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賁 第二十七章 群英聚會

作者 ︰ 闞虓

更新時間︰2011-05-25

既然祖逖和韓晃的到來恰巧趕上了溫嶠在臨淄,我也就樂觀其成的把幾人同時聚到了一起,在王猛和冉閔、以及剛剛回來的王贊和張嵩的坐陪下,開起了群英大會。

說得好听是群英會,實際上就是我自己專給自己設立的一個考場,考官則是兩個歷史上的東晉名臣祖逖和溫嶠。當借著歡迎祖逖和韓晃的到來、以及王贊和張嵩凱旋、請溫嶠作陪的由頭大開的酒宴結束後,酒足飯飽的眾人被請到府衙大堂,上茶、落座之後,考試也就開始了。

眾人落座之後,身為主人的我自然就要先說開場白了。為了緩解一下情緒,我喝了口茶環顧了眾人一下說道︰「自先帝及家伯父等殉國後,安一直潛心勵志決心光復青州。好在蒼天眷顧,令安僥幸成功。前日安已得到當今聖上的詔諭︰委安接任青州都督之職,並都督青、徐、兗三州諸軍事。諭令安早日整合青徐兗三州後,統軍西上勤王。安接聖諭後誠惶誠恐,既感當今聖上之天恩浩蕩,亦自忖年少而難當大任。故安多方聯絡我晉庭之忠臣重吏,以期共同聯手驅逐蠻夷,還我神州子民以太平盛世。」

「安為不負聖恩,在磨兵礪馬整合三州的同時,亦思安因年少識淺而任重,急需大才相助共擔重責。故安亦派人前往臨淮,延請士雅公(祖逖)及韓壯士前來青州相助安一臂之力。幸士雅公和韓壯士不吝前來,安心甚喜!望士雅公和韓壯士此後與安肝膽相照、榮辱與共,與安一同為天下百姓略盡綿力。」由于我本就渴望招攬到溫嶠這個灑月兌的名士,所以一切也就當著現在還是劉琨屬下的溫嶠的面說明,期望能收到一箭雙雕的效果;別讓溫嶠看出劉琨已經難以支撐後,再如原歷史一樣跑到江東去。

眾人中以祖逖的威望和資歷最高,祖逖也就當仁不讓的捋著三綹胡須第一個開口說道︰「听公子言、觀公子行,可見公子乃一有鴻鵠大志、欲為天下蒼生請命之才俊。然空有沖天之豪情壯志、卻無匡扶天下之力者比比皆是,祖逖亦已明觀多人矣!今祖逖雖受公子之激來到青州,然亦須听听公子對現下時局之看法,及此後當如何應對。如公子無能令祖逖折服,祖逖還莫不如自行其是,以為天下蒼生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如祖逖不能為公子所用,祖逖會自行離去;唯望公子看在均是華夏子民的份上,多多照顧祖逖之鄉鄰可也。」

祖逖的慨然直言,令眾人均帶著些許忐忑的目光側目看著我。這個祖逖!勿怪在江東不得煙兒抽,說話也太直白了!這樣說話,怎麼會不令自命不凡的司馬睿心存芥蒂?又怎麼會不令心胸偏窄的王導、王敦弟兄心存嫉妒?大才皆有怪癖。古人城不相欺!不過,祖逖這樣直白的說話,也不乏懷有試探我的想法在里面吧?

我心里想著祖逖的內心活動,我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含蓄的笑容︰「士雅公之言,亦是安對天下某些自負有奇能之士之觀感。民諺有‘沒有金剛鑽,就勿攬瓷器活’之說,故安因年少識淺,亦會不吝向眾位才俊請教,以期多增安之見識,有助于安此後之如何行事。既然士雅公已不吝相詢,安當知無不言,望諸公予以雅正」

我頓了頓接著說道︰「以安觀之現今天下大局,恕安直言︰晉庭大勢已頹,蠻夷已成燎原之勢。如華夏有識之士能群策群力共赴國難,亦須經歷長久的卓絕努力,方能重振我華夏之天威。就現今而言︰表面上是偽漢庭在恣意的猖獗,實則尚有多方的潛在危機。如應付不當,我華夏民族將有滅種亡族之虞!非安危言聳听,乃天下大事所顯也」

我轉頭看向正在凝神靜听的溫嶠問道︰「前次並州之變之時,太真(溫嶠)先生身在何處?」注意力還在我對時局的分析上的溫嶠,被我極不搭界的話問得一愣,旋即答道︰「溫嶠當時跟隨在劉大人身側身在雁門郡平叛,故未曾遭遇到並州的慘變。」溫嶠可能是理解錯了,以為我是在問他︰並州死了那麼多人,你溫嶠為何毫發無損?所以答得到挺全面。

含笑沖溫嶠點了點頭後,我繼續說道︰「太真先生既然身在雁門,必也清楚當時劉公向代國公猗盧借兵之事。據安所聞︰當時猗盧遣六修和普根統軍相助于劉公的同時,其自身亦調集了近二十萬的部眾,準備大舉南下。只是由于偽漢之劉粲、劉曜等兵敗過速,而猗盧之大軍尚未集結完畢,並州之變已平,猗盧才不得不放棄了舉兵南下的打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猗盧之心難測呀?何況,現今北部之鮮卑慕容氏不僅佔據了我平州,且已整合了與其勢力相近的宇文部,實力劇增。而西疆的羌胡姚氏和符氏亦在積蓄實力、蠢蠢欲動。諸公試想︰如這些蠻夷紛紛舉兵南下、東進,繁衍我華夏子孫之中原大地尚存乎?此所謂安所言之潛在之隱患也!」

讓我一番話說得眾人均悚然動容,溫嶠有些不自主的說道︰「其余之事溫嶠實是不清,然並州之變之時猗盧之行確如公子所言。如此,我家劉大人之前途豈不堪憂矣?」我面含同情之色的嘆道︰「劉公之忠貞傲骨天下之人有目共睹,安亦萬分之欽佩!由于劉公所處之地域四面受功使然,為能保住並州、與偽漢相恃,劉公亦不得不作此為。以劉公之才略,安知此不是與虎謀皮、飲鴆止渴之舉?只是不得不為而已。劉公之心,人神共鑒!蠻夷亦不乏才高過人之士,又何能中此驅虎吞狼之計?安亦深為劉公淒戚!」

這時的祖逖已經面現激憤之色,高聲的說道︰「公子所言雖乃實情。然听公子之言,亦頗有萎靡不振、束手無策、放任自流之意。天生我才必有用!公子如僅觀蠻夷之勢大,就生閉關自守、得過且過之心,豈不有負當今聖上之重托、千萬華夏子民之殷殷期盼?而祖逖此次青州之行,豈非亦徒勞也?」

忽悠大發了!再不拉回來,這個祖老頭兒還不拂袖而去呀?我心里有些懊惱的想著,忙大笑道︰「士雅公勿急!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安也只是就大局而言,而為安之籌謀預作鋪墊。安既受命督領三州,豈能不為天下百姓盡些心力?又豈能白白浪費了安恰逢可為百姓請命之大好機緣?」

見祖逖神色已經稍緩,我接著說道︰「安現就把己之籌謀說予主公,亦須諸公相助于安方能有成。由于蠻夷現今過于勢大,我等必思與爾等做長久相恃之萬全準備。亦應巧施當年光武重臣鄧禹之策,令諸胡間相互生隙而互斗;我等方能借諸胡互斗而實力分散之機,把諸胡分別鏟除或遠逐。以安思之,實則據江東以為根基,出奇兵以亂蠻夷之陣腳乃最佳方案。然司馬子孫之以往作為︰只思爭權內斗,而無能抵御外虜。已令安頗為傷心。瑯琊王雖較其余之人尚好,然亦是一只思偏安一時,而不把天下百姓放在心里的膏腴子弟。與之為伍,必會國將不國。

無奈之下,安也只好退求其次。據青州及徐、兗大部以為根基,逐次把諸胡向江南和關中之地壓縮。使不習南疆水土、卻以鐵騎迅捷聞名于世的北方蠻夷在水網密布的南疆寸步難行的同時,亦使蠻夷擁聚于西北為爭生存之地而互斗。我等則逐漸的借機西進、南下,並積蓄實力。待把陷于南疆水網之地的蠻夷清除後,我等就可北拒西征,後再向北或屠或逐,以使擅于隱忍的慕容氏和拓跋氏因喪失良機而自食惡果。此即是安籌思的全盤戰略,不知諸公有何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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