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賜婚(14)文/南覓
「把她關遠一點,你帶人照顧沉醉。」
懷陌淡淡回了小白一句,便離開了。留小白愣在原地,眨了眨眼楮,懷陌已經走遠。
小黑原本還留在原地看著小白,耳旁,卻有聲音入耳,「小黑,跟我來。」
小黑臉色一整,立刻離開。
書房闕。
懷陌從一堆畫卷里準確地拿出一卷,遞給小黑,「景王府的地圖。」
小黑雙手接過。
懷陌繼續道,「我要你去景王府的藥房里拿一樣東西。刪」
「請主子明示。」
懷陌道,「‘鳳血飲’的解藥。」
小黑一怔。
懷陌又道,「帶我的雪狐過去,我已經讓人給它喂了沉醉的毒血,你只要將它放到景王府的藥房里,它可以自動從所有的毒藥解藥里找到你要拿的。」
「是,主子。」
懷陌道,「把小白叫過來。」
小黑頷首,離去。
小白出現在懷陌眼前的時候,頭發都是亂的,衣服也皺巴巴的,看起來十分狼狽,仿佛剛剛和人扭打了一架。
懷陌淡淡瞥了她一眼,問,「她那丫鬟怎麼樣?」
小白咬牙切齒,狠狠捏了拳頭,「活得好好的!」
「沒事?」
小白皮笑肉不笑反問懷陌,「我剛剛去關她,你看我現在這個樣子,她像有事的人嗎?」
懷陌眼楮微眯,「我記得……她手臂上好像也有傷。」
「對!」小白狠狠咬牙,「她就是有傷,不過,你完全不用擔心她的死活,她這種禍害,一定會長命百歲的M算傷口的血流干了,她也可以自動再造!」
懷陌也不理小白此刻的義憤填膺,只手指輕輕敲打了桌面,高深莫測道,「我見她的武功路數和你像極……」
「是,你沒有看錯!」小白氣呼呼的,「她的功夫就是和我如出一轍!」
懷陌目光微深,「可是,你並沒有師父。」
「她也沒有!」小白狠狠道,「氣死我了!」
懷陌挑眉,「她也沒有?」
小白氣得狠狠點頭,「她就像幾年前的我,在經你指點以前,天賦處于未被開發狀態,但是能力強大。」
「那麼……有沒有可能,她和你一樣,也是百毒不侵?」懷陌忽然問。
小白聞言,猛然愣住,嘟得高高的嘴,一剎那,竟然癟了下來,愣愣望著懷陌。「什,什麼?」
「那些刺客是景王府的人,景王善毒,沉醉受劍傷,中了‘鳳血飲’,而同樣是受傷,紅久卻安然無恙。你以為,還能怎麼解釋?」
小白睜大眼楮,倒吸一口冷氣,「你,你該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她,她是我失散多年的某個姐妹什麼的吧?」
懷陌淡道,「你自己去查。」
小白還想再說什麼,懷陌朝她揮揮手,「下去吧。」
小白咬牙,「是。」
子時,夜半。
蕭堯輕聲落地,風流的桃花眼里,笑意邪肆。與這破落的小後院顯得格格不入,手上,把玩著一只潔淨的小瓷瓶。
玉肌香膚水……從景王那里要來的。
今日,他這四弟倒好說話,二話沒說便答應了。他拿這個沒用,不過龍爾說了,今晚這小別扭要換藥,他來做做好人也好……也省了她對他負面情緒堆積,將來……婚後生活不和諧。
蕭堯想著,唇角又勾了勾,無聲無息往她的房間走去。
門從里面上了鎖,但是他這種人,從小肆無忌憚慣了,此刻,便是半夜進女子的閨房,也是毫無心理障礙,直接推門而入。
「啪啦。」門閂輕輕落開,蕭堯隨即登堂入室。
「小美人兒,快起來伺候爺。」蕭堯緩緩走近內室,臉上還帶著邪肆的笑。
床上的人听到動靜,緩緩起身……
一剎那,一輩子處變不驚的男人,一張臉緩緩僵硬下去。
床上,竟然是……羅敷。
羅敷擁著被子,淡淡看向蕭堯,「公子可是來找妾身的女兒伺候你?」
女兒……從來風流不羈慣了的蕭堯,听到這兩個字,一剎那,舌頭打結,臉色驚恐。那神情,仿佛此刻他見到的不是沉醉的母親,而是沉醉一夕之間變成了他的母親……
太驚悚了!
***
沉醉是被身上的傷口痛醒的,左肩上的,右手臂上的,兩邊都在火辣辣疼,使她一時都不知道該去顧及哪邊,于是,兩相平衡下來,整個身體都在痛。
沉醉無力地躺在床上,痛得想哭,「紅久……」
她啞聲叫紅久,聲音發出,那喑啞卻將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的嗓子,仿佛是被燒壞了一樣。
望了望床頂,有些陌生,沉醉緩緩轉頭,想在屋子里找紅久的身影,「紅……啊!」
剛剛轉過頭去,見到床邊坐著的男人時,猛然噤聲,瞳孔一縮。
「這麼怕見到我?」
懷陌深夜進來,一直坐在她床邊,她的臉,他越看越熟悉,就仿佛曾經有千萬年的時間,他每天都在看,早已蝕刻進了骨血,而現在再見,便連心髒也起了共鳴。
就這麼共鳴著,不知不覺忘了時辰。
然而,她一直閉著眼楮,莫名其妙的,他又不滿,于是,對她用了藥。
本來之前用了止疼的藥,她要到明天早上才會醒。不過,因為只有他看她,而她連眼楮都不睜開,他很無聊,所以他再用了藥,將止疼的效果去掉,于是,成功把她痛醒了。
原意是想認真地看看她,結果她一睜開眼楮,一見到他,就一副撞見鬼的樣子。他心頭莫名躁怒。
沉醉沒想到一覺醒來,床邊竟然是這個男人。下意識地,狠狠眨了眨眼楮,睜開,還在;再睜開,還在!
不是做夢!沉醉終于意識到不妙。
「你……」沉醉張口,又發覺自己那仿佛被火活生生燒壞的嗓子,立刻問,「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的嗓音,此刻便像一個老婦人。她問的是這個。
然而,懷陌聞言,眼楮里霎時一陣怒氣,「你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沉醉看不到紅久,又想起之前,她們被人追殺,而這個男人就那麼瀟灑地帶著沉魚離開。心頭重重一痛,沉醉冷笑,「你狠毒無下限,超出人的想象,我還真是抱歉,猜不到!」
「狠毒?」懷陌臉色徹底陰狠,狠狠瞪著沉醉那一張倔強的臉。早就應該知道,她醒過來,就是這樣的,沒心沒肺,不識好歹,他竟然還可笑地把她弄醒。把她弄醒,是想要她說什麼?感激他還是別再對他一副討厭的表情?!
「你一定不知道什麼叫狠毒是不是?」懷陌咬牙切齒盯著沉醉,忽然,手掌極快伸出,緊緊扣住沉醉的下頜。
「噢!」沉醉痛得低呼,嘴,卻因此張開。
懷陌另一只手上忽然拿出一粒丹藥,又逼沉醉看清,「我狠毒是不是?好,我便讓你好好看清我的手段!」
懷陌說完,便將丹藥彈入沉醉口中。
沉醉瞳孔放大,驚恐。懷陌極快,將她的下巴往上一頂,丹藥便被她吞下。
守宮砂的噩夢……再次上演。
沉醉只覺大腦「嗡」的一聲,大叫開來,再顧不得其他,極快,沉醉將手指往口中摳去……
吐出來,吐出來……她已經沒有守宮砂了,她不要再被人下毒!
此刻,沉醉腦子里只有這唯一一個念頭,于是,手指瘋狂地去摳自己的咽口,不顧那里此刻正火.辣辣疼痛。
懷陌沒有意料到沉醉此刻反應這麼大,一時,臉上的表情,復雜莫名。
既怒,又恨,卻心疼。
怒她,恨她,怪她竟然真的當了這是毒藥,不要命地想要強行吐出來。
然而,見到她一張臉通紅,眼淚大片落下,身子掙扎著側躺,想要吐到床外面……她的臉上、身上,狼狽極了。
怔了,極快,卻出手,將她的手拉下,又強行將她按回床上,「不許吐!」
他沉聲命令她,然而,那聲音里,卻連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著急和……心疼。
沉醉猛烈地掙扎,搖頭,「混蛋!放開我!」
沉醉的兩只手被懷陌死死捉住,她便用了渾身的力氣掙扎,「放開,放開……」
快一點,不然就來不及了。守宮砂,她的守宮砂那個時候就是那麼快,剛剛吞下去,轉眼,就沒有了。沉魚、懷陌,他們果然是絕配,是她天真地還想要涉足,她哪里是對手?
不,她不是對手,她放棄了,她痴心妄想好不好!
沉醉激烈地搖頭、掙扎,眼淚不住地涌出,「你放開我……求求你,讓我吐出來,讓我吐出來,好不好……」
「我不該喜歡你……我錯了,我錯了……」
「沉魚已經讓我知道了教訓,我發誓,我發誓,我從此以後再也不會對你痴心妄想,再也不會讓你看到我,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
「嗚……」
沉醉掙扎著,越掙扎越無力,一面掙扎,又一面求饒,最後,掙扎不過,求饒也沒有力氣,只絕望地大哭出來。
她雖然是穿越過來的,可也知道,女子貞潔有多重要……然而,她的守宮砂卻沒有了。
沒有了守宮砂,她生命里極重要的東西,還沒有失去,就已經失去。
那麼,與沉魚同樣的手法,同樣的狠毒,這個男人還會對她做什麼。
她想象不到,她不了解!她不是沉魚,她不了解他!她只是天真地以為喜歡,就這麼喜歡了三年,然而,到頭來,忽然有一天,現實再現實不過,她不知道他,他不認識她!
她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可以那麼狠,眼見著她和紅久被六個黑衣男子追殺,還能雲淡風輕牽著沉魚的手離開,袖手旁觀;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竟然會對她下毒。
沉醉絕望地大哭。
懷陌捉著她的手,原本一臉沉怒,卻在听著到在掙扎和慌亂里說出來的話以後,眼楮里,漸漸升起迷惘。
她說……不該喜歡你,不該對你痴心妄想……
不該,否定里的承認。
莫名其妙的,懷陌只覺心口之上,這幾天一直聚集著的沉窒之氣,竟然剎那,消了大半。仿佛烏雲蔽日,以為會有一綢風驟雨,然而,卻又偏偏忽然之間,去了大半。
沉醉躺在床上大哭,著急慌亂得不能思考,是因為她以為她吃了毒藥。
可是,他明明什麼也沒有吃……竟也如同中了毒一般,低頭,吻住她顫抖的唇。
她的哭聲,剎那,被他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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