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首先離開之後,溫嶠和毛寶卻還坐在幾案旁邊沒有動。《》我有些詫異的望著毛寶問到︰「毛將軍為何不去協助王掌櫃?向王掌櫃描述一下陛下的體貌特征,王掌櫃才好去搜尋替換之人哪?」毛包好像心里有事兒似的恍如漫不經心的‘啊’了一聲,目光卻投向了坐在幾案另一側的溫嶠,粗豪、敦厚的臉上一副掩飾不住的欲言又止的模樣。
「呵呵!二位有話就說吧!我等一同歷經了生死兩可之間的險地,雖名為主從,實已成為生死契友。又有何話不能說呀?太真先說!」感到二人是有話要說的樣子,我輕笑著催促肯定是以他為主的溫嶠。
「溫嶠與毛將軍確實有話要對主公言講。」溫嶠沉吟著說到︰「之前溫嶠與毛將軍曾經多次的議論過,主公此行如能順利的營救回當今聖上,不知主公對陛下將如何的安置?亦或玉璽是否要還予聖上?」溫嶠提除的問題一時令我十分的難以回答。當初我下決心前來營救下皇帝司馬業,當然不是出于什麼‘對晉庭的忠誠’,主要目的還是想盡可能的振奮一下民族的士氣,並可以對奉行著‘閉關自守策略’的江東瑯琊王司馬睿加以適當的牽制。至于玉璽,則純粹是意外收獲。
我想了想才說到︰「玉璽畢竟乃是一死物,有或無均無關大局。」「不然、不然!此物乃昭示著天命所依也!主公輕易的就得到了此物,必然會使我青州上下歸心、將士用命!況且,主公並非像以往之所謂的‘一語成讖’,乃是自行杜撰的謊言;主公乃是實實在在的得之也!」我的話剛剛開了個頭,就被溫嶠給急迫的打斷了。看來在這個時代人的思維觀念里,還是比較信奉什麼‘天命’的無稽之談的!就連溫嶠這樣的當代僅有的幾個才略之士都不能免俗。同時,我也瞥見毛寶敦厚的面龐上洋溢出了亢奮的神態。
既然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被看得如此之重,我當然也不能輕易的放棄它的利用價值了!溫嶠的話音剛落,我馬上就從懷里掏出了包著玉璽的布包,順手就遞給了溫嶠︰「既然太真等把此物看得如此之重,哪安就把它暫時交給太真保管吧!待回返青州,太真同士雅公、莫公、景略等商議出個處理的辦法,然後再處理此物吧!」抗胡大業也不能只靠我一個人,我也不能完全的違逆眾人的意願而一意孤行,何況因某種原因,我也還真沒想好到底兒現在要如何的處理玉璽?那就先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交給溫嶠吧!免也得被屬下們懷疑和指責。我要啊手打小說網同樣,這樣做也可以顯得對屬下的無比信任。
「當然、當然!溫嶠一定精心的保管此物!待回到青州後,溫嶠自然也會同士雅公等詳細的商議!」溫嶠忙不迭的接過去了玉璽,仿佛是怕不小心摔壞了似的、或是怕我反悔似的馬上就揣進了懷里。從毛寶也臉上露出了一副釋然的樣子我感到了一絲的後悔︰這倆人肯定是像他們自己說的似的‘已經商量了多次’。他們這是怕我救出小皇帝之後把玉璽交給小皇帝呀!如果只抱著這種心思,回到青州他們可千萬別攛掇我稱帝呀?非不願、亦不是不敢,而是現在還不是這個時候。責任和義務,如果已經達到了非承擔不可的地步,我當然會當仁不讓!
想著,我就接著說到︰「有一件事太真等必須要考慮到!也許我等救出聖上後尚未來得及趕返青州,只要傳出去聖上已經被‘火焚’而死。那麼,江東那位自封為‘晉王’的就有可能已經稱帝了!」溫嶠面色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主公所言極是!就是由于溫嶠和毛將軍議論時想到了此事可能會發生,今日才對主公有此一問。」順水推舟當然省勁兒了!我馬上就問到︰「那以溫嶠和毛將軍之見又當如何的處理呢?」問我?我現在也有些是‘一腦袋的漿糊’,還是你溫嶠來說吧!
溫嶠臉頰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神色有些懊惱的搖了搖頭說到︰「世事多變,人力難測呀!如果溫嶠和毛將軍事先知道主公已得到此物,即使是拼著受主公的責罰,溫嶠和毛將軍也必會強行把主公‘請’回青州。想來即使隱于暗中的趙染將軍得知此事,亦會同溫嶠和毛將軍的想法一致也!悔之晚矣」看來我在途中沒告訴溫嶠得到玉璽還對了!否則,膽大妄為得‘連別人新娘子都敢往家抬’的溫嶠,還不知道要給我下什麼‘套兒’哪?
接著溫嶠說話的間歇,我插言道︰「安明白太真話中的意思!然太真要知道啊!那樣一來,青州也就必然成為的眾矢之的。青州就不僅要與蠻夷對抗,很可能還要迎接江東、甚至其他各鎮重吏的挑戰哪!」由于得到了玉璽,溫嶠的話中之意無外乎是想讓我自立,以取代司馬氏成為天下共主。
溫嶠輕笑了一聲︰「主公何出此言?以我青州的強勁實力,加之主公的英明、睿智,青州人才濟濟的上下齊心合力。即使是天下共討之又有何懼哉?難道主公忘了自身以幾百殘兵起家,數年就闖下了偌大的基業嗎?」溫嶠和毛寶明顯的感覺過于樂觀了!其實這也不怪他們。在現在這種通信、交通條件極其落後的古代,他們又哪能知道尚有幾乎是數不過來的胡人潛在勢力和梟雄,在隨時的覬覦著中原的大好河山哪?
「唉太真過于的想當然耳!太真等也就只是看到了一些表象而已。其他的安且不去說,待我等回程中與安一再叮囑‘要盯牢’的那兩個西疆的羌酋一唔,太真就知道安不是在杞人憂天了!與爾等相差不多、或能力和實力還強于爾等的胡蠻早已不在少數矣!」我見溫嶠和毛寶臉上幾乎同時出現了不太相信的表情,但此時又根本無法拿出明證,就適時的轉移話題到︰「此事以後太真和毛將軍拭目以待吧!此時言之尚顯過早。太真還是先說說如果江東的瑯琊、啊、晉王提前稱帝,我等當如何應對吧!」
見我已經不願意再提自立之事,況且現在畢竟還言之過早。溫嶠也就順著我的話說到︰「以溫嶠看來,江東的晉王稱帝,對我青州未必不是好事。其可以把偽漢的注意力均吸引到江東,我等也可集中力量的全力對付石勒所部。對于陛下,為了盡可能的保證其安全,也不使潛于偽漢庭的眾人出現危險,也只好先委屈陛下隱秘身份了!如此,溫嶠擔心我等離開後殃及到平陽潛藏眾人之憂,也就可以輕易而解了!待偽漢同江東拼個你死我活之際,我等如果能完全的清除石勒部、據有河北全境,也就形成了進可攻、退可守之勢,何況我等手里還擁有當今聖上和傳國玉璽。那時,天下的大事可定矣!」
雖然溫嶠的分析令毛寶深深信服的大腦袋指點,‘毛臉兒’上也洋溢著‘躍躍欲試’的興奮表情,但我心里還是在暗嘆︰還是想得過于樂觀了!你們那里能知道現在數股北方的胡人勢力在不斷地崛起壯大呀?那里又能知道‘後漢’的大廈將傾,江東暫時還是可以高枕無憂的呀!事實上,青州還是要同強勁的石勒部來個‘硬踫硬’啊!
我搖了搖頭嘆道︰「唉為了保證營救出去以後陛下的安全,也為了保證王掌櫃等、及靳家姐妹的安全,更為了免招來江東的敵視,也就只好先委屈陛下隱秘身份了!」
現在我才感覺到獒犬幼崽赤虎的通靈!自從前幾日因撕咬扯破了靳月影的衣裙,被我一頓吆喝、嚇唬之後,加之近來人來往往的總是見到一些生人;赤虎現在一般對其他的人仿佛是變得已經漠視了,也不再警惕萬分的總瞪著眼楮目現凶光了。平時不是圍著我的腳邊亂轉、就是亦步亦趨的跟在我的身後。只要我一坐下,它就會蜷伏在我的腳邊假寐,但只要我稍一有所活動,它也就馬上‘撲稜’一下子站起了毛茸茸的獸軀,抬起方頭瞪著眼楮看著我;有時還會沖著我叫上兩聲,好像是在問我‘有沒有需要它做的事’一樣。赤虎的獸軀也在一天一個樣的‘猛長’著!由于‘伙食’吃得好,長長的磚紅色獸毛都泛著亮光,身體也長高、長長了一大截。我也早已經無意中看出來,赤虎是一只雌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