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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致的討債令一出,不但徐文瀚直冒冷汗,就連不是什麼善男信女的諸多大內侍衛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常言道世事如棋局局新,安貴侯一門曾經顯赫一時風光無限,不到半個月便如摧枯拉朽般一敗到底。現在他家兒子死了,老子也瘋了,都說殺人不過頭點地,您還想要拿他怎麼樣呢?
把人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腳不算,還直張羅著往人傷口里撒鹽。這招討債令不只是狠,而且還毒得理直氣壯︰我原本是索賠一百萬兩,皇帝只讓你給十分之一,已經是格外開恩了。皇帝就是那麼判的,我有什麼辦法?叫人抬了供奉聖旨的香案,你就是想發飆耍賴也得憋回肚里去。我這叫奉旨討賬!敢不給?還真反了你?
楊府一眾侍衛對楊致的無恥已經具有相當的免疫力,很快就為是否執行這道狠毒的指示達成了一致意見︰除了留下幾個人留守,其他人都去。一來去看了熱鬧還有二百兩銀子好拿,這樣打短工掙高工資的機會若是浪費了未免太過可惜。二來確實放心不下,真鬧出什麼事端來在皇帝那兒也不好交差。
每人二百兩銀子的賞金,少了誰的也不會少了阿福的。他被楊致委以要賬重任,很感意氣風發。一干侍衛在阿福的率領下,抬了供奉聖旨的香案浩浩蕩蕩向安貴侯府殺去。如此明火執仗,自然萬眾矚目。沿街許多路人問清原由後,都興致勃勃的自發加入要賬隊伍行列。其聲勢之浩大,與楊致親往侯府吊唁那一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安貴侯父子平日臭名遠揚,受其欺凌的百姓大多敢怒不敢言。難得踫上像楊致這樣的狠人出頭可勁兒整他,怎不令人拍手稱快?
安貴侯府上下人等現在听到楊致這個名字的感受,委實不是一個恨字所能形容。可恨歸恨。怕歸怕,小侯爺不過是無意中撞上他老婆調笑了幾句,不但自己丟了小命,還被那廝生生搬弄成了謀反造逆。這一回他把供奉聖旨的香案都抬來了。想要成心找碴告你一個「大不敬」還不跟玩似的?非但不敢閉門不納,連高聲斥罵地勇氣都沒有。
小侯爺死了,老侯爺瘋了,還有兩位小公子嚇得六神無主,如今人家又奉旨上門討賬來了,安貴侯一家可謂屋漏偏逢連夜雨。侯爺夫人平時富貴逼人的貴婦形象蕩然無存,一坐在侯府大門口如市井潑婦一般呼天搶地。擺出了一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無賴架勢。
阿福是被楊致喂過靈泛得樂才出來的,這種小場面顯然難他不倒︰「我家少爺說了,湊不齊銀子拿侯府值錢地東西折價充數也行。」
圍觀的人群無不轟然叫絕,立馬就有十來個好事者自稱是當鋪的掌櫃和伙計,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摩拳擦掌,隨時準備進府進行義務估價工作。
現場登時人聲鼎沸,鬧哄哄的亂成了一鍋粥。就在侯府即將全面失守的節骨眼上,安貴侯的兩個兄弟、安鄉侯李中敏與安寧侯李若松氣急敗壞地聞訊趕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皇帝下旨勒令賠償確有其事。人家干脆把聖旨都抬來了。再說群情激昂眾怒難犯。若是被幾百上千號人亂拳打死再沖進侯府洗劫一空。只怕到時候就是想哭都找不著墳頭!
就算再怎麼殷實地豪門大戶。府里也不可能擺著十萬兩銀子隨時支用。李氏兄弟果斷地叫人將撒潑地安貴侯夫人拉了進去。不得不忍氣吞聲與奉旨討賬地首席代表阿福進行緊急磋商。
無奈赤膽忠心地阿福原則性極強。二人剛一開口就差點沒被噎得背過氣去︰「我家少爺說了。他不是那種抗旨不遵地人。今天十萬兩銀子一文都不能少。對不起。二位侯爺。這事恐怕沒得商量。」
阿福身旁地人們听得真切。又笑又鬧地再次轟然起哄叫好。1がk がκ文字版首發
李氏兄弟氣得幾乎連嘴唇都咬出血來︰白花花地銀子誰不想要?這樣落井下石大敲竹杠地聖旨他還能不大遵特遵?何況我們也沒說要抗旨不遵。可這一時半會地你也得要我們「遵」得來才行啊!
萬般無奈之下。李氏兄弟只得狼狽不堪地團團作揖。滿口答應足額賠償。一邊向鐵面無私地阿福請求寬限幾個時辰。一邊打發親信下人趕緊去想盡一切辦法籌集銀兩。
阿福不知不覺在眾人口中已然升級為「福哥」,自打出娘胎以來從未像今天這樣威風過。在一干同行的大內侍衛簇擁下,神奇十足的搬了好事者尋來的椅子在侯府門前坐下,巴不得李氏兄弟的銀子湊得越久越好。
李氏一門三侯號稱世代富貴,並非浪得虛名。只過了小半個時辰,十萬兩銀子就已盡數湊齊。除了李氏兄弟是如喪考妣暗自咬牙切齒。其余眾人都是皆大歡喜。圍觀的人群也隨後盡興而散。
轟轟烈烈地奉旨討債行動歷經兩個多時辰,終于宣告圓滿結束。阿福將十萬兩銀票一文不少的交到了楊致手上。楊致尋思著這錢遠比老爹厚起臉皮收進門費來得容易,一時興起當場宣布阿貓阿狗見人有份,沒有參與討債的也每人賞銀一百兩,楊府頓時歡聲雷動。
徐文瀚無家無室了無牽掛,一直在楊府與楊致品茗閑談。沈玉今天被楊致弄得心慌意亂,趁隙懇求道︰「大伯,相公今日怎地有些喜怒無常?小妹總覺得似方才那般鬧騰,難免與人結下解不開的仇怨。日後還請大伯一定要多加勸導我家相公。」
「無妨,無妨!」徐文瀚搖手笑道︰「三弟行事自有分寸,弟妹無需過分憂慮。弟妹與三弟尚需共度一世光陰,有些話親口相問相勸,比我說來要管用許多。」
沈玉涉及的話題太過玄妙,徐文瀚只能是虛于應付搪塞。
楊致怒打沈重,其實大有恨鐵不成鋼的意味。窮追猛打向安貴侯索要賠償,也不是全然是出于心黑手辣︰皇帝有心借楊致之手打壓外戚集團的同時,也給了日益強勢的軍方集團一次嚴正警告,還能殺雞駭猴給一眾皇親權貴看。
而楊致雖然贏得了聲名人望,也博得了激進派文臣與軍方集團的絕對好感,但並未擁有實實在在看得見模得著地勢力,還將外戚與其背後地老牌士族豪強集團得罪到了死地。若不死死抱緊皇帝的大腿,借此機會痛下狠手立威,絕不可能在長安站穩腳跟。
皇帝與楊致各有所需,又半遮半掩地塞了把刀子到他手上。這麼兩個狠人心照不宣的湊在了一起,還不是一拍即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