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劍 第六章 起戰之準備就緒(下)

作者 ︰ 靜月禪明

「咦,這是什麼?」陸豐仔細地打量著搶過來的東西,黑乎乎的,一粒一粒的。同時,陸豐還用手去模了一模,哎呀,真髒!這東西不會是從火堆里掏出來的吧,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至于藏得這麼嚴實麼?

不明所以地看了看一臉蒼白的李誠新,那個樣子就好像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這讓陸豐很是不明。原來,陸豐與李誠新第一次見到火藥的時候一樣,都是在沒有見過這東西的情況下,對火藥產生了很多的疑問。如果讓陸豐知道,手里的東西沾火就爆炸,真不知道此刻還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還給你!又不是什麼好東西,至于麼?」陸豐實在想不明白,這麼髒的東西,也值得去偷?

李誠新欲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看著陸豐把一大包火藥又還給了他,下意識地接了過去。

陸豐用可憐他的眼光,看了看發呆的李誠新。心想︰這李師兄想必是窮瘋了,連這火堆里燒出來的東西,他都偷偷地給撿回來,也夠可憐的。

就待陸豐轉頭就要離開的時候,突然後面的李誠新叫住了他。

「陸師弟,請留步!」

陸豐轉頭,問道︰「李師兄還有何事?」

「先多謝陸師弟為我保密的事!」李誠新出奇地客氣起來,此時的語氣,讓陸豐感覺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你沒事吧?」陸豐呆呆地看著李誠心,就好像看傻子一般。雖然認識李誠新時間不長,又僅僅見過兩次面。但以李誠新給他的第一印象來看,李誠新絕對不像是能說出這種話來的人。

李誠新微微一笑,半是自言自語,半是對著陸豐說道︰「想我做了這麼多年的錯事,想來也是時候謝罪了。一會,我便將去主殿找掌門人,親自請罪。」

「怎麼,你想明白了?」看著一臉尋死樣的李誠新,陸豐想不明白他到底是哪根筋扭到了。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李誠新並沒有在意陸豐看他的異樣眼神,只是拿起火藥,對著陸豐說道。

「不知道!」陸豐搖了搖頭,他從小到大,學真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這個叫做火藥?」李誠新點了一下他,並沒有直接說出火藥的特性。

「火藥?」陸豐想了想,既然是一種藥,那為什麼看上去這麼髒,怎麼吃呀。道︰「那火藥到底是治病的良藥,還是殺人的毒病?」

「應該是殺人的毒病吧,而且威力強大,可不是只能殺死一兩個人那麼簡單。」隨後,李誠新便把岳首峰告訴他火藥的特性,一一地說了出來。听得陸豐直咬牙,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有這麼厲害的東西。

「那你為什麼要把這東西帶到況脈來?還有你這火藥是從哪里來的?」陸豐現在知道了火藥的厲害,心下好一頓慶幸,要真照自己心中所想,把這東西重新扔回火堆里,還指不定出什麼狀況了。

「岳首峰給我的,說讓我把這東西放到你們竹水軒處,讓那化成塵土的齊浩與丁賀,一共……」李誠新沒有繼續說下去,但言下之意,已經不言于表。

听到這里,陸豐已經知道了這又是岳首峰下的新任務。但為什麼李誠新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又為什麼直呼岳首峰的名字,而不是叫岳爺?還有,遇見李誠新的角度,應該是從竹水軒出來的角度,並不是進去的。既然李誠新已經進入了竹水軒,又為何沒有把火藥放進去炸人?難道……

再一聯想李誠新剛才說過的話,要親自去掌門人請罪,難道他真的悔改了?

此時,陸豐看待李誠新的眼神,已經大為改觀。道︰「李師兄,這麼說,你以後不想再為青銅派做事了?」

「嗯!」李誠新鄭重地點了點頭,道,「本來我幫他們弄點消息,只是為了撈點好處。但我也有自己的原則,可以出賣消息,但絕對不會出賣人命。岳首峰這麼做,不僅傷天害理,切把人命不理不顧。我才不要為這種人做事!昆侖,才是我的家。我要拿著這包火藥上主殿,親自面見掌門人,然後請罪。無論掌門對我的懲罰多麼的嚴厲,我都能接受。只要……,只要他不趕我走!」

看著一臉誠懇的李誠新,陸豐心下也輕松了不少。剛想說些什麼安慰他幾句,但突然想到了一個嚴峻的問題。「糟了!」

「怎麼了陸師弟,什麼事情糟了?」李誠新看著一臉著急的陸豐,知道應該是出事了。

「岳首峰他們讓你把火藥拿到竹水軒引爆,那一定是有向昆侖派宣戰的準備。」陸豐一字一句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道,「惹來這麼大的動靜,他不可能就爆一下炸,殺幾個人就走。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應該正在集中人手,打算對付我們昆侖派了。」

陸豐的猜測並不是毫無根據,畢竟,他在丁賀那里了解的情況更多。岳首峰這一次明顯是為了「乾坤鎮玄道」而來,當下,目標沒有得到,反而被暴露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在這種情況,一般人只會有兩種選擇。其一,就是逃之夭夭;其二,就是魚死網破。

岳首峰已經跑出了昆侖派,既然還在山腳下徘徊不走,同時又要李誠新拿著火藥上山來炸人。那麼很明顯,第一中情況他是不可能選擇了。

當下,陸豐把自己的所以想法,和丁賀說過的部分內容,選擇性地向李誠新說了一遍。尤其當他說到青銅目的是「乾坤鎮玄道」時,李誠新更是驚訝了一下。

「難怪!」李誠新略有所悟。

「難怪什麼?」陸豐見李誠新好像想起了什麼,便追問道。

「他們讓我極力地尋找‘乾坤鎮玄道’的下落,讓我設法找到這本至寶藏在哪里。」李誠新答道。

「你找到了?」

「嗯!」李誠新點了點頭,道,「就在青風洞,太陽真人手中。」

听到了這個名字,陸豐渾身一震。太陽真人是什麼人?也許常人不知道,但昆侖派上下每一個人都清楚。太陽真人可以說是昆侖派的最高輩份,甚至听說掌門人道玄真人都比太陽真人小上好幾輩呢。

從千百年前,昆侖派立派以來,經過無數優秀的掌門前輩。那些過去的掌門前輩,要麼因為沒有突破瓶頸,到了天人五衰;要麼,就是像傳說中的那樣,武破虛空,羽化成仙。

當然,因為功力底,死掉的了才是讓人最信服的理由。什麼羽化成仙,什麼武破虛空。在現代的人眼里,那都是址蛋,傳說。因為已經有好幾輩的人,都沒有看過哪個修真者成仙了。要說修真可以長命百歲,還是都相信的。要不然,又有誰會去修真?這到不是傳說,修真之人,只要達到了一定的境界,據說能活上千年。

那昆侖山,青風洞中的太陽真人,便是活了八百多年的老前輩。因為功深造化,進入了闢谷階段。听師傅說過,太陽真人已經有一百年沒有出過青風洞了。就連他都不曾有幸見過太陽真人一面。只有每界掌門人登基的時候,他才會出現一次,主持大局。

換句話說,太陽真人在昆侖派當中,絕對扮演著老祖宗的角色。這樣的一個人物,誰敢去惹?在陸豐眼里,恐怕也只有像戰天那樣的人物,才有可能和太陽真人有得一拼吧。

「你把這件事,告訴青銅他們了?」陸豐不敢相信,這麼重要的事情,李誠新也敢出賣?

但讓陸豐失望的是,李誠新果然不成氣地點了點頭。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竟然也告訴了他們?」陸豐難以置信地又重復了一遍。

但失望的是,又見到了李誠新點了點頭。

「岳首峰既然知道了太陽真人的事情,那麼應該逃走才是。但他們卻沒有走,反而還想制造混亂。如果他真的是沖著‘乾坤鎮玄道’而來,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青銅派有著能與太陽真人一比高下的同等境界之人。」想到這里,陸豐冷汗直流。這不是出大事了?

「你先去找掌門人請罪去,我去找師傅把這件事情稟報一下。如果有可能,一會我和師傅也會同去掌門人那里,咱倆還會再見面的。」陸豐交代了一句後,也不理會李誠新,轉頭就走了。

李誠新看著急匆匆的陸豐,眼神頓時暗淡了下去。嘆了一口氣後,便朝著主殿堂的方向行去。同時,嘴里還不停地自言自語︰「如果我還能繼續話下去,師師弟這個人,我一定要結交!」

另一面,當陸豐追上韓大偉的時候,已經是在竹水軒門口了。但見韓大偉並沒有進去的意思,反而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里面。仿佛,像是在想些什麼傷心之事。

看著憂慮的韓大偉,陸豐並沒有打擾他,而是站在不遠處,等待韓大偉回過神的時候,再去稟報。

但听韓大偉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悅兒,我們的女兒長大了。懂得去愛別人了。只可惜,是我這個做爹的不好,沒早點把霜兒的婚事定下來。這回可好了,讓吳大安那小子佔了一大便宜。哎,這事不好辦了!」

陸豐自然知道韓大偉在說些什麼,只是「悅兒」這個名字,他倒是頭一次听到。听韓大偉的語氣,「悅兒」應該就是死去的師娘吧!

既然見韓大偉回過神來,那陸豐也不客氣。上來便直接說道︰「師傅,剛才我在李師兄那里,得到了重要消息,我要向你匯報一下。」

陸豐的到來,對于韓大偉來說,挺突然的。一個人在聚精會神地想一件事情的時候,饒是他功夫再高,也會被這突然一句話,給嚇了那麼一大跳。韓大偉也是如此,驚訝地看著陸豐,心道︰這小子什麼時候走過來的?剛才的自言自語,他不會听到了吧?

「什麼事情?」韓大偉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保持平穩。

于是,陸豐便長話短說地把李誠新與青銅派之間的關系,還有岳首峰交代李誠新的任務,最後再把自己的猜測與剛才隱瞞李誠新身份的一理由,統統地說了一遍。

听的韓大偉驚訝無比,一直以為陸豐是一個很平凡老實的弟子。但卻沒想到,他知道了這麼多的事情。這也就算了,還能通過一系列的種種,推測出更多的潛在可能。想到這里,韓大偉用贊賞地眼光,看著陸豐。這小子從小就有奇遇,能學得天量大師的「大諾般德功」和失傳已久的「九星望月步」,現在又如此機智過人,不久的將來,一定能成大器呀。

韓大偉听後除了對陸豐的贊許之外,更多的則是惆悵。「要變天了!」韓大偉自言自語道。

「師傅,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要不要去掌門那里去……」陸豐開口問道。

韓大偉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和霜兒的事情真的要拖後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主殿堂找掌門人!」

半柱香的功夫,陸豐與韓大偉已經站在了道玄真人的面前。本來,陸豐以為可以借此機會進入主殿堂,飽一下眼福。沒想到,道玄真人雖然平時住在主殿堂內,但見人時卻從不讓人進入。那只是昆侖最大禁區之一,也不知道里面藏著什麼。當下,道玄真人把陸豐與韓大偉等人帶到了旁邊的一座小石屋內。借著昏暗的油燈,陸豐可以看清楚屋內的所有設施。

這里可以說是非常簡樸的地方,除了一張小石床之外,就只有一張桌子與兩張椅子。當下,李誠新便跪在一個角落里,面對著牆。而陸豐與韓大偉則是站在道玄真人的對前,看著坐在椅子上的道玄真人,沉默了好一陣子。

「掌門,這件事情……」韓大偉難耐不住,先開口問道。

道玄真人喝了一口茶,道︰「既然岳首峰想對付我們昆侖派,想必一定是有所依仗。就是不知道他背後的靠山是誰,如果真得是五毒教,那根本不足以威脅到我們昆侖派的根基。除非是整個魔教,但這種可能性又太小了。」

道玄真人到底在顧忌什麼?本來,照陸豐的想法,當自己把事情與猜測都說給掌門之後。掌門人應該第一時間召集門下所有弟子,然後一同沖出去把青銅扼殺與搖籃之中。但當下的掌門人,似乎並沒有這樣的意思。他在顧慮什麼?

「掌門,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韓大偉問向道玄真人。

「既然他們有引爆火藥的計策,我們何不將計就計?」道玄真人略有陰險地一笑。

「將計就計?」陸豐似乎抓到了什麼,抬頭看了看道玄真人。但听道玄真人又道︰「一會我們先把門下弟子全部集中起來。然後找個空地,故意把火藥引爆。這個時候,既然是爆炸,那麼一定會有很大的動靜。岳首峰在山底下,不可能听不到。如果他們真的有對付我們昆侖派的意思,一定會起兵殺來。」

道玄真人頓了一頓,整理了一下思路後,又繼續說道︰「如果按正常來講,這麼大的爆炸一定會給昆侖上下帶來混亂。此時,正是青銅派出手的最好時機。他們只要一動手,以我們早就做好應戰準備的情況下,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那他們沒有殺上來呢?」韓大偉問出心中所想。

「如果他們沒有殺上來,就證明他們只不過是想殺丁賀滅口罷了。」道玄真人畢竟一把年紀,自然比陸豐想得多。

在陸豐看來,岳首峰此計定是要與昆侖開戰。但道玄真人卻不這樣認為,雖然這種可能性也有,但不得不說的是,僅僅是為了殺丁賀滅口的可能性也不低。所以對于一派之長的道玄真人來講,做事不能太過魯莽。哪怕,讓自己的弟子白折騰一遍,也不能貿然向山下的青銅派發起總攻。

「掌門言之有理,是弟子太不成熟!」听明白道玄真人的意思,陸豐略有慚愧。看來自己還是太女敕,照掌門人還差得遠呢。

道玄真人微微一笑,慈祥地道︰「豐兒已經很不了起了,能想到如此之多,並非這等年紀所為。看來,以後昆侖派要重視你了!」說著,道玄真人還略有笑意地點了點陸豐。

听了這話,陸豐受寵若驚,連忙道︰「是掌門錯愛!」

※※※※※※

山下,青銅派。

「不好了,不好了!」一個年輕弟子從昆侖山上匆匆忙忙地跑了下來,直接奔著岳首峰的營帳跑了過去。一邊跑著,還一邊大聲叫著。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的,你是哪個師傅教你的,做事這麼不知穩重!」因為岳首峰此時在等山上的爆炸之聲,所以並沒有急著休息。

「啟稟代掌門!」那年輕弟子看見岳首峰,馬上便跪了下來。可能是因為輩份小的關系,對著岳首峰說話時,也是低聲下氣的。道︰「剛才我去尋山,看見昆侖派已經開始召集大量弟子,往一個方向去了。想來,他們是有所行動!」

「什麼?」岳首峰吃了一驚,現在雖然還沒到深夜,但也已經是休息的時間了。那昆侖派這個時候把所以的弟子召集起來,是干什麼?難道他們還有半夜起來演習的習慣不成?

不對,岳首峰怎麼想也都覺得不對勁。為什麼李誠新剛剛一上山,昆侖派就會召集大量弟子集合。想到這里,岳首身背後不禁滲出一片冷汗。

大聲道︰「快,召集現有的所有弟子,準備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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