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拳 第四章 偶遇

作者 ︰ 我為成佛

更新時間︰2010-10-25

極限城坐落在魔獸山脈的最外圍,依山而建,以山為屏障,城郊地域大大小小的村落蜿蜒屈伸足足有數百里,人煙興旺,真正像是人的住所,倒不像魔獸經常出沒的地方了。古月軒在城內轉了一圈,才發現呂老伯給自己的那個地址,原來也是在城郊,要從西門出去還得走上三五十里距離,與小乞丐說的地方有些吻合。

古月軒弄清楚方向,出了西門,這時候天色漸晚,他想半夜模索過去未免太不禮貌,腳下走得極快。

極限城內的人,天色一晚,出門還是比較少的,所以古月軒一路走來,偶爾遇到一兩個人,也是形色匆匆,顯然是住在郊區急于趕回家的。畢竟這還是魔獸山脈的外圍,危險始終是隱藏著。

「小姐,天就要黑了,很是危險,不如我們先回去,明日再來看望。」一個焦急又關切的聲音傳入古月軒耳中,乃是個小女孩的聲音。

尋聲望去,不遠處一把天藍色的小傘之下,兩條仟細的身影慢慢的移動著,其中一個做丫鬟打扮,而另一個一身水藍色長衫盡顯嬌弱,這丫鬟于主子二人,大半身體遮掩在小傘之下,看不清模樣。但她們也是出城,怎麼看都不像是趕路回家的人。

隱隱中听到那個小姐嘆息了一聲,並沒有說話,丫鬟也就不再說話,只是乖乖的為她撐著那把傘,在她身邊緊緊跟隨者。這既沒雨又沒太陽,偏偏要撐那麼一把傘,古月軒不覺好笑。那兩個女子走了一段距離,突然一轉方向,往魔獸山脈深處走去了。古月軒心想危險,欲要出聲提醒,遂又作罷,轉身欲要離去,卻覺得那把藍色小傘在眼前不斷的晃啊晃的,怎麼也放不下心來,還是悄悄的就跟了上去。

這兩個女子走得極慢,那個被稱為小姐的走一陣子,就會停下來歇息一下,這樣不緊不慢的足足走了大個時辰,終于到了地方。

古月軒遠遠觀望著,這里是一個狹小的山谷,四面環山,更顯黑暗。不過古月軒因小時候喝過金楮巨蟒的血液,有一定夜視能力,這點黑暗還難不倒他。那山谷之中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做墳墓,這墳墓簡陋得不能再簡陋,就只是一個土堆。這與二個女子身上的穿著完全不般配,也不知道埋在墳墓里的人和那兩個女子是什麼關系。

那個小姐跪在墳前,點了香,燒了紙錢,端端正正的跪拜了幾下,背影莫不顯得哀憐。雖然從頭到尾她都未說一句話,然而看見這個背影,古月軒就無端被勾引起了許多往事,想起了撫養自己長大的安吉爺爺,想起了兒時玩伴葉兒,想起了自己從來沒見過面的爸爸媽媽,忍不住在心里長長的嘆息了一聲。

丫鬟隨同小姐,一起拜了,然後輕輕把她扶起。

「這一次之後,也不知下次過來,該是什麼時候了。」小姐站了起來,幽幽說道︰「小苑,我離開之後,這里就靠你來照顧了。」

小苑緊緊拽著她的衣袖,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小苑不會留下來,小苑要跟著小姐一起走。」她抬起頭來,看著遠方,心痛的說道︰「老爺也真狠心,硬要逼你嫁給一個不認識的人。你一向身子骨弱,過去了那邊沒有一個熟悉的人,我要是不在你身邊,誰來照顧你?」

小姐嘆了口氣,沒再回答她,說道︰「小苑,我想坐坐。」小苑聞言給附近一塊石板上插拭干淨,又墊上一層絲巾,扶著小姐坐下。

古月軒見這個二人,談吐之間自由一股氣質所在,動作行為莫不像大家行為,從二人的說話中也听出了點端詳,心中料定這二人都是大家族里的人。

小姐坐了下來,微微休息了會,抬頭環視著周圍,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突然抬起手來,指著古月軒藏身之處,問道︰「小苑,你說他會是在那個位置嗎?」

古月軒吃了一驚,知道這女子發現了自己,卻見她說了這句話之後,手勢並不停留,轉而移到另一個方向,又問到︰「或者是在這個方向?」再移動了一次,自言自語的說道︰「也許是這里吧。」她說著說著突然淒涼的笑了一笑,放下了手,回頭看著小苑,說道︰「小苑,在我心中,天下之大,也就只有這個地方才是最安全的所在了。離開了這里,不論去到哪里,我也不會覺得安全、開心。」

小苑被她這話一下觸動了心事,淚水嘩的一下就出來了,哽咽著說道︰「小姐,你別嫁給那個人,你嫁給山神哥哥吧!我們叫山神哥哥出來,叫他帶你走,我們一起去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讓老爺他們再也找不到,你說好不好?」

「你說山神哥哥會是個什麼樣子的人呢?」小姐抬起頭來,似乎在做著無限的遐想,雖然看不清楚容貌表情,古月軒遠遠的卻能感覺到,這一刻,這個小姐的心中充滿著歡愉,而這種歡愉,是因為一個被他們稱為山神哥哥的人。

小苑說道「我不知道。」突然把雙手放在了嘴邊,大聲叫道︰「山神哥哥,你在嗎?我們跟你走好不好!你出來啊!」她連叫了幾句,聲音在山谷中震蕩著,不斷回響。

听到她的叫喊,古月軒心想這里雖然還是魔獸山脈外圍,但是離開郊區也有些距離了,巨獸出沒已經比較頻繁,這幾聲喊,定然會吸引來不少的野獸。果然,不遠處立刻傳來此起彼伏的一些巨獸的吼聲。

小苑听到那些吼聲,嚇了一跳,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像犯了錯誤似的看著小姐,滿臉委屈。小姐微微一笑,不以為意,盈盈站起,說道︰「我們走吧,山神哥哥不會讓我們受到危險的。」

山神哥哥這四個字似乎有種魔力,小苑一听臉色那擔憂的神色就一掃而空,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了了。

這兩個女子慢慢靠近,古月軒有些期待了,還真想看清楚這個小姐究竟長得什麼樣子。無奈那把藍色的小傘遮擋住了兩個人大半身,除了水藍色長裙蓮步輕移,就只有那近乎完美的朦朧美感。

二人進過古月軒藏身之處,小姐似乎有所發現,突然停了停腳步,小苑卻是「啊」的驚叫了一聲,一手指著前方,失聲叫道︰「小姐,魔、魔獸。」

在二人身前不遠處,一只似虎非牛、虎,似馬非馬的巨獸一雙深藍色的瞳孔貪婪的盯著這邊。這巨獸,長有虎斑,一張大臉拉得老長,像極了馬臉,但是一張巨口張開,猩紅血液從里面點點淌出,上下四顆獠牙森白森白的,好是嚇人。

「這是什麼怪獸?」小苑焦急的問道。

「這是魔虎的一個品種,至少擁有三級的實力。」小姐並不驚慌,鎮定的說道︰「小苑不用擔心,它不敢靠近的。」

古月軒和老人相處的幾年之內,雖然其他的知道得不多,但是對于魔獸妖獸,除了那種高級別的,其余的差不多都認了個遍,他也是一眼就認出了這魔虎也是訓練時候用到過的,這魔虎的一撲之力,足足有好幾千斤重,而且行動敏捷,生性狡詐,很是厲害。

小苑听小姐一說,也明白了什麼,點點頭說道︰「是的,這把傘上的氣味會讓所有的低級妖獸都不敢靠近。」但是她顯然沒明白低級魔獸的意識,低級指的是一級二級的魔獸,到了三級魔獸,基本上都已經月兌離了低級的範疇,而是中級魔獸了,而這把傘因為材料特殊,能驅散一些低級魔獸,但是並不包含三級魔獸。

果然,那魔虎低吼了一聲,突然背部一弓,整個身體一彈就如離弦的利箭,一下撲了過來。

「砰!」「啊!」「砰!」

一聲「啊」是小苑呼叫出來的,在她叫喊之前,那一聲響,則是古月軒的拳頭轟在魔虎鎖骨之上照成的。和各種魔獸相處了三年,古月軒幾乎了解任何一種低等級魔獸的弱點,那一拳他用盡了全力打在魔虎的鎖骨之上,拳勁直透進去,轟在心髒位置,這一拳,不僅僅打飛了魔虎,也直接要了它的性命,而第三聲「砰」就是魔虎掉在地上發出的聲音。而這三聲連續發出,古月軒從藏身處躍出,出拳,躍回,就如一道閃電,沒留下半點痕跡。

小苑看著倒在地上的魔虎,疑惑的和小姐對視了一下,突然會心的一笑,高聲叫道︰「山神哥哥,山神哥哥,是你嗎?」叫了幾句,見沒有反應,失望的看著小姐,小姐淡淡一笑,說道︰「小苑,你先去前面一會,讓我單獨和山神哥哥說幾句話。」

顯然,她們都認為剛才出手的就是她們口中的山神哥哥。古月軒莫名其妙頂了人家的稱號,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對那個山神哥哥更是充滿了好奇。小姐要單獨和他說幾句話,卻不是說給自己听的,自己偷偷听了未免不好,就欲離去。

小苑嗯了一聲,輕輕把藍色小傘移了開去,小姐整個人慢慢的就在古月軒面前呈現了出來。

這一次,距離並沒有那麼遠,也沒有藍色小傘的遮擋,所以映入古月軒眼簾的,是小姐清晰的身形和清晰面龐。

這一眼望去,那種美幾乎帶來一瞬間的窒息,她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兒,一臉平靜,然而那玉琢般的容顏,如粉雕樣的肌膚,在夜色中悄然散發著光輝,仿佛她的身上有一道道的光芒像四周散開,美輪美奐,古月軒在一眼之下楞立當場,他的身體都為之一顫,劇烈的顫抖甚至讓整個人藏身處的地方也跟著抖動了一下。

這個小姐,真的好美好美。這個時候的古月軒,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想法。

「山神哥哥,你從來沒見過我的樣子,也從來不知道我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保護著我,每一次我有危險的時候,你總會出手解救我。我打心里感激你,記得你。雖然你從來不說話,不露面,但是我心里早把你當做自己最親的人。」小姐竟然知道了他的位置,看著那個方向,輕柔的說道︰「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但是我知道,你一直在保護著我,那就夠了。」

她輕輕取下了頭上一根碧玉發釵,柔和的放在了地上,柔聲說道︰「山神哥哥,你記住,我叫風柳絮,你要是願意出來見我,和我說上幾句話,叫我柳絮也就行了。」停了片刻,見沒有反應,又說道︰「這根發釵,是我最親的人離開時候留給我的,從小到大我一直帶在身邊,現在我要離開這里,就把這個發釵留給你吧。」她蹲來,身手撫模著那根發釵,很是幽怨的長嘆一聲,看著那根發釵,滿臉的不舍,接著說道︰「山神哥哥,你對這根發釵,就要像對柳絮一樣,要好好的保護著,不讓受到半點傷害,好嗎?」

這個女子的聲音柔和,平緩,哀傷之中透著堅強,听得古月軒心中癢癢的,就想跳出來說句話,可是他也很清楚,自己並不是那個所謂的山神哥哥,現在冒充別人听人家女孩子的心事已經是不對了,要他再做過分一些,是無論如何也做不來的。

等了稍些時候沒有動靜,風柳絮站了起來,柔和的說道︰「柳絮要嫁人了,也許這輩子也不會再回來。山神哥哥,你不願見柳絮,是柳絮沒這個福分,就讓這根發釵代替柳絮,陪著山神哥哥吧。」她說完後再次意味深長的看了古月軒那個方向一眼,終于是長嘆了一口氣,朝小苑招了招手,那把藍色小傘慢慢移了過來,傾城傾國的容忍被悄悄遮擋,兩個人的背影,慢慢的再暮色中遠去。

古月軒身形一閃,撿起了地上的碧玉發釵,忙又跟了上去。此處還是魔獸山脈,並不安全。不清楚出自于什麼原因,古月軒心中隱隱把保護好這兩個女子當做自己的責任了。

一路上又有好幾頭野獸靠近,不過都是一級二級的妖獸,僅僅只是在附近磨蹭磨蹭,卻都沒有靠近,古月軒一路尾隨,一直看見二人進了城門,才放心下來。抬頭看著滿天星空,突然一拍腦袋,自己落腳的地方都還沒找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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