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超腦回明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分歧

作者 ︰ 朱丹御筆

第一百六十二章分歧

「陛下,請恕微臣無理。雖說陛下即日登基之後,便是繼承大統,微臣亦不知陛下所言新政究竟是什麼。但以目前之情勢,北元余孽未滅,終是外患,陛下當先除之而後快才是。目前燕王尚無不臣之舉,縱使天下人皆知他有不臣之心,陛下也不宜如此貿然削他藩王之爵。況且燕王戍守邊疆二十余載,戰功卓著,聲威赫赫,軍中士兵大抵都欽佩不已,先帝在位之時,亦大贊其大才,尤北元余孽,幾可說是聞其名而喪膽,相遇莫不退避三舍,終保的邊疆數十年穩如泰山。如今陛下若貿然將其削藩,雖除了隱憂內患,卻亦是少了震懾北元余孽之威的大將,可謂大快仇者之心。」

戶部尚書王鈍微微皺著眉頭,看著李修遠,一字一句斟酌著措辭緩緩說道,「一旦如此,必將給北元余孽可趁之機,戰爭迭起,無數老百姓將陷入烽火之中。況且陛下一登大寶就下旨削藩,恐世人疑陛下此舉為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猶是燕王乃陛下皇叔,更有人會指責陛下不敬。」

「再則,陛下削除了燕王藩王之位,那其余藩王心中又將做如何感想,自是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意,彼時定將人心浮動,人人惶惶不安,有志之士莫不心冷三分,再不敢出朝為仕,為我大明效力。是以微臣以為,陛下目前尚需以穩為主才是,萬不可輕易下旨削藩。此乃微臣愚見,還望陛下三思啊。」

戶部尚書王鈍出人意料的發表了與其余眾人完全截然相反的言論。

但李修遠不得不承認,王鈍所說的話確實有理,對大明目前的局勢也分析的相當透徹。事實上他所說的關于削除掉燕王之後的後遺癥一直都是李修遠最為頭疼的地方。若不是顧忌北元余孽會趁著自己削藩的時候,突然入侵反攻而挑起戰爭,只怕他早就將燕王的藩王號給削除了。

不管怎麼說,燕王的才能在目前的大明來說,還真沒幾個人能比的過,而且李修遠自己本身也一直相當佩服燕王的雄才偉略,有他守衛邊疆,大明完全可以再安穩上數十年。

但說歸說,前提條件必須是燕王沒有覬覦篡位之心,否則的話,李修遠還真怕自己會養虎為患。一旦自己給燕王太多時間做準備的話,恐怕將來北元余孽雖然滅了,自己就得為他這個燕王頭疼了,至少內戰基本上是少不了的,相比起來,與其和強大起來的燕王為敵,李修遠寧願自己去面對北元余孽。

當然,李修遠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讓燕王朱棣先派兵去剿滅北元余孽,等他解決完了北元余孽,自己再過河拆橋找個借口把燕王也給 嚓了,雖然難免讓人詬病,但只要能坐穩皇位,李修遠並不在乎歷史在自己身上抹上這一點污點。

可是燕王朱棣有那麼傻的乖乖為自己消滅了北元余孽,然後再讓自己找借口殺了他嗎?

李修遠絕對不會相信朱棣有這麼傻。而且李修遠甚至懷疑燕王朱棣不是滅不了北元余孽,而是故意殺而不殺,留著北元余孽,好讓他能夠借著戍守邊疆的名義和機會,在天高皇帝遠的北平建立完全由他控制的根據地,然後再暗中積蓄實力,只等時機一到,就立刻舉旗造反。

所以李修遠除了削藩之外,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燕王這個喉中刺。除非……

除非,讓他與燕王親自見上一面,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在史書上具有相當傳奇色彩創造了永樂盛世的皇帝,然後抓住其弱點,憑借自己和超腦的能力將他徹底拜服在自己腳下。即便不能讓他折服,也要讓他震懾在自己的威嚴之下,讓他老老實實的給自己辦事。只不過這個前提也要是朱棣肯乖乖進京才行。

但以朱棣的才智,目前朱高煦和朱高熾都已經身陷京城,朱棣絕不會再輕易以身犯險,尤其是這半年來李修遠出手的各項舉措都讓人驚嘆和信服欽佩,與曾經那個軟弱的皇太孫朱允炆相比,簡直可謂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截然不同,應該已經引起了朱棣的高度重視和注意,朱棣當不會再和從前那般掉以輕心才是。

「王愛卿所言,朕非是沒有想過,而是朕如今已無它路可選。眾愛卿若誰有良謀之策,但說無妨。」李修遠默默思考了一番,抿了口茶,略有些無奈的說道。

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別人不是皇帝,對于朱棣的能耐和魄力也沒李修遠體會的深刻,自是不明白朱棣這個‘傳奇皇帝’在李修遠的心中的分量幾乎可說的上是一根卡住他脖子的一根利刺,讓他相當難受。

什麼叫燙手芋頭?李修遠如今可說是感觸極深,尤其是自己從未與朱棣見過面,更在李修遠心中增添了幾分神秘感。所以他才會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解決燕王這個問題。

只是李修遠或許想不到,在他感覺朱棣有一種神秘感之時,遠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心中也早早將他提高到了一個可怕敵人的層次。

曾經那個看似憨厚的軟弱皇太孫,在先帝駕崩之後一個月,突然做出一個又一個的驚天之舉,讓昔日對他不屑一顧的燕王在短短時間內對他刮目相看。

「難道他的軟弱是父皇在世時故意披上的表演給父皇和自己看的偽裝,好迷惑父皇和自己。」北平燕王府中,一個身材偉岸的中年男子雙手負背,抬頭仰望著湛藍的天空,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這是一直隱藏在朱棣心中不為人知曉的巨大疑問。他很想親自開口向當今皇帝問問,但卻始終沒那個勇氣赴京。他害怕自己一旦進了京,就再也回不來了。

若是以往,他自是不會有這種想法,或者說,如果不是當今皇帝在先帝駕崩之後,突然表現出行事凌厲,殺伐果斷的氣勢,他還真沒把自己的佷兒皇帝放在眼里,更別說只是一個看似龍潭虎穴實則與自己來去自如的自家後院沒什麼區別的京城了。

可是每次只要他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一個人能夠戴著一張虛偽的面具和外皮隱忍十幾載而不被任何人看破,這需要怎樣的心機和韌性才能辦到?尤其是十幾年前,朱允炆只不過是一個小屁孩而已。

雖然他並不真的相信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屁孩能有這麼大的能耐,但如今事實擺在眼前,卻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而如果這個是事實,皇太孫朱允炆為什麼要這麼做,朱棣心中卻是能夠明白的。因為朱元璋太厲害了,無論是太子還是其他藩王,只要朱元璋還在世一日,所有人都必須乖乖的活在他的陰影下。

只說一生最為悲劇的太子朱標,雖然早早就被立為了太子,但直到他四十多歲瞢世,他依舊還只是個太子而已,連皇位的影子都看不見,一生可說是郁郁不得志。就連自認英明不凡的朱棣在太子標瞢世之後依舊不得不乖乖收起自己覬覦皇位的不臣之心。

用朱棣的話說,活在朱元璋的陰影下,實在太痛苦了。

所以如果以前那個一點都不中用的皇太孫真的是當今皇帝故意偽裝隱藏的面具,朱棣也寧願去相信,而不是懷疑。因為一個人想要在短短一個月之內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根本是一件不合理也不可能的事情。

「明天就是登基之日了,皇帝當該收到我的賀信了吧。」朱棣在心中默默的說道。

「怎麼了?還在擔心熾兒和煦兒嗎?」一個端莊高貴的婦人從內堂中走出,看著眉頭緊鎖的朱棣,輕聲問道。

「恩。」朱棣回頭望了愛妻一眼,毫不隱瞞的點頭道。

「放心吧。哥哥會照顧他們的。」夫人徐氏輕輕攬住朱棣的腰間,好言安慰道。只是她眉頭上的一抹哀愁卻表明她心里其實也一直在擔心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雖說她只是個婦道人家,但朱棣所做的和要做的事,她卻是知道的。所以她很害怕,一旦皇帝知曉了丈夫的野心,不知皇帝會如何對付她的兩個兒子。

這是一條沒有回頭的路。徐氏很想勸阻自己的相公朱棣,讓他放棄他的野心和**。但她卻從未開口勸過,只因夫妻數十年,她知道朱棣向來是一旦下定了決心要做某件事,天下就再無一人能夠改變他的主意。況且這件事關全家身家性命的大事也早已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正因如此,她把自己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向來最疼她的哥哥魏國公徐輝租的身上。只可惜,她怎麼也想不到,她那個親愛的哥哥如今早已成了新皇準備要對付她們一家老小的堅定力量。

「放心吧,萬事還有本王呢,本王一定會把煦兒和熾兒完好無損帶回來的。」朱棣雙目之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全身上下暴出一片驚人的霸氣和恐怖的煞氣,意氣風發的說道。

他如今是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奪走新皇即將坐上的皇帝寶座,但只把自己兩個孩子平安弄回北平的信心還是有的。

「恩。」徐氏默默點頭,卻不再說話。

「君父之憂,乃臣等之過,還請陛下恕罪。」眾人沉默一番之後,翰林侍講方孝孺終于開口道,「微臣以為,不若讓魏國公帶著世子進京看望王妃,然後命北平都指揮使暗中派兵封鎖京城九門,最後將燕王府上下一舉拿下,押解進京,如此一來,便可將燕王之危消除于無形之中。」翰林學士黃子澄想了好一會兒,才朗聲說道。

「此舉大為不妥。」徐輝祖第一個就搖頭否決了黃子澄的提議,「燕王戰功無數,邊疆軍士莫不對其敬畏有加,威名赫赫。若是真如黃大人所言,突然毫無征兆的將其拿下,雖解決了後患,卻定然無法給天下人一個交代。即便燕王身無寸功,單是他是陛下皇叔的身份,我等就不能輕舉妄動,否則陛下威名必將受損,甚至千夫所指。」

「魏國公所言差矣。」黃子澄一听徐輝祖反駁了自己的意見,立刻辯駁道,「對君子當以君子之禮,對小人則需以小人之禮。燕王既有不臣之心,即屬小人。此舉雖手段不甚光明,更有可能惹人詬病,卻是我等對為下分憂的一片赤膽忠心。莫不是魏國公念著王妃的兄妹之情而不顧君父?」黃子澄忍不住瞥了眼徐輝祖,聲音有些冷意,懶懶的說道,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黃大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吾妹雖是燕王之妻,但其乃是先帝御賜,燕王有罪,與其何干?況且吾對陛下之赤膽忠心絕不比任何人差上半分,陛下尚且對本國公深信不疑,黃大人卻直言不諱,不知黃大人何意?」徐輝祖一听黃子澄居然因為自己和妹妹的關系而猜忌自己,甚至對自己冷嘲熱諷,臉色陡然一變,板著臉,雙眼微眯,直勾勾的盯著黃子澄針鋒相對的質問道。

「你……」黃子澄霍然從椅子上站起,指著徐輝祖,正想開口,卻被皇帝狀似無意的掃了一眼,那眼中不明的眼神讓他心里陡然一驚,嘴唇嚅了嚅,卻是沒再說話。

眾人沒想到事情商討來商討去,卻演變成了如今這幅兩人對立的場面,不由暗暗捏了一把汗。

說實話,在場眾人之中,幾乎都對徐輝祖存在著一定的猜忌,畢竟他和燕王府乃是姻親,若他暗中給燕王朱棣消息,于情于理,也並非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尤其此事實在太過重大,稍有風聲走漏,後果不堪設想,由不得眾人不加倍謹慎。

因此黃子澄雖然言語和態度略有些不當,實則卻是當面在皇帝跟前將眾人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雖然黃子澄不知為何突然沒了下文,但每個人心中卻都在等著徐輝祖和皇帝的答案。

「黃愛卿暫且坐下吧,有什麼事好好商量便是,何須如此。」李修遠掃了一眼面色各異的眾人,微微一笑,故作隨意的說道,「至于魏國公對朕的忠心,爾等大可放心,朕可以向諸位擔保。如此,不知眾愛卿是否還對魏國公心有疑惑啊?」

李修遠氣定神閑,悠哉游哉的說道,一雙銳利的雙眼卻時刻不離眾人的視線。

黃子澄的心,李修遠是明白的,他為何要這麼急迫的用這麼粗暴的手段解決燕王,李修遠心中更是清楚的很。

因為黃子澄是江西人氏,他所代表的乃是江浙一帶士子清流的利益。簡單的說,他只是個‘官’,而藩王們則是高他們這個‘官’一等的更高存在,只要這些藩王還存在一天,皇帝對他們的信任就永遠不會增加一分。只有解決了這些皇族出身的藩王,皇帝才會更加依賴他們,他們的利益也才會擴大一會,和皇帝談話的籌碼自是更增加一分。

別以為李修遠不明白黃子澄心里打的打算,他只是懶得說出來而已,在場的這麼多大臣之中,基本都屬于江浙人士,如今的朝廷大臣也大都是江浙人士,李修遠這個根基未定的新皇帝還不是和他們翻臉的時候,否則整個國家必將發生大亂。所以他現在只能先安撫住他們,讓他們給自己乖乖辦事,直到李修遠培養出了自己的真正心月復。到時候,不管是誰,只要誰敢在他面前耍心機動鬼腦子,他立馬就滅了他,看他們還敢不敢在自己頭上作威作福。

他可不是那個真正的建文帝朱允炆,自是不會對所謂的翰林學士黃子澄言听計從。凡事只要超出了自己的底線,李修遠哪管你是哪號人物,和諧沒二話。誰叫這年頭神馬都是浮雲,只有和諧神獸才最牛叉呢。

「陛下,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畫人畫皮難畫骨。又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怕有些人嘴里說一套,暗里做一套。」黃子澄嘴角撇了撇,不以為然的說道。

「黃愛卿莫不是信不過朕的眼光和魏國公對朕的忠心?」李修遠瞅了瞅神色相當淡定的徐輝祖一眼,又瞧了瞧其余幾位默然不語的大臣,漫不經心的反問道,但眼神射出的凌厲目光卻帶著一抹寒意。

「陛下恕罪,是微臣一時失言,微臣知罪。」黃子澄一見皇帝臉色有些慍色,老臉不由紅了紅,慌忙起身告罪道。

「罷了,還是言規正傳,商量一下如何解決燕王的問題吧。」李修遠也不生氣,隨意的擺擺手,朝徐輝祖說道,「魏國公不妨說說你的想法吧。」

既然大家都對徐輝祖有猜忌,那李修遠索性直接把這個問題拋到了徐輝祖頭上。只要徐輝祖能說出一個好辦法,誰還敢再拿徐輝祖和燕王王妃之間的兄妹關系的事說三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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