豐哥,你沒事吧?」鄧姍看著受傷的陸豐,心下大為撼動。本來沒有一戰之力的己方,就已經很被動了。之前還好一些,起碼有逃跑之力。可是現在,陸豐的腿受了重傷,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再逃跑下去了。在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怕是越來越糟糕了。

「姍妹……」陸豐沒有理會羅蟬與戰天之間的戰斗,而是抱緊鄧姍,似乎想說些什麼。

「豐哥……」鄧姍反抱陸豐,緊自己的身體更加靠近陸豐。

「姍妹,如果我們能活著離開這里,我們就在一起!」陸豐緊緊地抱著鄧姍,此時的他,也近乎陷入絕境之中。

雖然如此,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和希望。抬頭看了一眼羅蟬,陸豐非常的感謝她。如果不是她,怕是自己早已經不在人世了。但就算如此,又能怎樣呢,結果還是被戰天抓了回去。

低頭看了看鄧姍,發現鄧姍也是非常的美麗。她的美,一點也不比小師姐差。也可以這樣說,兩個人有著完全不同的美。小師姐的美,是一種嬌氣、倔強、時而溫柔的美;而鄧姍的美,則是一種若隱若現、大膽、殷勤的美。

陸豐知道自己的腿已經不能再使用九星望月步了,不僅如此,就連能否站起來都不一定了。那麼,此時的唯一希望就只能放在羅蟬身上。但通過前幾次的接觸,貌似羅蟬能救他們于水火的可能性非常小。一來羅蟬根本不是戰天的對手,二來戰天完全不听羅蟬的說辭。

用腳後跟想都能想明白,羅蟬敗下陣來,只是遲早的事!

在生命最後一時刻,鄧姍抱著陸豐靠在一棵樹上,這樣也能讓陸豐感覺舒服一點。

「姍妹,此生有你已經無憾了。現在他們打得不可開交,正是最好的逃跑機會。雖然離昆侖還有段路,但對于修真者來講,已經不算太遠了。以你的體力,跑起來,最多不會超過一日夜,就可以抵達。別管我了,你快跑吧!哪怕還有一絲的希望,你都不要放棄!」陸豐看著鄧姍嬌氣可憐之相,不禁心升憐憫。小師姐的影子在他的腦海里,逐漸地模糊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小師姐的影子淡了?是我不再喜歡小師姐了麼?回想著這麼多年以來,自己與小師姐相處的一點一滴,都沒有讓他忘記的理由。可是,自己已經快要不行了。縱然自己一身本領,但在戰天面前卻如螻蟻一般,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閉上眼楮,韓履霜與鄧姍兩個人的影子一同出現在陸豐的腦海里。

「豐哥,你這是說得什麼話呀。當初我拖累你的時候,你是怎樣對我不離不棄的?在你受傷之際,我又怎麼可能放棄你?」鄧姍抱著陸豐,心里暗下決定,就算是死,也要和豐哥死在一起。

「哼!好一對痴男怨女,今天我就成全你們!」戰天雖然一直在和羅蟬打斗,但以他們的功力,怎麼可能听不到陸鄧二人的對話?

「夫君,夠了!難道你還不清楚你已經被心魔所控制了麼?你快醒醒吧!」羅蟬又是一劍,向戰天胸膛刺去。

那戰天不愧是高手中的高手,只用大刀一檔,便把羅蟬的攻擊低檔在外。一個箭步沖了上去,手起刀落。目標,正是那相互抱緊的陸豐兩人。

「不!」這一聲喊叫,並非鄧姍與陸豐二人發出。在他們的眼里,自己和死人又有何不同?在完全沒有還手之力時,還不一樣像只肉雞一般,任人宰割。

噗~

鮮血涌出,染紅了一片大地。那綠陰的草叢,像是被紅色顏料渲染一般,失去了往日的綠盈。

此時的戰天,那猙獰的面孔頓時石化起來。是的,他沒有殺死陸豐與鄧姍中的任何一人。那鮮紅的血不是人類的……

那會是誰的?早已緊閉雙眼的陸豐與鄧姍覺得有些不對勁,便緩緩睜開雙眼!只是眼前的一幕讓他們大吃一驚,這……

撲通!

羅蟬的身體漸漸倒了下去,摔在地上,發出一個響亮的聲間。這聲音听在眾人的耳里,卻是那樣的沉重。

戰天哭了!

是的,他那張猙獰的臉,終于顯出了一片寧靜。

「為什麼?為什麼?」戰天接受不了這個現實,抱著羅蟬的身體,大聲的咆哮起來。

陸豐與鄧姍見此情景,也不由得一陣詫異。但听羅蟬用最後一分力氣,開口向戰天問道︰「夫君,你還愛我麼?」

戰天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生怕自己一旦說出聲來,那顫抖的哭音讓他失去了顏面。

「如果你還愛我,就放了他們吧。我死了,就算你殺死他們,也不會讓我復活了!你被心魔所控制了,希望能讓我的死,換來你的清醒……」說完,羅蟬便呼出了一生中最後一口氣。

「夫人……」戰天哽咽地叫喊道,但羅蟬再也沒有回應他。

「這,這就是殺生造孽的報應麼?」戰天自言自語起來,回想著他與羅蟬一起生活的這千年來的往事。就好像過眼雲煙一般,怎麼抓,也抓不到。那一幕幕的回憶,讓戰天的心頓時冰了下來。什麼心魔,什麼。此時的他,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是的,因為他的害死了最愛的妻子,最無法原諒的竟然是自己親手殺死了她。

戰天無奈地從眼中掉落了最後一顆眼淚,心平氣和地將羅蟬的尸體抱了起來。陸豐二人不知道戰天此時會做些什麼瘋狂的事,更不知道戰天此時應該會如何做想。但他們都知道戰天的心情,那喪妻之痛,又豈是什麼人都可以放下的?

看著戰天抱著羅蟬,一步步地往瀑布方向走去,他們知道自己已經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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