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知秋的怒火,終于是勃然地爆發了。
雖然非常不想在這自己準備安身立命地縣城里惹事生非,但是被這麼一個疑似同性戀地家伙當街糾纏,卻實在是出了張知秋地忍耐範圍之外!.
張知秋實在是沒有想到,在大明朝,這「同志」們過的竟然是如此地瀟灑與逍遙!
在這一刻,張知秋所想到的卻竟然是現代糟蹋了《紅樓夢》等四大名著地那個大胡子導演,于是一股子惡心、煩躁之氣,從心底直翻而上、由嘴里蓬勃而出,終于是再也難以抑制!
從現有的史籍資料來看,漢代以前「狎昵孌童」僅為君王貴族的特殊癖好,但到了魏晉南北朝,便已然漸漸普及到了士大夫和普通人階層,並且多有歌詠之詞。
唐朝和五代期間,這種同性戀的潮流基本是每況愈下的,但在宋朝卻又再次地興盛起來,男子公然為娼、並有專門地場所來招攬生意。
元代男色之風又衰,但到從明朝開始,同性戀再次開始興旺發達,尤其是清朝,盛行所謂「私寓」制度,官吏富商蓄養孌童蔚然成風,買來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賞玩,稱其為「相公」或「象姑」。
不過,明朝的皇室在這一點上到還是做的不錯的,不但自己沒有落下這方面的話柄,而且對于官員們也有著這方面的要求。
萬歷十二年,當時的禮部主事、名士屠隆,因為喜好男風而遭罷官;時隔一年,著名的戲曲家、南京國子監博士臧懋循又因「風流放誕」,「與所歡小史衣紅衣,並馬出鳳台門」而受彈劾罷官歸里。
這一切事情說來話長,但實際上也就不過是分鐘間的事情,街上的行人們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知秋一聲斷喝之後,眼見這個大胡子壯漢依然還是不依不饒地糾纏著自己,終于是惱羞成怒地抬起一腳,奮力地踹在了大胡子壯漢地小月復之上!
自從莫名其妙的遭遇這一系列地窩心事以來,從現代到明朝地這些日子里,張知秋還是第一次手中有了一筆可以大方支配地金錢,剛剛才讓落寞已久地心情有些起色,卻是在大街上遇到了這麼一個當街調戲自己地明朝大胡子。
張知秋原本是想著要直踢大胡子壯漢的小弟弟的,但是關鍵時刻緊急思及此人的「身份」,頓時實在是有些惡心地下不了手,只好是順勢「高抬貴腳」地踹到了他的肚子上。
這一腳張知秋蓄力已久,極具氣勢,大胡子壯漢發出極其**地一聲申吟,兩分地難受之外,卻竟然還似帶著八分地喜氣!
張知秋看的絕對是清楚明白,這個被自己一腳踢飛的大胡子壯漢,在向外飛出的那一瞬間,絕對是滿臉地驚喜交加之色的!
大胡子壯漢這種匪夷所思地表情,極大地震懾了張知秋童鞋——他原本是還想著要趕上幾步去來個「痛打落水狗」的,這時卻立馬來了個懸崖勒馬!
幾乎是不出預料之外的,這個看起來體重應該絕對是在二百斤以上的大胡子壯漢,在被張知秋踢了一腳之後,竟然是極其夸張地「飛到」了五米之外!
事情至此,張知秋終于是開始冷汗淋灕了︰自己的這點能耐自己最清楚,雖然是力氣確實是比一般人大些,但絕對不會強悍到能夠一腳將一個二百斤地壯漢給踢出五米開外的地步。
自己可是剛剛才從生死戰場上爬下來的人,在那里搏命時都不曾做到的事情,又哪里可能在這種太平場合下作的出來!
張知秋這時腦海中,卻是突兀地蹦出來一個凡是二十一世紀地中國人全都耳熟能詳地一個詞來!
踫瓷。
在張知秋的印象中,自己于現代所處地便是一個「全民踫瓷」的時代——為此有不止一個老家伙摔倒在自家附近而無人理會,甚至因此耽擱救治而送命之人也是屢有耳聞。
此時再看,那個壯漢竟然已是于一撲倒地之後,就此掙扎不起,張知秋當即二話不說,立時轉身撒腿狂奔——此時不閃,若要等此人隱身的同伙現身的話,再要想走可就沒那麼便宜了!
張知秋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將那個大胡子壯漢一腳踢飛之後,當即便有幾個附近的閑漢臉色大變地轉身離去,其中甚至還有一個衙役打扮地中年漢子,也是滿頭大汗、一臉急癥模樣地順著房檐模走了。
在現代看多了各種靠譜、不靠譜影視劇的張知秋也算是見多識廣了,遠遠看到前面地一個街角之後,立即便是不假思索地飛身前往,然後在轉彎後地那一瞬間,神奇地變跑為走,邁起了標準地八字步。
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從這一刻起,自己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認去過剛才那條大街的了;其實最好是把頭上的帽子和身上的衣服也能換一下才是最好,但張知秋知道自己的情況有些特殊,也就只能是想想罷了。
在張知秋跑走之後,那個大胡子壯漢終于是哆嗦著四肢地爬起身來,但與張知秋所想不同的是,此刻卻是並無什麼同黨出來與之會和。
壯漢抬眼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在四周行人詭異地目光之下,慢行幾步之後,卻是越走越快,最終竟以比張知秋離去的速度更為迅捷地飛奔起來,方向直指附近最近的南門!
在南門之外,也是有著距離忻州城最近地一座小山包的——晉北多山,忻州與定襄得天獨厚的處在一個被命名為「忻定盆地」的平原地帶,佔盡了此間膏腴之地。
在張知秋終于無驚無險地回到了老孫頭家中之際,在縣衙捕房之內,捕頭秦天卻是大驚失色地將桌上地茶盞也失手打翻在地。
「你說的可是真的?」秦天滿臉鐵青地逼近一步︰「此事可是非同小可,你真能確認是他?」
「師兄,這種事情我能胡說嗎?」正在秦天面前一臉苦笑地,卻是先前那個在街上好像是馬上就要拉肚子而扶牆走掉地中年衙役。
「況且,你還不相信我的這雙眼楮嗎?但凡被我看過一眼之人,幾年之內都是絕對一眼就能認出的,更何況這個凶名滿天下地‘屠夫’呢?我上次見他,距今也才不到兩年的時間而已!」
「你所說的這個‘屠夫’,是否就是那個傳聞中執掌白蓮教外堂地那個簡凱南?」一刻鐘後,在知州張克儉地內宅客廳中,典史江無涯一臉鄭重其事地問道。
「正是此人。」回話地是秦天,雖然那個中年衙役也在他身後站著,但這種場合卻是輪不到他來說話。
因為只是來幫襯自己的師兄,是以中年人只是領著一個「白役」、或者叫「幫役」地名分,連臨時工都算不上,根本就還是個穿了一身官衣地老百姓。
也正因為如此,中年人雖然表現恭謹,但眉眼間卻是並無那種胥吏們見到上官時習以為常地讒佞之態。
說白了講,中年人並不靠這個身份來吃飯,自然也就用不著去拍江無涯的馬屁。
听到秦天地肯定,江無涯一貫缺少表情地陰沉臉色,也是不由得變白了幾分。
剛剛發生在輜重營地這場戰事,雖然結局是以「大勝」奏捷,但是其中所涉及到地黑幕才只不過初現端倪、便已被人強力封堵,這其中地厲害,絕對不是張克儉一個從五品知州可以輕易涉足的。
但是這個簡凱南的出現,卻實在是不能不讓眾人全都感到惴惴不安︰雖然本朝太祖是以白蓮教徒為主地紅巾軍起家,並且將國號都定為了「明」,但本朝卻一直都是在嚴禁白蓮教的;而白蓮教的造反,那也是自本朝定鼎以來便沒有斷過的。
元末農民大起義中的紅巾軍,多為白蓮教徒,首領韓林兒又稱「小明王」,但這個「明」又與明教有關。
白蓮教與明教教義中皆含不滿現狀、憧憬未來之思想,燒香、吃齋等儀規亦多相似之處,二教在民間接觸後,便自然趨于融合。
事實上,在這個時期,白蓮教與明教不但教義有所重疊,它們的組織也互相滲透重疊,在許多時候可以說是合二為一的,韓林兒和他的父親韓山童是白蓮教和明教共同的前後兩任教主。
後來的明大祖朱元璋,當時也是白蓮教和明教中人,但是在他功成名就之後,因為深知秘密教派的厲害,逐漸與兩教不大和睦,並且開始有意識地對其進行打壓。
等到朱元璋當上皇帝後,便采納李善長的建議,下詔嚴禁白蓮社、明尊教,並把取締「左道邪術」寫進《明律》十一《禮律》,用法律的形式固定下來。
進入明朝時期,白蓮教以各種支派的形式變換名目繼續得到發展,而明教卻逐漸衰落了,至後期已然是完全地湮滅了。
當然,從大明的國號而言,你也可以說是明教奪得了天下,但只不過是朱元璋自己一個人獨享了所有地好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