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廣殿。
絲竹聲聲,鶯歌燕舞。
宮宴上隨處可見奼紫嫣紅的婀娜身影,窈窕多姿,眉目多情。
一曲舞罷,又有一撥舞姬上場,攫取在座官員的眼球。
「皇後娘娘駕到——」
舉步謹慎,克制著心里的那份激動,以一個皇後該有的端莊嫻淑,出現在眾人眼前。
並沒有看到景行然親自為舞姬吹簫的情景。想來過去這般久,即使是吹了,也繼續和臣子們飲酒作樂了。
大臣們有作揖欲行禮的,卻被景行然給攔了下來。
「皇後怎麼來了?」聲音冷硬,頗有幾分不耐。
那一方金鑾,他高坐不動,依舊是一襲明黃,玉帶束腰,記憶之中的俊顏端正到無可挑剔,眸光流轉,滿是那渾然天成的高貴與不羈。
無疑,這是一個成功的帝王。
目光掃過他抱坐在懷中的女子,杏眼縴腰,秀麗多姿,那隱隱隆起的月復部,絲毫不減她的輕盈︰「臣妾听說皇上新添皇子,景嵐國後繼有人,特來道喜。」目光微冷,我凜然以對。
霎時,殿堂之上氣氛凝重,絲竹聲錚錚,竟是在長長的一抹尾音之後,生生斷裂。
「朕倒是不知,皇後耳目如此無孔不入。」似是在安撫腿上坐著的如畫女子,他微微一哂,「當初朕親自向你父皇提親,是知曉你明理大義,豈料也僅只是個不識大體的妒婦而已。」
「皇上高看,臣妾怎麼著也跟‘三從四德’搭不上邊。」一步一步,由下而上,走到金階之上,站定在他面前,
于是,我看著景行然揮手,眾人紛紛作鳥獸散,生恐這場帝後之間的爭斗波及到自身。
耳畔嗡嗡作響,只覺得月復部抽痛,後來的記憶,我無論怎般努力,都無法企及。
只記得,我與他似乎爭鋒相對了良久。久到,竟記不住他究竟是對我解釋了些什麼,還是對我橫加指責了些什麼。
還有那,耳畔傳來的女子抱怨︰「皇後真的是欺人太甚,實該磨磨她的性子了。」聲音,如嬌似嗔。
他寵溺以對︰「女人,是用來‘疼’的……」轉眼間,眉目間滿是肅殺,「來人!將皇後送入軍營,充作軍妓!」
我笑睨著那對碧人︰「若我歸來,定不負二位今日之恩。」
而他,也唇畔微揚︰「若你不死,朕定復你後位,給你報仇之機。」
我好想仰天長嘯,他似乎忘記了,我是辰凌國帝王之女,凌紫郡主,受盡父皇寵愛。
若我出事,他又以什麼理由向父皇交代?
「朕會說,你為助朕平叛,被亂臣玷辱,生死不明。」仿佛看透我心思,他淡淡出聲,那微微斂起的眉,竟讓我一時之間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那皇上還是祈禱臣妾千萬不要出事的好。別忘了臣妾曾提醒過你,你會為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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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