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飽肚子後,舒服的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肚子,等了一小會兒,見他還是沒有進來,穿鞋下床準備去外邊看看情況。
掀開簾子後外面依舊是一間只有里屋一半大小的外屋,正對著里屋門的一排牆依次放著三個半米高的缸,最里面還有一個一米高的木質澡盆,澡盆旁邊擺著個蘆葦編成已經看不出花紋的屏風,當洗澡時的隔屏。
里屋門的旁邊就是外屋的黑色半開木門,推開木門,就是小院子了,四周砌著大約一米高左右能看到左右人家低矮的土牆,正對面是一扇半掩著的木門,門旁邊有一棵楊樹,枝繁葉茂,樹旁邊的牆角搭了一個棚子,旁邊有依牆堆起大約半米高的木柴,而棚子里有一口灶,灶上擺著鍋碗瓢盆,估計是做飯的地方,棚子旁邊有一個四方的矮桌,和兩個木頭敦的凳子。
而此時太陽已經西斜了,估模著酉時左右吧。我正想出去看看,就听見牆頭響起一句帶著驚訝的聲音「你怎麼起來了?」緊接著一顆人頭從左邊的牆頭消失,走路的腳步聲響起,隨後半掩的木門被推開了,急匆匆走進來一位身著粗布藍衫,面容因為長年日曬和勞作有些黑的中年女子。不由分說就要把我推回屋子還不忘喃喃自語「哎呀,就晚看了一會兒這要是再病了可怎麼辦啊。」說著把我推回了屋子里按坐在了床上。
「那個大娘,我沒事了。」
不過她似乎沒听到我的話一樣,還把被子披在我身上,一坐在床沿,嚷嚷道「你相公出去了,一會兒就會來。」
「哦,恩?等等,誰相公?」我瞪著眼看著坐在我面前的人,提起聲音質問。
大娘有些詫異「你們還沒成親啊?」
「成親?」我也詫異的睜大眼,這什麼跟什麼?
「哎喲,沒成婚他咋就給你洗澡擦身,這不是敗風俗嘛,姑娘你們都這樣了,趕緊辦了吧,免得被人閑話。」
但我此時卻被她頭一句話,震得說不出來話,他為我洗澡?低頭看著不是被虜時那件長袍,我不禁懊惱自己醒來這麼久,怎麼都沒注意到衣服換過了。他為我洗澡,這,雖然沒有什麼貞潔的煩惱,但心里還是極為別扭的,真是便宜死他了,在我沒有知覺的情況下,看完,模光,想著想著手緩緩緊握成拳。
「姑娘,你咋了。」一直喋喋不休的大娘怪異的看著臉色漸變的我。
「我不是女的不是女的」我大叫著重復兩遍,臉色已經極為不好看了。
大娘估計是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驚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圓滾滾的眼楮上上下下打量我,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哦,大娘知道了。」
總算明白了,但緊接她又幽幽的說一句話「大娘懂,你這叫女扮男裝,為了出行方便。」
我一頭黑線,這什麼跟什麼「您看清楚,女人有喉節嗎?」。我仰頭指著自己幾乎看不清的喉節,又用手拍了拍平平的胸口「看什麼也沒有。」大娘被我的動作嚇住了,眼中閃爍著猶豫,磕磕絆絆的開口「你,真的是男的?」
「真的」我用力的點頭。
「男的咋長得那麼俊?」說著還不死心的伸出手,模向我胸口,直到確認的是沒有一點起伏,仍就回不過神來「真的是男的咋長的那麼俊俏?比你相公還。」
「你們在做什麼」猛然間我和大娘都嚇了一跳,抬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只見北洛半掀簾子站在門口,如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劍眉緊蹙,薄唇微抿,雙眸仿若寒冰,直直射向我,渾身上下散發出逼人窒息的壓迫感和威嚴感,讓我的心一顫,卻不知死活的對上了他能凍死人的眸子,同時坐在我身邊的大娘驚得連忙收回還放在我胸口上的手,慌張的站起來,有些語無倫次的說「他醒了,剛才出去我,我怕他生病,就送他進來了,這個,我不知道,他是女的,不是男的。」
見北洛絲毫沒有要理會兒她的意思,她識趣的不再解釋了,「我先出去了。」說完訕訕的從北洛身邊走了出去。
而北洛始終沒有看她一眼,等她走後走了進來,如冰窖一般能凍死人的雙眸卻始終沒有離開過我,而我也挑釁的回視著他。
「干嘛這麼生氣?我和大娘只是在聊天。」我盡量裝作無所謂的開口,心里卻燃起了熊熊烈火,指尖似乎都要陷入了掌心里,身子也不由輕微的顫動著,心中有不安,有些怕,但被欺騙的憤怒,足以沖淡這一切。
「你一直都是這麼隨便讓人模?」他淡漠的開口,但讓我听的卻格外的諷刺。
「什麼叫隨便?我又不是女人,模模胸又怎麼了?又不會少塊肉。」我夸張的勾起嘴角,裝作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而後恍然大悟般開口「難不成你吃醋了?」
他整個人一怔,面容微變,但也只是抿了抿唇,勾起一朵絕色笑容「吃醋?」
「沒錯,你吃醋,因為你喜歡我。」我站了來,一步一步走向他,笑容卻越來越冰冷,這樣拙劣的表演是時候該謝幕了「我們都是男人,如果你不喜歡我,為什麼那麼在乎別人隨便模我一下。不要再裝了,赫連北辰這一切的巧合都是你做出來的對吧,很巧合啊,但也很假,你這樣只會讓我更討厭你更不可能喜歡你」我站在他面前,微仰著頭,挑釁的瞪著他,仿佛勝利在握,早已看透真相一樣。
如果他不是赫連北辰,沒有理由見到其他人模我而生氣,剛才那種強勢的壓迫感和不能忤逆的威嚴感,除了他,又能是誰呢。
與其在這樣裝下去,不如就讓我挑明算了,反正是逃不過他的手,但我也決不要被他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