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柳湖畔綠滿枝頭,湖中荷花與岸邊的細柳相互輝映,襯托一片畫卷般迷人景色。
湖上架著一座有些年月的木橋,木橋的另一端連著一舍簡約的瓦房,在其中一間廂房內,紅木雕刻著龍鳳呈祥的闊床掛著綾羅紗帳,紗帳內躺著一名年過九旬的老者,他細如竹竿的手臂述說著歲月的變遷,面如土灰的他正在與命運搏斗。
「救他!」
白顏珊毫不客氣的把兩人丟到了床榻前,李逍遙伸出手把錢多多攬在懷中避免了磕床的踫撞,可是他自己卻因此壓到了受傷的腿骨。
「逍遙,你怎麼樣?」錢多多明顯的感覺到抱著她的男人身體僵硬,她抬頭看到他完全沒有舒展的眉頭就知道剛才的踫撞讓他的傷勢加重。
「听到沒,救他!」白顏珊受不了兩人親密的舉動,伸手將錢多多扯離李逍遙的懷抱。
錢多多搖搖晃晃勉強站直身體,她瞧了一眼床上的老人,腦怒之余眼神騭得如羅剎附身,她全身有股懾人的威力。
「求人救命的姿態你要放低些。」
白顏珊被她身上的蕭殺之氣微震,小命在她手中拿捏的人竟然敢如此同她說話,而她臉上的笑靨璀璨得讓她心生恐懼。
「你的命在我手中,沒資格和我談條件。」白顏珊抓著她的手臂用力一掐,邪笑著看到錢多多難受的面孔。
「我死還有床上這人陪葬,非常值得啊。」老妖婆,我就不信你真舍得殺了我。
「你……」
「咳…咳……」
白顏珊听到床上的人難受的輕咳,擔憂的放開錢多多的手走到床沿邊扶起老人模著他的胸口幫他順氣。
「師弟,你可要支持住,我找了人來醫你。」
「師姐,罷了,放手吧。」他這條老命拖了這麼多年,該是放下的時候了。
「師弟,你得撐住。」白顏珊眼神凶狠語氣強硬的對錢多多吼道,「快救他!」
錢多多眼力劃過狡黠的慧光,上前依樣畫葫蘆的給楚凡把脈,如果說他病了那還真對不起長期與病魔搏斗的他,他是病了,只是不是自然衰老帶來的病癥,而是長期服用慢毒藥導致的他現在身體內的五髒六腑巨損。
「我需要烈酒、沸水和白布條,四塊一寸長的木塊。」
「你最好別在我面前耍花樣。」白顏珊對于她突然改變的態度有些疑惑,這小丫頭鬼子點多。
「如果你懷疑我,那就別求我救。」疑心病太重的人很容易患精神病,當然已經是精神病患者出現疑心病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師兄,你等我,我去去就來。」白顏珊溫柔的幫助老人輕輕的平躺在床上,瞪了錢多多一眼後就離開了房間。
不到一會功夫就白顏珊就把三件東西備齊放到桌子,此刻的李逍遙已經在錢多多的攙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你出去吧。」她做手術的時候不喜歡有人打擾,特別不喜歡有精神病患者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監視著。
「不行,我一定要看著你醫治。」她不放心,若是這丫頭期間耍了花招傷了師弟,那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你在一旁監視我,我沒辦法心平氣和的為他醫治,如果你想讓他死快一些可以繼續和我這樣耗著。」她現在透視眼開啟不了根本沒辦法觀察到床上那人的身體情況,剛才她幫他號了脈,發現他脈象混亂氣血不足,好像是長期導致服用某種藥物導致身體神經系統混亂。
「師姐,你先出去吧。」在床上的老人艱難的抬抬手,用懇求的眼神讓她在門外等著。
「小丫頭,我警告你別耍花樣。」白顏珊留下一句警告後出了房間關上房門。
「有你這老妖婆在外面守著,我能耍出何種花樣?」
錢多多不滿意的扁扁嘴,她將一張椅子移到李逍遙的腳前鋪上一層干淨的白布,將他患傷的腳搭在椅子上用烈酒擦拭。
她解開自己的腰帶,從腰帶內側拿去了縫針與棉絲線,這是她手術必備的工具,為了方便攜帶她讓魅影給她每一條的腰帶內側都縫制了固定縫針和棉絲線的暗格,縫針旁邊還卡了三粒白色麻醉小藥丸,最特別的是還夾了一副超級薄絲的銀線手套,這些都是以防她不時之需的時候使用的手術用具。
「多多,你這是……?」瞧著她熟練的動作,李逍遙心里大致明白她要做的事情了。
「你小聲些,被老妖婆發現就完蛋了。」她現在精神力正在逐步恢復中,體內的熱流在疏導全身經脈,大概用不了多久她便能恢復武階。
「快點,把這粒麻醉藥服下去。」
李逍遙接過麻醉藥丸後一口吞下,只見她把自己的雙手到手臂的部位全部用烈酒消毒後戴上了銀絲手套,拿起銀扇中的一片刀片劃開了他的受傷小腿處。
床上的老人看著她忙碌的身影認真的神情露出了溫暖的一抹微笑,他有多久沒見過外人沒看到真摯的情感?這女女圭女圭不懼生命的威脅也要給的情人療傷的行動深深的感動了他。
「你們逃吧……」床上的老者病懨懨的說。
正在專注忙碌手中活的錢多多完全沒听到他的話,而李逍遙驚嘆她精湛的醫術完全投入到了她專注的氛圍里,也沒有听到老者的聲音。
「這兩孩子……」瞧著他們認真的模樣,楚寒會心的笑了,他再看到錢多多技術純熟的擺正腿骨也大為驚嘆她過人的醫術,這世上敢開肉接骨的人大概也就她一人。
雖然自己的腿骨在她的搬弄下移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但是李逍遙一點都不覺得疼痛,直到她最後一針棉絲線縫合傷口綁上白布架上木塊固定右腿,他都沒感覺到絲毫痛楚,她精湛的醫術嫻熟的技術實在讓他大開眼界驚嘆不已。
「搞定,有沒有頭暈眼花特別虛弱的感覺?」為了控制出血少,她在使用千年寒冰玄鐵的刀片時釋放出了一些冷氣,輕微凍結了傷口處細小的毛細血管,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加快矯正速度快速完成手術。
「多多,你稱為醫仙當之無愧。」在刃蒼城見到她驗尸之時的神情讓他永生難忘,而這次她親自為自己醫治的過程是他三生都不能磨滅的記憶。
「逍遙,你激動了!」對她而言這只是十分簡單的手術,在天屬大陸時間長了,簡陋的醫療器械她都能淡定的實施手術,請叫她「怪醫Black。Jack」(注︰漫畫怪醫黑杰克里的無證黑錢醫生)。
「是因為你,我才激動。」千萬種言語都無法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她真的是人間瑰寶值得讓人呵護一生。
「你的醫術猶如神仙手,能令人起死回生。」楚寒躺在床上弱弱的說,他不期望能恢復健康,這一輩子他是活夠了。
「誰在說話?」聞聲而尋,錢多多看到床上的老者才想起自己現在的境況。
「你們快逃吧……」
「啊?我沒听錯吧?」難道是太認真實施手術導致她術後出現了嚴重幻听?
「快逃,她出現你們就得死。」他這把老骨頭醫不醫都一樣,何況他不想再苟且于人世,她只要一出現他再好的身體也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你說的她,不會是在那老妖婆體內的另一人吧?」錢多多一坐到了楚寒的床沿邊認真的問道。
其實她想說的是老妖婆體內的另外一個人格,但是怕老者听不懂,所以改為了他能接受的語句。
「你怎麼知道?」
老者激動抓住她放在床沿邊的手,曾經他發現師姐格不對的時候暗中查探,驚然發現師姐的身體里竟然藏著另外一個靈魂。
為了慎重起見他把事情告訴師傅,結果師傅大斥他無中生有玷污同門師姐的聲譽,而唯一相信他的傾城已經被那人滅口。
「我是大夫。」她一言蔽之,被劫走的當晚她沒瞧出老妖婆有何不妥,在柴房里發生了那些事情後,她只能斷言老妖婆患了精神病,但是具體是那一類精神病還有待考究,這次由老者說出的話認定,老妖婆患的是人格分裂癥。
「天屬大陸里所有的大夫加在一塊都沒你的醫術高超,你能看出來也不足為奇。」如果當年有她這樣一位醫術超群的大夫出現,或許就不會連二連三的發生那麼多憾事。
「老人家,你可不可以先把握在我手上的手拿開,你這樣我會理解成你在吃我豆腐。」錢多多非常滿意的看到楚寒布滿皺紋的臉上出現一絲難為情的紅潤,他輕顫的把手一開。
「多多,你……」別調戲老人好不好,這話李逍遙沒辦法說出口,這可愛的小丫頭有那麼多生動的表情讓他掉入情網泥足深陷。
「總之,快逃吧。」
「怎麼逃?逍遙是殘廢,我是氣血不通有氣無力,沒跑幾步就被她逮會來了。」對付有精神病患者的暴力患者只能智取不能退縮,電影里都這麼演。「而且她見到我沒醫治你,逮到我的時候就一掌把我劈成兩半。」
「我這是病嗎?」楚寒勉強的扯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諷。
「中毒已久,毒素已經侵入五髒六腑,神仙難救。」這是一個悲哀的老頭。
「我這身體耗著也沒意思,能死反而是種解月兌。」這一輩他要贖的罪怕是要到下輩子才能還清。
「你死不死和我們沒多大關系,我想知道的是我和慕傾城長得有幾分相似?」被當成死人受到各種凌虐,她心里怎麼都無法舒坦。
這老者應該也認識慕傾城才對,可是他見到她的神情不像是見到老朋友的表情,以一副陌生人的面孔看著她,
「背影有些相似,但是論起美貌你更勝傾城三分。」這小女圭女圭不會是因為師姐看到她的背影與傾城相似,才把她抓回來吧?
「我KAO,坑姐啊!老娘就一個背影相識就被她虐成這樣?!」她這罪受得是不是太不靠譜了?
「寒哥哥,怎麼我听到吵架的聲音?」
門外突然傳來黃鸝般甜美的聲音,楚寒用手指對兩人做了一個噓的姿勢,「傾城,這是我和醫仙談話的聲音,剛才說到點子上的時候醫仙有些激動了。」
慕傾城不是死了嗎?為什麼出現另外一個慕傾城?錢多多與李逍遙疑惑的看著門外的身影,他們感受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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