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風林臉上頓露失望之色,轉而勃然大怒︰「我就這點兒願望你都不能滿足嗎,何況我還告訴你了秘籍所在,你還有沒有人味?」
「你行走江湖多年,人稱銀狐,必定詭計多端,我不想冒這個險。你雖是武林敗類,但終究還是武林中人,我也不再折磨你,你包里的鶴頂紅可以讓你快速離去。不用我強灌吧,拿出點兒男人樣兒來,張嘴吧。」
胡風林還是不斷地或咒罵或哀求,但最終也看到楊楓始終不為動搖,後來楊楓還起了疑心,真要動手來灌他了,才無奈而且不甘地張嘴服下楊楓用一根長樹枝挑出的一點兒鶴頂紅,片刻後全身紫青,氣息全無。
楊楓在百草谷醫診過很多病人,其中不凡不治而亡者,所以此時楊楓面對尸體也不害怕。又仔細把胡風林身體檢查了一遍,終于發現可疑之處,胡風林的鞋底非常厚,捏了下,硬邦邦的,拿劍慢慢割開鞋底,露出兩個薄薄的好似鐵餅的東西來,兩個鐵餅邊緣上都有個小眼。楊楓試驗了一會兒,發現這鐵餅放在鞋底,一磕腳後跟,會從鞋尖處彈射出飛針,端是難防,而且飛針上都淬有毒液。楊楓不禁陣陣後怕。
將東西整理一番後,楊楓挖了一大一小兩個坑。大的埋了胡風林,小的埋了那些女子之物。在天亮前悄然回到了大哥家中。
第二日楊楓也未聲張,象沒事發生一樣跟大哥說話。交流了一番醫術後,楊雨拿出了自己這幾年來搜集的古董給楊楓看,還揀出一塊玉佩送給楊楓,說以前那塊玉墜小了,換塊大的。楊楓說大哥以前送的那個玉墜很好,不用換了,不如給小妹吧,他給小妹買了一只玉鐲。楊雨說也好,上次給小妹買的衣服,小妹嫌不好看,這次正好補上。
第三日楊楓回了楊家莊。家中很好,見楊楓回來了也都十分高興。楊楓介紹了一下自己的情況,沒說二叔受傷的事,只說二叔讓捎話回來,說最近一兩年有事不回來了。一個月探親期滿前,楊楓回到了百草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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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庭城是宿國國都。金庭城東郊有一處營地。此時其中一座營帳中正有三個將領打扮的人在商議事情。只听上首的那位白須老者說到︰「姚參將,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臨仙府不但地處東南僻壤,還有橫蕩山阻礙,對其用兵可謂不易啊。」
老者右側的那個四十歲左右的人說道︰「回王爺,卑下也深知不易,但如今兵部沒有分毫銀錢撥入,不出三個月,恐怕東北兵士真可能就斷糧了,到時形勢危矣。」
「老夫從皇上處得知,朝廷現在庫銀確將告罄,連年征戰,耗費實多。如再增加賦稅,卻怕激起民變,實是形勢逼人。不過姚參將,剿滅那三個幫派真會得到那麼多銀錢嗎?」
「回王爺,臨仙府雖名義上受朝廷管轄,但府內一切幾乎都被這三個幫派把持,每年向朝廷繳納的賦稅寥寥無幾,實際上絕大部分都被這三幫掠去。與當年的天雲門相類,三幫實為朝廷之毒瘤,早晚必須除去。此為一。因其地處偏遠,朝廷又連年用兵無暇顧之,讓其延喘至今。三幫都已存建至少百年,累積財富無數,屬下估計,至少可抵充兩年軍費,此為二。朝廷南部兵士正要調往東北,向東剿滅三幫後再轉往北方,也算順路,同時南方官兵數年不曾作戰,正適合借此練兵,而且三幫有數千幫眾,也可擒往東北抵充輔兵,此為三。望王爺定奪。」
「好,那就派兵去一趟臨仙府。于統領,這支南部兵士將由你統帥,不如剿滅三幫之事由你主持如何?」
「末將遵命。」老者左側的那人起身拱手,也有四十歲左右。
「那于統領打算如何行事?」老者問。
「回王爺,末將以為,既然要去獲取軍資,就必須防止走漏消息,否則怕三幫事先轉移。軍隊這邊無妨,末將行動前不會告訴別人。末將只怕官府那邊,若事先不知會,怕事後不便;若事先知會,又怕他們走漏消息,畢竟幾乎所有大幫派都與官府之人有勾結。」
「這倒無妨。老夫只知會皇上一個人即可。于統領,你去準備吧。」
「是,王爺,末將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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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時節,白日仍是很熱,但夜里已涼爽很多。楊楓正閉目吐納,一個月前他已達到厚土訣第三層頂峰,現在正沖擊第四層。去年從家回到百草谷不久他就突破到了第三層。大概是因為已經能成功施展一個法術的緣故,火彈術只用了五個月就純熟自如。而修煉土牆術更快,只一個多月就成功,楊楓後來琢磨這可能是和自己修煉的是厚土訣有關系,畢竟都有個土字。
楊楓現在除了這一本「仙書」外對「仙人」還一無所知,也不知道以後的路該如何走,所以楊楓對醫術還很是用心,通過實際醫診和陳先生的親手指點,這一年多來醫術進步很大。除此以外,又出去采了四次藥,幫陳先生煉了兩次丹。
楊楓正在吐納時,忽然听到東谷口外似有大量人馬行進之聲,楊楓一驚,難道是幫中聚集弟子要做什麼事?听了一會兒,楊楓覺得不對,幫中沒這麼多弟子,不會是其他兩幫聚集起來攻打鎮山幫吧?楊楓覺得不妙,急忙起身把最要緊的東西藏到身上,又打了個包裹。這時楊楓又覺察出不對,那兩個幫派的所有人加起來也沒有這麼多人。楊楓也不等了,背起包裹直奔醫館,發現陳先生和陳有志已經坐在診室里。楊楓一問,才知道門外經過的是大批軍隊。陳先生沉思片刻,讓楊楓去告訴李在雲和張鐵樹,讓他倆帶領那十個小弟子拿些吃的隱藏到北邊的樹林里,不去找他們不要出來。
大約半個時辰後,西面總舵方向傳來喊殺之聲。大家都明白確實是官兵來圍剿鎮山幫了,于是陳先生命令谷內眾人都藏入樹林。但直到天亮也沒有官兵到谷中來。而且第二第三天還是沒人到谷中來。期間陳有志和楊楓多次到醫館門口和西谷口探察,發現醫館外有軍兵巡邏,西谷口外也不時有軍兵搜查。回來報于陳先生,陳先生只點頭不語。第三天下午陳先生吩咐谷內眾人都不必隱藏,出來各行其事。
第四天上午,醫館門外有人說話︰「敢問陳公可在館內,小佷于東風求見。」聲音不高,但館內眾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陳先生看了眼陳有志,陳有志便前去打開醫館大門,見門外十幾名軍官簇擁了一個四十來歲的將領,于是拱手施禮︰「這位可是于統領,家父有請。」
于東風回了一禮,走入館內,見到陳先生便行了一個晚輩禮,道︰「小佷于東風拜見叔父,給叔父問安。」
陳先生道︰「將軍免禮,請坐,將軍可是金庭城三軍統領于東風?」
「正是小佷,小佷現已調任討北軍後軍統領,不日將北上討伐連國。」
「那東風此來何事,可為鎮山幫而來?」
「鎮山幫只是其一,小佷奉皇上之命剿滅臨仙府三幫,其他兩幫也已覆亡。」
「哦,原來如此。那老夫這百草谷,東風將如何處理?」
「小佷听臨仙府百姓傳誦叔父懸壺濟世,不但為窮苦之人免去診金,還時常贈送藥物,想必叔父錢物皆由此百草谷所出,所以小佷同臨仙府尹協商,將此山谷授于叔父,此亦可增百姓福澤,地契文書不日將由府尹送至。百草谷內弟子十三人,亦留于叔父差用。」
「這,這可要多謝東風賢佷了。」陳先生十分高興,臉上露出笑容,陳有志楊楓等人也十分高興。
兩人接下來拉起了家常。原來于東風有個兒子曾得重病,被陳先生在金庭城的大兒子陳有仁醫好,後拜入陳有仁門下學醫。
過了一會兒于東風起身告辭,這時楊楓上前一步,說道︰「先生,弟子可否請教于統領一件事。」
見陳先生點頭,楊楓向于東風施禮道︰「楊楓見過于統領。」
于東風和氣地說︰「楊兄弟有何事?」
「楊楓有位叔父,亦是鎮山幫弟子,去年遭受重傷,幸為先生醫好,只是現已武功全失,已轉入養賢居閑處。不知統領可知對此類弟子將做如何處置?」
「貴叔父可有殘疾?」
「叔父好像沒有殘疾。」
「那就不好辦了,軍中已有令下,凡三幫弟子,除殘疾不便者,皆收入軍中,帶往東北。軍令如山,東風身為主帥,更不能違背。此事還望楊兄弟見諒。」
「那,」楊楓頓了一頓,「可否請統領幫忙,由楊楓代叔父從軍。楊楓從先生處窺得一點醫術,或許可為軍中將士醫病療傷。望統領成全。」楊楓說完單膝跪地,抱拳躬身。
「這,這代父從軍,倒是古而有之。不過楊兄弟可知軍中之苦?」
「楊楓雖不知軍中之苦,但能為叔父免除其苦,楊楓亦覺不苦。望統領成全。」楊楓又施了一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