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興高采烈地回到了竹水軒,本來他還以為會看見小師姐韓履霜。那麼他就可以把這個好消息立馬告訴她,然後並向她說出自己心中的承諾。
只不過,讓陸豐郁悶的事,韓履霜竟然不在竹水軒。就連師傅韓大偉也不在家,他們都去哪里了?陸豐剛才還想呢,要是韓履霜不在家的話,他再去找師傅聊剛才沒聊完的話題。現在可好了,他們都不在家。
無所事事有陸豐只好在院子里走來走去,以為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回來。直到太陽下山之後,等來的卻是馮鐵山他們幾個師弟妹。然而,師傅和小師姐的身影一直都不曾見到。
「二師弟,你們見到師傅和小師姐他們了麼?」看到馮鐵山與眾師弟妹練完功回來,陸豐第一時間走了上去,開口問道。
語畢,包括馮鐵山在內的眾師弟妹們,都臉色非常的不好。尤其是馮鐵山,用一種說不出來的眼神看著陸豐,讓陸豐好不處在。這是怎麼了?
「我們先回去了!」
「大師兄,我去做飯啊!」
陸豐看了看解散的師弟妹們,心中好像覺得發生了什麼事似的。不一會,陸豐眼前就只剩下了二師弟馮鐵山。
「二師弟,這到底怎麼回事呀?你看你們,個個都無精打采的,好像大師兄我真欠你們銀子似的!」陸豐有些不明,見馮鐵山沒有離去,只好開口問他了。
馮鐵山憨厚地笑了笑,道︰「呵呵,其實也沒什麼。我們看見師傅了,他帶著小師妹去了掌門人那里。至于干什麼不知道,但听說要過幾天才能回來,叫我們這幾天好好修行。」
「什麼?」陸豐急了,過幾天才能回來,那不什麼都涼快了?自己只有四天的時間啊,她要是再不回來,恐怕就要等一年之後才能見面了。
陸豐嘆了一口氣,又听馮鐵山問道︰「怎麼,大師兄找師傅有事?」
陸豐回過神來,回道︰「嗯,早上和師傅聊了些關于青風洞的事。只不過沒有聊完,現在想和他繼續早上的話題。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其實陸豐最想說的是,找的人不是師傅,而是小師姐。只是他不好意思當著師弟的面說,所以改成了找師傅。
「那看來沒戲了!」馮鐵山人還挺實惠兒,一點也沒听出陸豐的言下之意,道,「師傅他說了,如果看見你讓我轉告你一聲。他說他過幾天才能回來,不一定能再見到你了。所以讓我跟你說,一切都按照你的心去做事就行了,不一定非得靠什麼規矩。太陽真人也不是那種靠規矩吃飯的人,相比之下,他更喜歡自然、隨心所欲之人。」
語畢,但見陸豐微微一笑,道︰「嗯,我明白了。謝謝師傅他老人家,只是不知道我有沒有資格去掌門那里去見他?」
陸豐說出這話時,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句廢話。掌門人住哪?主殿堂,那是什麼人都可以去的麼?
「不能,師傅說他有重要的事情過去。小師姐也跟著過去了,特意囑咐過我們,千萬別去打擾他們!」馮鐵山據實說著。
「我知道了!」陸豐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自顧自地回到了屋子里。就連今天的晚飯,他都沒有去吃。
剩下的馮鐵山他們倒是圍在了一起,小聲的議論著。他們都知道陸豐耳尖,所以特意離得遠點,聲音再小。本來陸豐心中有事,再加上馮鐵山他們的刻意為之,所以還真就沒听到馮鐵山他的的議論。要不然,陸豐說不定就要放太陽真人的鴿子了呢。
「二師兄,你說小師妹她鬧什麼情緒呀?」說話之人正是紀相秋,陸豐的三師弟。
「這還用問,當然是和大量兄鬧矛盾了!」馮鐵山想也不想地說了出來。
「那,為什麼連師傅也要讓咱幫隱瞞去向?」六師妹劉燕清開口問道。
這句話倒是難住眾家兄弟了,馮鐵山想了想,道︰「顧忌是在一大師兄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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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後,清晨。陸豐百無聊賴地站在竹水軒門口。看著那綠色的竹林,那常年不結冰的溪水。陸豐微微一笑,這兩個地方不知道給他和韓履霜留下了多少美好的回憶。現在小師姐不在,真的有很多話想對她說。
陸豐感慨地嘆了口氣。沒想到,自己終究還是沒有等到她回來。
「大師兄!」馮鐵山等人站在院子里,看著有些孤寂的陸豐,他們此時都有種錯覺。就好像陸豐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似的。
「你們干嘛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又不是不回來了!」陸豐也有此感覺,但他自然不會相信自己再也不會回來。對于他來講,這里就是他的家。無論師傅和小師姐對自己怎麼樣,這里都是他的家,他的根。或許,在山上經歷了長達九年的生活與修練,陸豐心里對洛陽城的眷顧,已經低到了極點。
洛陽真的是我家麼?那個處處危機重重,暗流涌動的地方。一個連自己兒子都害的母親,一個見死不救的叔伯;還有一個常年不理會人的爺爺,哦對了,後來好像跟他合好了。
陸豐回想著,自己八歲那年的事情有些清晰,又有些模糊。因為年歲太小,除了每天都要修練的幾門功法之外,好像就記得每個人的人名了。至于都經歷過什麼事情,家里人與天量師傅他們相比,陸豐對般德寺的記憶更加深刻。
好了,不想這些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陸豐搖了搖頭,強行把自己從回憶中拉了回來。對著師弟妹們一揮手,道︰「行了,你們修練去吧。我也要去太陽真人那邊修練了,或許一年之後我回來,可能就比你們更厲害了。你們也要加油,我走了!」
東邊,一沫朝陽映射在溪水之上。金黃色的陽光,照在陸豐臉上。那燦爛的笑容,略帶了一些傷感。「小師姐,你等我。一年的時間很快的,等我回來後,我一定給你一個承諾!」
「二師兄,真的不把事情告訴大師兄麼?」見陸豐背景消失後,劉燕清開口問向馮鐵山。
「哎,我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既然師傅交代了,好咱就乖乖听話吧。」馮鐵山嘆了一口氣,後來好像要說什麼似的,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大師兄也怪可憐的,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幾日他天天站在門口,不就是在等小師妹回來嘛。」紀相秋看著陸豐消失的地方,不自覺地開口道。
「那又怎樣,可是現在師傅不想把小師妹嫁給他了,咱們說啥也沒用?!」另一位師弟張口說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師傅突然間就對大師兄改變了看法。還說什麼小師妹不能嫁給大師兄,這不像是師傅說得話呀。記得以前,師傅可是寧願讓陸豐娶小老婆,都得要把小師妹嫁給他!」馮鐵山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師傅一下子就改變了這麼多?
原來,就在這幾日之間,事情又有了新的變化。因為陸豐功力淺的原因,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有跟著眾師弟妹去練劍。而是一個人呆呆地坐在院子里,看著門口。他期盼著小師姐能夠突然間出現在他的面前,只不過直到他去青風洞的那一天,他也沒有等來。
但就在陸豐與眾師弟妹開分之時,韓大偉卻沒少出現在馮鐵山他們面前。而且還叮囑過他們,千萬別把事情告訴給陸豐。這幾日,韓大偉並沒有帶著韓履霜去見掌門人,而是一直呆在鄭興擇那邊。
自從上一次,道玄真人找韓大偉徹夜詳談了一整晚之後,他就對整件事情都有了改觀,最終有了自己的想法。韓大偉知道,太陽真人就算推測命運的可能性太低,畢竟也是得道後期的高人。再加上陸豐與韓履霜近日的關系來看,韓大偉已經多半相信了太陽真人的話。陸豐與韓履霜兩個人,是沒有緣份在一起的。
既然這樣,韓大偉怎麼能眼見韓履霜孤獨終老,寂寞一生呢?
就在這時,韓大偉想到了一直追求韓履霜多年的番少偉。番少偉這人雖然有點跋扈,又有些嬌慣。但畢竟是有錢的大戶人家,哪家少爺沒點脾氣?
再說了,通過這些年的相處。韓大偉也清楚,番少偉人並不壞,只不過有些瑕疵必報罷了。說白了點,就是有點小人。但壞事不做,對霜兒又殷勤。整個昆侖派相比,除了陸豐之外,也就番少偉能和韓履霜走在一起了。
但事情實在不巧,番少偉畢竟也是成年之人了,不再是剛剛入門時的那個小屁孩兒。自己家姑娘要嫁人,人家兒子就不娶媳麼?
所以當韓大偉听到番少偉過些天要請假回家相親,這下可急了。整個昆侖派要想找到和韓履霜同齡又相熟的人不好找,陸豐已經失去了,可不能再把番少偉給整沒了。
所以,就當韓履霜被陸豐氣哭飛奔回家之時,巧遇韓大偉之後,事情就發生了。那時,韓大偉把他心中的想法告訴給了韓履霜,就說太陽真人都已經算出來了,你們倆是有緣無份。
一開始韓履霜還不能接受,大哭了一場。但後來想想,鄧姍的出現,陸豐對她的態度改變。這一切的一切,不都是在驗證太陽真人的話麼?
再听韓大偉說番少偉的事情,本來就被陸豐氣了一肚子氣的韓履霜,一下子就答應了下來。
因此,之後的事情就是陸豐回到竹水軒再也沒見到韓履霜與他師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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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風洞。
因為陸豐之前隨著道玄真人來過這里,所以自然能找到地方。這一次只是陸豐單獨找太陽真人修行,所以沒必要勞駕掌門人親自送他。
一個人站在一大推石頭前面,自故自地笑了一笑。得回這里四處無人,要不然還以為陸豐是瘋子呢。一個正常人對著石頭笑什麼,除非他閑得蛋疼。
「弟子陸豐,拜見太陽真人!」陸豐想起第一次與掌門人在這里的情景。雖然陸豐他也不知道這堆石頭是如何開起一個黑洞的,但卻記得進去之前,給太陽真人磕了幾個響頭。
果然沒錯,照著陸豐的想法,眼前的這堆石頭就好像能听懂陸豐話以的,一下子就開了一個洞。
這個洞口和上次見到過的一模一樣,陸豐毫不懷疑這里就是青風洞。本以為只來過一次的陸豐,不會這麼順利,起碼也得走幾次錯路。但沒想到,第一個認準的地方,就是青風洞。
陸豐彎了彎腰,試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此刻的心情就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有點復雜。
要說他激動吧,也對。畢竟馬上就要見到太陽真人了,那可是傳說中的存在呀,更不用說人家太陽真人還主動提出要指點他修練;要說他心中略有遺憾吧,也不錯。本來想在來之前,可以見到韓履霜一面,然後向她說出自己心中的承諾,但可惜好像沒有緣份似的,最終也沒有見著;要說憋屈吧,也是這麼一回事。這洞口實在太小了,陸豐彎著腰,曲著腿,大氣都喘不了一下,不憋屈才怪呢。
走了好一陣子,陸豐終于看到了一片亮光。是的,這里便是有著無數亮光石的洞口。這里沒有外面狹窄小道那麼黑暗,寬敞的地方也不像外面那樣憋屈。陸豐開始喜歡上這里了,當然是在跟剛才的小路相比之下。
上次是和掌門人一起進來的,所以陸豐只是機械式地跟著走,完全沒有太多注意周邊的情況。只不過這一次不同了,當他自己一個人走進來的時候,差一點就迷了路。
天啊,這里不會還住著蜘蛛精吧?陸豐打了一個哆嗦,看著眼前好幾個大大小小的洞口,心里直迷糊,自己應該進入哪一個才好?
不對,上次進來的時候,完全沒有這麼多的洞口。為什麼這次就有了這麼多?
陸豐有點好奇,雖然自己的忘性比較好,但也不至于糊涂到這種地步。上次來的時候,明明就是一條直線,什麼扭曲的地方都沒有。可是這次完全不一樣,好多的洞口不好,道路還是彎的。難道,自己進錯地方了?
陸豐狐疑地看了看身後,見那半人高的漆黑小道依然在目。
對呀,這個小道根定是不會有錯的。那個門,更不會有錯。但是為什麼,剛一出來這小道,我還沒走路呢,這里的地形就大變樣了呢?
要說自己迷了路,那也應該是深走之後才會迷路的。而眼下的情況是,陸豐只站在了青風洞口不遠處,要是這麼近的距離都迷路了,那他以後也別在修真界里混了。
難道是太陽真人在考驗我?陸豐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對,一定是這樣的。畢竟,這一次陸豐進來可是接受試練與修行的。既然人家太陽真人親自指點,當然不會像普通師傅那樣口傳秘訣,比劃個招式就拉倒的。
陸豐微微一笑,心道︰好,既然是考驗,那我也不怕啥了。大不了,我再重新走回原地,我就不信了,堂堂七尺男兒,會在地下迷路?
下定決心闖一闖這地下迷宮的陸豐,並沒有因為一時沖動而失去頭腦。不僅如此,既然決定走地下迷宮,陸豐更加的細心準備。
先,陸豐在地上找到了兩個石頭。這兩塊石頭各有一處特點,一個是大石頭,平面光滑;另一個是小石頭,稜角尖硬。
不錯,陸豐正是把這兩塊石頭當成筆紙來用。那麼平面的大石頭自然就是紙作用了,陸豐拿起小石頭,運足「大諾般德德」,頓時,小石頭的稜角更加的尖硬無比。當稜角刻在平面石頭之上時,就好像用刀切豆腐一樣,很容易地畫出了模樣。
原來,陸豐是打算在這平面石頭上畫張地圖出來。就不知道這地下迷宮大不大,別在這石頭上畫不下,那就有樂子了。
陸豐自然沒有想那麼多,在他看來,就算畫不下,也比沒有強。起碼自己走過的路,都會刻在這石頭之上。一來保證自己不會迷路,二來保證了自己能找到哪條路沒有走過。
不僅如此,陸豐除了在石頭上畫了地圖外,他還在每個洞口處畫上坐標。分別是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總共加在一起,又正好是十二個洞口。
陸豐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要不是這里只不過是試練的一個關卡,他還還真想把這里拿回家好好收藏。畢竟,對于任何人來說,只要付出努力的東西,都是只得收藏的。
「好了,準備工作做完。我應該從第一個洞口進入試探,如果不行,就再進入第二個洞口。以此類推!」陸豐高興地看著眼前的洞口,好像每一個洞口都要被他探查一遍才行。
當下,陸豐正式地踏入子洞之中。
一進來,一股撲面而來的臭氣,差一點讓陸豐窒息。這里哪呀?怎麼這麼臭?陸豐非常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上次來見太陽真人時,可從來沒經歷過這麼臭的地方。不過一想到這也許是太陽真人對自己的歷練,所以也就忍了。
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後,亮光石越來越少,直到最後,每隔十幾米才能出現一兩個。這讓不太擅長目力的陸豐,著實是一種挑戰。這和洞口剛進入時的漆黑小道還不一樣。畢竟那小道雖然黑,但卻路窄。說不好听話,就是陸豐不小說絆一腳都倒不了,因為還沒倒下去,就撞牆了。
但這里不一樣,路寬,又黑,又陰森。直叫陸豐心里發毛,他總覺得有種想上茅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