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茨少校總感到今天什麼地方總有點不對勁,他抬頭看了看座艙外.沒說的,蘭蘭的天空,一絲浮雲也沒有,太陽高照,幾天來陰沉沉的天氣一掃而光,春光明媚,應該是心情愉快的.但他卻並不太高興.昨天晚上他作了一個夢,夢見了一支八瓜章魚,听蓋伊這個鳥鴉嘴說,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而且這章魚還是黑的,這可就大大不妙了!難怪今天眼皮老跳.‘會出什麼事嗎?‘他在心中問過自己不止一次了.這個不好的夢弄得他心煩意亂,早餐時神不守舍還少吃了一個煎雞蛋.考夫特用怪怪的眼神盯得他心中發毛,他好不容易地壓制住了想直接將湯盤扣在這位中校臉上的沖動.還有蓋伊,這個上尉悄悄地,肯定的給科爾說‘自己有病‘,他媽的!誰有病了?弄得他今天差點停飛.天氣倒是很好,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很好,只有一點不好,科爾說什麼也不肯讓他一起到特魯克島上空去‘掃蕩‘日本人的飛機,說什麼自己的情緒不太穩定,會有危險.開什麼玩笑?與日本飛行員作戰會有危險?日本小矮子會給自己造戰危險嗎?鬼都不相信!好歹自己也打落過比一打還多兩架的德國人的飛機,也干掉了8架‘零式‘戰斗機.日本人能與歐洲上空那些身經百戰的德國飛行員比嗎?差了不是一級兩級的問題.日本人是一群剛出殼的小雞崽,連走路也還沒學會,越打越不象話,素質也越來越低,真不知道日本人是怎樣訓練飛行員的.日本飛行員就是用舌頭去舌忝德國飛行員的,沒準他們的盟友飛行員還會說他們的舌頭太粗.考夫特這家伙也趁火打劫,安排自己帶隊去擔任艦隊上空的警戒,這個什麼狗屁參謀長連飛機也不會開,偏偏倒成了航空隊實際上的‘一把手‘,什麼都是他說了算,科爾也老寵著他.不過這家伙也夠哥們,從來不會讓航空隊的人吃虧,連米徹爾艦長也有點‘虛他‘.上次托馬斯那件事就全虧他幫助自己擺平了,也不知他用了什麼怪招數,只回了一封信,托馬斯那小子就把尾巴夾得緊緊的,再不提什麼‘上企業號上來‘,‘自殺‘等屁話了,反而寫信來道欠.有這麼個朋友,也值!不過今天可不怎麼樣,滿心認為,今天起碼可以再干掉日本人兩架飛機,給自己擊落的日機湊個整數,看樣子是泡湯了.‘該死的八瓜章魚,上帝也不會寬恕你的!‘小本茨在心中恨恨地罵道:
一大早,科爾就帶著機群飛走了,而考夫特安排給自己的任務是領著15架戰斗機在艦隊前面30海里處兜圈玩,這算什麼警戒?日本飛機都被科爾截住了,自己的巡邏又變成了例行公事,唉!真無聊啊!
從空中看下去,100多艘軍艦排成了一個大園圈,當然,不能算斯普魯恩斯這老東西率領的戰斗艦隊了.這支打擊艦隊象一支箭頭,以4艘戰列艦打頭排成兩行,緊跟在後面的是6艘重巡洋艦,再後面是8艘輕巡洋艦和會發射魚雷的5艘驅逐艦.每支艦艇尾部都攪起一條長長的白色航跡,象是長了一條硬尾巴.特魯克雖然曾經是日本聯合艦隊的基地,但自從山本五十六這個老鬼被科爾帶著人打下海去後,這個什麼艦隊就蹤影全無,好象從海面上蒸發掉了一樣.據說古賀峰一也失蹤了,那個叫豐田副武的日本人帶著他的破艦隊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連伍德沃德將軍派出大量的潛艇滿世界找也沒找到.本茨根本不相信日本艦隊會鑽出來與普魯恩斯打一架,這位艦隊司令算是白忙忽了.到現在為止,日本人的軍艦連影子也沒有.雖說雷達能監視得很遠,但自己在空中看得也不近,沒見到半條日本人的小舢板,這位雄心勃勃的中將司令現在肯定是滿臉失望和無奈了!想到這里,本茨忍不住在座艙中偷笑起來.
在戰斗艦隊後方約3海里處,6般重型航空母艦排成3行在慢慢的行駛著.在它們的周圍簇擁著一大堆巡洋艦,驅逐艦,護航航母,甚至還有‘南科他納號‘和‘休斯頓‘號戰列艦和重巡洋艦.6個‘皇帝‘在中間行走,‘大臣和侍衛們‘圍繞著它們,小本茨覺得滿有趣的.不過,航空母艦的確需要認真保護,否則自己今天就要無家可歸了.
8時左右本茨的耳機里響起了一片沙沙的雜音,緊接著是考夫特在呼叫:
‘海豹2,海豹2,右前方發現魚群,坐標3一5一21,估計10條箭魚,8條產仔的黃魚.重復,海豹2‘
小本茨樂得差點從里笑出來,他急忙回答道:
‘海豹2明白,海豹2明白,坐標3一5一21,這就去照顧它們.完畢!‘
本茨少校的精神來了,這日本小鬼子還是滿懂事的,本以為今天算是無事可作了,這不,剛想湊個整數他們就送上門來了,當然應該多給小鬼子幾串機槍子彈以示獎勵.哼!不就是10架‘零式‘機麼!8架轟炸機不算,這些老掉牙的破飛機又笨又慢,打下他們還不是手到擒來,一點成就感也沒有.但盡菅如此,還是不能放過它們,這些笨家伙對軍艦威脅最大,相反‘零式‘機雖然難打一點,但這些小飛機對軍艦構不成大的威脅.本茨打開通話器呼叫道:
‘我是豹2,我是豹2,跟著我,咱們去捕魚,完畢.‘
小本茨帶領著15架戰斗機拐了一個小彎並爬升到7000米的空中,機隊向艦隊東北方向飛去.所謂坐標3一5一21方向是指,在艦隊3點鐘方向,距離50海里,偏東2度,北1度的地方,即與行進中的艦隊右面垂直方向,美機群將在那里與日機交火.
不到15分鐘,小本茨率領的攔截機群與日機群相遇了.這是10架‘零式‘機掩護著8架‘九六式‘陸基中型轟炸機,正急沖沖地趕來.日本機群從特魯克島起飛後,並未直接飛向美軍艦隊.它們先是向北飛,躲開了黃林他們的戰斗機群,然後繞了一個大圈,從東北方向飛來,想出其不意地對美軍艦隊實施空中突襲.但美軍艦載雷達發現了這個機群,日本人企圖突襲日標的打算落空了.小本茨看了看,在6000米的空中5架‘零式‘機飛在前面,緊跟在後的是8架排成兩行的‘九六式‘中型轟炸機,它們那碩大的機身在陽光下反射出綠色的光芒,在後面略高一點約6500米的空中,又有5架‘零式‘戰斗機擔任尾部掩護.小本茨有點疑懷,這種陸基轟炸機能勝任在海上對疾駛的軍艦進行攻擊嗎?日本人就拿不出象樣一點的攻擊機嗎?想歸想,但同樣不能小視這些掛著500磅炸彈的家伙,他大聲喊道:
‘機隊,全體進攻!‘
他一堆機頭首先沖了過去,‘零式‘機也發現了頭上的美國戰斗機,這些護航的日本戰斗機也勇敢地迎了上來.而8架‘九六式‘則開始降低高度,企圖在‘零式‘機的掩護下,從低空突破美機的阻攔.小本茨飛快地沖下去,他咬住了一架轟炸機,他沒有先去管‘零式‘機,打掉對艦隊威脅最大的轟炸機才是當務之急,盡管他懷疑這些轟炸機上的日本飛行員根本沒學過對軍艦的攻擊,不過還是小心為上.當這架日本轟炸機的機身出現在‘潑婦式‘的瞄準鏡中心時,本茨狠狠地按下了射擊紐,機上的6挺機槍一齊怒吼起來,子彈成串地打在了這架日機草綠色的機身上,這架‘九六式‘轟炸機的兩個發動機都冒出了濃濃的黑煙,立刻大火燃起來了.這架日機掙扎著勉強又隨機隊飛了一段不長的距離,機頭一低開始下墜了.小本茨剛掠過了這架被他擊落的日機,一架‘零式‘機火雜雜地以側面向他沖來,機頭上的20毫米機炮火光閃閃,一串串炮彈掠過他的機身.掩護本茨進攻的另一架‘潑婦式‘立即對這架日機開火.小本茨翻了一個筋斗,躲開了‘零式‘機的攻擊,同時拉桿躍升,與掩護他的‘潑婦式‘夾擊這架‘零式‘機.長空中,槍,炮彈亂飛,一場空中激戰在距58特遣艦隊不到10海里的上空展開了.
科姆.比爾一等兵對自己現在干的差事很滿意,這位來自猶他州的小伙子根本沒想到他會被分派到航空母艦‘企業號‘上來當一名高炮手.他本來是報名參加海軍陸戰隊的,因為他家的鄰居,那個叫里莎的女人的丈夫,附近的孩子們都叫他‘湯姆‘大叔,不過比爾可不會這麼叫,雖然這家伙大了比爾12歲,就是一名海軍陸戰隊的軍士.每次回家都挺威風的.比爾特別羨慕他穿的陸戰靴,靴子擦得閃閃發亮,走起路來‘蹬!蹬!‘發響,格外神氣活現.比爾認為,這才是一個男子漢哩!因此他報名參加海軍.不料沒去成陸戰隊,卻被分到‘企業號‘上來當了一名37毫米高炮的炮手.比爾開始一百個不願意,但不久他就心安理得了.特別是中太平洋進攻開始以來,陸戰隊巨大的傷亡使比爾驚恐不安.‘企業號‘上也接收了不少的傷員,看著傷員們血肉模糊,骯髒不堪的樣子,比爾為自己成為一名軍艦上的高射炮手而暗自慶幸.穿上陸戰靴固然很神氣,但小命更重要.上帝既然不允許自己去當陸戰隊員沖鋒陷陣,而要自己呆在相對比較安全的航空母艦上,那上帝肯定有他的理由,听從上帝的安排吧!沒什麼好抱怨的.比爾沒趕上中途島海戰,他是在中途島戰役後才完成訓練被分上艦的,但他參加了東所羅門群島戰役.那一次,‘企業號‘被炸得最慘,後來整整修了2個月.緊靠著他的炮位的另一門37毫米高炮被炸飛了,炮手們全部陣亡.但比爾卻活得好好的,連皮都未擦破一點.他的炮組4個人中,只有1人受輕傷,還是被自己的火炮中濺出的滾燙的彈殼燙傷的,炮管都打紅了,差點沒炸膛.要不是科爾上校率領‘仙人掌‘航空隊及時趕到,擊落了發起致命攻擊的小日本的魚雷機,肯定‘企業號‘就不會再浮在水面上了,自己也會被泡進海水中,末了被人象魚一樣網上其它軍艦上去.隨後,比爾又參加了聖克魯斯戰役,中太平洋進攻等,總之,算得上是一個老兵了.雖然現在還只是一個一等兵,但己是這門火炮的炮長了,還是有一點可驕傲的本錢的.現在頭戴鋼盔,身穿黃色救生衣的他,一面听著艦上的廣播,一面透過炮瞄鏡緊張地看著天空.艦上的警報器己經響過了,有敵機來襲,這可不是開玩笑.‘企業號‘航空隊的戰斗機正在攔截日本人,自己也應該作好應戰的準備,但願他們能夠擋得住,科爾上校的航空隊還是信得過的.鋼壁上的廣播中傳來空中戰斗的情況,也不知是誰首先提議放大音量的,並接通了艦上的廣播喇叭.比爾認為這是一個非比尋常的好主意.空戰雖然是在離軍艦較遠的空中進行的,但自己仍可以觀戰.這種情況就象是在收听一場實況轉播的棒球賽一樣,但這是荷槍實彈的戰斗,听得見飛機墜落,飛行員負傷或陣亡.這肯定比任何球賽更加使人驚心動魄.飛行員在戰斗中都彼此進行近距離的無線電聯絡,而艦上的廣播則一字不差地轉播著戰斗的實況.原則上飛行員之間是用暗語招呼的,每架飛機都有自己的代號.例如:‘喂!阿涅斯,我是黛安娜,發現日機一架,距離2000米.‘其實飛行員除了用暗語相互招呼外,還有一種外行人听不懂的行話,如:沒有油了就說‘肚子餓了‘,飛機出現故障就是‘某某病了‘等諸如此類只有他們自己能懂的東西.但在戰斗激烈時,什麼暗語,行話都顧不上了,干脆就直接呼喚對方的名字,听吧!‘少校閃開,這個胖女圭女圭是我的!‘,‘天啦!他差點就打中了我,該死的小鬼子!‘,‘啊!喬,你看它燒起來了,這個壞蛋!‘,‘‘.比爾听到了這些喊聲,機槍射擊的‘嗒,嗒‘聲,飛行員們的喘氣聲,轟隆隆的爆炸聲,!子彈擊打在飛機上的砰,砰聲,美軍飛機在全力以赴地攔截日本人的飛機.
警報器再次刺耳地尖叫起來,所有的美軍軍艦上的對空武器全部開火了.海面上艦隊全速行駛並不斷地變換著隊形.靠得最近的戰列艦‘南科他那號‘噴吐著又猛又密的火舌,緊跟在旁的‘科洛林斯號‘驅逐艦的高炮響得象放鞭炮一樣的密集.艦隊上空黑煙團團,爆炸火光連閃,遮天蔽日,連太陽都快看不見了.比爾不敢怠慢,他在瞄準鏡中看見有3架飛機從天邊的高空沖了下來,這肯定是日本飛機.比爾開始操炮追蹤當頭的那架草綠色的日本轟炸機,他用力地踏下了射擊踏板,37毫米的高炮怒吼起來了.在他的旁邊,兩挺雙聯裝的20毫米機炮打得又猛又狠.這架被比爾瞄著的日本轟炸機不顧團團炸開的炮彈,筆直地對著‘企業號‘撲過來.比爾的高炮和艦上其它的火炮都追著這架飛機猛打,但日機毫不畏懼,仍迅速向航母接近.但不知怎的,這架轟炸機卻突然冒出了大火,飛機雖然還在前沖,但顯然是無法控制了.比爾可以肯定,這決非艦上的對空火力擊中了它.這架帶著火焰的轟炸機勉強投彈了,但炸彈沒有目的性,它沒有掉在‘企業號‘的甲板上,它飄開了.這顆500磅的炸彈越過了‘企業號‘的上空落在了驅逐艦‘科洛林斯號‘的船弦邊,在海水中爆炸了.這是一顆近矢彈,飛濺的彈片截斷了驅逐艦艦首的一根輸油管,艦首立刻竄出了火苗,管損隊員們抱著水槍沖了上去.比爾無心觀看驅逐艦上的消防隊員們的救火表演,他緊緊地盯住已進入俯沖的另一架日本轟炸機,他的額頭上已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他操縱著火炮隨著敵機移動.左邊左邊高一點再好!,比爾快速地踩下發射板,一連串的37毫米炮彈飛了出去,這架日機立刻被這門高炮射出的炮彈炸開的煙團圍住了,比爾在瞄準鏡中看見,這架日機頓了一下,炸彈從掛架上掉了下來落進了海水中,好象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可以肯定,這架日本飛機被自己擊中了.果然日本轟炸機立刻冒出了大火,熊熊的火焰從機頭燒到了機尾.比爾來不及為自己擊落了一架敵機而歡呼,他目瞪口呆的看著這架拖著火焰的日本飛機越過‘企業號‘的上空,一頭撞向了船頭火焰剛被撲滅的‘科洛林斯號‘驅逐艦,一聲巨響,飛機在艦首摔得四分五裂,汽油灑了一甲板,‘呼‘的一下大火在艦首又沖了起來,救火的管損隊員們非死即傷.但戰斗還在進行,比爾的眼楮被硝煙和汗水弄得快睜不開了,朦朧中瞄準鏡里又出現了一架飛機的機影,比爾更加凶猛地射擊起來,恐怕己打出了十多發炮彈,一個聲音猛地在他耳邊怒吼起來:
‘住手!比爾,你瘋了!那是美國飛機,快停火!‘
比爾回頭一看,是炮位上指揮射擊的布蘭科中尉,中尉滿臉通紅怒視著他.比爾向天空一看,立刻被嚇出了一身冷汗.空中的那架美國戰斗機顯然被他一頓猛打擊中了.它仿佛極不甘心地停了一下,濃黑的煙霧從機頭上冒了出來,飛機掙扎著向上沖了一下,才哀號著拖著黑煙向下墜落,這架飛機沒救了,機敏的飛行員跳了出來.一頂桔紅色的降落傘在碧空中張開了,軍艦上緊張地看著這架飛機的官兵們才長長地松了口氣.
被比爾擊落的是小本茨的14號機,在混戰中,本茨又輕松地打下了一架‘零式‘機.他猛然發現,兩架‘九六式‘轟炸機在3架‘零式‘機的拼死掩護下,沖過了攔截線.在3000米的低空中向艦隊疾飛而去.本茨舍去了正與他纏斗的‘零式‘機,其實他己經佔了上風,再有那麼兩,三秒鐘,這架日機就難逃惡運了.他一推桿,‘潑婦式‘呼嘯著向這兩架破網而出的日本轟炸機快速俯沖而去.這時3架飛機都己沖入了艦隊的防空火力圈中,要在自己人的火力圈中去追擊敵機這得冒很大的風險,炮彈可是沒長眼楮分不清敵我的.小本茨顧不上那麼多了,他駕機筆直地向己進入俯沖的那架日機撲去.高炮彈炸起的團團煙塵就在身邊,雙聯20毫米機炮彈象麻雀一樣尖叫著掠過機身,偶爾還有一兩塊彈片打在機身上‘啪,啪‘作響.在400米處本茨開火了,他緊按住射擊紐不放,密密的子彈打得這架日本‘九六式‘中型轟炸機立到燃起了大火,這架日機匆忙地扔下炸彈,然後一頭栽了下去.本茨沒有去看這架被他擊落的敵機,他開始沖向第二架日機,但不用他動手了.他看見這架日本飛機剛一進入俯沖,就被‘企業號‘上飛出的一連串37毫米高炮彈擊中了,猛烈的爆炸使這架日機燃起了大火,這架飛機在兩秒鐘內就掉了下去,它摔在了一艘驅逐艦的艦首甲板上.本茨松了口氣,可他馬上發現他的處境相當不妙,他的飛機被自己軍艦上的對空火力包圍住了,本茨急得大叫起來:
‘他媽的!這算什麼!快住手!這里是自己人!‘
他的怒吼還是晚了那麼一點點,一發高炮彈在機頭正前方爆炸了,橫飛的彈片打進了發動機,機頭立即冒出了一團濃煙,一團火光也閃現出來.機身一震,好象機尾也挨了一顆炮彈,飛機撐不住了,直直地向下栽去.本茨用盡全身力氣,死死地向後拉著操縱桿,飛機勉強抬起了頭,但馬上就失去了控制.看樣子這架飛機是飛不回去了,再說,帶著滿身火焰在航母上降落是不可能的也是條令不允許的,只有跳傘了.他娘的!今天看起來運氣還不算壞,打落了兩架日本轟炸機,一架‘零式‘機,怎麼也還說得過去吧!沒想到,德國人沒有擊落自己,日本人當然更不可能擊落自己了,偏偏被美國人自己擊落了!這傳出去,不又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難怪今天一大早眼皮就老跳,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這些該死的高炮手,打日本人不怎麼樣,打自己人倒是一打一個準!這都得怪那條八爪章魚!讓撒旦把你抓進地獄去吧!‘
掛在降落傘下的本茨少校晃晃悠悠的向海面飄去,天空中己沒有日本人的飛機了.警報己經解除,高射炮不再開火.空中的硝煙團己隨風飄散.天空又變得蘭蘭的,太陽高照,什麼事好象也沒發生過.在這次日本飛機的突襲中,3艘軍艦負了傷.進襲的,為數不多的日機全數被擊落.其中兩艘軍艦的傷並不重,只有驅逐艦‘科洛林斯號‘的艦首還燃燒著熊熊烈火,這艘軍艦怕是沒救了.但掛在空中的本茨卻看見了驚人的一幕.燃著大火的驅逐艦仍頑強地在隊列中行駛著,突然它加快了速度,拼盡全力一頭向正在快速前進的戰列艦‘南科他那號‘尾部沖去,‘南科他那號‘全速行駛,螺旋槳攪起高高的雪白的浪花,海水被犁擊了一條深溝.這艘燃著大火的驅逐艦好象要去撞擊戰列艦的尾部,它搶到了戰列艦犁出的海水深溝內,船頭猛地向下一沉,戰列艦螺旋槳攪起的雪白浪花打在了這條驅逐艦的艦首上,驅遂逐艦前半個艦身被海水淹沒了,等艦身從波浪中升起來時,船頭的大火被海水撲滅了.第58特遣艦隊全體官兵們都歡呼起來,無不為這艘驅逐艦的機智,大膽,和艦長靈活而高超的指揮技術而拍掌叫好.小本茨在空中大叫道:
‘好啊!除了會打自已人的不算,海軍中有本事的人多著哩!願上帝保佑你們!‘
小本茨飄飄蕩蕩的落在了海面上,一艘驅逐艦迅速地趕了過來.混身**象支落湯雞一樣的少校飛行中隊長,被水兵們拉上了驅逐艦的甲板上.落水的飛行員被救上來後,一般都會被送回他們的航空母艦上.20分鐘後,小本茨就回到了‘企業號‘上,甲板上軍樂隊奏起了動人而歡快的樂曲,向月兌險者表示慶賀.水兵們把冰琪淋裝上救生圈,有時救生圈上還會有一個小花環,水兵們將這些東西送給救人的艦艇,以示感謝.這是美國海軍中的一項傳統禮儀,它提醒全體官兵,這是戰爭,決不是一次帶有娛樂性質的旅行.在戰爭中,無論是將軍,校官,尉官,軍士和士兵們都應相互關照,也無論是司令,艦長,飛行員,炮手或輪機兵,水兵,如果他們還想活著,並在戰爭結束後返回故里與家人團聚,那麼這種相互救助是必不可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