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清歡血管炸開來,出籠猛虎一樣騰地下馬往酒樓二樓的雅間沖。
未到房前,听見里面白衣女子的聲音︰「子衿,跟我走!」
氣血上涌,一腳踢開房門,慕容清歡高聲喝道︰「放開他,他是我的夫郎!」視線直射白衣女子抓著梁子衿的手上。
白衣女子听見喝聲,霍然轉過身來,看清楚來人是慕容清歡,斜挑了下眉毛,眼里怒火燎原,忽的撲過去,朝著慕容清歡的臉就是一拳。
這一拳帶怒而發,慕容清歡一錯身避了開去,白衣女子的拳頭砸在她身後的牆壁上,發出好大一聲巨響,牆灰簌簌的往下掉。
白衣女子見一擊不中,轉頭又朝慕容清歡連連揮拳,冷笑道︰「你的夫郎?有你這樣的妻主還不如沒有!」
慕容清歡鐵黑著臉,朝後堪堪避過白衣女子霍霍揮來的拳頭,一向不動聲色的臉也露出猙獰之色,心底早就恨得進血,搶夫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躲了白衣女子幾拳,瞅準機會,跳開來,一拳向白衣女子的胸口襲去。
梁子衿心急如焚,急得眼楮都紅了,這一拳要是打下去……撲上去像八爪魚一樣的把慕容清歡抱住,聲線也飄到了最高,「姐姐,妻主,你們都停手!」
一嗓子吼出來,慕容清歡愣了,拳頭一滯,一剎那,原本是繃直的利得能斷喉的利弦,瞬間化成了匪夷所思的繞指柔。
白衣女子接到梁子衿哀求的眼神,不甘心的放下拳頭,冷哼道︰「在下梁子青。」
子青,子衿?青青子衿?
霎時把慕容清歡心頭那股酸火滅得干干淨淨,難怪會覺得女子有股莫名的熟悉感,是她錯疑了梁子衿,十二分的羞愧,暗幸自己這一拳未落下,否則後果無法預計,她臉上的表情像是變戲法似地一下子變得和煦,「姐姐。」
梁子青繃著臉說︰「實在當不起你這聲姐姐!」
慕容清歡半眯著眼,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做了什麼惹梁子青不滿。
見慕容清歡的神色,一時翻起舊恨,梁子青盯著慕容清歡那眸子里的光犀利得嚇人,像是要把慕容清歡的皮扒了,把心掏出來一樣。子衿就像她掌心里一顆寶貝多年的珠子,看著它一點點綻放柔和的光芒,直至耀眼逼人,卻被另一個女人視為魚目。
俗話說,嫁出去的男兒潑出去的水,在理智上,梁子青應當如此,但作為資深弟控的她,無論情感理智上都萬萬不能容忍,心底無比焦灼,子衿又瘦了,臉色又白了點,頭發也沒以前黑亮了,手也變粗糙了,一定被慕容清歡刻薄得很慘,真是堪堪往自己的心捅刀子。
越想越心慌難受,想得越多,越看慕容清歡不順眼。
慕容清歡見梁子青頻頻蹙眉,目光不善,一時想起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混蛋事,忙解釋道︰「姐姐,之前的事都是事出有因的!」
梁子青溫潤如玉的臉上泛著冷光︰「事出有因就將我弟弟的正夫之位謀給司馬容言!夫和侍的地位差別有多大!」越說越痛心,越說越悲憤。
听著司馬容言四個字,畢竟有些刺心,梁子衿臉上默了默,又黑又長的睫毛往下垂著。
「武帝和嬌後的事姐姐覺得如何?」慕容清歡說道。
大鳳初年鳳後陳嬌,生父為長帝卿,妻主兼表姐、姨媽和外祖母都是女皇,外祖父是太皇太後,是大鳳有史以來地位最尊貴的世子和鳳後,當年十里紅妝,寵冠後宮,卻在妻主除去外戚,坐穩皇位後,廢黜冷宮。
最寵的時候其實就在步步為營的算計,捧得有多高跌得就有多重。
慕容清歡這是在暗示司馬容言就如當年的鳳後阿嬌?光鮮明媚的寵其實是將他推向了風口浪尖,成為有心之人報復的對象。梁子青臉色稍緩,聲音便不像剛才那樣硬邦邦了︰「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謀了子衿的正夫之位!」
梁子衿伸手推了推將臉撇向一邊的梁子青,「姐姐。」
梁子青忽的想到了什麼,關切地對慕容清歡說︰「听說你受傷了,我這里有上好治傷的藥。」一個小藥瓶塞進慕容清歡手中。
慕容清歡有些反應不過來這種急速的轉變,像是前方的懸崖突然變成了平地般的。
見慕容清歡半晌沒有動靜,梁子青皺眉,露出濟世救人刻不容緩的氣勢,一手奪過藥瓶,拔開塞子就往慕容清歡嘴巴里灌︰「我可是醫仙的關門弟子,這藥別人求還求不來,你不吃傳出去不是砸我的金招牌嗎!」
喉嚨被滾進的藥丸塞住,哽得慕容清歡臉色發青。
「姐姐,這藥……」梁子衿瞪大雙眼,為慕容清歡遞水,急得不行。
梁子青很有仙風道骨的說道︰「這藥是活血排毒的!」
的確排毒,余下的一個下午,慕容清歡在茅坑與屋子間來回往返,從走過來走過去,到後來爬過來爬過去,夫郎的姐姐是千萬不能得罪的呀!
「姐姐。」梁子衿瞪眼,惡狠狠的喊道,「你是不是又拿錯藥了!」
梁子青的確醫術高明,卻是愛犯迷糊,經她救治的病人往往都會被折騰得只剩半條命。
「咳咳。」梁子青掩飾的咳嗽一聲,「不是已經給了解藥了嗎?再說這藥排毒活血,藥效沒錯啊!」弟弟這麼容易就被你搶了,不能這麼便宜你!
梁子青關懷起人來韌性可怕,又拿出一瓶藥塞給慕容清歡,苦口婆心的說道︰「這藥里面有大量好藥材,對身體底質也比較有好處,弟妹……」
為了這一聲弟妹,慕容清歡淡淡慷慨一言道︰「姐姐的關心怎能推辭!」接過藥一口氣就吞了。
這藥短時間內倒沒看出什麼其他的療效,梁子青見自己濟世再度成功,揮揮衣袖,瀟灑離去。
*
夜涼如水,而慕容清歡的心中總有股火再燒,越來越熱。
她披上衣服,走到梁子衿的院子,推開房門,只見梁子衿濃密的睫毛溫順垂下,肌膚幼滑的身體微蜷著,睡得很沉。
慕容清歡越看,心里越暖意盎然,全身火熱起來,又不舍得讓將睡得香甜的梁子衿弄醒,咬了咬牙,欲火竟一點也壓不下去,她低下頭輕輕吻住梁子衿的唇。
熱熱癢癢的,梁子衿偏了偏頭,那吻便落在他的臉上,睜開迷蒙的眼楮,他正欲開口說什麼,濕滑的舌頭便鑽了進來。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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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睡在客棧的梁子青,如玉般溫潤的手指撫著藥瓶,這可是增加妻夫激情的藥,保管女子一夜生龍活虎,不過,她很不厚道滴有件很重要的事沒有告訴慕容清歡,想想慕容清歡發現了的臉色,心里就平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