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攸關,雷池水沒到吳輝腰際,吳輝站在那,最先想到的不是就此放棄,退出雷池,而是寧神靜息,仔細回憶給王曉驅毒的過程,驀地心頭一亮,忙不迭地,再次運轉「大法」周天運轉。
果然,胸口氣海像是成了一汪泉眼,冒出的冥元,宛若一股清泉,開始滋潤火辣辣地肉身,一下子像是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出現這樣的奇跡,吳輝心里暗抹了把汗的同時,暗暗罵娘,自己面對雷池還是有些緊張了,擺了個大烏龍。
金剛解體大法周天「逆轉運行」,冥元生成玄氣,存儲丹田,最近一段時間吳輝都是這麼在干,這一次,習慣性地就逆轉了周天運行,結果差點悲劇。
「會不會出人命?」看著吳輝佇立良久,然後血肉模糊地沒入雷池,只在湖面上露出個同樣被電芒劈得成毛不存,流著血的焦黑腦袋,一個離宗弟子皺眉道。
「該死的!這家伙出什麼風頭?喂!姓吳的,不行了就趕緊上來。」
離宗弟子與其說關心吳輝的小命,還不如說,是在擔心自己的面子,離宗蟾宮要是就這麼在雷池中完蛋,事情可就大條了,丟臉的是整個離宗。
吳輝對岸邊的招呼充耳未聞,始終在池面上露出個焦黑的腦袋,漸行漸遠,最終停在了離岸邊有八九十米的地方。
雷池有「湖心是地獄;一丈深淵,一寸灰。」的說法。
說的是,越接近湖心,躥起的電芒越密集,湖心處用肉眼看來,電芒已經密集成了一個光球。而‘一丈深淵,一寸灰’,指的是,在雷池中,每下潛一丈,雷池的威力就增強十倍。
因而,離岸八九十米的地方,已經是吳輝現在的極限。
身上的七星毒,池中的電芒,不斷地對身體進行著瘋狂地破壞,而源源不斷地冥元不停地進行著修復。
破壞的速度與修復的速度達到一個微妙的平衡,吳輝承受著凌遲般的痛楚,但的確是有效果的,在這破壞與修復中,吳輝能感覺到,自已的體質正在極速飆升。
記錄中,玄士涂抹了「七星膏」,進入雷池後,能硬撐六個時辰,創造這記錄的是蒼門一個玄士巔峰修為的弟子;玄師能撐七天,同樣的,創造這記錄的,也是玄師巔峰的修為;玄將未知!雷池在精煉玄元與鍛體方面,對玄將作用有限,因而在雷池里,幾乎不可能看到玄將的身份。
根據這些記錄,一場幸災樂禍的,圍繞吳輝的賭局就此展開。
做莊的是蒼門弟子。
吳輝要是能撐一個時辰,1賠1。
吳輝要是能撐一個半時辰,1賠5。
吳輝要是能撐兩個時辰,1賠10。
吳輝要是能撐兩個時辰以上,1賠100。
賭資不收金銀,只收玄晶。
這樣的賠率開出,離宗弟子齊齊鄙視,破口大罵蒼門弟子實在無恥,顯然一伙離宗弟子都認為吳輝支撐不到一個時辰就會喊救命,真要賭了,不啻于將玄晶主動裝進蒼門弟子兜里。只有兩個離宗弟子,實在氣不過,受不了蒼門弟子的冷嘲熱諷,激于義憤,各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標準玄晶,賭吳輝能撐一個時辰。
「還有沒有?還有沒有?沒有了嗎?對你們蟾宮大人這麼沒有信心嗎?堂堂離宗高徒就這麼點膽色?唉,看來,你們離宗也就‘三英’有點看頭,剩下的全都是混飯吃的家伙,悲哀啊……算了,現在開始計時!」蒼門弟子一臉的恨鐵不成鋼,好不唏噓。
「現在才開始計時?我干你老母!」
「蒼門的混蛋,你們是不是想干架!有你們這麼計時的嗎?按照規矩,從入池那一刻就開始……」
「…」
「等一下!等等!我出六塊玄晶賭我們爺贏!」
正當離宗弟子群情激涌之時,離宗更衣小屋那邊,一群小鬼簇擁著王曉與井蘭,向這邊一窩蜂地跑來。
「小鬼,你有玄晶?」蒼門弟子饒有興趣道。
「當然有!六塊,我賭我們爺能堅持兩個時辰以上。」王曉從腰間解下錢袋,昂首道。說起來,這六塊標準玄晶,還是他幫吳輝取玄獸卵期間,從寶庫那邊偷偷貪污下來的贓物。
「好!小兄弟豪爽!是條漢子!哈哈…」蒼門弟子大喜,忙不迭地抓過王曉的錢袋。
要知道,蒼門弟子與離宗各峰弟子一樣,玄士期月例100塊標準玄晶,對于那些用金銀來發月例的小門小派來說,這已經是財大氣粗,高山仰止,但真要用起來,也只不過夠本人修煉用,結余不多,特別是對那些已經有氣旋六七層的高等級弟子來說,每個月100塊的標準玄晶,根本不夠用,逼得他們不得不去歷練賺外快,諸如接宗門任務、挖靈草、斗凶獸…
「小鬼你腦袋有問題?」
「蒼門的混蛋,連小孩子的錢都騙……」
「……」
擺明就是騙小孩子,離宗的弟子很是看不過眼。
時間就在眾人吵吵鬧鬧中流逝,不知不覺間,距離賭局開始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
這時,眾人才發現,情況似乎有點不對頭。
距離八九十米遠,在如雨電芒中,只露出個死人頭的吳輝,不但哼都沒有哼一聲,原本扭曲著的面容,還舒展開了,眼簾低垂,有如老僧入定。
「怪了,怎麼沒有一點動靜?不會是已經完蛋了吧?嗨,你們離宗的,下去個人看看。」蒼門弟子倒不是緊張輸錢,而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回答他的,是離宗一伙人鄙視的罵娘聲。
「你們不去是吧?若是你們這些家伙,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蟾宮完蛋,嘿嘿…到時,別怪爺沒有提醒你們。」蒼門弟子一副吃定眾人的架式。
果然,離宗眾人有些吃力不住,面面相覷。
「爺,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正當離宗眾人暗自為難,不知道該弄誰下去好時,王曉突然跳起身,沖著池中的吳輝揮手,大呼小叫。
池中,宛若老僧入定的吳輝睜開眼楮,瞟了這邊一眼,復又瞌上雙目。
眾人為之嘩然,王曉更是樂得眉開眼笑。
「你怎麼知道十七爺一定行的?」看著一臉我馬上要發財表情的王曉,井蘭問道。
「不能說,不能說,呵呵,除非咱們爺發話了。」王曉搖頭晃腦,好不得意。
事實證明,十七爺的確是個怪物,在更衣小屋里,被他用什麼能量一弄,不但逼出了自己身上的毒素,還讓自己通了一個肩井穴,修為正式跨通竅期。自己十歲不到,就跨入通竅期,一個天才的名頭是跑不了了,特別是以後街坊鄰居們說起來,井秀那個沒人要的老姑娘,死鐵男,再不是街坊鄰居們教訓自己孩子的榜樣,得換成自己王曉!那死鐵男怎麼能同自己比,她是十二歲方才進入通竅期。
「說不定十七爺一會就上來了,你得意什麼?小心我告訴十七爺,你這陣子貪污了六枚玄晶,還用來作賭。」井蘭怕是做夢也想不到,王曉神游物外,正在拿自己姐姐得瑟。
「當初讓你拿你不拿,現在後悔了?」王曉翻眼道。
「你跟你爹一樣,都不是好東西!」井蘭哼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