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107 賜婚(15)

作者 ︰ 南覓

107賜婚(15)文/南覓

她的哭聲,剎那,被他吞下。

那一刻,甚至還能听到她倒抽一口氣的聲音,眼楮睜大,幾乎要落出眼珠子。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那張放大的臉,這麼近的距離,竟還是完美無瑕……

他也睜著眼楮看她,親吻她,卻又用深邃的目光盯著她看。近在咫尺的距離里,她茫然,他深邃。她的手慢慢垂下,不會掙扎了。

第三次了,他吻她。每一次他這樣對她,她都會反應不過來,腦子里瞬間幻化成白茫茫的棉絮,她的身子便躺在那棉絮之上闕。

即使那之後會悔恨、自責,但是那一刻,她千真萬確,不能思考,就像被電擊了,把腦子擊壞,腦漿被擊成了棉絮……

她驚愕地望著他。

懷陌的唇從觸上她那一刻起,心髒不由自主狠狠一跳。那樣的跳動,他從來沒有過,可是,兩次吻她,那里的悸動,太鮮明,鮮明到不僅不能忽視,並且……再也忘不掉刪。

本來以為只是情急之下,他也糊涂了,失去了理智,才去堵她喋喋不休的嘴。然而,一觸上她的唇,他就知道,他那是在自己騙自己。

在她唇上舌忝.舐了幾下,便輕輕頂開她的齒關,舌,隨即登堂入室。她還處于驚悚的狀態里,一點也不會反抗,只乖乖任他侵犯,一雙清亮的眸子,還傻傻望著他。

他的心情,再次愉悅了不少。

沒有一時糊涂,昨晚吻她,也許可以叫一時糊涂,被她激怒得失去理智,而今晚,不是,他知道,他是……想。

吻她的那種感覺,他今天想了一天。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歷,仿佛是從來沒有嘗過情愛滋味的青澀小子,第一次模了姑娘的手,手心里,屬于姑娘的溫度便再也消失不了。

就是這樣,一整天,他竟然一直能感受到,唇上,她的氣息。

因為留著她的氣息……他今天竟然拒絕了沉魚。沉魚傷心欲絕,他心疼,安慰她,可是沉魚主動吻他,他竟然拒絕了。

從來沒有拒絕過沉魚,就因為昨晚那個莫名其妙的吻,第一次,他拒絕了她。

莫名其妙,然而,越是莫名,就越是要想到沉醉。寫密函布局籌謀,竟然莫名其妙寫下了「落西」兩個字……

他錯愕地盯著自己的布局,憤怒得將紙張狠狠撕掉。

以為自己是在不安,不安自己見死不救。畢竟,雖然知道那個時間,小白會從那里經過,而以小白那性格,必定會出手相救,但是,他怕萬一……萬一,時間上出了差錯……

他竟然不安到沒有辦法做他十幾年做慣了的事,直到小白回來,笑著告訴他,救了兩個姑娘。

然而,知道她沒死,也並沒有讓他好過……

直到這一刻,他吻上她的唇,才知道,原來,他是在想她。

懷陌緩緩閉上眼楮,讓情緒變得簡單。

沉醉思考無力,竟跟著他閉上眼楮。

……

「別怕,給你吃的不是毒藥,你中了毒,那個是解藥。」

沉醉點了點頭,下巴卻觸上一團綿軟……沉醉睜開眼楮。

房間里,陽光透進來,天已經大亮。

她一個人躺在床上,被子掖得好好的,身上的傷口,已經不再痛得她想去死。

眨了眨眼楮,昨晚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場夢。

懷陌喂她吃了一粒藥,她被嚇得崩潰,然後,他……吻了她,而她,就乖乖讓他吻了。

沉醉怔忪了好一會兒,終于苦笑,搖搖頭,絕對是夢。他怎麼可能會吻她?她差點死了,他也可以見死不救。她還真是容易想太多。

有些自責地抬起手,想要敲敲自己這顆想太多還不切實際的腦袋。然而,剛剛抬起手,卻在見到自己手腕上一團淤青時,睜大了眼楮。

愣了半晌,又將另一只手抬起,果然也有!

她記得,她昨晚掙扎得太厲害,他盛怒之下,緊緊扣著她的手腕……為什麼夢里的事情,也會在身體上留下痕跡?

沉醉此刻驚悚的表情,一點都不亞于昨晚在「夢里」,那個男人吻她。

「紅……紅久!」

良久,沉醉終于大叫出聲。

「誒,來了!」應和聲遠遠從外面傳來,隨即,沉醉听到一陣 里啪啦的聲音。

小白出現在她眼前,笑眯眯望著她,「你醒了?」

沉醉戒備地望著小白,「紅久呢?」

如果昨晚不是夢,那麼,就是說,那個男人知道她在這里,那這里,又是哪里?

「這里是什麼地方?」沉醉隨即問。

小白一笑,「這里是丞相府。」

沉醉倒吸一口冷氣……怪不得!心里霎時翻江倒海,她,她竟然會自己送到人家家里來了!

「紅久呢?紅久去哪里了?」

小白唇角抽了一抽,訕訕道,「她啊,她和我們主子去宮里辦事了。」

「你的主子是懷陌?」

「不然你以為在丞相府,還有誰可以被稱為主子?」

沉醉冷哼,「除了一起去死,他們還有什麼事情可以一起辦!」

小白聞言,渾身一抽,忽然,作惡心起,朝沉醉曖昧笑道,「娶你啊。」

「你胡說八道!」

小白就是在胡說八道。此刻,紅久還被關在小黑屋里,睡得好好的,昨晚罵了大半個晚上,竟然沒有一個人理她,她自己累了,終于知道乖乖睡覺……

而懷陌,此刻卻當真在宮中。

早朝。

九五至尊高坐在金鑾殿上,宣旨公公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太傅岑慎之孫女、大將軍岑子然之女岑筱之,德才兼備,秀外慧中,深得太子喜愛,亦得朕心。特敕封為太子正妃,于下月初一舉行大婚。欽此。」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岑氏一族紛紛下跪行禮。

其後,宣旨公公又宣一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沉大同之女沉魚,才藝過人,容慧俱佳,現敕封為太子側妃,于下月初一,與正妃岑筱之一同嫁入東宮。欽此。」

「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第一次得以上得這金鑾殿的沉大同,戰戰兢兢跪下。

此刻,他還完全沒有從初上朝堂的驚喜里回轉過來。他一個七品小官,往日里,哪里會有這樣的殊榮?沒想,幾十年了,如今竟然可以沾上女兒的光。

旨意宣完,聖座之上的皇帝淡道,「若沒有別的事,今兒就散了吧。」

皇帝的話剛剛說完,外面有內侍一溜小跑進來,跪下,「啟稟聖上,沉魚小姐殿外求見。」

那內侍話音一落,朝堂之上一片竊語。便是幾個位高權重的,譬如岑慎沒有多話,眼楮里,也明顯露出不屑。

女子不得入朝堂,這沉魚第一天封妃,便如此囂張了?

皇帝臉色不悅,卻是太子忽然出列,笑道,「沉魚家事鄙薄,稍失大體,還望父王莫要見怪,見上一見。」

皇帝揮了揮手,淡道,「宣。」

內侍這才戰戰兢兢退出,又將沉魚帶了進來。

沉魚今日一身月白曲裾,梳了宮髻,微垂著頭,跟在內侍身後,到了近前,朝皇帝跪下,「臣女沉魚拜見皇上。」

皇帝語氣里有些不悅,也不讓起身,只問,「什麼事?」

沉魚一直低垂著頭,聞言,鄭重地朝皇帝磕下頭去,誠懇道,「臣女自知擅闖大殿有罪,然而,有一事,臣女不得不稟。皇上,太子高貴,而臣女卻出身鄙薄,萬萬高攀不上,還望皇上收回成命。」

沉魚的話,驚了一殿朝臣。

自開國以來,還從來沒有人敢讓皇帝收回聖旨,更遑論是在大殿之上,當了滿堂朝臣的面。話剛剛才落,便要收回,豈不是自打嘴巴?

懷陌坐在輪椅之上,一如既往面無表情;蕭堯眼風瞥過懷陌,唇角勾了一勾。

「逆女!」沉大同幾乎是立刻,就從隊伍的後面跳了出來,指向沉魚,低罵,又戰戰兢兢朝皇帝跪下,「皇上,皇上恕罪!臣這女兒不懂事,在大殿之上胡言亂語,皇上,請皇上莫要放在心上。」

皇帝臉色鐵青,冷哼。

沉魚匐在地上,不卑不亢道,「爹爹,莫要再勉強女兒了。女兒心上早已有人,萬萬不能嫁給太子。若女兒心有所屬,還勉強嫁太子為妃,也是犯了欺君之罪。」

「好一個欺君之罪!」皇帝一掌拍上龍椅,怒斥沉魚,「你擅闖大殿,你抗旨不遵,你不把朕和太子放在眼里,哪一樣不是欺君。沉魚,朕看你是不懂什麼叫一言九鼎了。」

「皇上恕罪。」沉魚匍匐著,不卑不亢,然而,面對聖威,她的不卑不亢本身便是囂張。

皇帝大怒,一指指向沉魚,「沉魚,朕既下了旨意,那麼,太子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臣女不過一介女流,皇上何必逼迫?」聲音從地上傳來。

在場所有的人都是一驚。沉魚這話,雖看似字字無奈,然而,她那語氣和態度,卻分明再囂張不過。需知,當今皇帝,最不容人忤逆,她卻敢如此挑釁。

朝堂老人莫不默默將頭垂到更低,今日,若是注定有一場動怒,那麼,也就只有讓自己不要被牽連了。

果然,皇帝聞言,當即震怒而起,「逼迫?沉魚,朕降恩賜你為妃,你竟不識好歹,還敢對朕大不敬!」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啊!」沉大同在一旁嚇得冷汗都濕透了朝服,跪在地上不啄頭,「臣養女不善,臣這就帶女兒回家好生教養!」

沉大同說著,狼狽地爬向沉魚,就要去拉沉魚。

沉魚卻絲毫不動,依舊匍匐在地上,也不多說話,只道,「請皇上收回成命。」

皇帝被沉魚這囂張的態度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最後,咬牙道,「婚禮如期舉行,退朝!」

「皇上,不要!」

一直不卑不亢的沉魚,在听到這幾個字以後,終于抬頭尖叫。然而,皇帝已經轉身,離開。

沉魚的臉,此刻慘白,一滴淚從眼角落下。

那一刻,在場所有旁觀的人都以為,這件事到此為止。一個不識好歹的小將之女,來了大殿之上胡鬧,甚至不知她真正的意圖是什麼,是真的要皇帝收回成命還是不過一場欲擒故縱?但是,她真真正正是惹怒了皇帝,將來的不幸甚至淒慘,也只怪她今日的決定……

然而,當人群正要散去,卻忽然听到有內侍一聲驚呼,「啊!」

隨即,「砰!」,一聲響動,大臣們幾乎可以感覺到腳下的地面也震了一震。

所有人循聲回頭,竟見,柱子旁邊,女人的身子沿著柱子緩緩落下,她移開的地方,柱子染盡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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