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在這樣的日子里回來,你回得倒是巧。舒駑襻
「我和二哥一會兒會過去看看,你要一起去嗎?」迦綾臉上不動聲色,緩聲問出。
懷陌靜靜注視著迦綾,眸色深了深,頷首,「嗯,何時?」
「車駕已經備好,隨時可以出發。」
懷陌看了看天色,「好,我回去換身衣服就來。妾」
懷陌回去時,沉醉正躲在門後,見他回來,忍不住蹙眉問,「庸皎是誰?你這個時候要去看她嗎?」
懷陌將她摟入懷中,凝著她,「庸皎是庸人的女兒,庸人做客我國遇刺,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去看一看。你先睡,我讓人在外面守著,任何人不得進來。」
「你也不許離開這里。」他又重點警告氅。
如今,丞相府里已經不安全,唯一安全的就是這里。其實該送她離開才是,但他不想這麼快,她好不容易願意主動來到他身邊,他想讓她多留。
她卻主動提了,「不如……我現在回去吧?你有事要做,等你得空再來找我。」
懷陌頓時不悅,瞪著她,「讓爺伺候了你一整晚,吃飽了就要走人?」
沉醉哭笑不得,「倒成了你伺候我了?」
「昨晚出力的人是你嗎?」
「享受的人也是你。」
「你敢說你不享受?」懷陌反問。
沉醉,「……」
懷陌含笑親吻她的唇,追問,「爺伺候得舒服嗎?」
沉醉,「……好了,我不會離開,我在這里等你。」
「乖。」懷陌得到令他滿意的答案,手掌撫了撫她的頭發,摟著她回到床上,又為她掖好了被子,吻了吻她的臉。
「等我回來。」他又叮囑了一遍。
沉醉不耐煩地點點頭,「知道了,你走吧。」
懷陌至丞相府門外時,車駕果真已經備好,迦生也已經到了,正等在外面,見到懷陌,笑著寒暄一聲,「丞相大人看起來倒是神清氣爽。」
「二皇子氣色也好。」
「昨夜美人侍寢,自然好。」迦生毫不避諱地說。
懷陌攜了迦綾上車。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庸人所在別館。
庸人被刺,是今早傳出來的,據說是昨晚從宮中回來的路上,父女兩人都只是輕傷,便沒有驚動。
不論真假,懷陌身為丞相,都應該親自去看一看。
庸人倒是其次,關鍵是「庸皎」。
懷陌、迦生、迦綾三人到時,庸人已經等在館外。庸人倒不做表面功夫,他五官原本就生得粗放,這時也是一如既往的武將風範,筆直地站在雪地里,見到迦生迦綾便下跪迎接,身上也沒見到露在外面一點傷口。
有傷口不一定是真傷,沒有傷口也不一定是假傷。
這遇刺遇得玄幻,懷陌也知道,既然庸人自己已經說了不予追究,那他順勢安慰兩句就好。
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如今的場面,各自心照不宣。懷陌也不多虛與委蛇,只道,「庸小姐可好?懷陌去看一看。」
庸人笑道,「小女的福分。」
隨即便命了人帶路,微妙的卻是那人只將懷陌帶去,庸人不跟隨,迦綾亦在廳中端坐。
懷陌跟著下人轉眼離開。
迦生坐在迦綾對面,挑了眉笑問,「我倒是不懷疑你的計謀,只是你確定這是你想要的?」
迦綾垂了垂眸,「二哥相助之恩,迦綾來日必定奉還。」
迦生笑,「我自己都被你弄糊涂了,哪里還分得清我這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
迦綾沉默,眼色卻堅決。
迦生知道多說無益,便問庸人,「都準備好了?」
庸人頷首,「是,二皇子,香是微臣來時向陛下親自求來的彼岸花,已經在沉魚房中點燃。」
迦生點了點頭,又看向迦綾,「一切都按你的意思辦了。彼岸花是我南詔秘藥,也是禁藥,你這麼做已經是違反祖訓。若你違反是為了讓懷陌愛上你倒好,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可你偏偏是要他愛上別的女人。那香一旦點燃,他就會愛上他所見的第一個女子,你確定你要這麼做?現在去將他攔住,還來得及。」
迦綾坐定,顯然沒有半分動搖,「二哥放心,我有解藥,只要沉魚為我除去了沉醉,我自然會為他解去這業障。」
迦生無話可說,「隨你。」
懷陌一入「庸皎」閨房,已然感知房中氣息不對,領他而來的下人只替他將門推開,並不入內,懷陌眉頭不動聲色挑了挑,仍是獨自入內。
方一進門,心髒就忽地撕扯著疼痛,懷陌連忙穩了穩心神。
「庸皎」正躺在床上休息,听到動靜,似喟嘆般喚了一聲,「你來了?進來吧。」
懷陌再進一步,心髒猛地狠狠做疼。
……
沉醉被人束了雙手在後,頭上蒙了麻袋,坐在馬車里。心髒卻乍疼,那痛來得急劇又毫無征兆,直接疼得她從座上摔下。
懷陌離開不久,沉醉剛剛睡得迷糊,便被一把匕首抵住了咽喉,冰涼的觸感和死亡逼近的威脅讓她下意識從夢中驚醒。
睜眼,便見一名身著暗紫色勁裝蒙了面的女子正冷厲地盯著她,「起來!」
沉醉被脅迫,只得小心翼翼起身。
那女子又從地上撿起她的外衣扔到她身上,「穿上,跟我走!」
沉醉極力拖延,也想弄出動靜,懷陌分明說過,這外面守了人。她想求救,卻被那勁裝女子看破心思,匕首往她脖頸上遞進分寸,「敢耍花招,現在就要了你的命!」
沉醉無計可施,被迫配合。之後,紫衣女子一手將她挾住,帶著她不動聲色離開了丞相府。
上了馬車,將她雙手捆縛在身後,又往她頭上罩了麻袋,遮她視線。女子一人坐上車轅,發了狠地駕車而去。
沉醉正正思考著女子身份,她的目的,卻不料心口猛地作痛。
熟悉的痛感,熟悉的痛不欲生,她知道,是同心蠱發作了。
而這一次的疼痛,甚至比懷陌第一次對她下這同心蠱時還要難忍。
沉醉在車中接連翻滾,駕車的女子應是察覺到了動靜,低咒一聲,迅速將馬車停下,掀簾而入。見那場面,立刻上前去將沉醉抓起,又一手拿開她頭上的麻袋。
掀開來,卻是大驚,只見沉醉的臉從皮膚底層發出青紫,竟仿佛是中了劇毒。她望著子紫衣女子的眼楮,幾近乞求地說︰「懷陌……懷陌……快帶我去見懷陌。」
紫衣女子驚怔地望著她,隨即,卻是一言不發將她放下,又重新坐回車轅,狠狠一揮鞭子,馬兒當即如箭出弦。
「快……快!」
馬車內,沉醉的聲音傳來,虛弱至極,卻是聲聲急促。
紫衣女子皺眉,已經是快無可快了。
馬車行駛處,街上雞飛狗跳。好在今天是大年初一,街上沒有什麼人,否則以這樣的速度,不踩死幾個人來倒是奇跡了。
紫衣女子接連揮鞭,奈何馬兒原本已經是到了極致。無奈至極,紫衣女子忽地眼色一狠,竟將手中匕首射出,直射入了馬兒的臀部。
馬兒被刺激,速度頓時快了好幾倍,不要命地往前跑。紫衣女子早作了準備,已將韁繩拉緊,控制方向。
……
「怎麼回事?」
迦綾帶了迦生、庸人,三人疾速而進,迦綾氣勢凜然,如一陣疾風刮過,直刮到床前。
床上,原本躺了「庸皎」,此刻卻換了個人。
懷陌緊緊閉著雙眼,臉如死色。「庸皎」在一旁,臉色慘白,幾乎手足無措。
見到迦綾進來,立刻起身,雙目迸射出狠意,「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他會成這個樣子?」
迦綾見懷陌情況,原本就心煩意亂,又被沉魚質問,忍不住冷笑,「我若要害也是先害你,沒用的就給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