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可能像國民黨與日本人那樣搞三光政策,但加強管制還是可以的,李衛華以軍事管制和民兵建設雙管齊下來治標、同時努力做好群眾工作、發展各縣農業生產以治本。考慮到紅軍兵力不足(要想確保根絕匪患,駐軍兵力要達到匪寇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李衛華決定對于那些新奪取的縣分暫時只控制城鎮和交通線,以免太多的行政人員白白犧牲,同時調動大軍從鞏縣開始逐縣清除匪患,也即是將紅軍轉變為宣傳隊和工作隊代替行政人員和政府干部下鄉工作,土匪動手無疑是自尋死路,而不動手的話等該縣民兵系統完成,他們也再沒容身之處了,加之與優勢敵人朝夕相處的巨大心理壓力,隱匿的土匪要麼逃往鄰縣、要麼露餡被抓,其中更有相當一部分人攝于紅軍的壓力、或是被其愛護百姓之舉所感動,而主動出首認罪。
對于土匪的量刑,李衛華在采取「只誅首惡、脅從不問。」、「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兩大基本方針的同時,還特別規定「婦女者殺、殺害老人、婦女與幼童者不赦(即是說自首也殺)。」,理由是為了生存而搶**有可原,而一旦作惡失去了底線,再想改造成好人就太難了,不如殺掉比較省事,這雖然增大了清除匪患時的阻力,但卻成功地杜絕了匪患的死灰復燃,令一度淪為賊窩的豫西地區重現太平景象
盡管如此,豫西剿匪還是足足花費了半年之久,零星的匪亂更是一直持續到抗戰前夕才完全消失,在此期間,紅軍損失指戰員5746人、蘇區政府工作人員犧牲7291人,其中黨團員多達八千余人(其實這不算多,解放後三年剿匪期間全國犧牲了幾十萬黨員干部和解放軍指戰員,損失比抗美援朝都大。),群眾的傷亡也多達兩萬余人,損失甚至比之前與**大部隊交戰還來得大。但也正是在此期間紅十五軍頻繁化整為零進行小規模戰斗的經歷,令其在抗戰前期可以較快地適應運動戰向游擊戰的轉變。而河南自清末以來大半個世紀無人能治的匪亂在**手里徹底根除,更令那些以前一直攻擊**「只會破壞、不會建設。」的文人們閉了嘴,也贏得了大多數百姓的支持,為蘇區政府集中民力恢復和發展生產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另外,必須說明的是,剿匪損失如此之大,其實也因為其間豫西蘇區的範圍進一步擴大到了十九個縣,剿匪的範圍自然也跟著擴大的緣故。到了這個時候,洛陽及其北邊的孟津縣已經被豫西蘇區三面包圍,但李衛華卻沒有攻佔洛陽的樣子,而洛陽的**也安之若泰,一點都不擔心紅軍打來,原來指揮洛陽三萬守軍的主將正是昔日江西時的舊識——「中原老賊頭」張鈁
由于當初交手的經歷,李衛華深知張鈁所部雖然人馬不多,但戰斗力、尤其是斗志卻不可小覷,而武器裝備卻並不怎麼樣(也即是說繳獲不到多少好東西),以紅十五軍現在的實力,想要攻佔洛陽或許不難,但肯定別想再玩轉化俘虜「以戰養戰」的拿手好戲,這種虧本的仗李衛華自然是不太願打。加之張鈁在朝野、尤其是河南省各階層中都有著很高的名望,自從當初結下善緣後就一直是**統戰名單中的重要爭取對象,李衛華自然就更沒必要跟其刀兵相向了。而張鈁也投桃報李,利用他在綠林中的威望,說服一些土匪頭目主動向紅軍投誠,大大減少了紅軍和蘇區政府的損失。後來李衛華問起張鈁為何不自己收編那些土匪,張鈁卻苦笑道,「養不起」
原來,張鈁雖然率軍駐守洛陽,但那並不算是他自己的地盤,所以雖然張鈁的部隊是雜牌,但軍餉卻都靠國府撥付,真要私自將部隊擴大,下面的官兵待遇必定縮水,大家不造反才怪,畢竟威望也不能當飯來吃
別說是這些舊軍隊了,即使是不發軍餉的紅軍,太窮的話也是維持不下去的。而河南至少在民國時期絕對算不上是一塊好地,四戰之地偏又無險可守、人口稠密偏又災害頻發,想把經濟搞起來不是一般地困難。
「現在來看,或許那位‘湯司令’的歷史評價也未必沒有言過其實之處,畢竟他也就在駐軍河南的時候名聲特差,而河南早在他來之前就已經是全國最亂、最窮的省份之一了。像江浙那種富庶的省份,就算當官的貪一點,老百姓也吃得消,而在生存條件極度惡劣的河南,只要吏治稍微**一點、甚至哪怕官員雖然清廉但卻能力不足,也一樣會大面積地餓死人,于是湯恩伯的惡行就被無限放大了」,李衛華不禁慨嘆道,他自然知道,歷史上即使是解放以後,河南經濟也一直居于全國下游,而三年困難時期餓死的人數更是居于全國第二,可見要將河南經濟搞起來,難度該有多大?
不過李衛華面臨的困難比起後世的焦裕祿與張欽禮來,還是小了很多,一是花園口決堤還未發生,河南除了災害多些,土質還算可以;二是有了後世治理河南的一些寶貴經驗,比如「引黃灌淤」;三是紅十五軍在之前的戰斗中繳獲頗豐,手上的物資與財貨總值超過一億大洋,而根據地卻沒有盲目擴張,全據豫西除洛陽與孟津縣之外的19個縣後便停下了腳步,錢財多而地盤小,想要將經濟搞起來自然就容易多了。此外還有一點十分重要,那就是河南的狀況本來就已經差到了極點,李衛華只要稍微做出一點成績來百姓都會感恩戴德,而有了百姓的支持和擁戴,工作自然會越來越好做,百姓得了實惠,自然愈發支持,形成了良性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