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V 41 見禮

作者 ︰ 明夏輕歌

魏楹舒舒服服的吃過羊肉火鍋,然後躺在床上,頭擱在沈寄大腿上,讓她給自己掏耳朵。癢癢的,很是舒服。沈寄用棉簽給他掏著,間或低頭吹吹。

有人在外頭拍了拍門,「大佷子,大佷媳婦,同你們說一聲,我明早就先走一步,明晚我就到家了。」

魏楹坐直身子,「怎麼不和我們一起走?」

「你倆膩膩歪歪的,我不會這麼不識趣。你也可以趁機休息一下。」十五叔如果在,魏楹肯定是和他並肩騎馬,不能舒服的窩在馬車里或躺或靠的。

「行,那十五叔你先回去,告訴祖父我後日午後到。」

「成!」

沈寄笑眯眯的說︰「這半個月委屈十五叔跟我一道蝸牛爬了。」

「沒事兒就好,好了,你們不用出來,我走了。」

魏楹又倒了下來,按理十五叔是長輩,他該穿好衣服鞋子出去陪著坐下敘話的。不過十五叔不在意,他這會兒人軟綿綿的又不想動,便沒有講究這個了。

第二天,魏楹便是靠躺在沈寄的馬車里休息著趕路。挽翠等人都在後頭那輛馬車上擠著。這麼休息了一天,他精神好多了。到第三天到達的時候看著又是神采奕奕了。

魏楹看沈寄一眼,「先去向祖父請安,然後我帶你回長房的院子。」

「好!」

有個樣貌俊朗的少年代表眾人來門口迎接,見到魏楹便行禮喚道︰「大哥回來,祖父已經等著了。」

魏楹點點頭,「嗯,六弟,這是你大嫂。」

沈寄將人對號入座,這人正是四夫人的兒子蕭柏,魏大娘說很警服魏楹的那個堂弟。

蕭柏又行一禮,「見過大嫂。」

沈寄福了一福,「六弟有禮。」

蕭柏在前頭帶路,魏楹喝沈寄便跟著他往大宅子的主院去。一路上不停有下人躬身稱呼‘大爺、大女乃女乃好’,‘六爺好’。

到了老太爺的主院松鶴堂,沈寄跟著進到內室。這里光線頗好,今天又有太陽,所以屋子里看著很亮堂。十五叔也在里頭,正坐在床邊耷拉著腦袋像是在听教訓。床上靠著大迎枕而坐的是一個須眉皆白的老人,約莫古稀之齡,看著很是慈祥。

早有下人拿了兩個墊子過來,魏楹跪在了左邊那個上頭,沈寄趕緊在右邊跪了,「孫兒(孫媳)給祖父請安!」

魏老太爺的眼落在沈寄臉上,這就是那個孫兒寧可承諾不傷他二叔性命也要娶的童養媳。看著不像啊,倒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這哪是二兩銀子能買回來的破落戶的女兒。倒比他那些孫女兒出落得還齊整。

「爹,孫媳婦第一次給您磕頭,按規矩是要給見面禮的。」十五叔在旁邊說道。

魏老太爺瞪了ど兒一眼,「你要是什麼時候正正經經娶了媳婦領來給我瞧,再厚的禮我都給。」一邊說道︰「是該給見面禮,管家,把我準備的見面禮拿來。」

管家拿了個紅包出來放到老太爺手里,然後扶著他的手遞給沈寄。沈寄從老太爺手里接過,輕飄飄的,她估計是銀票,乖巧的磕了頭,「謝祖父!」一邊掏出袖袋里的一疊紙來,「祖父,這是魏大哥擔心您的身體,查閱醫書謄抄的藥膳食譜,您讓人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魏老太爺有些吃驚,這個孫兒對他其實不無怨言的,畢竟自己在他母親出事時袖手旁觀了。想不到還能如此用心。

魏楹模模鼻子,「是小寄的主意。」之所以送藥膳食譜而不是送什麼補品,是怕老爺子萬一吃了出狀況,回頭二房栽倒他頭上。

老太爺就著管家的人看著那些食譜,眼底有點疑惑,「楹兒,這是你抄的?」

「不是,是小寄抄的。」實際上這事從頭到尾都是沈寄包辦的,他不過是一張紙的看過而已。

「你們起來吧,一路風塵僕僕,先下去歇著。回頭吃晚飯再過來。」

老太爺看沈寄一眼,「字不錯。」跟楹兒的字體很像,不過自有其風骨,還透著一股靈氣。

「謝祖父夸獎。」

「你們一路風塵僕僕,先回去歇著,晚上過來主院一起吃飯。」

「是,孫兒(孫媳)告退。」

「爹,那我也回去吧?」十五叔趕緊出聲。他們走了可又只剩他一個人听訓了。

「你就在這里老實呆著。」

魏楹和沈寄甚有默契的又作勢給十五叔行禮,「佷兒(佷媳)告退。」

十五叔氣結,你們這不是襯托我無禮麼。平日里沒見你兩口子對我這麼守禮過。

出去之後,左右無人,魏楹問沈寄,「給的你什麼?」

這聲音,听著有點不滿啊。

「我估著是銀票。」沈寄倒是挺滿意,她小聲道︰「難道你還想著他老人家能把祖母戴過的什麼首飾給我啊。」

「不該麼?有些東西本來就該給長孫媳的。」這個樣子給銀票,分明是在不滿他把一萬兩直接給了沈寄做嫁妝。然後聘禮又都給了她自己收著,等于把大半身家轉移到沈寄名下了。

看魏楹要往外走了,沈寄拉住他,「先別忙走,我還帶了見面禮送人的。」沈寄得了張銀票,不過自己也送出去幾分禮。老太爺身邊的陳姨娘、葛姨娘她都投其所好備了厚禮,老太爺身邊的管家也送了禮。

待他們出去,陳姨娘對葛姨娘道︰「這位大女乃女乃不簡單呢。這送禮是送到我心坎上了,瞧這玉的水頭多好。」

「這回熱鬧了。」

長房的院子離住院不遠,走過一條長廊轉個彎就到了。沈寄抬頭看著上頭的牌匾上寫著‘梨香院’三個大字。

「這是父親當年題的。」

「哦,父親的字真好。」

「呃,我跟你講過,之前這個院子也被收了回去,二夫人安排了四戶人住在里頭,都是叔嬸還有堂弟堂妹。我上次來也只來得及把父母親住過的主屋要了回來。前頭還住了三戶人,二夫人說是盡快安排他們搬走,可是我估計沒有動靜。她肯定說到處房屋都緊張,留著要惡心咱們呢。」

沈寄指指里頭,「還有這種事啊。」

「嗯。」魏楹很郁悶的應了一聲。他急著走,而且也不好在房屋沒有安排出來的情況下趕那三戶人走。而且開枝散葉的,祖宅也是有些安置不小了。

沈寄看看里頭走動的人還真不少,估計是還住在這里呢。

「是哪個房頭的叔嬸弟妹啊?」

「之前是三房佔了住院,另兩進被分隔開來,給了隔房的叔嬸。如今三房已經搬離了。」三房是嫡支,而且和二夫人交好,不然也不可能把這麼好的院子分給他們,要另外找一處院子安置還是不難的。

好混雜,好好的一個院子就這麼分隔的七零八落的。而且他們要進主院,還得從側門進,不然就得從別人家旁邊的道上穿過。這叫什麼事啊!說個話都不能大聲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進來听到了。

「委屈你了。好在,咱們只住幾日就要走的。」

沈寄有點無語,這咋像跟人合租的感覺呢。這麼一直拖著,二夫人就是惡心他們呢。

路上遇到幾個小孩子,看到魏楹都過來行禮叫‘大哥,他指著沈寄道︰「這是你們大嫂。」

「大嫂好!」幾個小孩子笑著招呼。

「弟弟妹妹們好。」沈寄抓了一把糖果給他們,心頭卻在咆哮,這根本就是大雜院嘛。原本‘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的意境被破壞的渣都不剩了。二夫人一定是故意的。

好容易走到里頭的第三進主屋,沈寄一點賞景的心思都沒有。

魏楹赧然道︰「休息一下吧,晚上肯定是一大家子到松鶴院用晚飯,還得打起精神來。」

沈寄拍了拍額頭,然後進去,外頭下人們在他們去主院的時候已經把東西一箱箱往里搬了。進去阿玲便給他們二人沏了熱茶,她在和季白一起清點沈寄的東西。剛打發季白去前頭要的熱水回來。挽翠則在外頭指揮老宅的婆子們搬東西,顧媽媽年紀大了車馬勞頓在歇氣。采藍則和奼紫一起收拾著她們屋子里的東西。

「不用拿出來,過不了幾日就要原樣帶走的。」

阿玲點頭,「是。床上已經收拾好了,要不然爺和女乃女乃歇個午覺?」

「嗯,你們出去幫忙吧。對了,主院的小廚房給我收拾出來,碳什麼的也不用去大廚房要了,上街買去還省事些。省得想喝口熱茶洗個澡還得去別處要水去。」現在屋里燒著的碳也是他們自己帶來的炭盆和銀絲碳。在這里沒分家什麼都是按份領取,方才阿玲看了看,那送來的可不是什麼好碳,正好拿到小廚房燒火。

「女乃女乃,挽翠姐已經托看宅子的明叔去買了。知道女乃女乃最煩什麼都問人討了。」

要不是這幾日是過年,肯定是吃大鍋飯,沈寄都想自己開火了。不然這麼冷的天如果等著大廚房送飯菜來,都不知冷成什麼樣了。

待阿玲帶上門出去,沈寄盤腿上榻,徑自打開了老太爺給的紅包,里頭是五百兩的銀票。她拿著問魏楹,「既然老太爺能給我這麼多做見面禮,怎麼不再置些房產呢。」這里一套房子也就是兩三百兩的樣子吧。他們在主屋臥室說話,還是可以稍微說點私房話的。前頭的人總不能隨意就靠近了這里。在外頭可就得注意了。

魏楹還是對這份見面禮不太滿意,聞言道︰「兒孫太多,如果都說住的屋子不夠大,都朝著要買房產,老太爺有再多私房也不夠的。」

這倒也是啊,那不知足的能把家產都要完。

沈寄拿著銀票道︰「咱貼補一些,買三套房子把那些人搬出去吧?大不了房契送給他們。」

魏楹倒在一旁道︰「你看著辦。只是咱們就呆幾日,來得及麼?而且大過年的讓人搬,回頭又惹那麼多閑話。」

「托人辦吧,要不然就留兩個人來辦這事。回頭我讓顧媽媽去和幾個嬸娘嘮嘮家常。誰不想有自己的房子住啊。白送他們一套,家里的份額又留著以後可以多分一份,何樂而不為。而且他們這男男女女的孩子這麼多,現在還好,再過兩年孩子都長大了怎麼安置。回頭她們想要哪處只要不過分咱們就買了給他們好了。然後,把那些隔斷的牆都拆了,還父親母親住時的舊模樣。」

魏楹想了想,露出點溫馨的笑意,「好!」這個樣子隔斷開的院子,根本不是他模糊記憶里的家。買三套房子大概也要千兩,二夫人是沒想到沈寄這麼大氣吧。不過買了,肯定又有別的話說了。說祖父給了兩萬兩,以嫁妝和聘禮的名義都轉移到孫媳婦名下了。當然比旁人大方什麼的。不過,自己住著舒心最好,管旁人怎麼說呢。

沈寄心頭其實也在滴血,又是一千兩,而且白幫二夫人一個忙。她把人安置不過來,各個房頭肯定是有意見的。但是,她實在不能忍受回自己的屋子需要走側門,或者是從別人家里穿過。

之前家里公中剩一千五百兩,然後年底莊子鋪子一共交來三千五百兩。置辦各處的年節禮用去數百兩,買四匹揚州瘦馬一千兩,沈寄留下兩千兩作為明年的花銷。這次回老宅身邊帶了一千多兩,加上剛得的五百兩見面禮將近兩千兩。這就要留下一千兩買三處宅子。恐怕也沒錢帶回去了,明年兩千兩怎麼都不夠花銷的。看來得動用她的壓箱底了,可是壓箱底的五千兩有三千兩都壓在寶月齋的貨上頭了。好在繡坊開業不需要太多成本。可萬一寶月齋的生意有個起伏,家里就要吃緊了。

她恨聲道︰「七皇子和小侯爺都不是東西,讓我們白花了兩千兩。」

魏楹心道,你那一腳,真要破財消災,二萬都擺不平。只花了一千兩就沒事了,已經該偷笑了。這件事順利得魏楹都有些不敢相信,他以後還要有後續的一二三步的。

兩人月兌了外衣到床上睡午覺,晚上的陣仗也不輕松的。申初(十六點)時,兩人被丫頭叫醒。所有的人跟東西都安置好了。

沈寄梳妝的時候顧媽媽進來了,魏楹已經出去書房了。這個主屋只得兩室一廳,一間住了臥室,已經做了書房。而挽翠等人都是在後邊的下人房里幾個人幾個人擠著,只有顧媽媽有個單間,奼紫住了個單間,但外室都睡了個采藍。

顧媽媽壓著聲音道︰「女乃女乃,這個住法也太委屈您了。」她今天真是開眼界了。嫡長房的院子硬生生被弄成了個大雜院。

沈寄笑道︰「日後還說不定有什麼稀奇古怪的事發生呢。」一邊把自己的意思同顧媽媽說了。

「好的,這事奴婢一會兒就去辦。一定會好好兒說的。」顧媽媽看沈寄一眼,嗯,就這氣度就把那族長夫人比下去了。

沈寄打扮妥當,帶著顧媽媽挽翠一起往松鶴院去,留了阿玲看家,尤其囑咐看好奼紫。如果有什麼人自稱是她舊時好友的要來看望,就讓人進來,不過得弄清楚都說了些什麼。

這屋里的事老太爺心頭多少都是有數的,可是他癱瘓在床也管不過來。而且,他擺明是息事寧人的態度,不願意見到子孫起糾紛。可有些事可以息事寧人,就譬如二夫人一直不給那三家安排房子,任由他們就這麼霸佔長房的兩進屋舍。她就不會去爭,因為爭起來太難看,而且立馬就被孤立了。那可就中了別人的計了。

進到松鶴堂,廳堂里已經有人了。

前方的魏楹手在背後比了個二。哦,原來這就是二老爺二夫人了,旁邊的該是他們的幾個兒女。按規矩,魏楹和沈寄也得給他們見禮。而且因為是頭一次,還得行跪禮。上次婚後見親戚,嫡庶有別還只是福身就是,如今可是得動真資格跪了。再是恨這兩口子,今兒也得跪,這就是禮!

果然,很快便有人抱了兩個蒲團過來。可是卻遲遲沒有鋪過來,旁邊的人也都不出聲。二老爺和二夫人甚至各自在喝茶。

沈寄和魏楹對視一眼,就要上前行禮。當然不是跪拜,一個作揖一個福身便可。不擺蒲團是吧,我們就這麼行禮,說起來也是長輩體恤。

十五叔本來要仗義執言讓下人把蒲團擺過去的,也立時反應過來住了嘴。結果看懂了的不只他一個,二老爺瞪二夫人一眼,這樣的小伎倆能為難到人?他出聲呵斥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快給大爺大女乃女乃擺蒲團。弄髒了那麼好的衣裳你們賠呢。」

沈寄心道好可惜,只得和魏楹一起跪下給族長和族長夫人行了跪拜禮,末了也得了個紅包。不知道一向小氣的二房會給她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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