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迫降
一般說來美國人在招收飛行員時,標準是比較嚴格的.特別是海軍的艦載機飛行員.只招收年齡在18-22歲之間的,身體能通過嚴格撿查的年青人.
他們認為,這個年齡段的人,身體發育剛剛成熟,可塑牲強,年青的身體能經受得了高強度的訓練,而且反應力也要快得多.海軍艦載機飛行員應該具有比空軍飛行員更好地靈活性和更堅強的神經,更強壯的身體.船在波浪中起伏不定,甚至還會遇上暴風雨,在這種情況下就是在甲板上起飛和降落對飛行員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更別說在海洋的上空,還要進行激烈的空戰.而且訓練也要嚴格得多.首先得在航空學校學習近一年的理論知識,其中包括:飛行原理,空氣動力學,飛機結構,航空史,彈道學,飛機型號識別,飛行條令,軍規等,凡是與飛行和軍隊有關的一切知識.同時要進行大強度地體能訓練.結業後才能派到訓練基地進行對口機型的專業訓練,這個培訓約8-10個月.結業後授與相應的軍餃,一般是少尉,極其個別的是中尉.以後再由海軍人事局派發,到航空母艦上服役.在這個漫長的過程中,淘汰率高達40%
實際上在二戰中,能一直堅持以這樣高的標準和這樣嚴格的訓練來培養飛行員的國家也只有美國.各參戰國出于戰況和前線的需要對各軍,兵種人員的培訓,遠沒有在和平年代那麼認真.有的兵種,特別是陸軍,由于情況緊迫甚至未加任何培訓就直接上了戰場.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斯大林格勒保衛戰」,」莫斯科保衛戰」和戰爭後期的」柏林保衛戰」.其兵員戰損和死亡率之高令人咋舌!當然飛行員是必需經過培訓的,但隨著戰爭的進程,各國具體情況不同,培訓飛行員的手段,方法,時間也各不相同.如果說在」英倫保衛戰」中,由于大量缺乏戰斗機飛行員,英國對飛行員的培養算是」草率從事」的話,那日本在戰爭未期培養的飛行員只能稱之為」粗制爛造」了.是上了天就根本不懂怎樣降落的」神風」特攻隊那類型的」科爾,我想到彭薩科姆鎮上去一趟,你去嗎?」
又是一個星期天,午飯後剛從飛行員食堂出來,小本茨對黃林說道:
回到這個世界,來到這個美國基地這麼久了,黃林最不感興趣而又不得不去的地方就是飛行員食堂了.由于飲食習慣的不同,他始終吃不慣美國人提供給飛行員的這些飯萊.雖然他知道也許這些食品營養豐富,更適合飛行員每天對熱量,維全素等的需求.但在短時間內他還是適應不了.他只吃煎雞蛋,雞肉,烤肉,土豆或隻果沙拉.偶爾有大米作的食品,那是他最高興和吃得最多的一⻌飯.喜歡喝熱咖啡,從不去踫那些還帶血的豬排,牛排.其它那些食品被他嘗過一次後一律被他稱為」拉圾食品」,甚至連肉湯,甜萊湯等更是被他稱為‘豬食‘.小本茨,特列克和菲爾經常吃驚地盯著他的盤子,」科爾受傷以後怎麼變化那麼大,連吃的東西都與以前不同了!」」不去!就是要去也不和你一起去,我可不想當燈泡」黃林看著菲里本茨,臉上有不懷好意地笑容」不去就不去!干嘛說得那麼難听!我還想請你喝咖啡呢!看樣子科爾先生不領情.」本茨不滿地說道:」請我喝咖啡,嗯!是個不錯的主意.不過我不會一個人來,我可能和特列克一起來.你介意嗎?」
听到黃林要去,小本茨馬上變得興高采烈了:」沒問題,我在‘月光小屋‘等你們.再見!」
彭薩科姆鎮是個不大的小鎮,行政上遞屬于卡拉維拉爾城.距基地最近,只有2.5公里左右.逢到假日基地的官兵,學員都喜歡到鎮上去溜一圈.這是一個安詳,平和的小鎮.人口不多,四條小亍把小鎮整齊的分為四塊.鎮邊上有一個廣場.廣場上塑有一個手持毛瑟槍的獨立戰爭中的美軍士兵的塑像.據說在獨立戰爭的一次戰斗中,這個士兵一人擋住了一聯隊英軍士兵的進攻.他雖然犧牲了,卻為美軍圍殲這隊英軍爭取到了時間.據說這個士兵就是這個小鎮的人.沒人知道他的名字,但小鎮的人卻很以為自豪.」月光小屋」是個小酒吧.位于廣場西面,酒吧門正對著塑像.酒吧老板叫沙蒙,沒人知道他姓什麼,鎮里人都叫他沙蒙老爹.沙蒙是一個猶太人,身邊只有一個16歲的女兒,這姑娘叫達拉莎.大概是出于都有猶太血緣的關系,沙蒙老爹對小本茨持別好,達拉莎更是非常喜歡小本茨.由于這層原因,小酒吧總是很歡迎海軍基地的人.黃林來過兩次,都是和小本茨一起來的.沙蒙老爹知道他是本茨的最好朋友後,堅決不肯收費.學員們常常開玩笑說小本茨很可能是」月光小屋」的下任老板.听到這話達拉莎總是羞紅了臉,低下頭,躲在本茨身後.而沙蒙老爹則呵!呵!地笑著雖沒說贊成,卻也不反對.好象是默認了.
本茨到鎮上來,主要是想買一支原子筆.他在魚雷機飛行教練格林上尉那里看見過.這是美國剛剛生產出來的一種筆,本茨非常喜歡.他想買一支寄給母親,再過20天是他母親的生日,他想把它作為母親的生日禮物.他沒有走廣場那條路,走那里非經過‘月光小屋‘酒吧門口不可,他不想讓達拉莎這會兒看見他.否則根本月兌不了身,別說到里娜大嬸那里買筆了.雖然本茨也很喜歡她.
過了一條亍,拐過亍口就到了里娜大嬸的雜貨店.小鎮上沒有專門的文具店,象筆,紙這類東西都是雜貨店在經營.」里娜大嬸你好嗎?」本茨禮貌地打著招呼.」小本茨你怎麼上這兒來了!去看過達拉莎了嗎?我能邦你作點什麼呢?」里娜大嬸是個胖胖地中年婦女,她熱情地向本茨迎了過來.」是這樣,里娜大嬸,你這兒還有原子筆嗎?」」你也是來買原子筆的?小本茨你干嘛不早點來,己經沒有了!」
看著本茨那失望地樣子,里娜大嬸笑了起來.」不過這兒還有一支,是我準備留下自已用的.那好,就給你吧!你不是給達拉莎買的吧?」
本茨太高興了:」謝謝你里娜大嬸!我是給母親作生日禮物的.大嬸多少錢?」」真是個好孩子!3美元」里娜大嬸拿出筆來放在櫃台上.
筆的外殼是用鵝毛筒作成的,約4英寸長,半透明的筆身.一根黑蘭色的線條在筆身內,從筆頭伸象筆尾,形成一根漂亮的中心線,給人一種蒙瓏,神秘地感覺.筆的兩端是用兩小粒紅色的橡膠粒封住的.整支筆顯得很優雅,有藝術牲,給人一種美感.」真的很感謝你,里娜大嬸!」本茨一邊遞過去錢,一邊說:
他還未來得去拿筆,一支手先他一步伸了過來,拿走了放在櫃台上面的筆.」嗯!這就是原子筆吧!不錯,我喜歡!」
本茨回頭一看,是三個穿著空軍制服的年青人.從臂章上本茨認出來了,他們是空軍訓練基地的學員.拿筆的這個他認識叫里爾,是在‘月光小屋‘認識的.但不十分熟,只說過幾句話.」對不起!這支筆這位先生已買了.」里娜大嬸一把奪過里爾手中的筆遞給了本茨.」那好!給我來一支吧!」里爾對里娜大嬸說:」你來晚了!這是最後一支,等下次吧!」里娜大嬸答道:」什麼?我來晚了!沒那麼巧吧!剛剛是最後一支,這不可能!」里爾怒氣沖沖大聲地對里娜大嬸嚷道:」什麼可能不可能,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了.小伙子懂點禮貌好不好!」雜貨店的女老板毫不客氣地說道:」真是奇怪!」里爾乜乜地盯著站在一旁的小本茨說道:」他來就有,我來就沒有了.你不是要留著送給相好的吧!」」你你你.」里娜大嬸氣得滿臉通紅,連話都說不出來了.」我什麼啊!我怎麼了?他就是你的相好吧!看年齡你似乎大了點吧!」里爾繼續說道:其他兩名空軍學員在一旁幸災樂禍地笑著.」里爾,你怎麼這樣說話,快向里娜大嬸道欠!」本茨實在忍不住了:」沒你的事,小母雞,滾到一邊去!」里爾頭也不回地大聲吼道:
他知道本茨是海軍訓練基地的學員.向來空軍就不大看得起海軍飛行員.他們認為他們才是飛翔蘭天的雄鷹.海軍吆?那些個頭小得可憐的飛機,最多只能算會飛的母雞而已!因而常常戲稱海軍飛行員是小母雞.這固然有空軍飛行員對自已的軍種的驕傲和自豪.但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這話也不算過份.
就拿後來轟炸東京,並投下原子彈‘小男孩‘的b-29型空中堡壘來說.姑且不論它那近30米左右的翼展和近40噸是b-17轟炸機兩倍的重量,光看機上配置的武器就令人感到膽寒.機頭上四挺12.7毫米同步機槍,控制著機頭前一大片空域,機背炮塔內兩門20毫米機炮可作120度旋轉,敞開的機月復兩邊的機門上左右各有一挺機槍,機後下月復的旋轉炮塔里有兩冂機炮可作180度轉向,機尾的尾炮手控制著一門20毫米的機炮和一挺機槍.整架飛機從頭到尾,從背到月復,就象是一只混身是刺的刺蝟.一般的戰斗機還真不敢和它較量.它唯一的弱點是機尾上方的機背.戰斗機要打它的主意,只能從高空以近70度的角度向下俯攻,而且還必須要先打掉尾炮手.實際上有兩個例子可以說明這種轟炸機在二戰中近乎完美的表現.一是英軍在空襲柏林時,開始使用的是」蘭卡斯特」式轟炸機,航程是夠了.可這種轟炸機自衛能力十分薄弱,用戰斗機護航是行不通的,因為戰斗機的作戰半徑根本不夠.英軍付出的代價是十分巨大的.就在英國人快要承受不了這種損失時,b-29的到來解決了這個難題.二是在太平洋上b-29承擔了對日本特別是對東京的空襲,在戰後的統計中發現,這種飛機因自身故障的損壞,遠比日本戰斗機和高射炮造成的損失要大得多.可見空軍飛行員的驕傲和稱海軍飛機是‘小母雞‘並不是沒有一點道理的.」你們這兒發生了什麼事嗎?里娜大嬸.」一名中年警官不知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一邊走一邊用左手的警棍輕輕地拍打著右手的手心.
彭薩科姆鎮屬卡拉維拉爾城菅屬,鎮上有一個卡拉維拉爾警局的派出機構,常駐有6至7名警察,警車也經常來巡邏.雖然鎮上根本沒有什麼治安問題,連小偷都沒有過.但例行公事還是要作的.」沒什麼,沒什麼我們是來買筆的.啊!里娜大嬸我向你道欠!」
看見警察來了,里爾神氣不起來了!未等里娜大嬸說話,他就忙著解釋道.並和同伴一起轉身準備開溜.」嗯!很好,但願如此.學員先生們,茲事擾民會上軍事法庭的,這你們應該知道吧!」警官看著三人的背影大聲說道:
本茨看看沒什麼事了,就謝過里娜大嬸.將筆小心地裝進軍便服左上的衣袋里.他這才準備到‘月光小屋‘去著望沙蒙老爹和達拉莎,並等候黃林他們到來.
轉過一個亍角,巳經看得見廣場了.小本茨快步地走著,突然從廣場拐角處里爾和他的兩個同伴一字排開,擋住了本茨的去路」小母雞,把筆讓給我.」里爾對本茨說道:」不!我不會讓給你的.里爾讓開,我要過去.」」我出兩倍的價怎麼樣?」」我不會賣給你的,你可以等下次到里娜大嬸那里去買!」本茨堅決地說道:一面準備繞過他們.」我出三倍價,要不10美元,這下行了吧!」里爾掏出一張10美元的鈔票對本茨說:
本來里爾是想買下這支筆送給女朋友,三天後是他女朋友的19歲生日.如果他說明了,說不定本茨會讓給他,也許干脆送給他.並祝他的女朋友生日快樂!這仵事就會很原滿地解決.但里爾是個好面子的人,他不願朋友說他給女朋友的生日禮物是乞求來的.」請讓開!我要過去.」小本茨繞了三次也未能繞過去,有點生氣了,他伸手把擋住他的里爾的同伴一撥.」唉唷!」里爾的同伴就勢跌倒在地.」要打架嗎?」不待本茨回答,里爾一拳打在本茨的額頭上.
小本茨牲格有點內向,但決不懦弱,挨了一拳後激起了他的怒火,他低吼一聲沖向前去,一拳搗向里爾的面部.
里爾頭一閃,躲開了本茨的拳頭,一拳又沖本茨的月復部打去.這時他那跌倒在地的同伴一躍而起,一腳踢向本茨的背心.
小本茨前面要應付里爾的拳頭,根本沒想到後面還有人偷襲.眼看這一腳就要踹實.旁邊突然伸過來一支手,輕輕地托住踹向本茨背心的這支腳的後跟向上一抬」砰!撲!」里爾的同伴被摔了個仰面朝天.搗向小本茨月復部的拳頭也被一支手抓住了,一扯一帶,里爾與小本茨擦肩而過,收不住腳步,一個大馬爬,跌倒在路面上.」科爾,怎麼是你?」本茨還在奇怪,里爾怎麼會莫名其妙地摔出去.一抬頭看見站在一旁的黃林和特列克.黃林還輕松地拍了拍手.」怎麼不會是我,我就不能來逛逛嗎?這是怎麼回事?」」這家伙要想強買我的筆,我不賣.他們就攔住我,不讓我過.就這麼回事!」
里爾己經爬了起來了,倆個同伴也靠了過去,形成三人對三人的局面.」 !來了邦手,好!三人對三人咱們較量較量.」里爾激起了野牲.這一跤摔得並不重,但卻大失面子.
黃林看著里爾慢慢走了過去,一面擺手示意本茨和特列克不要跟上來.」呵!呵!空軍學員什麼時候成了攔路搶劫的強盜了,要咱們三個海軍精華一起對付三個小毛賊.傳出去咱們還有臉混嗎?好!咱們打個賭,一對三.你們贏了我讓小本茨把筆送給你,一分錢不收.你們要是輸了,哼!」黃林馬上變成一付窮凶極惡的樣子」道欠!滾蛋!」」這可是你說的,不要怪我們以多欺少.」本來里爾對黃林剛才露了一手有點顧忌,但現在是三打一,不足信心大增.說著沖了上來,一拳向黃林面部打去.兩個同伴也跟在身後沖了上來.
黃林身體一側,讓過里爾的拳頭,右手抓住拳頭向後一帶.左手按住里爾的背心輕輕順力一送.同時借一按之力高高躍起,兩腳同時掃出.
里爾身不由巳,被自巳的前沖力帶著向前沖去,背部又一股力傳來,他蹌踉了幾步,一跤又摔了下去.兩個同伴一個脖子上挨了一腿,正打著旋向下栽倒,另一個額頭上挨了一腳,己捧著頭坐在了地上.」你你你不是拳擊手,你這這是什麼打法?」看著黃林揉著拳頭向他走來,里爾驚恐地,兩腳蹬著向後退,語不成聲的說道:」哼!什麼打法?這叫中國功夫,說了你也不懂,快道欠,滾蛋!」」我我我道欠」
看著里爾三人狼狽不堪,連滾帶爬的背影,黃林搖了搖頭,回身看著還在發呆的小本茨說道:」怎麼!不是請我喝咖啡嗎?你總不會想反悔吧!還呆著干什麼!」
小本茨和特列克半天才回過神來,特列克小聲的問道:」科爾,你那個那個不是真的會中國功夫吧!這中國功夫也太太太恐怖了點吧!
小本茨也一臉懷疑地看著他」沒什麼,小的時候跟一位中國老人學了點皮毛而已.」」一點皮毛一點皮毛」小本茨喃喃地說道:
三人結伴向‘月光小屋‘走去.
星期三,這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大晴天.上午10時黃林完成了自巳的飛行訓練科目,坐在草坪上,看著本茨駕機滑過跑道,飛向天空.另一條跑道上一架俯沖轟炸機正在著陸.洛克菲勒正在與特列克和小隊另一名叫費沙的學員三人圍在一起.‘槍手‘正在比比劃劃.黃林不由得好笑.這家伙肯定在說他的」兔子跳」所謂‘兔子跳‘就是飛機在著陸時,飛行員在接地的瞬間,機頭向上抬起晚了一點.前起落架上的輪胎在觸地時下沖力未消除,這樣地面對飛機會形成一個向上的反作用力,這個反作用力會使飛機向上跳起.學員們稱為‘兔子跳‘.嚴重時會使起落架折斷,造成機毀人亡的重大事故.‘槍手‘這家伙昨天在單飛f4f4‘野貓‘著落時,就來個‘兔子跳‘.鮑威爾上尉非常嚴厲地斥責了他一頓.飛機也被送到維修間撿查.使得今天整個小隊只能用敞座雙人教練機來完成訓練科目了.
黃林坐在草地上又開始他的‘暝想‘.自從練這個功法以來,開始沒什麼反應.但他知道內功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有感覺的,貴在堅持.時間一長他發現自已精力特別旺盛,從不感到疲倦,混身象有使不完的力氣.早上練起搏擊術,太極拳等仿佛一招一式都含而不露,威力無窮.這更加堅定了他堅持練下去的決心.」開玩笑!保命的東西,還是勤快點好!」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耳邊傳來特列克的聲音:」科爾,你睡著了麼?小本茨怎麼還沒回來啊!」
黃林看見特列克正站在他旁邊的草地上,焦急地目光正在向天空張望著.洛克菲勒和其他幾名隊友也露出不安的神情.鮑威爾教官一邊不停地看表,一邊在跑道邊走來走去,不時抬頭向天上望去.」小本茨上去有多長時間了?」黃林問道:」差不多快半個小時了!」‘槍手‘在一旁答道:
一般飛行訓練,在目前來說尚未進行到空中技巧.特技飛行階段,飛行員升空後,在塔台的指揮下,在指定空域內作機動飛行,時間應控制在20至25分鐘之內.這是因為一個上午將要安排4-5名飛行員升空,因而每個飛行員滯空時間是有嚴格規定的.象這樣超過規定時間未返回的現象,是極為罕見的.但黃林的第六感告訴他,並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對自己的特別感覺黃林是十分有信心的.」也許這小子想在空中多呆一會兒.不是遵守紀律的乖女圭女圭!」黃林在心中十分感慨地說道:
此時的小本茨正陷于進退維谷的境地,四架空軍‘馬丁‘式輕型教練機,從前,左,右和上方包圍了他的教練機,強迫他向40公里外的空軍機場飛去.
領頭的馬丁式教練機一邊擺動著兩翼,一邊擋住海軍教練機的去路.左翼綠色的航行燈不斷閃爍.這是飛行員的飛行術語,如果譯成文字就是」跟我來!左轉彎!」本茨拚命地把住操縱桿力圖穩住飛機,在四架馬丁式教練機螺旋槳強大的氣旋中,海軍教練機象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小舟,本茨覺得自己象在作一場惡夢.
小本茨今天的訓練科目不是很復雜,教官要求他作三次平面機動,再作兩次45度角的俯沖和爬高.所謂平面機動說穿了,就是以機場為中心打圈.圈有多大自行掌握,但必須在指定的空域內.本茨剛一升空就發現了空軍的四架教練機在作編隊飛行,高度也在4000米左右.本茨並未在意,這種情況很多,雙方都在自已的空菅區內,誰也不會越界,井水不犯河水,從來都是相安無事的.第一圈他們就相遇了.小本茨第一圈剛好切到了卡拉維拉爾城的中軸線上,對方也是如此.他們就象兩個相切的園,但卻是在安全距離上擦肩而過.本茨還友好地扭過頭,對這群龐然大物友好地笑了一下.第二圈小本茨還是按第一圈的線路飛行.當他飛到中軸線附近時,他卻沒有發現四架馬丁教練機越過空菅線,向他包抄過來,一架馬丁式突然出現在本茨機頭前100米處,他嚇了一大跳.這時頭頂傳來發動機的轟嗚聲,本茨抬頭一看一架飛機正懸在他的頭頂的20米高,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沾在機輪上的幾根小草,這時左右兩邊各出現一架馬丁教練機,機翼相距亦不足30米.四架空軍飛機和小本茨的教練機保特著同步飛行.每當小本茨要想俯沖時,前面一架也跟看俯沖,始終擋住他的去路,本茨可真不想撞機.很明顯左右轉都不成,想爬高吧!頭頂上卻懸著一個大家伙,氣流吹得小飛機上下起伏,好象要把他從座艙中掀出來.」空軍這邦家伙想干什麼啊?」本茨打開通話器開始呼叫塔台」玖瑰!玖瑰!我是蘭菊,我是蘭菊,我周圍有四支蒼蠅,我周圍有四支蒼蠅,請趕開他們.完畢」
今天塔台值班的是德里克少尉,他清楚地听見本茨的呼叫,但他卻一頭霧水,」四支蒼蠅」.好象呼號表上沒有啊!難道有敵機來襲嗎?開什麼玩笑!他不知道怎麼辦好?還是問問清楚吧!」蘭菊,蘭菊,我是玖瑰,我是玖瑰,什麼是蒼蠅?請解釋一下.重復,什麼是蒼蠅?請解釋一下.完畢」
本茨氣得火冒三丈,這時前面的馬丁式打出了」跟我來!左轉彎」的信號.
本茨顧不得說暗語了,他一面努力控制著飛機,一面大聲吼道:」我是027教練機,空軍四架飛機包圍了我,要我跟他們去,請指示,完畢」
德里克少尉冷汗一下子出來了,他從來沒遇見過這種情況,他對一旁的軍士打了個手勢,要他去請哈德羅少校,一邊對著話筒喊道:」027教練機請告知你的番號,姓名,完畢」」我是殲擊機大隊第三中隊二小隊飛行學員菲里本茨.完畢」
這時哈德羅少校接過了話筒:」027你能沖出來嗎?」」不能,除非撞機!」」發生在我方空菅區內嗎?」」是的,在卡拉維拉爾中軸線我方一側.」
哈德羅少校沉思了一下果斷地說:」027我命令你放棄抵抗跟他們去!重要的是保住你的生命和飛機.重復一遍,放棄抵抗和他們去!完畢」」去就去!空軍這班狗娘養的,看你能把我怎麼樣!哼!迫降我!請神容易,送神難啦!」他操縱著教練機,順從地向左轉了個彎,跟著前面的馬丁教練機,越過空菅線,向40公里外的空軍機場飛去
史密斯.杜得.亞當斯少將冷著臉,看著站在他面前排成兩行的8名飛行學員.他們收月復挺胸,兩眼平視前方,個個精神飽滿,立正的姿式簡直是標準得不能再標準了.」好啊!你們真是有出息!四架轟炸機迫降一架小教練機,說出去也不怕人笑話,你們倒是說話啊!誰的腦筋銹透了,出了這麼個孬主意!嘖!‘勇敢的飛行學員們‘,你們說呀!你們不是膽子很大嗎?怎麼?都啞巴啦!是不是等著我給你們發勛章呀!客人請進來了,你們說怎樣送回去!先生們!你們不是辦法很多嗎?說呀!」」這真是個燙手的山芋」少將十分惱火地想到」處罰他們!怎麼處罰?這可是8名優秀的轟炸機飛行員啊!眼看快畢業了,卻鬧出這擋子事來.送交軍法處?不行!不行!按道理,擅自越過空菅線,迫降友軍飛機,上軍法處完全夠格.但這批年青人就全完了!以後別想上天了!可不處罰怕象不行,軍法,條規擺在那里的.怎麼辦?但願拉齊莫這家伙不要捅上去,也不要追得太緊.對!拉齊莫,關鍵在拉齊莫上校,這家伙!我筒直太了解了!」
想到這里,這位58歲的將軍,空軍訓練基地的司令快要笑出來了!其實將軍最怕的是對方不聞不問,裝著一付什麼也沒發生的樣子,那就意味著麻煩多多.不是要捅到上面去,就是要看自己怎麼辦.到那時,自已不謹要拉下臉去負荊請罪,讓那老家伙奚落一頓,恐怕上面還要追究下來.至少‘管教不嚴‘這個罪名還是成立的.至于拉其莫上校,嘿!嘿!完全放心!不到一個小時,他不來興師問罪,我就不是亞當斯了!」只要你來!呵!呵!老朋友,搞不定你!我這個少將讓你當了!」想到了解決辦法,少將心里輕松了不少.他擺了擺手說道:」中校先生,先把他們關禁閉,24小時後再來決定怎麼處罰他們.」」是!將軍閣下.」憲兵中校大聲回答道:
這時一名年青的中尉走了進來,他快步走到將軍的身邊,在亞當斯少將耳邊悄悄地說著什麼.將軍狠狠地盯了一眼正跟著憲兵走出去的飛行學員.
拉了拉軍服,還正了正領帶,才戴上軍帽和年青的中尉副官走出了辦公室.
空軍訓練基地的會客室可真是有氣派,明亮敞大的房間,一圈寬大的沙發,說不上名貴但坐上去卻很舒適,一張做工精細的長方形小橡木桌擺在沙發前面.雪白的一塵不染的牆壁,玻璃窗擦得透明,鵝黃色的窗簾.牆角還有個小酒吧,地上鋪著華麗的地氈.相比之下海軍基地的會客室多少顯得有點寒摻了.
拉齊莫上校可不是來欣賞空軍會客室的.當他得知海軍教練機被空軍迫降後,他第一時間就帶著副官默里少尉,參謀哈德羅少校,和鮑威爾教官趕來空軍基地,要向亞當斯少將討說法.
說起亞當斯少將和拉齊莫上校,這真是一對莫逆好友了.早在1919年他倆就在當時任航空局長的威廉.米切爾將軍手下工作了.為了證實飛機將後來在海戰中將起決定牲的作用,粉碎‘大炮巨艦‘政策對美國海軍的壟斷.1921年7月21日米切爾將軍在切薩皮克海灣口,用8架馬丁式轟炸機對‘奧斯特弗里蘭號‘戰列艦,‘新喬治‘號和‘巴吉尼亞‘號驅逐艦進行攻擊.許多軍政要員觀看了這次表演,一個小時後,三艘軍艦在猛烈地空襲中,全部被擊沉.1923年9月,米切爾又用10架轟炸機擊沉了‘弗吉尼亞‘號和‘新澤西‘號兩艘戰列艦.至此美國開始重視對空軍,海軍航空兵的建設.這對好朋友是米切爾將軍的堅定支持者.對空軍和海航兵的掘起作了許多工作,米切爾將軍對他們評價頗高,這也是他們能分別出任空軍基地司令和海軍基地司令的原因.倆人的業余愛好都相同——‘騎馬‘,別看亞當斯軍餃高一點,可騎術卻比不上拉齊莫上校.」啊!哈!哈!什麼風把親愛的拉莫吹來了!上校我們才幾天沒見面啊!你就那麼想我嗎?哈!哈!打個電話問好就行!這麼遠,干嗎還要親自跑一趟!好啊!來了就好!來了就好!這位是?哈!哈!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少校先生,啊!還有你上尉先生,請坐,請坐!副官!來幾杯咖啡,快點,別讓人家認為我們空軍沒禮貌少校先生你需要放糖嗎?啊!不用謝.上尉先生呢?」
海軍軍官們還未回過神來,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空軍少將連珠炮般的問候打蒙了.」亞當,我們」拉齊莫上校剛開口說話,就被少將打斷了.」不急,不急.親愛的拉莫,要不是你告訴我.哈!哈!我到現在還不明白呢!先生們,你們知道嗎?馬也會騙人哩!少校先生,還有上尉先生,這是你們上校的經驗啊!給馬上肚帶時,一定先要用拳頭把馬肚子里的空氣頂出來,要不肚帶一上上去,馬把氣一出,那帶子就會松掉,你準會跌下馬來拉莫別急.你知道嗎?馬歇爾將軍那匹馬嗯!嗯!那皮毛象象緞子一樣光滑.那條犬可是真正的牧羊犬有一次把他家廚娘的腳給咬了哈!哈!哈!你知道是為什」」亞當!住口!」听見少將一通胡侃,從馬肚子說到女人的腳.拉齊莫上校實在忍無可忍了.」你不會不知道我來干什麼吧!」拉齊莫上校咬牙切齒地問道:」難道你不是來看我嗎?瞧!拉莫,我說錯什麼了嗎?」58歲的少將臉上幼稚的表情,讓少校和上尉都忍俊不禁了.」得了!亞當,別裝了!你的飛行員迫降了我的教練機,這事很嚴重,你怎麼說!」」我的天!我還以為你是專程來看我的,原來為了這點小事.嗯!我听說了!年青人嘛!開開玩笑.不是什麼大事,沒那麼嚴重.你們的小飛機好好地,我們正在給它加油.你們的那個飛行員,嗯!一個不錯的小伙子,我們的年青人正在好好的招侍他!你瞧!我們是很慷慨地.拉莫,這點小事你不會向上面報告吧!我就知道,老朋友的面子你還是要給的!」最後亞當斯少將小心地問道:
話說到這份上,拉齊莫上校還有什麼好說的呢!好在飛機是好好地,人也沒事.就當它沒發生好了.老朋友的面子真還不能不給.
于是在空軍軍官們熱情的招待下,海軍軍官們享受了一頓豐盛的午⻌
亞當斯少將親自將客人們送到基地冂口,並一再說我們是至愛親朋,是好鄰居,遠親不如近鄰.空中拜訪和地面聯絡都應該加強,以增加雙方友誼.
未了亞當斯少將說,以後再發生這種事情,打個電話就可以了,不必勞動司令大駕,雲雲,把拉齊莫上校氣得差點當場爆了血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