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養媳 重生之童養媳

作者 ︰ 明夏輕歌

小權兒很快和沈寄混熟了,因為他小手一指什麼東西,這個‘大餃子’就會買給他所以他摟著她的脖子很高興的大聲喊︰「大餃子!」方才十五嬸哄了半日,他可都沒有開金口的,因為不熟。

沈寄開始沒反應過來,還轉著腦袋到處看哪里在賣大餃子,小叔子點名要吃呢,可是沒看到。就是看到了她也不敢買給他吃的。大戶人家的孩子金貴,不吃街上的東西。要是萬一她抱出來玩回去拉肚子她可負不了責。

再一轉頭,看到魏楹在使勁憋笑,而小家伙還抱著她的脖子在喊‘大餃子、大餃子’,她才反應過來,小家伙口齒不清,這是在叫她呢。

「來,跟我念,大嫂子。」

「大餃子」

「大嫂子」

「大餃子」

「算了。」沈寄無奈搖頭,一邊指著魏楹道︰「叫他什麼?」

「大蟈蟈」

魏楹的笑凝在了臉上。

沈寄樂了,叫你笑我,這叫現世報。

魏楹搖搖頭,問沈寄道︰「抱夠了沒有?不然讓管孟抱著。」他是不會抱的,別說是小兄弟,就是兒子閨女,大庭廣眾的也不能抱。眼見沈寄把個一歲多的小娃兒抱著出了魏府,又抱到了集市上。雖然之前是坐馬車,可是進了集市卻是一直抱著在走。

「不累。」沈寄的力氣還是挺大的,這是從小干活鍛煉出來的。魏大娘在的時候,魏楹不敢幫忙,她自己就要把水缸里的水裝滿的。

小權兒看看走過來的管孟,在沈寄脖頸間嗅了嗅,然後兩只小手收緊。大餃子香香的,要她抱著,不要那個人抱。他很少有機會上街,以前爹爹偶爾會帶出來,但是祖父病了,便少了。所以一路很是興奮。

「轉轉」他又發現了新目標,小手一指沈寄便抱他過去。原來是轉糖人的,轉到什麼小販就給做什麼。沈寄便放他到地上,然後把著他的小手教他轉。小家伙很快喜歡上了,到後來,管孟劉準手上都抓了好幾個。他還意猶未盡,先轉,然後邁步過去看小販做,不亦樂乎的。

沈寄便道︰「都送給旁邊的小朋友吃吧。小弟弟,前頭還有好玩的呢。不去看的話天黑了就得回家家了。」

小權兒想了想,然後朝沈寄伸出兩只手,左看右看糖人都不見了,沈寄趕緊抓了玩具給他引開注意力。其實她覺得吃個糖人沒啥,可是還是小心點好。

好在集市上很熱鬧,很快小權兒的注意力便被吸引開了,又去看路邊的小水缸里的小金魚,于是劉準手里便多了個魚缸,還得走在沈寄伸手方便他觀看。

到後來沈寄抱著有些吃力了,便叫過管孟,「小弟弟,要不要騎馬馬?」

「嗯?」

管孟半蹲下來,沈寄把小權兒放到他肩上,他發現視野廣多了,而且爹爹帶他出來就是這麼坐的,于是拍著小手道︰「騎馬馬,嘻嘻。」

梨香院今天還開不了火,他們便送小權兒回去,然後留下吃晚飯。

十五叔看到小權兒坐在沈寄腿上不看下來,眼眶就是一紅。他對魏楹的母親從前也是這般。

十五嬸看他有些傷感,忙道︰「來,大家吃菜,回頭看菜都涼了。」

「好。」

「權兒你下來,讓大嫂子好吃飯。」十五嬸又道。

「哦。」權兒乖乖的抱著玩具下了地,「大餃子,找權兒。」讓她吃了飯去找他玩。他也要下去喝女乃了。

「嗯,好的。」

十五叔笑道︰「你個口齒不清的家伙,是嫂子。」

十五嬸把他交給女乃娘帶了下去。

晚飯很豐盛,可是大家的食欲都不高爺子的模樣眼看就是不久于世了,也不知還能拖多久。吃過晚飯,魏楹就和十五叔關到書房嘀咕去了。沈寄知道他是要問十五叔查出來什麼沒有。之前老太爺把十五叔綁在家里等著成親,他一度想跑,是魏楹來信勸他在家留下。說婚姻沒他想得那麼恐怖,不只是束縛人身心的,還很得意的拿自己來做榜樣。又說祖父年事已高,你以前氣他也就罷了,這個時候正該在家陪著。如果自己不是要出外為官,也是要在家呆著陪祖父的。還有第三,就是要他在家更方便收集證據。他需要一個在家族中說得起話的代言人。這樣別人要靠過來也容易些。

十五叔之前憤世嫉俗逃家,是因為受了魏楹母親也是他心中視之為母的人被家族沉潭的刺激。被魏楹這麼苦口婆心的勸了一通便留下了。如今,兒子都一歲半了,妻子溫柔賢惠,再報了大嫂的仇,他也就別無所求了。只是,老父之前看著還挺硬朗,這兩年卻一下子如大廈傾一般,讓他非常的愧疚和後悔。

沈寄便和十五嬸到廂房的榻上去說話,吃飽喝足的權兒便在她們兩個身邊走來走去的。

十五嬸看沈寄的目光一直落在權兒身上,便道︰「趕緊自己生一個吧。說一起,你們成親也三年多了。」

沈寄今天才和十五嬸初次見面,可是感覺還是很親切,這跟她溫柔和順的性格有關系,當然跟她是十五叔的妻子更月兌不了干系。所以說話也不拐彎抹角的,「我們雖然成親三年多,可是年紀一直很小,所以一開始就喝了藥。」

「原來是這樣。」十五嬸今年也是十九,十六歲過門,三個月就懷上了。她看了沈寄兩眼,「那就不用急了。」夫君之前說大佷子很疼媳婦,原來是真的。這兩個人坐在她面前,她在一邊看著都能感覺到脈脈溫情流動,一舉手一抬足一笑一蹙還有他們對視的眼光,比自己和夫君要熟稔多了。

「嗯,不急。」現在大概也不是什麼好時機。雖然讓老太爺離世前知道魏楹有後很重要,但保住孩子更加重要。這個時候有二房虎視眈眈的,她可沒把握懷上了能保得住。

稍後魏楹叔佷倆出來,兩家人一同去松鶴堂看老爺子。把小權兒也裹得嚴嚴實實的帶去了。世人講究晨昏定省,這會兒松鶴堂熱鬧著呢。差不多是各個房頭都聚在了一處。好在松鶴堂夠大。雖然旁支分到的房子比較小,而且有些外圍的甚至是數家住在一個大雜院,但是嫡支的住處還是很好的。

閉目養神的老太爺睜眼看了下滿堂的兒孫,眾人一一上前問安之後便躬身退下去。只有二老爺、十五叔、魏楹等寥寥幾人被留在了里頭那層。沈寄、宋氏、十五嬸還有四嬸等媳婦、孫媳都站在比較遠一些的外面。因為腿腳不便,老太爺用作寢房的這間屋子是三間打通的,所以站下這麼多人並不擁擠。眾人此時都靜悄悄的,本來各自問安之後就該散去。但是既然便留了下來,那就說明老太爺有話要交代。而且今天是魏楹回來的第一天,這個時候留下大家似乎是別有用意。

小權兒在十五嬸懷里掙扎著,開始小聲的哼哼唧唧起來,十五嬸有些無措。要是小祖宗此時鬧騰起來可是不妙。沈寄很能理解,她自己都不喜歡進這間久病的老人住的房間。這里的味道不太好,而且窗子長期都不開。

可是十五嬸這會兒也不敢抱孩子出去,因為,就連力哥都被抱來了。不過力哥睡著了,所以不怕他會鬧。

十五嘴里輕哄道︰「好孩子,別鬧。」一邊抱著孩子往外退了一些,退到沈寄和宋氏站的地方去。小權兒可憐巴巴的望著母親,臉蛋上掛著兩顆晶瑩的淚珠,然後又轉頭看看沈寄,「大餃子」

沈寄把自己身上系的一個裝著薄荷的香囊解下來遞給他拿著,這樣氣味會好聞一點。這個時候,大家長沒發話,誰也不敢離開的。不然,一頂不孝的大帽子就能扣下來。不過,如果是真的有這個權威,這些年就不該這麼縱容二房。

想來二房此時如此恭順也是做給人看的,希望借著老太爺的身份和余威日後好再壓眾人一頭。老太爺走了,按規矩可是要分家的。如果他們能把族長的位置坐穩了,那家里是兩千畝祭田可就都歸他們了。祭田的出產是負責供給祭祀的,可祭祀哪里用得了那麼多。還不是在誰手里剩下的就歸誰了。就算是要拿錢出來供應族學還有族里的鰥寡孤獨,拿多少還不是自己做主。

夠格跟二老爺爭一爭的,便只有魏楹了。不過他要當官,族長之位是不會做的了。而且,長房如今還無子,二房卻已經有了力哥。沈寄和魏楹的態度就是,不管怎樣不能落到二房手里去了。雖然說嫡長孫的繼承權在嫡次子之前,可如果老太爺一意孤行,那也只能由得他去。還有家產的分配,各個房頭分多少,也是老太爺的一言堂。如果他不留遺囑,那麼就是他走了之後按照順序來分配。

小權兒捧著薄荷香囊使勁的嗅,臉上露出點舒服的表情來,嘴里的哼哼聲也止住了。他以前在這間屋子里大哭過,被爹揍了小屁屁所以不敢再大聲的哭出來。十五嬸感激的看了沈寄一眼,後者搖搖頭表示不用在意。

宋氏懷里的力哥這會兒也醒了,嘴巴一癟就開始嚎,小權兒就在旁邊,想了想便把香囊遞過去,「給大佷子」,宋氏看兒子怎麼拍哄都止不住哭,便接了過去,一邊道︰「力哥謝謝大伯母和小叔叔。」

沈寄微微一笑,她對力哥倒真是沒有什麼不喜歡,大人怎麼樣跟小孩子沒有太大關系,而且小權兒還真是個友愛的小叔叔呢。

這次的哭聲被老太爺听到了,身前的人趕緊讓開了些,他看到最小的孫子和最大的曾孫微微笑了一下的樣子,「讓他們出去吧。」

這下便只留下了最前面那一圈年長的兒孫,魏家的媳婦孫媳婦都退了出去。

沈寄和四嬸一道往外走,方才十五嬸要和她一起出來的,可是小權兒卻在伸小手拍著大佷子,嘴里還學著母親平時哄他的模樣咿咿嗚嗚的哄著,她便只好和宋氏同步出來。而和宋氏同步也就是和二夫人一道走。所以,不太樂意的沈寄便過去幾步和四嬸打招呼,不動聲色的就離開了,然後和四嬸一起親親熱熱的往外走。

之前兩人關系就不錯,而且六弟魏柏上京就住的他們府上,雖然他們人不在,但是下人可是照顧得周周到到的。本來他們人不在,魏柏是打算住到別處的。不過他想起听魏楹說過,他看書有做圈點筆記的習慣,想到魏楹府上去看看他的書,便提早兩個月住到他們府上去。而且日後他入仕也需要魏楹援引。所以,除了ど房,四房是和長房關系最近的。

這會兒差不多已經到了就寢的時刻,老少爺們都留在了松鶴堂算是開家族會議吧,這些女人便各自歸家。

沈寄身邊帶著凝碧從松鶴堂往梨香院走。阿玲在家安排呢,想必回去梨香院已經什麼都收拾好了,明日就可以正式開伙了。這一回她可不想再吃公中送來的飯菜了。想必要住至少三個月呢。

回去以後,果然已經有熱茶熱水了。沈寄舒服的泡在新買的大浴桶里,紓解著疲乏。今天魏楹為什麼會陪她上街逛去,她清楚得很。因為在老宅她勢必不能像在京城宅子或是蜀中一般的自在。而且,這一次兩人勢必又要分開一段時日了。之後的日子,他即便留在淮陽也是要陪在老太爺身邊,于是趁今日老太爺讓他回來休息陪自己去逛一逛。

老太爺留下魏楹他們要說什麼呢,作為一個即將離世的老人,不想看到自己走後滿堂兒孫就分崩離析,這個可以理解。可是,他要怎麼化解呢?只不過,旁的都好說,錢財而已。只要二房把侵吞的宮中的財產都吐出來,想必各房也就會罷手,怎麼說都是源出一脈,不至于把他們往死里逼。但是,殺母之仇呢,那是絕對不能化解的。還有,魏楹險些死在親叔親嬸手里這個仇也絕對不能不報。

不過,報仇的方法如果太血腥,魏楹也會為人說詬病,日後便無法在仕途上走得更遠。甚至就算不管仕途的得失,平日里也會被人說成是殘忍無情的人。那麼,他們就成了孤家寡人了。人是不能離開社會而生活的,尤其魏楹的性子絕不是甘于平淡終老山林的那種。名聲這個東西,對人太過重要了。要不然,她何必還和二夫人虛以委蛇。

所以,要報仇一定得用兵不血刃的法子。要讓二房受到足夠的教訓,生不如死。可是,老太爺畢竟是二老爺的親爹,而且嫡庶有別,這個還活著的嫡子恐怕是他最喜愛的了。哪怕是個癩頭兒子,那也是自己的種不是。他臨去世前還要保他一保也是清理之中的。

沈寄穿好寢衣上床躺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被子是剛曬過的,很松軟很舒服,有陽光的味道。睡著本來應該很舒服了,額可是身邊卻時候了那個熟悉的軀體。兩個人一起睡慣了,還真是有些孤枕難眠。

不過,今晚魏楹到很晚很晚都沒有回來。讓人遠遠的去看,也只說松鶴堂那邊一直亮著燭火,可是,里頭到底在說什麼卻不得而知。到後來,困得不行的沈寄還是自己先睡著了。畢竟是趕了那麼多天的路,下午又沒有午睡。

魏楹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子時,值夜的阿玲因為白天比較辛苦,雖然一心想警覺些卻還是很深的睡著了。魏楹便也沒有驚動她,自己到淨房打水洗漱,然後輕手輕腳的上了床摟過了沈寄。

沈寄睡夢中朝他靠近了一點,然後在他身上找了個熟悉的位置安放腦袋,蹭了蹭繼續酣眠。

魏楹卻是沒有睡好,第二天沈寄醒來就發現他眼眶有點發青。

「怎麼了,是不是老太爺不大好?還是他昨晚說什麼了?」她揉著眼眶問。

「祖父要主持分家。」

沈寄睜開眼,「分家?不是說老太爺在不能分家麼。」

「大家長在,兒孫是不能鬧著分家,可是大家長要分自然是可以的。」

沈寄坐了起來穿上外衣,把魏楹的頭搬到自己腿上,伸手給他按壓著太陽穴,「說怎麼分了麼?現在賬面上可是被二房動過手腳的啊。」

「昨天就為這事扯起皮來了,祖父一急暈了過去,然後大家又拍背的拍背,抹胸口的抹胸口,二叔甚至還給祖父吸痰。那種情況下,那些之前鬧騰的叔叔們也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那你說什麼了麼?」

「我是孫子,那麼多叔叔在,我出什麼聲。」

「那你這是……」

「報仇是我一個人的事,祖父如果在分家產的時候公平一些,讓二房把吞了的銀子拿出來,大家也就不會做什麼了。最多只有十五叔會幫我,那就更難辦了。」

「還有我呢,怎麼是你一個人的事。」看來老太爺是真的要保二房,他臨走是這麼來一手,日後魏楹要報仇真的是要頂住好大的壓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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