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酉時,太陽都已經落山了,北洛還是沒有回來。我坐在院子中的木頭墩的凳子上,百般無聊的看著鍋里咕嚕咕嚕翻騰著熬了好幾個時辰早已的稀爛的紅豆粥,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一點沉了下去,煩躁的把鍋里的紅豆粥都盛到了碗里放到了矮桌上涼涼,準備晚上餓了吃。
從早上出去到現在都好幾個時辰了,北洛不會是走了吧,因為被我說破了昨夜的事情,又不想告訴我真實的身份,所以決定悄然離開。
雖然心里很不想相信這種事情,但這麼久了,辦什麼事情都應該能辦完了吧,除了走了,我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他到現在也沒有回來的理由。
他,或許真的走了吧。
早知道打死我也不會和他挑明昨天夜里的事情,弄得自己這麼孤立無助,左右兩難。
剛才大娘聞到了紅豆粥的香味,一直隔著牆向這邊看,卻不過來,左右的打量著院子,似乎害怕什麼一樣,不知道北洛和她說了什麼,粥剛熟的時候,給她端過去了一大碗,順便也看到了她的女兒,翠兒,大約十歲左右極為乖巧的女孩,似乎有些怕生,見我過來,立馬躲進了屋子里。
大娘叫了她半天也不出來,頗為無奈的對我絮絮叨叨女兒乖巧懂事,可惜一直找不到好婆家,如果我認識什麼好家的,能不能牽個線,她也就女兒這個牽掛了,女兒要是能找個好婆家好男人她也安心了,如果我不嫌棄能不能收了她女兒做小,雖然知道法律規定除皇族外男人不可以多娶,但偷偷收了也是可以的,名分都不是什麼問題,不要也罷,還保證能生大胖小子,大娘是越說越離譜,仿佛我錯過來就要後悔終生。弄得我很尷尬,都不知道說什麼了。好不容易打斷了大娘的嘮叨外加推銷女兒把粥給了她,想到北洛那時候不讓她太過于接近我,原來真的為了我好,內心小小的感動了下。在大娘推銷女兒的同時也順便問了她我昏迷時北洛的事情,我是被北洛背著過來的,這幾日北洛一直守在我身邊,幫我請大夫,喂我吃藥,大多數事情都是親力親為,大娘除了見到北洛照顧我外,倒是見過一些人,剛來到的時候就有人隨後跟過來打掃了,被褥全部換成了新的,我的袍子也是那些人後來給北洛的,大夫開的藥本來大娘是想幫忙熬的,但卻被北洛回絕了,直接送到了藥堂去弄,熬好了有人送過來,每天的飯菜也是有人準時送過來,準時取走。後來也來過一些人,一個個都穿著黑色袍子匆匆來後就匆匆離開了,但昨天我醒來後就一直沒人來了。同時北洛來的時候就把房費給足了,還給了挺多的,就算在住上幾日都沒問題,是不是早就想到這樣以後離開更方便呢?
現在最起碼能確認北洛這個人不簡單,身後可能還隱藏著很大的秘密。和我在一起的樣子,也只是他其中的一面吧了。嘆了一口氣,心里因為這個認知堵的很難受,就連最喜愛的紅豆粥看久了都有些刺眼了,側過頭不去再看,這樣在坐下去他也不會回來了,有些想嘲笑自己傻,顧子墨你可以騙他,為什麼他就不會騙你。事已至此,多想無益,最重要的是,你要怎麼辦?
我雙手按著太陽穴,用力的揉著壓著,以減輕越來越重的頭痛,怎麼辦,怎麼辦,
一條路是回去當王妃,一條路是自己離開。
第一條路,我堅決的搖頭,不能回去,王妃滾得去吧。但選擇第二條路,擺在眼前最重要問題的是錢,我現在身無分文,選擇這條路是需要錢做後盾的。
唉,幸好這里還能住幾日,這紅豆還有些,能湊合下,在我想到辦法之前不至于露宿街頭,受凍挨餓。
「當當當。」很輕的敲門聲,我驚的坐直了身子,看向木門,木門只是關著的,並沒有鎖上。
「當當當。」又重復了三下,不急不慢。
「門沒鎖。」
「當當當。」門外的人似乎沒听到我說話,又敲了三下門。
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誰這麼神經病,明明沒鎖門,一推就進開了,偏偏還讓我去開門。慢吞吞的站起來,去開門,心里生出某種猜測。
會不會是北洛呢,但轉念一想又不對,他推門進來不就行了,那麼執著敲門干什麼。雙手扶于木門上,深吸了一口氣,我猛然打開門,瞬間驚喜後失望浮現出來
「北••••••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