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209 虐沉魚

作者 ︰ 南覓

「姑……娘……」

脖頸間的那只手上來就是狠力,香荷瞬間便只覺胸臆間空氣被奪去。舒 她瞳孔放大,看著眼前緊緊掐著她的女人,衣衫凌亂,頭發披散,雙眼之中全是陰狠毒辣,那樣的狠毒就仿佛是眼珠子常年浸在至毒的毒液里,由劇毒養成,這時方才取出來放在人的眼眶之內。

香荷下意識激烈地掙扎著。

然而,她越掙扎,沉魚眼中的狠辣和仇恨更深,她絕美的容顏扭曲,她的嗓音帶著蝕骨的仇恨,「你這個賤人,你搶了我所愛,我一定要殺了你!」

「不……我不……」香荷激烈掙扎著遽。

「賤人,還敢否認!」沉魚恨聲怒斥,「你到底對他使了什麼狐媚手段?讓他這麼死心塌地的愛你,他與你成親不過三月,三月啊!而我和他十二年的感情,整整十二年,他竟然為了你拋棄我,他拋棄了我!他為了你拋棄了我!沉醉,你到底是怎麼勾.引他的?就憑你在床上的風sao?你會伺候他,我便不會嗎?為什麼他卻連我的床都不上?我兩次在他面前寬衣解帶,都這樣了,他也不要我!」

香荷瞳孔愈加的擴大。沉魚已經遏制了她的呼吸,卻還沒有要強行送她去死。沉魚現在是在耗著,要耗到她窒息而亡。又在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時讓她被那恐怖和仇恨糾纏,要她恐懼著去死。

可是,沉魚認錯人了……「我不是……不……槳」

「你就是!你就是沉醉,看你這張賤人的臉,從小就賤!從小就賤!那麼小就知道裝可憐討好他,那麼小就勾上了他的心!可有什麼用?救他的人是沉魚,是沉魚啊!你天生賤骨,老天也看不過去,讓你與他重逢陌路,卻讓他給了我十二年的溫柔和寵愛!」沉魚說到這里,瘋狂地大笑起來,她的長發在風中狂亂地散開、糾纏,她的臉扭曲得猙獰,她似乎在得意,可她笑著笑著,眼淚又緩緩流出,雙目里的仇恨又乍然染上了淒涼。

「十二年的溫柔和寵愛……十二年……十二年……」她又哭又笑,淒涼地喃喃自語,「又有什麼用?最後一樣抵不過與你三個月的燕爾歡情。是男人都重欲嗎?他畢竟沒有得到過我的身子……可不是我不願,是他不要啊。我當他是舍不得我,舍不得早早的要了我的清白,可為什麼你可以?你就可以那麼順利成為他的女人?」

「若不是重欲,怎會選你不選我?若是重欲,為什麼和我那麼多年,他從來不要我的身子?為什麼都是你,不是我?」

沉魚哭著,復又大笑出來,那種淒厲的大笑,香荷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心中愈加的恐慌。

虧了香荷從小練武,才能在被沉魚掐斷空氣之後還能支撐這麼久,若是換了個普通人,早已經死了。然而,即便是她,也已經快支撐不下去。

「香荷……我是……香荷……」她還在垂死掙扎,妄圖喚回沉魚的神智。

然而,沉魚此刻除了自己的仇恨,早已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她徑自又笑又哭又叫,瘋狂地發泄著自己的仇恨。而隨著她情緒的激動,手上的力道完全不受控制。

沉魚手掌猛地一狠,香荷的脖頸頓時發出「 擦」一聲,沉魚還不收力,幾乎是想要就這樣將香荷的腦袋生生擰下來。

求生的本能刺激,香荷垂死之際,心口上忽然凝了一股氣,她將所有的氣力醞到腿上,狠狠往沉魚月復部踢去。

「啊!」

沉魚瘋狂之際,完全沒有料到手里緊緊捏著的人會反抗回擊,無防備之下被香荷踢去,下意識閃身已經來不及,被生生踢中。月復部是女人尤為脆弱的地方,她頓時松了手,捂住肚子摔倒在地。

香荷亦不好受,她踢沉魚那一下幾乎已經算是回光返照了。這時隨從沉魚手中撿回一條命,然而身子也已經虛月兌,她無力地倒在地上。卻不敢松懈,她拿捏不準沉魚何時會反擊,只得半撐起身子,懇切地看向沉魚,「姑娘……你看清楚,我是香荷,我是香荷!」

「我跟在你身邊三年,是爺派我到你身邊,寸步不離保護你,我是香荷啊!」

……

香荷?

身體上忽然而來的疼痛讓沉魚反倒清醒了不少,她听到聲音,循聲望去,便見香荷倒在不遠處,正懇切地望著她,一面不停地強調自己是香荷。

她眯了眯眼,雖是看清了,然而……那一瞬間,眼中殺意更重。

她方才狂亂之際,只覺眼前這張臉是沉醉,她恨極沉醉,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她要殺她,要將自己心中所有的恨,自己所有因她而受的侮辱悉數發泄到她的身上……

神志不清之下,她說了太多不該說的。而最後,她卻認錯了人。

那麼,不管人有沒有錯,都留不得!

她的秘密,絕對不容許第二個人知道,知道的人必須得死!

沉魚眼中殺意深重,香荷頓時一凜,不待沉魚有所行動,她立刻支撐起來跪在沉魚腳下,向她重重磕下頭去,「姑娘饒命!香荷對姑娘絕無二心,香荷今晚所見絕對不會泄露半字,如違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永為畜生!」

香荷說完,沉魚眼中殺氣凝了凝,卻是半點沒消。

香荷見狀,心中一慌,忙道,「按理,香荷是奴,姑娘是主,香荷沒有資格與姑娘相提並論。可是,姑娘今日所受,香荷曾也受過。姑娘如今對沉醉之恨,一如奴婢對白七之恨。沉醉從姑娘手中搶走了爺,白七從香荷手中搶走了小黑。姑娘,同是淪落人,普天之下,只有香荷才能最懂姑娘的心,才能恨姑娘之所恨,憂姑娘之所憂!往後為姑娘辦事,才能最懂姑娘心意!姑娘饒過香荷一命,香荷必定為姑娘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香荷急切說完,便深深匐在地上。

沉魚淡淡看著地上的人,遲遲不作聲,然而雙目之中的殺氣卻已經去了大半。良久,她閉了閉眼,長嘆一口氣,淡道,「起來吧,跪著做什麼?與我有怨之人又不是你,相反,你盡心盡力為我,在我面前,還說什麼饒命?我本無意傷害你,方才不過氣急攻心之下亂了神智,錯把你當成了我的仇人,你沒事便好,若有事,我是這一生都不得心安。你就只管跟著我,只要你不背叛我,我在一日,便有你一日的好。

香荷听沉魚一番話,心才終于緩緩安穩下去。又磕了個頭,方才起身,「謝謝姑娘。」

沉魚淡道,「扶我起來吧。」

香荷將沉魚扶進房中,又伺候她安置,到再出來時,月亮也已經快要落下了。

香荷回憶方才一番,仍舊忍不住渾身冷汗。

都說伴君如伴虎,一個心機深重、手段毒辣的主子,即使不是「君」,也不遑多讓那位「君」了。

夜風吹得她一顫,香荷趕緊加快腳步回自己房中。

沉魚躺在床上,听著香荷的腳步聲徹底消失,緩緩睜開眼楮。

頭頂床帳是白色,床幃也是白色。她愛白色許多年了,周身物事,除非必須也一律是白色。她幾乎也記不清是她愛白色,還是只因她愛的那個男人他愛白色?

她常常想,兩人皆是一身的白,遠遠看著便是一對。

可如今望著眼前這白,倒成了慘白,淒慘的慘。

沉醉呢?他今晚必定是睡在了沉醉的床上。南詔公主,你不必與我賭,賭了也是輸!任你美貌再是驚人,你也不若我了解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他十歲就愛上了沉醉,如今金風玉露一相逢,他不盡情和她貪歡享受,還想得起你來?

此刻,他們的床幃是什麼顏色?紅色?沉醉那小賤人愛紅,想必就是這樣,倒愈加的襯托得春.宵帳暖,溫香軟玉。

沉魚冷冷笑了笑,又忍不住淒然,想起晚膳剛過,那個男人來時對她說的話。

……

他自從娶了沉醉,過來的次數愈加的疏落,好不容易來一趟,她喜上眉梢,眉間眼底全然不藏對他的情意。沒想,他見到她,半點溫存也沒有,屏退了下人便直問她,「你還與沉香有聯系?」

她一凜,心中已隱約有些數,斂神,不露聲色地笑了笑,「怎麼忽然問這話?我自從按你的意思來到這里,便再不露面,如今連我爹娘都不知我尚在人世,怎會去見沉香?」

「是嗎?」他面無表情,淡淡反問了一聲。

她笑著就上前去抱他的手臂,他卻退開了,反而拿出了一朵鎏金的嵌紅寶石頭花。

沉魚一見,臉色當即就變了。

「那這是什麼?你是想告訴我,你剛好弄丟了?」

沉魚唇色已經見白。

這朵頭花是懷陌送的,五年前,他升任丞相之時。

她雖不是特別愛那流光溢彩的顏色,卻也不討厭,真正讓她厭惡的中間那抹殷紅,那樣的紅……讓她想起沉醉。沉醉便總愛紅色,尤其是這樣瑰艷的紅,緋紅。

懷陌送她這樣的東西,讓她恍惚間有一種錯覺,那是他送給沉醉的。是以,她面上不動聲色,實則對這頭花厭極,只將東西扔在梳妝匣中,從未戴過。

懷陌問起,她只說不愛那鮮妍的眼色,她愛清淡。懷陌心思敏覺,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從此便再不送她這樣的東西。

反倒是金銀看上了那頭花,愛不釋手,拿去戴了些時日,是以沉家的人大都認得。

之後她身「死」,只帶了少些東西出來,這頭花便是其中之一。不愛,不過念及是他所贈。

這麼多年,她從未戴過,以為他早已忘記,所以當時為了讓沉香和沉大同受她擺布,才會拿這東西作為信物。沒想……竟讓他認了出來,他竟然還記著。

「不……」她緊了緊手心,鎮定道,「我險些都不記得這東西了。我不愛這種刺眼的東西,從來沒戴過,這麼多年了,怎麼忽然拿出來?」

他聞言,冷冷勾唇,嘲諷地看著她,「傍晚時分,沉大同來找我,求我饒了沉香。我便在想,他怎麼會知道沉香在我手中?甚至……我派人去抓沉香時,還險些被人捷足先登,想來沉香不止得罪了我一人。那麼,沉大同如何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我,沉香在我手上?我追問之下,他告訴我,是沉魚生前的朋友藍姑娘告之,且有沉魚信物為證。」

懷陌說著,手心攤開,將她的目光引到頭花上去。她剛剛看去,他卻忽然握緊,一擲,擲到了地上。那一聲清脆,竟將她嚇得一顫。

「你……」她小心地看向他,見他眼色冷厲,何曾是他過去待她的模樣?斂下心神,笑了笑,「懷陌,你今日到底是怎麼了?這頭花我放在哪里都忘了,又來了個藍姑娘……你卻因為這個理由對我凶了?」

懷陌聞言,只是嘲諷地看了她一眼,側過身去,繼續道,「沉醉歸寧當晚被擄走,險些遇害,害她的,其中四人我已經趕盡殺絕,還有一人是主使,我至今也只將她關了起來,因她身份特殊,是沉醉的妹妹。我原意是要看看沉醉的反應,只是南下巡視邊防耽擱了,我只有先將沉香囚禁。這件事,除了我還有奉我命令去抓沉香的人,沒有其他人知道。可是……」

懷陌說著,緩緩拿出一封書信,扔給沉魚,沉魚下意識接住。打開來,頓時雙目睜大,眼色驚懼。

這封信,正是當日沉大同寫給沉醉,約沉醉樹林見面,之後卻被莫名換了的書信。上面字字句句懇切,正是沉大同親筆所寫,最後一句——懷陌囚禁沉香,為父與你大娘輾轉難眠,如今已到行館附近,還望吾兒與為父一聚,共商對策。今夜亥時三刻,行館東側樹林,為父靜候。

「怎麼……」沉魚不可置信,手也微微顫了,紙張薄,她這一顫,便明顯了起來。

這封信……不是被景王親手換去了嗎?」

她將沉大同約見沉醉的消息告訴了景王蕭未,蕭未轉告文帝。文帝有意除太子,想要借機一箭雙雕。剛好景王善書畫,文帝便命景王偽造了宵堯筆記,寫下情書,換下沉大同的信。

怎麼……最後會到了懷陌手中?

懷陌淡淡瞥了沉魚一眼,「我只知蕭未換了沉醉的信,卻並不對沉大同的原來信函有任何興趣,便一直沒看過。若是我早些看了這封信……魚,你沒有機會再派人去客棧刺殺沉醉。」

「懷陌,你說什麼?」

「魚,我一直欣賞你的沉穩大度,知進退。事到如今,你還要矢口否認?你該知我,這麼多年,我從不懷疑你,如今若非證據確鑿,我又怎會貿然來對你說這些話?」

沉魚一哽,雙唇發顫。

懷陌目色沉了沉,冷道,「你能做到今日這一步,不過是因為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你,而事實上,你破綻百出!」

「你指使香荷探听沉香動向,而香荷接觸的原本就是我的人。」

「你將沉香的消息告訴沉大同,讓沉大同約見沉醉,用的是我送你的頭花。」

「你將沉大同與沉醉見面的消息告知景王,與景王聯合,卻不知,景王身邊一直有我的人。這封信,便是將將送到我手中。」

「你派人暗中監視沉醉,沉醉離開我之後,你的人立刻便追至客棧。你倒小心,知道香荷手下那些人原本就是我的,另外買了凶手,可凶手來路卻沒有選對,正好選到了九清宮的人!」

沉魚听到「九清宮」,瞳孔頓時放大,囁嚅道,「九清宮?無遇的人?」

懷陌冷冷笑了笑,「無遇終究不是我,我的勢力你大都知道,卻不知無遇。無遇這麼多年能一手遮天,文帝恨他入骨,也奈他不何,甚至還要日日夜夜忌憚他有一日忽然要復仇,不是沒有原因的。你以為九清宮只是無遇住的那個地方?魚,九清宮的勢力大到你不能想象。天下殺手,你若想買個好的,一千人里,九百九十九個便是九清宮的。」

沉魚臉色慘白,踉蹌後退一步。

「還有……」懷陌頓了頓,眼中的冷厲散去,反倒成了落寞和失望,「我竟不知,你從一開始便是這麼毒辣。」

沉魚淒楚地看向懷陌。

「沉醉三日歸寧,險遭欺辱。主使不是沉香,沉香也不過是你的棋子,暗中慫恿沉香之人便是你的那位朋友,藍姑娘。或者,我該說,香荷?」

沉魚听到這里,眼中僅殘存的掙扎也徹底熄滅,她緩緩閉上眼楮,唇角浮出一絲笑,無奈、淒苦。

「魚,你一向溫柔大度,何時變得如此狠毒?我與沉醉成親不過三日,你就這樣設計她,若是她真教那些人侮辱了去,她該如何?」

沉魚動了動,睜開眼楮來,看向懷陌,眼中是笑,「我難道不該這麼對她嗎?你娶了她。我愛你,你不要我,卻要了她的身子。」

懷陌眼底一抹情緒掠過,頓了頓,「好,姑且不論那個時候。之後呢?寺廟前面,我明白告訴了你,我此生愛你,但也必定會要沉醉。你答應過我什麼?既答應過我,之後為什麼還要對她趕盡殺絕?」

「我可以不答應嗎?」沉魚笑著反問,「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你的女人,而我,名義上得了你的愛,可你連踫也不願意踫我。那個時候,你告訴我你要她,我可以不答應嗎?」

懷陌被她一言堵住。

「我答應是答應了,可我為什麼不能除掉她?不除掉她,等著你對她不可自拔,為她鬼迷心竅,為她神魂顛倒嗎?」沉魚一直笑著,她眼中的濕潤反射出晶瑩,唇角的笑高傲,「懷陌,你告訴我,朝堂之上,你若遇上這樣一個對手,你是會听之任之,任他愈加地不受你控制,還是快刀除掉她?」

懷陌沉默。

沉魚笑了笑,「既如此,你來怪我做什麼?我愛你,我愛你啊!沉醉原本是我的妹妹,可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再不把她當我的妹妹,我只將她當成我的敵人。我不過做了三件事︰愛你,與她為敵,除去她。你告訴我,哪一件事我做錯了?」

沉魚凝視著他,手緩緩扣上自己的腰帶,輕輕一拉。

單薄的衣服緩緩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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