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超腦回明朝 第八十四章 六百里加急!(二)

作者 ︰ 朱丹御筆

第八十四章六百里加急!(二)

「陛下且息雷霆之怒,千萬莫要氣壞了龍體啊。」昌盛被皇帝這麼一摔一吼,頓時嚇得心肝一震懼跳,臉色發白,身子一抖,居然被生生嚇得跪在了地上。但這一跪也令他回過神來,見皇帝臉色發青的可怕,連忙低聲勸慰道。

「息什麼息!立刻將五軍都督府、六部及其他在京大小九卿的所有領頭官員全部給朕召集到乾清宮來,誰敢遲延片刻,朕立馬宰了他們。」李修遠怒眉一瞪,面目猙獰的罵道。

「是,奴婢這就馬上去。」昌盛第一次見皇帝發這麼大的怒火,一副好像恨不得要一口把人吞下去的樣子,哪還敢再呆在東暖閣,小心翼翼的應了一聲,腳下如長了飛毛腿一般,以比往常快上十萬倍的速度噌一聲就往東暖閣外沖去。

「一群混賬東西,如今都騎到老子頭上來了!」昌盛剛一離開,李修遠猛然一腳踹在身後的龍椅上,憤怒的咆哮道。

剛才那六百里加急奏報並不是說燕王造反的,這讓李修遠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不少,但那奏報中所提的內容卻讓李修遠無法忍受。

那奏報是方孝孺從蘇州傳回來的。奏報中稱自翰林學士黃子澄、翰林侍講方孝孺、翰林編修王叔英、都察院僉都御史練子寧四人各領數人于半月前分赴松江、嘉興、蘇州、湖州等地明察暗訪兩冊賦役之時,果真如李修遠所料的那般,不僅當地土豪地主大肆霸佔民田,就連這四個地區的僧、道兩教所建立的寺廟和道觀也利用各種手段侵佔民田,搜刮民脂民膏,壓迫貧民百姓,轉嫁賦役,導致許多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有的甚至還賣妻賣子,其悲慘之像實讓人觸目驚心。當地百姓更是天怒人怨。

而猶讓人震驚發指的是翰林學士黃子澄與翰林編修王叔英在嘉興暗訪時發現,當地僧道兩教中的幾個大寺廟和道觀竟然利用百姓對他們的迷信,裝神弄鬼,威逼利誘一些進香的婦人女子大行無道昏庸之事。

黃子澄一怒之下當場破口大罵其倚仗天子聖眷,不思報君,反害其民,無惡不作,實是當世大賊,當誅之。

結果黃子澄這一罵把自己罵到了一所名叫「德化寺」的寺廟中專門用來關押一些敢于反抗他們的普通貧民百姓的地窖里。

方孝孺在得到王叔英的匯報後,當機立斷前往嘉興府找知府李登昌搬救兵,但孰料他人剛到嘉興府府衙門前,突然得到隨行人員中一名翰林低級官員的急報,說是留在客棧中的練子寧、王叔英等人已被一群官差綁走,唯有他一人因時在茅房而僥幸躲過一劫。

為了安全起見,方孝孺當即寫下這封奏報,送到驛站,命兵卒以六百里加急文件奏報京師。並在奏報中稱,方孝孺自己及那名翰林官員恐怕也難逃此劫。

官紳勾結倒也就罷了,如今連僧、道兩教竟也和官府也同流合污勾結到了一起,最讓李修遠怒不可遏的是,這嘉興府知府李登昌膽大包天,居然連朝廷派出的二品巡撫也敢私自扣押,其惡行簡直與造反無異。若非方孝孺急中生智,在嘉興府府衙前及時轉道去了驛站,恐怕李修遠這個皇帝至今還完全被蒙在鼓里。

李修遠在看到這道奏報後,氣的差點當場暴走,恨不得立馬將那李登昌生吞活剝,再抽筋扒皮,打下十八層地獄。

待昌盛離宮後不久,李修遠漸漸停止了咆哮,坐在龍椅上一動不動,臉色變得極為陰沉,整個人如一尊不怒而威的煞神般。

沒有了發泄對象,李修遠心中的怒氣慢慢平復,理智迅速回歸大腦。這件事在歷史上應該是沒有發生過的,因為朱允炆並不是自己這個從後世身穿到大明的皇帝,自然不會在地方官員上奏朝廷之前就先派人到這四個地區查探,更不會有朝廷大員被扣押的事情發生。

由表象看實質,看來在太祖高皇帝朱元璋駕崩後,雖余威猶在,自己也三番五次的重申要加大力度整頓吏治,但卻仍然有私欲膨脹管不住自己手腳又不怕死的家伙想要挑戰新皇威嚴了。

自己原本一直在擔心僧道問題太過敏感不好處置,如今發生了這起特大事故,正好可以借機雙管齊下一並解決。至于《祖訓錄》及燕王等諸位藩王那邊的問題,李修遠也想到了相應的應對政策。

在東暖閣中靜靜的呆坐了一個時辰左右,李修遠的怒氣已經完全消除,起碼在表面上看不出有任何憤怒的跡象。

「陛下,諸位大人都已在殿上侯著了。」臉色通紅氣喘吁吁的昌盛一路小跑著到了東暖閣門外,才停下腳步小心翼翼的走進東暖閣稟報,同時偷眼瞧了瞧,見皇帝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除了暗暗感嘆皇帝克制能力驚人之余,心中懸著的石頭也放下了不少,同時亦暗自祈禱,但願自己以後不會再見到皇帝如此可怕的樣子。

皇帝一發怒,首先遭殃的就是自己這些跟隨在皇帝左右時刻侍候的奴婢,昌盛自然是希望皇帝永遠都不會有發火的時候。

「嗯。」李修遠鼻間答了一聲,帶著方孝孺的六百里急件起身走出了東暖閣。

在乾清宮正殿上,大小九卿十八位官員除戶部尚書王鈍去了吳淞江暫時由戶部侍郎夏元吉管理外,反貪局局長卓敬也出席了此次會議,以及五軍都督府的十二位左右都督也全部到齊。此刻他們正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此次會議的主題。畢竟從新皇登基至今,除了每日早朝外,從未召集過各衙門的領頭人同時集中在乾清宮召開廷議的。

而同時讓在場官員驚疑不定的是,錦衣衛都指揮使余月瀅也出現在了乾清宮正殿里。對于這位在短短兩個月時間內從一普通百姓升到錦衣衛都指揮使之職的奇特女子,其升職速度幾乎可用坐火箭來形容。而關于這個美若天仙女子的各種傳言,如今更是早已傳遍京城大街小巷,算是除皇帝之外關注度最高的名人了。

錦衣衛歷來本就是文官百官乃至平民百姓皆聞之色變的對象,如今這個衙門竟然由一個女子來領導,眾人都不禁感覺極為怪異。但在場官員除武將外,基本都曾在兩個多月的乾清宮門前親身見識過這個冷若冰霜的奇女子的厲害,誰也不敢小覷她一分。因此在余月瀅出現的那一刻,整個原本嗡嗡嗡嗡嘈雜的乾清宮正殿突然變得一片寂靜,每個人都屏氣凝神保持沉默的垂頭望著地面,生怕自己言行有失被她逮個正著。

李修遠走出東暖閣之時,目光在全場官員的身上一一掃視了一遍,看到余月瀅時,也微微愣了愣,因為他清楚記得自己並未命昌盛前去通知過她。不過她出現在這里也無所謂,李修遠並未放在心上。

邁著沉穩的步伐,面沉如水的李修遠緩緩坐在了乾清宮的龍椅上。一瞬間,久經官場的眾人都立時感覺到了乾清宮里的氣氛極不尋常,眾人的心立時提到了嗓子眼上。

「都將這份六百里加急的奏報一一傳閱一下吧,朕就不命人念了,免得丟人現眼。」李修遠沉默了片刻,將手中的奏報交給昌盛,緩緩開口道。

吏部尚書張紞是第一個接過奏報的人,因為在場有這麼多官員,他不可能仔細研讀,不過好在如今有了標點符號,無需再像從前那般自行斷句,閱讀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當張紞懷著忐忑的心情尚未將奏報全部快速瀏覽完畢時,神情一震,滿臉震驚之色,臉色更是在剎那間刷的變得一片慘白,額頭上冷汗直冒,嘴唇哆嗦,雙手也劇烈顫抖著,雙膝一彎,竟似受了莫大的驚嚇般直接撲通一聲跪趴在地上,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其余官員雖然都被皇帝所說的六百里加急奏報嚇了一跳,但卻怎麼也想不到身為朝廷堂堂一品大員的張紞竟會被這一份奏報就嚇到了如此面無血色的地步。

當禮部尚書陳迪在瀏覽奏報後也與張紞一般被嚇得面如土色雙膝跪地之時,惶恐不安的情緒如瘟疫般瞬間一個接一個的傳染到了每個人心里。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幾欲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奏報在眾人之間傳閱的速度越來越快,跪伏在地上的官員也越來越多,雙膝著地發出的撲通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直至奏報傳到最末尾的余月瀅手上時,素來寵辱不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余月瀅臉上神色也不由變了變,抬頭睜著一雙美麗的眼眸怔怔出神的望著龍椅之上面無表情的皇帝,眼中透出濃濃的關切之意。

其實余月瀅本是不想來乾清宮的,自從那一晚皇帝臨幸坤寧宮之後,她就一直試圖避開皇帝,但在午門前看到昌盛領著幾個太監一臉慌慌之色的疾奔以致于自己從他身邊走過時他都沒有發現,她便感覺定是皇帝出了什麼事情。當即攔住昌盛,經過一番詢問後,才知原來是皇帝在東暖閣中發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怒火。

隨著和皇帝接觸的時間越來越久,見到皇帝發怒和皺眉的次數越來越多,余月瀅對皇帝的了解越來越深入,對皇帝的恨意與怨念漸漸消減,尤其是那天那個下午的那個擁抱,徹底打開了她緊閉了二十年始終心如止水的心房,

沒有任何遲疑和考慮,昌盛的話音未落,余月瀅就以最快的速度飄忽的不見了蹤影。李修遠在東暖閣中發呆了一個時辰,余月瀅便站在遠處正對著東暖閣窗戶的一座涼亭里默默的看了他整整一個時辰。

「微臣失察誤國,罪該萬死,罪該萬死!」張紞好不容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神情悲愴的連連向皇帝叩頭道。

「你有何罪啊?」李修遠臉上表情無任何變化,冷冷道。

「陛下,吏部尚書之職本是掌天下官吏選授、封勛、考課之政令,以甄別人才,贊天子治。但罪臣自受命以來,未有寸功于社稷,更發生嘉興知府李登昌扣押朝廷大臣這等形同造反謀逆之事,臣之罪已非昏聵可以名之,懇請陛下革去罪臣吏部尚書之職,將臣交付有司依律治罪論死。」張紞哆嗦著嘴唇,哽咽著聲音,顫巍巍的說道。

「將你革職問罪,那吏部尚書這把椅子誰來坐?」李修遠好似對張紞的請罪無動于衷,語氣淡淡的問道。

「吏部尚書其職何其之重,非是罪臣可以隨意置喙……」

「既非爾可以隨意置喙,那爾又為何自言要朕將你革職問罪?莫不是朕這個皇帝還要爾等來教朕該怎麼做不成?啊!」李修遠一掌拍在椅把上,霍然起身,一臉氣憤的指著張紞破口大罵道。

「罪臣……罪臣不敢。」張紞渾身一顫,聲淚俱下的連連叩頭口呼不敢。

「臣等顢頇誤國,罪不可逭,請陛下責……責罰……」跪在地上的一眾官員們被皇帝這番痛罵,頓時個個膽戰心驚的大聲呼道。

「責罰,責罰,天天就一個責罰,朕早已听的厭煩了。」李修遠氣極,疾走幾步,走到正殿中央,從吏部尚書開始,指著一個又一個官員的腦袋狠狠罵道,「朕素來視爾等為肱骨月復心,解衣衣之,推食食之,更將我大明的九州國運、億兆民生盡托付于爾等。如今發生此等逆天之事,爾等自然個個有責,難逃其罪。但爾等以為朕今日召你們前來,難道就只是為了將你們革職問罪嗎?啊!虧你們個個自詡才高八斗,鴻儒碩學,滿月復經綸,原來竟都是這等昏聵無知之輩。」

李修遠神情憤懣的從頭到尾將每一個官員都罵的面紅耳赤垂頭不敢言語,才轉身回到龍椅上,用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眼神望著眼前跪伏在地的文武官員們,語氣森然的說道︰「爾等皆給朕記住,從今晚後,譬如此刻,朕要的不是你們向朕請罪,因為爾等有什麼罪,朕心中清清楚楚,要不要問罪,什麼時候問罪,該問什麼罪,皆是朕說了算。朕今日召爾等前來,乃是要爾等明白,請罪乃其次,尋求問題解決之道方是首要要務。誰以後若是敢擅自顛倒順序,朕一律嚴懲不貸。爾等可謹記于心?」

「臣等定謹記陛下教誨,縱肝腦涂地也不敢忘。」眾朝臣連忙回答道。

所有人開始時都以為發生了這等形同造反之事,皇帝必然會首先將在場之中相關衙門的負責人牽連問罪,尤其是吏部尚書張紞與都察院左都御史袁泰等人更是時刻心驚膽顫的等待皇帝判決。

但沒想到皇帝話鋒一轉,竟是要讓大家先商量應對解決之策,然後再行問罪之事,心中都不禁又喜又憂。喜的是一眾相關朝臣暫時保住了位置,等皇帝怒氣一消,到時候再行問罪之時,處罰當會減輕不少;憂的是,解決之道自然是有,但卻不知皇帝需要的是怎樣的解決之道。

「哼!都起來吧,說說各人的想法。」李修遠白了一眼殿上眾人,哼了一聲,氣憤難平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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