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羽是越洋郡公認的第一玄將,越洋郡十八郡老之一,但她並不是出身郡內的天洋門、南越派、屠家武館三大勢力,而是南山武館。
南山武館,只是越洋城內的一家小武館,正式弟子不足百人的小武館,旗下只有一家南山酒樓與十來間商鋪。若不是因為溪羽的存在,小小地南山武館,根本無法在龐然大物的屠家武館眼皮子底下生存,早已經被屠家武館吞並。
身後屁顛顛地跟著葉鷹的吳輝,迎出府門時,不禁眼前一亮。
府門外站著兩個女子,一個穿著白衣練功服,那練功服左胸上,繡著紅色的「南山」二字,二氣旋玄士修為。
另一位,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劍士,年紀看起來約模二十四五歲,一襲雪白地文士長衫,披肩的黑色長發扎成馬尾辮,身高一米七多,臉面精致迷人,肌膚溫潤如玉,一雙明亮大眼楮里,有一種久經大小風浪,閱人如閱川,洞察人心的睿智,但眼楮里偶爾閃過的幾絲俏皮,卻又給她平添了許多青春的氣息,使得她整個人一下子充滿了活力。
她這麼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朵盛開在隆冬季節里的梅花,英姿颯爽,卻又內斂從容,讓人不敢褻瀆。
如此美人,吳輝所見過的人中,唯有亭亭玉立,聖潔的像是天女下凡的周茹,才可以與之媲美。
更讓吳輝贊嘆的是,她給自己的感覺。居然跟雲南通雲老爺子差不離,這說明,她並不是一位初生的玄將,已經有了「深獄境」的修為。
深獄、點兵、封疆,這是玄將的三大境界。
嚴格說起來,她的境界比自己還高,自己只能算是一個初生的玄將。遠沒有達到淵深萬丈,囚生如獄的深獄境。小小地越洋郡,居然深藏著這樣的奇葩。吳輝覺得很不可思議。
「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越洋郡第一玄將之名,溪羽小姐當之無愧!」吳輝抱拳笑贊道。
「名震天下的戰雄爺。也很讓人吃驚,雄壯的讓人吃驚,年輕的讓人吃驚,呵呵。」溪羽落落大方地抱拳還禮,露齒一笑,打趣道。
吳輝听的一愣,想不到美女還挺開朗,當即聳肩道︰「我就當溪羽小姐是在夸我。呵呵,溪羽小姐請入內奉茶。」
「戰雄爺先請!」溪羽禮貌地客氣著。
幾人跨步進入府內,在廳堂里。分賓主坐定,吳輝身後站著葉鷹,溪羽身後站著同她一起來的那位南山武館女弟子。
待到府內冥戰士送上香茗後,吳輝佯裝好奇地問道︰「溪羽小姐突然大駕光臨,不知道有何指教?吳某人听說。溪羽小姐性好游歷天下,平時要想在這越洋城內,見上溪羽小姐一面很難。」
「昨晚上郡守府好像很熱鬧,我估模著是戰雄爺您到了。這不,您還真來了。」溪羽答非所問,俏臉上的笑容有些神秘。
「呵呵。昨晚上只不過抓了兩個小蟊賊而已。」吳輝聳聳肩。
溪羽听得翻翻白眼,沒好氣道︰「現在的小蟊賊會不會太厲害了點?都有了玄將的修為?大丫,你來跟戰雄爺好好地說一說。」
「呃……是,大師姐!」
站在溪羽身後的南山武館女弟子,有些緊張,不敢看吳輝的眼楮,低著腦袋,結結巴巴道︰「戰…戰雄爺,半……半個月前,我們南山酒樓,來了七個神神秘秘地外地老者,包了我們酒樓最好的‘浮星別院’,昨晚上全都突然失蹤了,房…房錢都還沒有給……」
「戰雄爺,您現在是越洋郡的父母官,是不是幫我們抓一下七個吃白食不給錢的罪犯,好賠償我們酒樓的損失?」溪羽一本正經道。
「應該的,職責所在,義不容辭。」吳輝一臉嚴肅地點頭,心里則是暗暗記下了這份情,傻子都能看出來,溪羽這是在向自己提供情報,告訴自己,那七個襲擊郡守府的老頭,並不是來自越洋郡的勢力。
吳輝認為溪羽的話,是可信的,因為這種謊言很容易就會被戳穿,她沒有必要說這種一戳就穿的謊言。
「草民有預感,戰雄爺您一定會是個好官。對了,我還想報案!越洋城外,幾千畝南山,一直是我們南山武館祖傳的產業,三十年前,有人在南山上發現了金礦,接著,屠家武館威逼上門,我家師傅迫于壓力,以極其低廉的價格,將幾千畝南山租賃給屠家武館,租期十年。現如今,那座金礦早已挖盡,屠家武館卻仗著人多勢眾,逾期不還,殊為可惡!還望戰雄爺為我們南山武館主持公道。」溪羽說著,起身長揖一禮。
「啪!」
吳輝很配合地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清平世界,浪蕩乾坤,他屠家武館好大地膽子。溪羽小姐請放心,我絕不容許屠家武館如此踐踏我越洋郡律法!三日後,本官大開郡衙,親自審理此案,到時邀請十八郡老旁听,看他屠家武館還有何話說!」
「好,三日後溪羽必赴郡衙,與屠家武館對簿公堂。」溪羽表面上一臉感激,心里則是暗暗啼咕︰這渾身肌肉的家伙,想不到還是個演戲的好手,整得還真像那麼回事。
「本官公證嚴明,絕不讓溪羽小姐失望。」吳輝一臉嚴肅。
「多謝戰雄爺,溪羽告辭。」溪羽嘴角微微抽搐,這渾身肌肉的家伙,還演上癮了。
當下,吳輝領著葉鷹,一直將溪羽與南山武館女弟子送出府門外,方才拱手作別。
離開郡守府有一段距離,再也看不到威嚴厚重的府門,女弟子大丫方才長出了口氣,拍拍胸口,疊聲道︰「好緊張…好好緊張……」
「丫頭,你不是最崇拜那肌肉男嗎?非要跟著一起來,現在看過他的真人,你應該很興奮才對,有什麼好緊張的?」溪羽笑罵道。
「大師姐,您是第一高手,當然不緊張了。人家這不是擔怕給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嘛。不過,他果然長得好高好壯,大腿都比人家的腰還粗,嘖嘖,好威武喲。」大丫手捧著胸口,雙眼直冒星星。
「臭丫頭,呵呵……」溪羽為之莞爾。
「嘻嘻……」大丫傻笑,接著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好奇地問道︰「大師姐,三天後,您真的要與屠家的人對簿公堂?」
「是啊……」溪羽嘆了口氣,美得驚心動魄的無瑕俏臉上閃過一絲愁色,「屠家武館這些年,步步緊逼,我們的處境越來越艱難,大師姐需要借力。」
「大師姐,是我們連累了你……」
大丫臉上剛見完偶像的激動與興奮不見了,心里很替自己大師姐難過。大師姐真是太累了,自從師娘去世後,師傅嗜酒如命,好賭成性,什麼事都不管,偌大的南山武館,就靠大師姐一個人頂著。而且,屠家的人也太可惡了,死不要臉的老上武館來提親,哼哼,大師姐這麼好,還是整個越洋郡最最漂亮的仙女,怎麼可能會嫁給他屠家出了名的紈褲大少爺!
這邊廂,兩女閑聊著,那邊廂,吳輝與葉鷹回到廳堂後,也在說溪羽。
「這越洋郡第一玄將,不得了啊……」吳輝嘆聲道。
「是啊,首座,長得太漂亮了!想不到一個女子穿上男裝還能這麼漂亮,英姿颯爽,像是會說話的大眼楮,似乎能掐出水來的皮膚……」葉鷹點頭贊同。
「你小子想哪去了?老子是說她聰明的不得了!」吳輝氣結。
「呃……」葉鷹老臉一熱,大感尷尬。
「你以為她是真的來報案,想拿回什麼幾千畝南山?她是給咱們送人情來了,吳某人初來乍到,正愁著要找一個什麼樣的好借口,與郡內各勢力的首腦好好會一會,分辨一下敵我。她就給了我一個最好的借口,開郡衙,聚十八郡老旁听。」吳輝道。
「送我們人情?她就這麼自信,這個人情我們一定會還?」葉鷹思索道。
「這個人情,她不怕咱們不還。她所代表的南山武館,是郡內第一個向我們表達出善意的勢力,咱們若是對南山武館差了,以後誰還會向我們靠攏?」
吳輝苦笑,這女子讓吳輝想起了娘娘腔厲飛,同樣心里比誰都明白,將事情看得很透徹,辦起事來,游刃有余,從容不迫,「你說,有沒有可能將她弄進咱們的都天營?」
「啊……」葉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里知道自己首座起了愛才之心,不過,不得不承認,那女子是個人才,錯不了,只看她勢單力弧的,一個人在屠家武館的勢力範圍內,牢牢地為南山武館撐起一片生存的天空,就很不簡單。
「算了,趕緊讓弟兄們去‘郡衙’那邊打掃一下,缺什麼也準備一下,三日後有用。」吳輝擺擺手。
「是,首座!」葉鷹捶胸應諾。r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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