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門軍營,司馬國。
司馬少揚滿臉愁容,看著韶康的地形圖,已經比行矩國早了一步來到這韶康城外,但是竟怎麼也無法攻破,難道真的如他們所說,是有妖法麼?要是這時然兒在,肯定有辦法的,憑她的能力,對付這些歪門走道最是擅長,不知她回到司馬國沒有,大軍行了這麼久,也沒見有消息傳來,自己巴不得早點結束這戰爭,早日回去陪著她,但是一想到這江山,自己又無法就此舍棄。
「想世子妃了?」司馬流楓滿眼笑意,看著他出神的樣子。
司馬少揚一愣,是啊,自己是想她,無時不刻都在想,想她那要江山還是美人的想法,不知自己若真是遇到這種抉擇,會如何選擇?
「看這韶康城必定是有人使了妖法,要不然不可能久攻不破。」司馬少揚轉移話題,不知司馬流楓為何會突然提起她。
司馬流楓故作惋惜,雖然他帶著世子妃一起行軍,大家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當是謀士吧,但是她的能力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要是有她在,必定事半功倍。
司馬少揚見他不說話,正想問,帳外听到有人求見。
「進來。」司馬流楓伸伸懶腰,最近老是忙到這麼晚,要是有美女錘錘肩膀該是多麼愜意。
許老三這才走進,一眼便看到端坐在上位的二人,這麼晚還對著那地圖,想來是在商量對策吧。
「你是?」司馬流楓打量起眼前這個中年男子,看起來雖像平常百姓,但是眼里那淡淡的冷冽光芒讓人不敢小覷。
許老三看著那一身大紅錦袍的男子,不知主上為何總喜歡「色太子色太子」的叫他,不過,他若是女子,也必定是傾城傾國,那渾身上下的妖媚味道確實讓人記憶深刻。
「神策門麼?」司馬少揚看著他手上拿若有若無的標志,便開始猜想。
許老三沒有忽視司馬世子眼底那抹精光,為何他在主上面前就是一副溫柔似水的模樣,到了這里卻變得冷艷異常,「我只是受主上所托,給你們這封信件。」
「神策門主?」司馬少揚反問,「不知門主三番兩次的幫忙到底所謂何由?」
許老三不耐煩的看著他,人家幫了你,你還這麼多懷疑,「我們主上和世子妃有些交情,我們幫你自然是受世子妃所托。」
司馬少揚眼眸一深,沒听說過這神策門人還會听從他人擺布的,然兒時什麼時候和他們有了交集,讓他們這般幫助自己。
許老三將信件放在案幾上,「反正信件我已經帶到,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于你們看不看是你們的事。」說著瀟灑的走出帳外。
二人面面相覷,看著他的背影,難道這信中真有什麼破解之法不成?
「看來真是要托了世子妃的福了,」司馬流楓拆開信件,雙眸不禁一亮。
司馬少揚神色復雜的看著遠處,看來然兒還真的有太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呢。
「點齊兵馬,夜襲韶康。」司馬流楓一聲令下,渾身上下帶著一股帝王之氣。
……
簡木然看著天已經大亮,這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帳外的婢女听著有聲音,便端著盆子進來。
「奴婢伺候公子更衣。」婢女輕手輕腳的準備上前,雖對他連睡覺都帶著面具感到疑惑,但是這不是作為下等婢女可以想的。
見她似乎真的要幫自己穿衣服,簡木然訕笑,「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
那婢女听到她這麼說慌忙跪下,「奴婢知錯。」
簡木然呆了下,這是什麼情況?自己有說了她的不是麼?回想了一遍自己先前說的話,好像沒什麼不妥吧?
「不知奴婢哪里做的不好,公子竟要奴婢出去。」婢女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看著她那唯唯諾諾的樣子,簡木然真想仰天長嘆,這萬惡的舊社會啊,「你起來吧,這不是你的錯,只是我習慣了自己動手。」
婢女听到她這麼說,這才睜著帶淚的雙眸看向她,「真的不要奴婢伺候麼?」
簡木然擺出自己認為最和藹可親的動作,「真的不要,你出去吧。」
那婢女這才一步三回頭的走出帳營。
簡木然無奈的翻著白眼,這行矩國訓練婢女倒是挺有手段的,那我見猶憐的姿態,一般男子看了去恐怕都會于心不忍吧。
等梳洗打扮好,帳外也已經有人叫喚,簡木然拉拉衣裳,這才走出,看著遠處大軍整裝待發的姿勢,難不成都在等自己不成?
「神策門主昨晚睡得可好?」楚懿軒老遠便看到他出帳營,這才上前打起招呼。
簡木然點頭,看著遠處韶康城空中那逐漸消散的妖氣,心想司馬國那邊應該已經快要攻破了吧,「那我們出發吧。」
楚懿軒見她發話,大手一揮,大軍緩緩的朝韶康城行去。
簡木然坐在馬車上享受著他們安排的豐盛早餐,這行矩國駐扎在北門外兩公里處,為的也是避開那陣法的影響,自己來之前已經將北門南門的陣法看了一遍,雖確實高超,但是事事都有其弱點,雖說那城上的妖氣已經減弱,但是那陣法卻是一道坎,想攻破也是需要一定時間。
看著她食欲大開的樣子,季莫離著才放下心來,她月復中的胎兒現在應該穩定不少,最近也沒見她又什麼強烈反應,看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你確定你能破那陣法麼?」百里安陽看著她那淡定的神色,自己倒是比她還緊張,在知曉她是神策門主那一刻,自己也沒現在這般緊張。
簡木然輕瞥他一眼,「等下你不就知道了。」
話音剛落,一股強風襲來,馬車也跟著顛簸了幾下。
簡木然一手護著肚子,一手緊抓著身旁的百里安陽,好讓自己坐穩,怎麼這麼快就到了陣前了麼?
「第一陣竟是狂風烈陣麼?」一直沉默的連翹看著外面的情形,忍不住說道。
「這你都知道?」季莫離疑惑的看著她。
連翹自知是過于心急了,「呆在世子妃身邊多少都知道點。」
季莫離托起腮幫,為什麼自己就沒受到影響呢?
簡木然不理會他二人,勉強的拉開簾子,現在正處在陣法邊側,這風力自然是強勁得很,看四周風沙漫天的景象,好似人站著都會被吹倒一般。
回頭看向眾人,「你們先呆著,我去去就來。」
「不行。」眾人異口同聲。
知道他們是怕自己受傷,簡木然臉上慢慢浮起一抹淡笑,「還不相信我的能力麼?這風力你們出去說不定頃刻就被刮飛,這我可不負責。」
眾人看她那認真的樣子,也不好再反對。
簡木然心中默念咒語,將一藍符抹在手心,這才淡然的走出馬車。
楚懿軒看著從馬車上走下的簡木然,自己已經被這風吹得連連倒退,看四周人仰馬翻的景象,就知道這風勁是多麼的強大,可她卻如沒事人一般,淡然的走著,衣裳也沒見被風吹起,這又是何由?
簡木然眉毛一挑,直接忽視他們那吃驚的神情,徑直走到那陣法邊側,這狂風烈陣雖能產生強大的風力,但是除了這個,別的也沒什麼作用,就像是一道防護牆讓人很難前行罷了。
「門主有何辦法?」楚懿軒勉強走至她面前。
簡木然不理會他,微閉雙目,心里暗念咒語,行雙手訣,一道道藍符從手中飛起,在空中盤旋,等到積累了一定的數量,那些藍符逐漸變成一道道藍光,直直往那陣法正中飛去。
等到藍光全部集中于那陣法正中,風力也慢慢的降了下來,那漫天黃沙也開始沉寂,只見那陣法被一片藍光包圍,竟也變得平靜起來。
「好。」眾將士大呼。
「繼續前行。」楚懿軒見陣法已經被封印,大聲呼喝。
簡木然看著他們那雀躍的樣子,淡淡的笑著,剛才在使用道術的時候明明感覺到有一股引力在吸噬自己的道法,直直流向那月復中,難不成這孩子真的跟季莫離說的那樣竟懂得吸收自己體內的精華麼?真不知他出現時會是怎麼樣的場景?
馬車上的人見她這麼輕松就將那陣法封印,心中都微微吃驚,雖然一直很相信她的能力,但是這樣未免也太夸張了點,她的道術竟這般高超麼?
簡木然看著前方韶康城的天色,那股妖氣已經淡了不少,相信司馬國能搶在行矩國之前到達韶康的,自己這麼做,只能怪那楚懿軒太過相信自己吧,自己這麼算計,似乎對他很是不公平呢?
晃晃腦袋,眼下還是幫他先破了這連環陣法再說吧,簡木然看著將士們那壯志昂昂的神色,戰爭都是這樣的麼?只能勝不能敗。
簡木然不知是被將士們的激情所感動還是心里本就是這般好戰,竟一連破了三四道陣法,雖一個比一個難,但是這一點不妨礙自己道法的發揮,眼下只剩下這最後一道天雷陣,雖然以前跟著老道士修行過各種陣法,但是實際踫到的卻寥寥無幾,想不到自己在這里卻什麼陣法都領悟了一番。
看著空中那電閃雷鳴的樣子,楚懿軒皺眉,這陣法似乎不似先前的那般簡單,看著身旁神策門主那有些氣喘的樣子,也對,一連破了那麼多陣法,體力肯定消耗不少吧,眼看已經到了正午,還是讓大軍先休整一番才是,剛才那些陣法也耗去不少兵力,沒想到鳳傾國居然會讓人設下這重重關卡。
「天雷陣,取極陰之血駐陣,加上人的怨念而成,這最後一道陣法果然不同凡響。」簡木然看著遠處空中劃過的一道道天雷,皺緊雙眉。
「沒辦法了麼?」楚懿軒見她這般說,好似確實無法攻破一般。
簡木然嘴角一勾,神色復雜的看著他,「想攻破也容易,取極陽之血,再加上帝王之氣,將那怨念鎮住,這陣法自然破。」
「但是這個時間,去哪找?」楚懿軒不解的看著她。
簡木然看向周圍那眾將士,「這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這極陽之血連萬中之一都不到,想得到確實是難得很。」
楚懿軒知道她的意思,「那如何知曉是極陽之血?」
簡木然右手一伸,一道黃符出現在手里,「這道黃符中我注入了道法,它能幫我找到那極陽之血。」
「好。」楚懿軒點頭,看向不遠處的楚懿,「二弟,讓眾將士站好。」
楚懿接令,開始重整大軍。
簡木然眼眸一深,將那黃符拋至空中,只見黃符恍如放了線的風箏,在空中飄浮起來……
韶康城內,皇宮。
墨雲卿看著空中逐漸淡下來的妖氣,嘴角掛著淡淡的笑,這鳳傾國,看來是要滅亡了。
「丞相,我大軍連連敗退,眼下兩道城門皆被圍攻,我們還是先撤退吧?」一旁的大臣神色凝重的看著他。
墨雲卿玩弄著手中的茶盞,不看一旁跪在的大臣,「鳳傾國,終究是要被滅了。」
大臣無奈的嘆著氣,自從國君駕崩,這鳳傾國就遭遇了史上這場浩劫,各郡守紛紛投誠于敵方,看來,是鳳傾國的劫數已盡。
「丞相。」一身穿道服的人走進。
墨雲卿斜眼看他,「怎麼?陣法被破了?」
道士將浮塵一甩,「不知對方請了何方神聖,竟一連破了我的連環陣法,眼下兩個城門均只剩下最後一道屏障,要是再被攻破,這韶康城,必滅。」
墨雲卿好似早知道會這樣一般,臉上看不出任何波瀾,「下去吧。」
道士看向一旁的大臣,這丞相是怎麼了?二人面面相覷,拱手,退下。
墨雲卿手一松,那茶盞應聲落下,整個人倒向長椅,這天下,自己向來是不屑的,誰要誰拿去吧,眼下,對不起自己的,都已經付出了代價,自己現在還剩下什麼?自己當初摒棄了一切良知做了那麼多的事,到底又是為何?
「娘,卿兒做對了麼?」墨雲卿苦笑著,神色落寂的看向一旁,恍惚中似乎回到了小時。
那是娘剛死去的時候,他們找到自己回到簡府中,自己對于他向來心存怨恨,如果不是娘死了,他們不會這般對自己吧,當自己一見簡府,一眼便看到那渾身上下泛著迷人氣息的身影,她那靈動的雙眸正好奇的看著自己,臉頰上掛著淡淡的笑容,雖然額上印著那暗紅胎印,但是自己倒覺得這樣更增加了那股迷人的氣質,自己知道,那身影就在那一剎那,已經牢牢的定格在自己心底深處,腦中也只回蕩著她的名字,簡木然。
但是當她朝自己伸出手時,自己卻鬼使神差的甩開,自己知道,那一瞬間,也注定了今後的命運,自己果然做了許多傷害她的事呢,想到這里,墨雲卿無神的看向宮殿一角,那是正盛開的桃花在陽光的照射下發著迷人的光澤,也晃了人的眼。
簡木然撓撓耳塞,發現那邊正燙得驚人,是有人正想著自己麼還是?
看著黃符在空中飄蕩,楚懿軒竟感覺到有一絲緊張,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眼看著那黃符一直沒落下,難不成這大軍中竟無一人符合條件麼?
簡木然搖搖頭,「可惜,可惜。」說著準備收回黃符。
那符咒飄向簡木然,還沒到達掌心,竟一下印在一旁楚懿軒的身上。
眾人吃驚的看著他,楚懿軒也感覺身體里似乎有一股暖流緩緩而過,是那黃符的影響麼?
簡木然雖也感覺到吃驚,但眼下也只有他一人符合條件,這極陽之身可是修煉者夢寐以求的,要是遇上妖魔,他的血足可以使他們的功力倍增,如果不是他身在皇家,自身帶著那股皇家之氣,說不定早就落入妖魔口中了吧。
「二哥。」楚懿慌忙上前,「沒事吧?」
楚懿軒搖頭,嘴角慢慢浮起一抹淡笑,看著身旁的簡木然,「看來我倒是符合條件呢、」
簡木然點頭,看向他身邊的楚懿,雖說他倆都出自皇家,但看他周身繚繞的氣息,似乎楚懿的帝王之氣比身為太子的楚懿軒更甚呢。
「太子萬萬不可。」跟隨而來的大臣們極力阻止。
簡木然好笑的看著他們,似乎每次在做什麼決斷的時候,這些大臣總會上前反對,果然是他的好臣子啊。
楚懿軒將手搭在楚懿的肩膀上,「三弟,要是二哥有什麼不測,就靠你了,只有你才能完成父王的重托了。」
楚懿搖頭,雙眸似乎蒙上了一層水霧,「二哥,你不能這麼做,要是這樣回去,父王母後還不傷心死。」
楚懿軒寵溺的揉著他的頭,好似在對孩子說話般,「兒已經是大人了,要為大局著想。」其實一直以來,無論是在決策還是計謀上,自己一直不如三弟的,父王也是對三弟非常贊賞,要是他能代替自己繼任太子之位,自己也是信服的。
楚懿反手拉著他的袖子,「我不要離開二哥。」
看著他們難舍難分的樣子,簡木然無奈的翻著白眼,「又沒到生離死別,你們至于這樣麼?」
兩兄弟疑惑的看著她。
「我雖說過要用極陽之血,但是又沒說要他的命。」簡木然說著上前拉過楚懿軒的手。
眾人好沒反應過來,簡木然利落的一劃,楚懿軒手上便出現一道口子,暗紅的鮮血順著他的手往外流去。
「大膽。」大臣們見她這般做,怒視著她。
「那點血死不了人的,沒見過世面。」季莫離實在忍不住,冷哼一聲,看著那些大臣。
「真的?」楚懿似乎還是不大相信。
「我可是神醫,不信我信誰?」季莫離擺出攤攤手,擺出一副舍我其誰的姿態。
楚懿尷尬的笑笑,看向自己的二哥,那血已經開始凝固了。
簡木然將血拋擲空中,拿著紫符浸泡在里面,只見空中劃過一道紫光,直直往那天雷陣飛去。
在眾人的一片唏噓聲中,簡木然一個抬腳,將楚懿踢向那天雷陣,自己也跟著進去。
「三弟。」楚懿軒大叫,手動作太大,竟痛得無法動彈,讓人忍不住吸氣、
簡木然回頭,擺擺手,「沒辦法,你老弟的帝王之氣比你更旺,我借他用用,半個時辰後就回來。」
話音剛落,二人便消失在那陣中。
楚懿軒呆了呆,她這麼說肯定不會錯的,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三弟更適合為王呢,不過剛才看他們竟也沒受那雷電影響,相信應該沒事的。
看著周圍繚繞的黑氣,楚懿怒瞪一旁正悠閑的簡木然,「你為何踹我?還有這是什麼地方?」
簡木然白了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麼?「只要有眼楮的都知道這是天雷陣里,還問。」
楚懿握緊拳頭,雙目因為氣憤而變得通紅,「你居然敢把我帶來這里?」
簡木然攤手,「借你的帝王之氣用用而已,至于這樣麼?難不成你不想破陣?」
楚懿知道自己是打不過她的,但是又咽不下這一口氣,冷哼一聲,撇過頭去,不再看她。
看著他小孩子般的舉動,簡木然無奈的笑笑,憑著他身上那股帝王之氣,將來必定能稱王,看來還是需要鍛煉才是。
看著四周繚繞著的黑氣,看來還真集了不少冤氣呢,那極陽之血已經控制住了那天雷,避免他們遭受那雷電的襲擊,現在只要將他的帝王之氣發揮出來,這陣必破。
「那個,你動動吧。」簡木然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楚懿不知道該怎麼做,只要他一靠近那些黑氣,他們會自然的消散,化作星光,難不成這就是她口中說的人的怨氣麼?
「你想下自己的宏圖大志,要怎麼稱霸四國,該如何管理一個國家?」簡木然循循善誘。
楚懿眼眸一深,她竟知道自己內心的想法麼?自己沉寂的這麼久,沒人知道自己的野心的,看來此後,這人必是大患。
按照她的說法,自己盤坐在地上,開始閉目養神,楚懿感覺到身體里似乎有什麼東西開始慢慢往外流去。
看著空中慢慢升起的帝王之氣,簡木然了然,這楚懿的潛質果然不一般,看來以後這行矩國也是有一番內亂。
看著帝王之氣凝聚得差不多,簡木然雙手合十,默念咒語,將手慢慢張開,那一道道黃符飄至空中,圍繞著那帝王之氣,四周的黑氣也開始慢慢消散。
「果然是道中高手。」陣中突然想起一聲音。
簡木然愕然,心里萌生不模不安,看這情形,這天雷陣似乎不是表面看的那麼簡單,難不成已經和施法之人一起同化了了麼?
「再看我最後一道陣法。」那聲音又響起,接著空中那剩下的黑氣逐漸凝聚成人形。
簡木然一愣,果然,這陣法一破,那施法之人也必定魂飛魄散,看著四周逐漸增多的黑影,看來又是一場惡戰了。
楚懿看著簡木然揮著袖千雪在一旁與那些黑影周旋,拔起身旁的劍,準備上前幫忙,但是轉念一想,要是她就此葬身在此處,以後也少了個禍患,而且那些黑影根本無法靠近自己,只會一味的撲向她,自己何不趁此離開?
早料到楚懿的個性是不會幫自己的,簡木然也沒想他會幫自己,由于黑影太多,用道符是來不及的,只是袖千雪剛將那黑影打散,他們又很快的恢復,這樣要打到什麼時候?
「神策門主,你頂著,我去找人來。」楚懿邊說邊往陣外走去。
簡木然苦笑,他這話倒是說得冠冕堂皇,恐怕是找人進來給自己收尸的吧?
楚懿不知走了多久,隱約看到遠處那一抹亮光,直直往那方向跑去。
簡木然將袖千雪拋擲空中,讓它護著自己,自己則雙手合十,雙目微閉,渾身泛起金色光芒。
「想不到你這丫頭竟會使用最高級別的金符,看來這小小的陣法是困不住你的,死在你手里,我也算安慰。」空中回蕩著那道士的聲音。
竟然一眼就看穿自己的能力?看來此人的道法也算是精湛,簡木然將金符一拋,整個陣中仿佛被那金色光芒所籠罩,那些黑影瞬間消散。
「如果你肯答應我以後不再為惡,我可保你周全,只是不能再使用道法罷了,跟尋常百姓沒什麼區別?」簡木然想著自己身懷六甲,也不好殺生,算是為孩子積福。
來人錯愣的看著她,「你有辦法?」
簡木然點頭。
「好,我答應你,這份恩情將來我莫俠來日必當奉還。」
簡木然繼續揮著那金符,直到這天雷陣逐漸消散,在看到那一抹若有若無的青煙時,一道黃符揮去,將那青煙包在里面,形成了一個魂體,直直往那身體本尊飛去。
季莫離等人在陣外看到楚懿跑出,正準備進去營救簡木然,那天雷陣已經開始消失,只見她站在那,清風一吹,衣裳飄揚,整個人顯得瀟灑異常。
「沒事吧?」眾人忙上前。
簡木然搖頭,余光看了一眼一旁神色促狹的楚懿,他果然有帝王該有的很絕,這人以後要真成了王,不知會做出什麼事。
「眼下天雷陣已破,你們可大舉進城,那答應我的事是不是也該兌現了?」簡木然捂著胸口,不知是不是使用道術太多,身體竟感覺到有些許不適。
楚懿軒的手已經包扎好,听到簡木然這麼說,心里也是一陣失落,東西給了她,她肯定就離開了吧,難不成就相處還不到一天,自己竟對她產生不一樣的情愫麼?不行,自己早已心儀那世子妃,怎可再?但是,那熟悉的感覺一度讓自己迷失。
「怎麼,不想給?」簡木然挑眉,「我這可是有字據為證的。」
楚懿軒回神,忙擺手,「神策門主誤會了,好吧,我答應的事自然會兌現。」說著看向身旁的楚懿。
楚懿被他看得實在沒法,這事之前自己也沒反對,既然這樣,只能答應了,而且之前已經與神策門已經達成協議,要是反悔,這後果江湖中人盡皆知,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想到這點,將自己的手伸向自家二哥。
楚懿軒也伸出手,二人掌心相合,口中默念著什麼,接著一圓形球體出現在面前。
楚懿軒接過,「龍凰圖就在這里面。」
「太子。」一旁的大臣看到他這般做不禁大驚,「這龍凰圖豈可這樣給予他人。」
「是啊,太子,他們一行人才四個,我們有萬軍在這,怕他們什麼?」
……
見那些臣子極力反對,楚懿軒眉頭輕皺,似乎開始猶豫,但是這事自己可是早答應過她的,怎麼可以失信于人?
「二哥,是不是再考慮下?」楚懿試探著看著他。
「我身為行矩國太子,怎麼可以這般失信,你們不用說了。」楚懿軒說著將那球交給簡木然身邊的連翹。
簡木然贊賞的看著他,如果此時他不答應,也只是明搶而已,萬軍算個什麼?自己手中可是有袖千雪和火靈劍,憑他們的本事,對付他們也是綽綽有余,況且此時神策門人應該都在附近,只要自己一個暗號,他們必定會拼死而戰,這誰勝誰負還說不定呢。
「那謝了,在下就此告辭,後會無期。」簡木然拱手,轉身便走。
楚懿軒看著她的背影,似乎和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開始想合,手不禁伸出,但是馬上回過神來,這怎麼可能,一個在司馬國那麼遠的地方,怎麼會在這里?
看著楚懿軒那黯淡的神色,一旁楚懿雙眸劃過一抹精光,二哥似乎對這個神策門主很是上心,這人,更是留不得。
「攻城。」楚懿軒大喝一聲。
「好……。」眾將士群情激昂,揮著手中的長矛朝韶康城跑去。
……
大軍附近的草堆上,幾百人正趴在那。
「三哥,還要動手麼?」一人忍不住發問,手中的箭已經拉開很久了。
許老三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下,主上發明的東西果然好使,這東西竟能看清那麼遠的事情,不過,剛才自己就差點下令放箭了,所謂擒賊先擒王,要是剛才楚懿軒敢反悔,這箭早發出去了,不過看到他將那龍凰圖交到主上手上,也就放心了。
「放下吧。」許老三笑道,輕拍他的肩膀,「知道你百步穿楊,這箭可是能射向很遠的,不過你確定這箭能射向那太子那里?」雖對他的箭術很是贊賞,但是這麼遠的距離自己還是表示懷疑。
那人撅起嘴,「三哥忘記了這箭可是被主上改造過的,叫飛羽箭,只要啟動這上面的機關,想射多遠都行。」
看著他一臉得意的神色,許老三訕笑,這個自己還真不知道,主上果然是神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