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午斗米學著小日本拉長了聲調,伸出網兜撈了一條上來,然後又跟著趙曼曼來到大廳。
「三斤九兩,您看可以嗎?」趙曼曼甜甜地笑著對八號桌的客人說,忽然邊上冒了一句︰「哎喲!這不是剛才給我們的那條魚嗎?」
「不是吧。」聞聲,八號桌子的客人吃驚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五號桌子的客人指著午斗米手中的草魚大叫。不愧是酒樓里的王牌點菜員,趙曼曼不慌不忙,依舊笑容滿面地對客人說︰「您一定看錯了,草魚長得不都差不多嗎?您吃的每一條魚都是現撈現殺,絕對新鮮。」
五號桌西裝男盯著魚,皺起了眉頭,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剛才這條魚掉到地上,它身上還掉了鱗片,正好是在魚身上連成了一道直線,就像中間劃了一條白線,非常特別,怎麼可能認錯,就是剛才那條。」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這條草魚魚鰭旁的一排鱗片都掉了,正是剛才那條掉在地上的草魚,趙曼曼和午斗米頓時傻了眼,大話已經說了出去,趙曼曼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黑一陣,她狠狠地瞪了午斗米一眼,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完全手足無措的午斗米哭喪著臉,居然傻兒巴嘰地對她解釋︰「我怎麼知道,這一網撈下去,又撈上這條……」
這話一出,八號桌和五號桌的客人馬上鬧騰起來︰「好啊,你們酒樓里還玩狸貓換太子的把戲啊,給我們看活魚,端上來的卻是死魚!不行,叫你們的老板來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我們打315。」
「你是豬啊!這話也能說?」趙曼曼急得額頭上青筋直冒,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對著午斗米暗罵。
「午斗米!」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嚇得眾人一陣哆嗦,老板娘忽然冒了出來,滿臉怒容朝著午斗米叫罵︰「瞧你干的好事,肯定是你偷懶,把五號桌的魚拿給八號桌的客人充數,還不快向客人道歉!」
我是按照你定下的規矩做事,憑什麼要我替你背黑鍋,想是這麼想,不過依著平日里的性格,為了還在老板手中兩個月的工資,他肯定就不吭聲忍了,可是今天,他不知怎麼地張口就說︰「我沒有……」
一听這話,肥婆頓時暴跳如雷,指著午斗米的鼻子就罵道︰「還敢說沒有,你這個滿嘴謊話的死東西,我剛才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還納悶了,怎麼你把兜好的魚又提了出來,原來是在偷懶!在魚缸里抓條魚有這麼困難嗎?你非要偷懶,你非要敗壞我酒樓的百年信譽!」她越說越激動,臉上的橫肉豎起,眼楮像個魚泡一樣向前凸起,身上的肥肉配合著吼叫聲抖動著,一副怒火攻心的模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有員工,有客人,員工就不說了,那些客人們都指指點點地小聲議論,午斗米終究還是個皮薄的少年,在這麼多人面前被數落,而且還有這麼多外人,面子上總覺得掛不住,小聲反擊︰「沒有,就是沒有……」
「啊!!!!!你個小畜生,你爹媽是怎麼教你的!怎麼教出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王八蛋!」廢了那麼多口水,這個小王八蛋居然不配合,肥婆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你被炒魷魚了,馬上滾蛋!」
這個死肥婆居然敢罵自己的父母,午斗米頓時覺得耳邊轟隆一聲響,一股熱血涌上腦門,用力地將手上的魚往地上一摔︰「去你媽的,不干就不干,我累死累活還替你背黑鍋遭罪受,這份爛事我還不稀罕!」他轉身就走,才走到大門口,覺得就這麼走了也太便宜了這個死肥婆,于是又轉過身來,大聲說︰「嘿!各位客人,我不干了,什麼都不怕了,別說我沒提醒你們,這家酒樓老板缺德啊!你們絕對吃不到現殺的活魚,不信你們到廚房里看看,都是些病死的藥死的,一桶一桶的放在那里,別吃出什麼病來,吃到死魚還算是輕的,知道你們鍋里用的是什麼油嗎,都是地溝油,口水油,說不準你們正在吃誰的鼻涕口痰!」
噗……,聞言,食客們紛紛吐出口中的飯菜做嘔吐狀︰「媽的,惡心死我了,不吃了,不吃了。」然後一個一個怒氣沖沖地向老板圍了過去。
正準備安排廚師做個現場殺魚消除負面影響的老板娘沒想這個平日里唯唯諾諾的小員工在最後來了這麼一出,她呆滯了幾秒,然後真的發瘋了。
「啊!我殺了你!」,一張肥臉漲成了醬紫色,她高舉著雙拳氣急敗壞地朝午斗米沖了過去,沒跑幾步,便一腳踩到了午斗米丟在地上的草魚身上,吱的一下向後摔倒,若是她就這麼摔倒了也就沒什麼大事,頂多也就是腰酸背痛頭昏眼花,可是憑空飛起的裙子恰好就勾住了桌角,電光火石之間,只听見嗤啦一聲響,然後整個世界安靜下來,所有人眼球暴突,駭然地看著地上,只見一個肥婆露著滿身白花花的肥肉,赤條條的大開叉的躺在地上左右搖擺申吟著,對不住了,這景色真讓各位看官瞎了眼。
「哇哈哈!」所有人一陣爆笑,午斗米趁機逃出了酒樓,身後傳出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啊呀!我的媽呀,這叫我這麼見人啊!不活了,我不活了。」
「耶!」午斗米大爽,回頭朝著酒樓比了個V字手勢,然後收起了食指只剩下中指對著酒樓搖晃,「哥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就寂寞了,可憐了我的兩個月工資,狗日的。」雖說丟掉了工作,可是心里卻放下了一個大包裹,想著不用再受這個死肥婆數落,人一下子就輕松許多,他搖頭晃腦地走在路上,毫無目的地閑逛著,看店鋪,看招牌,看行人,看美眉,直到肚子餓得咕咕直叫,他便鑽進一家小快餐店里,為了慶祝自己正式失業,他特地多點了兩根雞腿,左手一根,右手一根,左咬一口,右咬一口,吃得不亦樂乎,不就是工作嘛,再找就是,怎麼也不能虧待自己不是,他這麼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