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歡︰冷情上神,請休妻! 你瞞我的,最好不要是天大的壞消息

作者 ︰ 南覓

沉醉心中嘆,也只是輕輕拍了拍羅敷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動。她避開地上的髒污和碎片,緩緩走到無遇床前。

無遇的目光一觸及她時,下意識的閃了閃,眼底的痛苦和頹敗並不難察覺。

見到沉醉他倒是安靜了,也並不像之前趕羅敷一樣的趕她,卻仍是輕輕哼了哼,眼神桀驁不馴。

沉醉見到,不知怎的,就笑了。

「你笑什麼?」無遇的臉色乍然陰沉,「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不是?果然你和懷陌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恩將仇報的東西!都給我滾!滾! 」

沉醉半點沒被他嚇著,掀了掀唇,「我笑,就不可以是因為見著你還這麼生龍活虎中氣十足的?」

無遇霎時僵了僵,而後狠狠瞪了她一眼。

「再說,我若是笑話你,我在家偷笑就好了,還值得我跋山涉水的跑到你眼前來笑話你?藺」

「哼!巧言令色!」無遇不屑嗤了一聲。

「我可以坐下嗎?」沉醉瞟了瞟他床邊的位置。

「我又沒讓你一直這麼站著。」無遇看向她這時已經很明顯的肚子。

沉醉笑,「我只要確定我坐下來你不會狠狠把我推倒,我如今可經不起你一推。」

無遇咬牙切齒地瞪著她,「那你就這麼站著吧!」

沉醉大喇喇坐到了無遇床邊,羅敷這時適時地端了一碗藥上來,無遇惡狠狠看了羅敷一眼,羅敷假裝沒看到,徑自將黑乎乎的藥塞進沉醉手中,「他不肯喝藥,你喂他。」

她,她竟然還告狀!

無遇的臉頓時可以和沉醉手里的藥汁比黑。

沉醉偏頭笑了笑,看了看無遇的黑臉,對羅敷道︰「看起來好苦,他當然不想喝了,娘你去拿些蜜餞來啊。」

羅敷抿唇笑,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站住!」床上某人氣呼呼地急吼,「你敢去,去了就不要回來!」

笑話,喝個藥還要配小孩子的蜜餞,那他一世英名要往哪里擱?無遇氣得都快磨牙了,惡狠狠地對沉醉吼道︰「現在,立刻喝藥!」

沉醉忍俊不禁,見目的達成,便叫回了羅敷。

無遇的手臂還能揮東西,只是手腕卻使不出力,自己不能拿穩藥碗,沉醉就一勺勺的喂他吃。

無遇雖然被她激得願意喝藥,可是眼底仍舊藏不住深深的無力、難堪和痛苦,沉醉假裝不去在意,不加深他的難過。只耐心地伺候他喝了藥,便將一直沉默的懷陌叫了過來,「給他看看,默認他按時喝藥,什麼時候可以活動自如?」

無遇沒吱聲,暗中卻豎起了耳朵,這樣連最基本的生活都要人來伺候,對他而言,是極為難堪的。什麼時候才能好,他比沉醉更加關心。

懷陌上前來為他探了脈,淡道︰「他這兩日不曾配合喝藥,毒又深了。」

躺在床上那人臉色又黑了。

沉醉問︰「不可以立刻治療外傷嗎?」

「只有毒全解了,我才能幫他治手上和腳上的外傷。如今他的手腳極為脆弱,若是強行療傷,體內毒血亂竄,到四肢,他就真的可以終生臥床了。」

「哼!庸醫!」無遇怒罵了一聲。

「錯了,」懷陌一點都不讓著他,糾正,「我和你一樣,都不是醫。只是因為你本是我恩師,如今又是我岳父,我才勉為其難客串了這一回。」

「白眼狼!」

沉醉在一旁看戲只覺好笑,正呵呵笑著,收到羅敷一個不悅警告的眼神,她連忙收斂,又緩緩站起身來,對懷陌道︰「我們先出去吧。」

「這就要走了?」床上某人,聲音揚得老高,不滿極了。

「我要走了,沉醉會在這里留一陣。」懷陌解釋。

無遇方才不滿,這時听了,卻又顯然沒有高興。眉頭幾不可察的揚了揚,沒說什麼,只輕輕「嗯」了一聲。

懷陌和沉醉出去,羅敷留下收拾房間里那一片混亂。

沉醉看望無遇的時間里,太聰明和容容已經將房間收拾出來,又將她的東西安置好。懷陌將沉醉帶回房里時,兩人識趣地退下。懷陌親自在房間里巡視一周,道︰「好在如今正是夏天,深山里不會寒冷,反倒涼爽。但也要注意著日夜溫差,該準備的我都已經為你備好,不要將自己涼了餓了,知道嗎?」

沉醉坐在凳子上,有些心不在焉的點點頭。

懷陌見狀,走到她身前,蹲子,與她平視,握住她的手,「我一得空就會過來看你,除此以外,無遇的傷我也會按時過來為他治,我們仍是有許多相聚的機會。」

「我不在乎和你相聚的機會多還是少。」沉醉淡道。

懷陌眼色霎時沉下,只是心中自覺對不起她,仍是放緩了聲,輕斥,「說的什麼氣話?」

「你還知道我在生氣?原來你也是有自覺的。」沉醉輕輕哼了哼。

她平平靜靜的,沒吵沒鬧,可是卻說著疏離冷漠的話,懷陌不悅,卻連不悅也發泄不出來。發泄了,也如同一拳打在了軟棉花上。

頓了頓,他拿出個略大的瓷瓶來,「山間雖涼爽清潤,可也容易生蟲鼠,這個是驅蟲的藥,你讓容容灑一些在屋子的角落里,蛇蟲都會遠遠避開。」

沉醉靜靜看著他,他凝著她,兩人一時無言。

半晌,沉醉輕輕緩緩地問︰「懷陌,我現在可以反悔,和你一同回去不?」

懷陌剎那間如萬箭穿心,抓著她手的力道不自覺的放大、放大……而後,盡量克制卻仍是用力的將她緊緊摟進懷里,一直沉默。

沉醉閉了閉眼,心中長嘆。

「沒關系,我就是一問,我知道你不會帶我回去,你鐵了心要把我送過來。」

「對不起。」

「我沒怪你。我知道人總會身不由己,就連無遇那般從生來起就無法無天的人,也有身不由己的今日,更何況是你?我不怪你。」

「真的?」懷陌倏地驚喜,一雙漂亮的眼楮亮晶晶的睜著。

沉醉看著他的眼楮,靜靜點了點頭,「恩,沒怪你,可還是生氣,生氣你什麼也瞞著我。」

懷陌眼神微微遲疑。沉醉定定看著他,「懷陌,我知道你有許多秘密。當然,大多的其實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你有你的大事,我愛你、體諒你,你不說,我就可以不問。但是這一次,你瞞著我的,最好不要是什麼天大的壞消息。」

懷陌無聲無息地離開,一路往南,在半途上,不早不遲的時間,正好遇了「送妻返回」的「丞相大人」。自然,是他發現了那浩浩蕩蕩的人群,而那人群沒有發現他。

與一早計劃的分毫不差,他輕功如風如影,隨行的侍衛只覺一道風拂過,根本不能往那是人想去,他便已經入了「丞相大人」的馬車。一路隨眾回京。

他的人生,從來就是這樣,分毫不差的計算和執行,一環又一環,一局又一局,滴水不漏。只有那人,只有她才是他每每算不進的人,從始至終,從一開始相遇,到今時今日,她總似乎意外。將她送走,也好。從這一刻開始,他將毫不留情,雷厲風行將京中一切阻礙清掃干淨。

沉魚……娶就娶吧,娶也娶不了幾日。待那人回來之時,一切已是塵埃落定、風平浪靜,她甚至不會知道在這數月里,帝都究竟怎樣的風起雲涌,乾坤變換

西樓。

懷陌回京,並未去丞相府,卻是徑直去了西樓。花月如親自送他入了上房,不久,便有西樓婀娜的花魁跟著進了懷陌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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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懷陌最近人氣很低,我說,要是他人氣很高,我怎麼敢去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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