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每人一願
曹昂卓立于飄香酒樓之上,低頭望街道下面來來往往的人群,但見日光下的許都城一片勃勃生機,好似在顯示河南的日益興盛。
曹昂身後的人是他的近侍楊元,自打曹昂去了北方後,將軍府就一直在楊元的打理下井井有條,但不論怎麼有條,畢竟都是無主之府,楊元心里一直都是覺得缺了點什麼,可如今曹昂回來了,將軍府有了主心骨,楊元心里可是樂壞了,一天天神經兮兮的,沒事就獨自悶頭傻樂。
曹昂站在酒樓上看完風景,轉過頭來,就看見楊元又獨自站在那里傻笑,奇道︰「楊元,你在這猥猥瑣瑣的瞎笑什麼呢?樂的屁顛屁顛的?」
楊元聞言笑道︰「沒事,沒事,就是將軍回來了,小的這心里高興啊,高興的緊。」
曹昂聞言笑道︰「是嗎?你可別又是嘴上說得好听,背地里不知道怎麼罵我呢。」
楊元急忙搖手道︰「天地良心,公子,你和兩位夫人這一出門就是好幾年,可把咱們等的好苦啊,小郭,老劉,李女,範女,徐女,大家都是想煞了將軍和夫人了。」
看著楊元真摯的笑容,再想想幾日以前回到將軍府上時,府內眾人那一張張喜氣洋洋的臉龐,曹昂心中暗自唏噓感嘆。遙想十年前,自己剛剛成為曹昂的時侯,便是這個楊元陪著自己度過了最為緊張、寂寞和無助的一段時間,曹昂心中不由感慨萬千,時光如水,那時候的事,就恍如隔世一般。
見曹昂愣楞出神,楊元笑著說道︰「如今您不但回來了,還和兩位夫人給咱們添了三位小少主,主子又當了大將軍,位列武官之首,以後小的這管家當得也是更威風了。」
曹昂聞言哈哈大笑道︰「好你個楊元,真不愧是我的人,算盤打得夠精明的,有前途!」
楊元不好意思的模了模頭,接著奇道︰「將軍,敢問您今日為何要包下這酒樓舉辦家宴?在府內設筵豈不是更好嗎?」
曹昂搖頭笑道︰「在府內設宴多沒意思,今個我就是尋思跟幾個弟弟在外面好好的歡聚一下!楊元,下樓去看看幾位公子到了沒有?」
楊元領命去了,不多時,便見他引著曹昂要宴請的一批批族內子弟浩浩蕩蕩的走上樓來,酒樓內頓時熱鬧起來,此次曹昂包下了整個酒樓,不但宴請了曹操的所有兒子,還包括曹氏和夏後氏的後生俊杰,如夏侯尚,夏侯杰,夏侯稱,曹真,曹休等這些小一輩的公子平日少有相聚,像今日這樣歡聚一堂,倒是近年來少有的狀況。
大家正互相施禮寒暄時,酒樓內又進來了幾位重量級的人物,曹操的四個愛子︰曹丕,曹彰,曹植和曹沖。遙遙的望見了曹昂,曹丕的眼神頓時一亮,但面上依舊是沉穩波瀾不驚,上前拱手施禮道︰「大哥,你終于回來了,真是好久不見。」
曹昂笑著點點頭,看著曹丕,曹植和曹沖道︰「二弟,四弟,沖弟,一晃多年不見了,你們可還好嗎?」
不等曹丕和曹植回答,便見曹沖一臉不滿的哼道:「好得很啊,官升了,權大了,還會整治弟弟了,哪能不好?」
別人听不明白,但曹昂略略一想,便知其中端的,曹沖這是在指桑罵槐,說曹丕當了副丞相,借機會整治他。
曹丕也不理他,只是問曹昂道︰「大哥,今日為何邀請我們到此處來?」
曹昂笑著拍拍手道︰「府里太憋悶了,為兄今日包下這間酒樓,就是為了和弟弟們好好聚聚,今個無論是嫂子,弟妹,族妹,我是一個沒找,咱清一色的曹氏男子團,在這喝個一醉方休!」
說完便吩咐楊元卓人擺酒上菜,整個酒樓都被曹昂包下,那這一眾公子哥也不含糊,一個個尋位而坐,歡酒呼喝,曹昂坐在首席之位,左右曹丕,曹彰等人依次而坐。整個酒樓上下都洋溢起平常少有的歡快氣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曹昂隨即命楊元分發禮物,算是自己遠道回來對一眾弟弟的心意,禮品平不貴重,都是一些精巧的小玩意,但卻很合大家的心意。宴席間的氣氛因此而進一步高漲。
宴到中途,忽見曹昂放下酒杯,道︰「今日與是與眾位弟弟們相聚的好日子,為兄今日乘著酒性,就答應弟弟你們每人一個願望,無論是寶物,還是別的什麼,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為兄都會盡力為你們辦到,如何?」
眾人聞言一驚,都不曉得曹昂這是什麼意思?滿足每人一個願望?還從來沒有听過這種事。
沉默了片刻,只見夏侯惇之佷夏侯起身道︰「兄長,小弟現任北門校尉之職,可小弟自幼便不善武事,只喜文道,今欲棄武從文,可族中老輩盡皆反對,兄長」
話音未落,便見曹昂笑道︰「明日,你便辭去校尉之職,去廷尉府司監處報道,就說是我推薦你去的,夏後氏族中老輩,由為兄去替你說服他們。」
一番話,只把夏侯說的目瞪口呆,半晌方歡喜道︰「多謝兄長!」
由夏侯帶頭,這下子可是炸開了鍋,曹昂的這一大幫族弟便一個個的開始像曹昂提要求,有想調職的,有想求曹昂珍奇異寶的,甚至還有想請曹昂幫忙做媒的。
曹昂道是隨和,不論什麼怪異的要求,只要他能辦到的,全都一口允諾,等輪到了曹植之時,便見曹植笑著對曹昂道︰「想請大哥,不,是想請大哥讓甄嫂嫂幫一忙。」
曹昂隨即笑道︰「四弟,說吧,有什麼事是你甄嫂嫂能做的。」曹植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想繼續改進蔡倫紙。」
曹昂愣愣神,改進蔡倫紙?那找甄宓做什麼?想到這里,曹昂頓時了然,開口笑道︰「四弟,你是需要錢?」
曹植急忙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瞞大哥說,小弟有此心很久了,目前的紙張並不適合書寫文墨,所以小弟想著人繼續改進,但所需錢財甚大,所以想請求甄家的資助」
曹昂點了點頭道︰「好吧,我答應你!這件事,改日由我領著你去找你嫂子去說。」話到這里,曹昂又猛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洛神賦?似乎就是曹植所作,有野史說曹植對文昭甄皇後有些情愫,這個
頗有疑惑的看了一眼曹植,曹昂隨即自嘲道,算了,現在的情況已和歷史大不一樣了,有自己坐鎮,沒什麼值得擔心的!
轉眼望了望曹丕和曹彰,曹昂呵呵笑道︰「你們呢,沒什麼要跟大哥說的?」曹彰模了模頭,道︰「大哥,咱倆之間,似乎就不用了吧?」
曹昂哈哈大笑,卻見曹丕面色淡然道︰「大哥既是許願答應眾弟弟每人一個願望,那小弟的這個願望就暫且記下吧,日後,當弟有心願時,再來對大哥講明不遲。」
曹昂笑著搖搖頭,對曹丕說道︰「你倒是精明,居然還帶記賬的,也罷,就算我欠你一個願望,等子桓你以後有了要求時,再來對我說不遲。」
「唉!還有我呢!」曹昂聞言轉頭一看,卻是曹沖一臉憤然的瞪視著曹昂,似乎因為被冷落了而頗為氣悶,曹昂呵呵笑道︰「對了,還有你這調皮鬼,說吧,有什麼願望,大哥一定為你辦到。」
但見曹沖狡詐一笑,起身道︰「簡單啊,我的願望就是,希望大哥你把我調到大將軍府治下,讓我跟著你一起干~!‘
曹昂聞言笑道︰「你要來我麾下干活?呵呵,可我听說你是在二弟的手下啊?」曹沖聞言,面色一沉,白了曹丕一眼,慢慢道︰「在二哥麾下干的好大事,小弟消受不起,無福受二哥栽培。」
曹昂聞言看了曹丕一眼,但見曹丕面色淡定無虞,微微笑道︰「二弟,要不,你讓沖弟來我麾下做事?」
曹丕點點頭道︰「騎都尉本就是歸大將軍治下管理,大哥既是問我要人,我又豈能不給,況且」隨意的看了曹沖一眼,曹丕幽幽道︰「我也無福去栽培他。」曹沖聞言微一仰頭,沖著曹丕挑釁似了一下。
如此,曹沖要來大將軍府做事就定下來了。夜間,歡宴以散,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曹昂在楊元的陪同下向著府邸走去,路上,楊元不由奇怪道︰「將軍,今日你為什麼要提出滿足每位公子一個願望?這種事,小的從未听過。」
曹昂笑著看了看楊元,嗔道︰「對嘴!你怎麼管的那麼寬?」楊元急忙點頭哈腰的賠不是,卻見曹昂眼中閃出一絲情懷,嘆道︰「他們都是我的弟弟,也是我的族人,用這種方式可以知道他們的志向,野心,抱負,心願等等,綜合起來,也好日後針對不同的人,實行不同的教育,好讓他們成為曹氏的棟梁啊」
不說曹昂在許都會見他的兄弟們和老熟人,再說荊州這一面,劉備整理本部軍馬北上,他將兵馬首先屯扎與新野,然後便召開了軍事會議,設計北上破了曹仁的大軍,奪取樊城。
新野議事廳中——坐著的人,一個個全是劉備軍中的巨頭,左面武將群中,以關羽為首,右面以文官中,劉備特許以新任軍師單福為尊,眾人心中雖多有不服,但一來是劉備的特許,二來是單福乃是水鏡先生司馬微所舉薦的,故而有些怨氣那也得往肚子里咽。
只見單福在劉備的示意下,笑著站起身說道︰「諸公,此次我軍北上奪取樊城,戰曹氏大將曹仁,听聞此人乃是曹氏宗族的第一名將,用兵極為大膽,最善截寨,諸公不可不小心行事啊。」
對面的關羽模了模長長的鬢須,緩緩說道︰「那依軍師之見,又當如何取敵?如何破城?」單福笑著搖了搖手中的扇子道︰「咱們就一個字,等!」
關羽的丹鳳眼微微一咪,不屑冷笑道︰「等?難道軍師是要等那曹子孝將樊城拱手送來與我等不成?」
單福听了關羽的冷嘲熱諷,也不生氣,只是笑道︰「關將軍說的不錯,單某就是在等那曹仁將樊城拱手相送。」
滿廳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卻見單福也不解釋,只是笑著說道︰「我等不需出戰,只要在這新野城做守城的準備,單某料定,不出十日之期,那曹仁必親自率兵前來新野挑戰。到時,便可設計奪取樊城了。」說罷,單福轉向劉備道︰「在這之前,還請主公布置新野的守城任務。」
劉備聞言笑道︰「軍師何必客氣,只管代備布置便是。」
眾人聞言不由一愣,主公好大的手筆!竟然讓單福代君施令!?
卻見單福也不推讓,轉頭對眾人道︰「關羽將軍听令,你可率領本部兵馬往北門駐扎,日日探听樊城情況,將曹仁一舉一動隨時報來,嚴守防備,勿致有失。」關羽閉目養神,瞅都不瞅單福一眼,點了點頭示意明白。
單福無奈的一笑,轉頭對舉薦自己的糜竺客氣道︰「從事中郎糜竺大人,麻煩閣下立刻去新野府庫,將庫中的糧秣悉心差點,分派各部一月軍糧,不得有誤。」
糜竺聞言不由疑惑,每部分發只分發一月糧秣?這如何夠用?
見糜竺疑惑,單福笑著解釋道︰「此次來新野,乃是借用其地破曹,庫中糧秣若是拿的多了,對百姓不利。況且,一月之需,足夠取得樊城了。」糜竺聞言,試探性看了看劉備,見劉備輕輕的點了點頭,糜竺便隨即領命而去。
單福好似視而不見,高聲下令到︰「其余軍部各司其職,各部備足車馬,加固城防,等候曹仁大軍前來,切勿有所松懈。違令者,軍法處置!~」眾人聞言盡皆起身高聲喝道︰「諾。」
一切事務敲定下來後,眾將各領軍令而去,劉備則是偷偷的留下單福,疑慮道︰「軍師,你為何如此篤定曹仁會比我們先出兵來攻打新野?」
單福笑著對劉備道︰「敢問主公,若是你得到了敵軍情報,掌握了敵方的一切虛實,你會不會當先出兵?」
劉備聞言一愣,接著醒悟到︰「軍師的意思是,曹仁已經掌握了我軍的虛實?難道有人告密?這是何人所為?」
單福點頭笑道︰「自然是蔡瑁,我早已派人日夜監視蔡府,昨日回報,蔡府有一信使,星夜奔樊城而去,不知何故,主公,你認為蔡瑁寫信給曹仁是為了什麼?」
劉備細細思量片刻,神色一變,驚道︰「好個陰險狠毒的蔡瑁!」
見劉備神色焦急,單福急忙寬慰道︰「主公放心,蔡瑁將我軍情報秘密透漏給曹仁,此事早在我的意料之中,這也是我讓主公來攻打樊城的意圖之一。」劉備聞言驚道︰「蔡瑁通敵,也在軍師的計劃中?」
單福點點頭道︰「劉荊州雖然忌憚蔡氏的勢力,但對于蔡夫人卻是極為寵愛,故而若想在荊州搬倒蔡氏,這第一點,就是需要掌握蔡瑁通敵的證據,這也是我讓主公主動請戰曹仁的最大原因!」
劉備呆呆的看著單福半晌,慨然嘆道︰「軍師談笑之間,外御強敵,內治隱患,真乃奇才也。我若早得先生,又豈會有今日之窘境?」
徐庶擺擺手道︰「主公過贊了,單福豈能擔上奇才二字,當今天下,除了那二人能用奇才喻之,其他人皆不可稱。」劉備聞言驚道︰「世間尚有比軍師才高者?」
徐庶笑著點了點頭道︰「驚艷世間有龍鳳,吞吐天地包萬機。」說完留下了一臉沉思的劉備,大笑著邁步走出廳去
卻說這個時候,在劉備手下從事中郎糜竺的身上,發生了一件小事。卻說糜竺听從徐庶的吩咐,匆匆忙忙的趕往新野城的糧庫籌辦糧秣,此時正值春深,但天氣已是有些發悶,糜竺坐在馬車上正在想事,忽听車外的街道上一陣喧嘩,依稀听到有人嚎叫道︰「老子揍死你個小狗崽子,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偷東西!」
糜竺眉頭一皺,對著車夫叫道︰「老鄭,街上發生何事,這般喧嘩?」車夫老鄭輕描淡寫的回道︰「沒事,大人,不過是個十幾歲大的小孩子偷東西被伙計抓了個正著,現在正被摁在地上狠揍呢。」
糜竺聞言不由嘆道︰「雖然偷盜可憎,但即是十歲之童,又豈能下手毒打老鄭,停車,待本官下去看看。」
馬車被停在一邊,糜竺在車夫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下來,只見街上圍了一大圈的人,只見一家肉鋪的兩個伙計正將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用力壓在地上揍得興起,那兩個漢子加起來少說也得有三百多斤,竟然一齊騎在了那少年的身上,碩大的拳頭雨點一樣朝少年身上砸落。
肉鋪的老板在一旁掐腰喝道︰「臭小子,真是活膩了!竟然偷我的豬肉!你們兩個,使勁打,在用些力氣~!今日便要打死你這小賊不可!」
糜竺見狀眉頭一皺,邁步上前道︰「住手!再打便要出人命了~!」那肉鋪的老板轉頭看看糜竺,瞪眼喝道︰「你這文人曉得什麼?這等小賊若不狠狠教訓一頓,豈會長記性?我這是代他爹教訓他!」
糜竺深深的看了看肉鋪老板,本待要亮出身份,但又嫌如此麻煩事便又增添許多,想了一想,隨即從懷中拿出一袋錢道︰「這是一百錢,休道一塊豬肉,十塊也是夠了。還不放手!」
「住手!」肉鋪老板見了飛來橫財,眼楮頓時一亮,隨即出言制止了兩個伙計,眉開眼笑的看著糜竺道︰「這位先生既然如此心好,又是樂善好施,咱家哪能不給面子,也罷,也罷。今日便算這小賊撿了個便宜。」說罷一揮手,拿了錢袋領著兩個伙計揚長而去,臨走還不忘了朝少年神上吐口痰道︰「算你這小賊走了狗屎運,下回別再讓咱家撞見,不然少不得要你的好看!」
糜竺皺眉看著離去的三人,接著上前扶起那個少年道︰「孩子,你沒事吧?」
少年抬起髒兮兮的頭,木訥的望了望糜竺,搖頭說道︰「沒——沒事,我,我好的,好的——的很。」
糜竺不由頓時愣住,這少年居然是個結巴?!
但見少年吃力的從地上爬起,撲了撲身上的土,愣愣的看著糜竺道︰「大,大——叔,謝謝——謝你。」糜竺嘆了口氣,對著結巴少年輕道︰「你這孩子,年紀小小卻不學好,為何要偷人家的豬肉?」
那少年呆呆的搖了搖頭道︰「我——我沒、沒偷,是他、他——們弄錯——了。」糜竺聞言皺眉,只覺得這孩子救這孩子救錯了,不但是個結巴,居然還撒謊,冷哼一聲,方要離去,忽的猛然一醒,這孩子身上沒有一點肉丁,剛才那三個漢子手上也根本沒有討回的肉?
糜竺轉身看了看少年道︰「真不是你偷的?」少年點點頭︰「不——不是。」
「那你為何不解釋?」少年不好意思的模模頭道︰「我——我說話、話太——慢,沒、沒有機——機會解、解釋。」
糜竺嘆口氣,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不但結巴,為人也笨拙木訥,他也不願節外生枝,隨口道︰「既然如此,你走吧,後會有期。」
方要抬腳而走,卻見那少年急忙叫道︰「先——先生,請問——問您尊姓、姓大——大名,我日後好、好報——報答、答您。」
糜竺呵呵一笑,心道這孩子雖然呆些,但也仁義,隨意說道︰「我叫糜竺,現任左將軍劉皇叔帳下從事中郎。」說罷轉身上車。
那孩子呆呆的念道︰「糜糜——竺,糜——竺、竺啊,先生,我——我叫」
話還沒有說完,卻見糜竺的車駕已是遠遠的絕塵而去,那孩子呆呆的立在原地,嘴里小聲的嘀咕道︰「我——我叫、叫小艾」
糜竺沒有想到的是,今日隨意的一次善意之舉,救了一個叫小艾的結巴少年,竟然使得他在不久的將來為自己的性命取得了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