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夜漫漫,似乎是特別的長.沒有了大炮的轟響,也沒有了飛機的馬達聲,連槍聲也停了下來.夜色籠罩著大海和天空,只有淡淡的月光.一切生命好象都消失了.在軍艦上,士兵們都伸長脖子听著,他們估計日本人是會發動夜襲的.擠在沙灘上的陸戰隊員們神情更是高度緊張,但他們卻是‘很遵守紀律‘不隨意開槍.開玩笑!在慌里慌張中誰也不敢保證不相互射擊,自相殘殺,沒倒在日本人的槍口下,反而死在自己人的手中,那可是絕對不劃算的.終于他們熬到了天明.
5點30分左右退潮了,被海水淹沒的暗礁又顯露出來.在沙灘和礁石中,留下了許多被擊斃和被淹死的海軍陸戰隊員的尸體.有的死者還緊緊地抓住槍,身體彎曲,保持著中彈後倒下時的姿式.大部份陣亡者的臉上都沾滿了沙土,海風中又多了一股難聞的,尸體開始腐爛的臭氣.
6時15分,第三批新組成的海軍陸戰隊突擊營靠近了貝蒂奧島.這是由第八軍團中的第三營的士兵和軍官組成的,他們由湯姆.f.埃德蒙多上校指揮.昨天一整天他們都呆在登陸艇上早就不耐煩了,急于登陸的願望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好運.當這個被稱為‘希金斯‘的船隊到達海灘的登陸點附近時,同樣遭到了猛烈的炮火攻擊,三艘登陸艇被擊中爆炸起火,其它的官兵們跳下船在水中前進,日本人的迫擊炮,77毫米的大炮向他們猛轟,成群的炮彈‘隆!隆!‘的響著在水中爆炸,其情況並不比昨天好多少.所幸的是沒有機槍掃射.美軍官兵簡直搞不明白,經過昨天那樣猛烈的炮擊和空襲,日本人竟然還有炮兵陣地存在,從射擊的密度上看大炮還不少.幸存的士兵們沖到了沙灘上,他們唯一能用的掩體就是一些彈坑,一些倒在地上的椰子樹干,以及被攻佔的日本人的沙丘地堡.終于在損失了三分之一的人員後,他們和昨天的兩批登陸的突擊隊幸存的人員匯合了.由于傷亡實在太嚴重,悲觀的情緒在部隊中出現了.肖普上校和埃德蒙多上校共同作出了一個決定,‘要繼續向日本人防御的縱深推進‘.突擊部隊重新被分編成兩部份,他們命令部隊要毫不猶豫地攻擊日本人的陣地,並順著己被佔領的防波堤沖向建在礁石內的其它地堡.這肯定是兩位上校當天作出的最重要的和完全必要的命令.美軍士兵們冒著彈雨,在機槍和火焰噴射器的掩護下發起了沖鋒,經過三次沖擊,在付出了46名陸戰隊員陣亡的代價後,他們從兩處突進了防波堤後,相距約200米的日軍第二道防線,在短兵相接的戰斗中,美軍的自動火器的威力顯現出來了,企圖發起反沖鋒的100多名日軍被美軍的沖鋒槍和火焰噴射器在近距離內全部掃倒,少數幾個殘兵沖進了美軍陣地想拚刺刀,在一陣手槍的連發聲中全部被擊斃.憤怒的陸戰隊員撲到了日軍的幾個火力支撐點前,先是用無後座力炮開火,接著是火焰噴射器,手榴彈,炸藥包進行攻擊.在5分鐘內日本人的第二道防線中的所有的火力點和地堡都冒出了大火和濃煙,日軍機槍也不再射擊了.
9時20分,為了支援上岸的登陸部隊繼續向南推進,‘企業號‘航空母艦接到命令,要他們出動20架戰斗機去攻擊可能發現的日軍炮兵陣地.黃林決定親自率領這支機隊前往,但在飛機起飛時卻出現了一點小麻煩.‘企業號‘頂風全速行駛,以便于戰斗機升空.第一,第二架飛機飛起來了,當第三架飛機正在鋼鐵跑道上疾駛時,一個地勤人員發現在跑道上公然還殘留著一把不知是誰忘記帶走的板子,要是飛機的輪胎輾在上面是會出大事的.這個機械師奮不顧身地沖了上去,他飛快地拾起板子,但第三架起飛的戰斗機己經沖到了.艦上的士兵和軍官們都驚呼起來.這個勇敢的飛機修理師打著滾,要想避開疾沖而來的飛機.飛行員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他急忙剎車,可來不及了.飛機的右後輪輾斷了這名機械師的左腿,飛機在慣性的作用下沖出了艦首,這架‘潑婦式‘因失速未能飛起來,它一頭栽進了大海中.在落水的瞬間,飛行員拉開了座艙蓋跳進了海水中.‘企業號‘未作停留仍全速行駛.驅逐艦‘阿那波的號‘快速地趕了過來搭救落水的飛行員.‘企業號‘上的戰斗機仍在起飛,黃林是第8個起飛的,9號‘潑婦式‘順利地飛起來了.黃林突然發現在驅逐艦‘阿那波的號‘不遠的海水中,有一個長條形的黑影在打著轉,黃林打開通話器呼叫道:
‘紅17!紅17!請率機隊去搜索目標,紅14,紅22跟著我!完畢!‘
黃林駕機在低空盤旋了一圈就飛了過去.兩架f6f月兌離了編隊向他的飛機靠了過來,黃林將飛機降到了距海面不足100公尺,幾乎是貼著浪頭飛行.他看見了,這是一枚正在海水中打著轉的魚雷.這枚失去方向的魚雷正在海中沿一個園圈軌跡飛快地旋轉著,最近時距‘阿那波的號‘不足30公尺.‘阿那波的號‘完全不知道自己正處在危險中,艦上的水兵們正努力的幫助落水的飛行員爬上軍艦.黃林一推機頭俯沖下去‘噠!噠!噠!‘機槍猛烈的向海水中開火,但卻未擊中海水中的黑影,黃林拉起了飛機.在他的機後另外兩架戰斗機也發現了這一情況,並也開始俯沖掃射.圍成一個園形防空陣形的第35特遣艦隊軍艦上,所有的官兵們都莫明其妙地看著3架戰斗機在俯沖,在向海水中射擊.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飛機‘隆!隆!‘的馬達聲和‘噠!噠!‘的機槍掃射聲分外驚耳.在‘企業號‘上,謝爾曼艦長舉起望遠鏡仔細地觀看著,他什麼也沒有看見,但他知道,黃林不會無緣無故的向海水中射擊,這一定是有原因的.他下令拉響了戰斗警報.刺耳的‘鳴!鳴!‘聲響起來了,所有的官兵都快速地奔向自己的崗位,整個特遣艦隊都警覺起來.黃林終于在第三次攻擊中將這枚打轉的魚雷擊爆了.一聲巨響,在距‘阿那波的號‘驅逐艦不足15公尺的地方,一根水柱高高的沖起又嘩嘩地落了下來.
可以肯定這是一枚日本魚雷,日軍魚雷竟然突破了美軍艦的防御圈,出現在航空母艦附近,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黃林拉高了飛機,從4000米的空中看下去,第35特遣艦隊的防御圈圍得緊緊地.在白天,由于視野較好,艦隊的園形隊形散得較寬,約有2海里的直徑左右,到了夜間這個園圈會縮得較小,以便于軍艦之間保持燈光聯系.在遠處的洋面上,‘漢科克號‘,‘瓦普斯2號‘為首的第19特遣艦隊也組成了一個標準的園形防空陣形.沒有日軍的魚雷攻擊機出現過,也沒有發現日本海軍的驅逐艦.這條魚雷肯定是日軍潛艇發射的.日本人的潛艇在什麼地方呢?黃林駕機在艦隊上空盤旋了一圈,他發現由于驅逐艦‘阿那波的號‘離開陣位前去搭救落水的飛行員,在艦隊的防御圈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很可能日軍潛艇就是從那兒溜進來並發射了魚雷.黃林決定去找出日本人的潛艇,他搖了搖機翼,兩架f6f‘潑婦式‘緊跟著他,這3架戰斗機降低了高度,向西北方向‘阿那波的號‘驅逐艦原來的陣位搜索而去.
黃林的猜測和分折一點也沒錯,日本海軍‘伊一118‘號潛艇正浮在距海面約2米的太平洋海水下.這艘大型潛艇己經在這片海域附近游弋了近4天,它一直在尋找機會.潛艇不敢過份靠近美軍艦隊,因為大量的護航驅逐艦,巡洋艦和空中巡邏的飛機是它無法戰勝的敵人,也是潛艇致命的克星.潛艇作戰必須要有耐心,要靜靜地等待敵人露出破綻,然後潛艇就要果斷地發起攻擊,攻擊得手後在敵人的一片混亂中趁機逃月兌.這就是潛艇的作戰原則.‘伊一118‘號艇的艇長顯然是深知這一道理,這艘潛艇遠遠地尾隨著第19和第35特遣艦隊尋找戰機,終于艇長的耐心得到了回報,其實誰也不知道猛然出現的機會是福還是禍.9時30分左右‘企業號‘正迎風疾馳放飛飛機,由于事故的發生,‘阿那波的號‘驅逐艦離開了警戒陣位前去搭救落水的飛行員.第35特遣艦隊的防御圈暫短的出現了一個缺口,這艘膽大包天的日本海軍遠洋潛艇不矢時機的溜進了美軍防御圈內,並在300碼的距離上對著龐大的‘企業號‘艦身射出了兩枚魚雷.論理說這麼近的距離,航空母艦又正在放飛飛機,根本無法機動躲避,斷無不中的道理.但偏偏鬼使神差的出現了差錯,第一枚魚雷不知是在計算上出了錯誤,還是在發射時射偏了角度,加上‘企業號‘正全速行駛,這枚射向艦尾的魚雷打空了,它與‘企業號‘飛速旋轉的螺旋槳擦肩而過,美軍所有的軍艦都對這次襲擊混然不知.第二枚奔向‘企業號‘艦身的魚雷由于尾部平衡方向翼失控,扭曲了一個小小的角度,它奔到中途就開始在海水中打起旋來,並未直奔目標.這枚打轉的魚雷被黃林發現了,立刻在3架飛機的輪番攻擊下被擊爆了.‘伊一118‘發射魚雷後,按道理應該馬上下潛逃跑,但這艘日軍潛艇和其它的潛艇艇長一樣,都希望能親眼看到自己攻擊的戰果,它遲遲未能潛入水中,而是浮在距水面僅1米深的水中將潛望鏡收得很低在觀察攻擊結果.當水柱升起時,艇長還以為攻擊得手了,他還未來等及歡呼馬上就發現情況不對,‘企業號‘不僅沒有爆炸起火而是繼續行駛,飛機仍不斷地從艦上起飛.而且升起的水柱好象距美軍的這艘航空母艦還有一段不算太近的距離.這時美軍艦隊的警報聲響起來了,艦隊成搜索隊形展開了,頭上有3架美軍戰斗機直沖自己方向飛來.這一下,‘伊一118‘艇慌了手腳,艇長急忙命令下潛.潛艇艇頭向下開始潛入深海中,可來不及了.第一架美軍戰斗機己透過淡蘭色的海水看見了這艘膽大妄為的日軍潛艇,黃林飛快的俯沖下去,機頭和機翼上的6挺機槍一齊開火,子彈暴雨一樣射入水中.一般來說這種攻擊對潛艇沒什麼大的威脅,子彈入水後沖擊力減小了不少,而且對鋼制的潛艇外殼也沒有什麼影響.黃林此舉不過是想給正急速趕來的驅逐艦指明日軍潛艇的位置而己,但他的f6f‘潑婦式‘的射擊卻起到了意想不到的結果,第一輪掃射的這群子彈,剛好打在了正翹起尾巴向下急潛的日軍潛艇的螺旋槳附近,一顆子彈打裂了螺旋槳傳動軸外的防水密封鐵蓋,另一顆子彈則順著裂縫鑽了進去,卡在了螺旋槳的傳動軸承上.其實這不是什麼大損傷,並不影響潛艇的行駛和螺旋槳的轉動.可要命的是,這螺旋槳由于一個軸承出現了問題,其轉動時發出的‘喀吱!喀吱!‘的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音,別說聲納兵了,就是水兵們站在船頭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不用說,這種噪聲對潛艇來說這是致命的.跟蹤而至的美軍3艘驅逐艦和兩艘巡洋艦包圍了這一片海域,‘伊一118‘艇陷入了重圍.在三輪深水炸彈攻擊後,海面上飄起了一大團厚重的油污,並浮起了幾支小木箱和一些衣服,殘破的木片等物.‘伊一118‘號日軍潛艇在塔瓦拉海域被擊沉了.戰後,在繳獲的日本海軍擋案中記載著:‘伊一118號大型潛艇于1943年10月出海後失去了聯系,被列入失蹤者的名單中‘.
在塔瓦拉島上戰況並不樂觀,10時22分第二海軍分艦隊即陸戰第2師史密斯將軍的司令部給肖普上校發去了電報:
‘你們在貝蒂奧島上用以完成攻島任務的兵力夠嗎?‘
肖普上校答非所問的回電道:
‘地面進攻頗不順暢.請問有何指示?‘
11時40分參謀部又電告肖普上校說:‘請盡量詳細地報告一下情況.‘肖普上校回電說:‘埃得蒙多上校正帶著報告返回師部報告情況.地面形勢不是很穩定,他正在設法努力控制形勢.‘
總之在11月21日上午的戰斗呈現出一種膠著狀態.10點時航空母艦上起飛的艦載機空襲了塔瓦拉島上的日軍炮兵陣地,由‘企業號‘,‘瓦斯普2號‘,‘漢科克號‘上起飛的200多架戰斗機,俯沖轟炸機和帶著炸彈的魚雷攻擊機,不斷的光臨貝蒂奧島和塔瓦拉島的上空,這些飛機輪番俯沖,島上的日軍大炮簡直不敢開火,炮彈出膛的火光和煙霧立刻就會招來大批的美國飛機,一通掃射後就是轟炸,任何炮兵陣地都不可能在這麼猛烈的空襲中保存下來.美機空襲雖然是十分頻繁而猛烈,但飛行員們卻分外的小心,因為地面上的海軍陸戰隊正在向前推進,要防止誤傷.另外不能去轟炸機場,因為以後自己的陸戰隊的航空隊用得著他,在珊瑚礁石上修築一個象樣一點的機場那不會是一仵輕松容易的事.
13時50分肖普上校發電報要求後續部隊帶來更多的火焰噴射器,事實證明,這個能噴火的兵器在對付日本人的暗堡方面比無後座力炮,炸藥包,手雷的效率要高得多.下午2點半左右,美軍在貝蒂奧島上的情況己有所好轉,登陸艇不顧損失連續地在通道和大海上往返穿梭行駛,它們將滿船的裝備,武器和人員送到沙灘上,然後又將傷員送回去.這種行動的規模不斷地擴大,美軍的灘頭陣地和橋頭堡顯得堅固起來.盡菅日本人的大炮仍在不斷地開火,日本人也發動了幾次沖鋒,但炮擊並未造成大的損失和傷亡,沖鋒也被擊退.七,八輛己經上岸的輕型坦克和裝甲車掩護著海軍陸戰隊的突擊隊繼續向島內進攻,己擴大被佔領的陣地.每當發現日本人的地堡,這些坦克就沖上去,仿佛是貼在暗堡上一樣,直接對著日軍機槍射擊孔開火.但日本士兵的頑強使海軍陸戰隊員們深為頭痛,他們拚死抵抗,一直戰斗到死決不投降.美軍每前進一步都十分困難.16時,指揮突擊隊由北面向南進攻的若爾當少校電告肖普上校說‘他的剩余的120名士兵由于疲勞,缺水,缺乏食品和彈藥己快支持不住了,日軍從東面向他們發動了反攻,部隊損失慘重!‘.肖普立即派出了3艘登陸艇和一支60人的部隊前去支援.下午5點16分,還在運輸艦上的陸戰第二師師長史密斯少將收到了肖普上校當天的最後一封電報:
‘我軍損失嚴重,傷亡人數不詳,有可能使情況好轉.‘
實際上,從表面上看雙方交火的程度有增無減,看起來這是一個勝負難料的混亂局面,比如,美軍奮力的進攻,日軍瘋狂地吶喊著反撲.但可以肯定美軍佔有人力,火力,兵器上的優勢,命運己經認定美國人肯定是這場戰役的勝利者.但肖普上校卻不敢現在就肯定這一點,一是他現在和部下的聯系還不是很暢通,常常是一知半解,綜合的情況有些矛盾,他不敢過份樂觀.二是每一個指揮官那怕是明知勝利在望都要侉大困難,把前景描述得十分暗淡,這種作法的後果是有積極意義的.即使戰敗自己責任也不大,困難早就己經匯報過了,打輸了這是理所當然,意料中的事.如果取得了勝利,那就充分地說明了這個指揮官的進取精神和其指揮才能,在如此艱難的情況下能打勝仗,嘉獎肯定是跑不了的,晉升是沒得說,勛章也肯定要大一些.因此在二戰時的美軍部隊中,任何一個軍人在向他的上級發出報告時,總是會把前途說成是一團漆黑,這幾乎己形成一種慣例了.他們必須要使他們的上級感到情況不妙,相當悲觀.他們不得不這樣作,因為他們的上級總會笑咪咪的點著頭說:
‘是的!是的!總而言之,情況並非如此可怕‘
那麼他就不會得到增援和足夠的軍需品來支持他取得更大的勝利.實際上如果他只說實話,那他就會失去一切.戰斗結束後,報告中沒有提到是他挽救了危局,那麼,上級只會給他一個小小的榮譽.如此等等.這也難怪上級指揮官們在戰斗一刻未結束時,都是憂心沖沖,提心吊膽的.
美國人肯定會成的塔瓦拉島上的新主人,這點是不用懷疑的.但日本人堅固的防御體系和頑強的斗志,會使美國人取得勝利不是那麼容易和迅速,這點也是可以肯定的.更何況日本海軍艦隊不太可能袖手旁觀,日本潛艇的出現使美軍艦隊覺得可能海上還會發生一次大的戰斗.連斯普魯恩斯也感到原定發動一場閃電式的登陸作戰,速戰速決己成為不可能了.而且在島的南面日本人不顧傷亡不斷地發起沖鋒,美軍士兵幾乎是以一種絕望的,听天由命的心情在抵抗著日本人的沖擊.在東面,從沙灘上登陸並攻下海堤,又突破日軍第二道防線的突擊隊員們己攻進了日軍機場.連他們自己也不明白,他們是怎樣從一個子彈橫飛的世界上活下來的.但留守在沙灘上的陸戰隊士兵似乎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因為他們看見了一大批吉普車拖著75毫米口徑的火炮從登陸艇上駛下來.天色漸漸暗下來了,肖普上校接到命令,當天晚上不要發動進攻,要組織好防御讓全體士兵休息.特別是肖普上校,他己經72小時未睡覺了,史密斯將軍認為,一個經過休息而又清醒的頭腦,對指揮第二天的戰斗不會沒有用.參謀們正忙著制定第二天的作戰計劃,全部登陸的陸戰隊員都奉令就地宿營.而沙灘上的陣亡者仍靜靜地躺在那里,他們己經永遠的從戰斗中解月兌出來了,幸存者們卻要忍受著從他們的身上發出的難聞的臭味.但他們的心情都輕松多了,比較有利的消息總是傳播得很快的,誰也不知道這些消息從何而來.但對士兵們來說卻是歡欣鼓午的.夜漸漸深了,偶爾閃過一道紅光,一顆炮彈爆炸了,零星的槍聲也有,但日本人並沒有發動夜襲,戰爭中的塔瓦拉島很快就會迎來決定性的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