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上空的鷹 第一百零八章 少校的功勛(2)

作者 ︰ 的盧

海風吹散了大霧,太陽的光芒從空中灑落下來,大海的波浪變成了血紅色,近一點的卻是金黃色,一眼望去綺麗無比.成群的海鳥也出現了,在低空飛翔的是海鷗,而在較高處盤旋的則是凶猛的軍艦鳥.這些軍艦鳥是不勞而獲的典範,它們窺視著海鷗,一當海鷗叼起了魚兒,軍艦鳥就成群集隊一哄而下.它們翅擊嘴啄圍攻這支叼有海魚的海鷗,強迫海鷗不得不吐出嘴里的食物,這些強盜在空中就會吞下海鷗被迫吐出的魚兒,這當然肯定是不折不扣的強盜行徑,但也是大自然賦于各種生物不同的生存本領.馬克少校無心去觀看這種弱肉強食的雜耍式的表演,這些情況在大海上空時時都在發生,經常可見,只要你高興可以看上一整天,這種把戲是會樂而不倦地永遠演繹下去的.

沒有了大霧的掩護,馬克下令‘大青魚號‘潛入水中,在距海面約5米左右深的地方游弋著.馬克感到,現在己踫不到什麼值得一顧的艦船了,而且這里距瀨戶內海不算太遠,只有100海里多一點,沒有攻擊到剛才的那艘巨型航母,其它的艦船就是出現,相比之下,也沒有了胃口.下午2時45分左右,‘大青魚號‘調過了頭,準備向南航行,返回到出發點的海域去.

2點50分,‘大青魚號‘剛剛調轉艇身,聲納兵小陀羅又突然激動的大叫起來:

‘少校!快!船!大船!是剛才的那艘,對!肯定是它!它又回來了!直沖我們馳了過來!上帝啊!這是怎麼回事啊!‘

小陀羅一手捂著耳機,一手調動著听音器,他大聲叫著,就差沒從座椅上跳起來.

‘是真的?你沒有听錯吧!‘

馬克瘋了,他知道小陀羅是絕對不會听錯的,他是不相信上帝會這樣照顧自己,這運氣也好得實在太離譜了一點,簡直叫人不敢相信.

‘絕對沒錯!我太熟悉它那巨大的雙螺旋槳轉動的聲音,左舷10點方向,速度24節,航向東北,距離3海里.它正要橫駛過我們的艇首,再有8分鐘就會交叉匯合.‘

小陀羅大聲報告道:

馬克少校猛撲到潛望鏡旁,他飛快地升起潛望鏡,向小陀羅所說的方向搜索著看去,潛望鏡鏡頭中出現了剛才駛離而去的那艘巨大的航空母艦,它那淺灰色的船身在太陽光的照射下,發出明亮的,銀光閃閃的光芒,很是耀眼.這個龐然大物正以24級的速度沖開波浪,快速地向東北方向疾駛.

‘大青魚號‘內的戰斗警鈴再次響起,水兵們又忙了個一踏糊涂.潛艇在水下以10節的速度,向東偏了一個小小的角度,橫截著向日本人這艘超級航空母艦直沖而去.艇首的魚雷發射管內已注滿了水,魚雷靜靜地躺在發射管內,操縱員己雙手握住了發射桿,只等一聲令下,帶著死亡的魚雷就會沖管而出直奔目標而去.

4分鐘不到,‘大青魚號‘己搶到了陣位上.按日艦的速度和方向,最多再有3分鐘,對方就會自動撞到‘大青魚號‘的槍口上來了.馬克激動得喘不過氣來,他緊緊地盯著越來趣大,越來越近的日本軍艦,一支手己舉在了半空中,只要他的手向下一揮,這艘日本人的航空母艦就難逃惡運了.

指揮這艘日本最大的航空母艦的是聯合艦隊的阿部俊雄少將,阿部將軍很為自己能指揮這樣一艘巨型軍艦而自豪.說不定這艘軍艦能在以後的戰斗中發揮出巨大的作用,給美國人以狠狠地打擊,從而能扭轉不利的戰局.這付歷史的重擔,很可能要落在這艘新建好的軍艦身上.雖然艦上現在還在施工,顯得有點凌亂和不太整潔,武器也還沒完全配置好,人員不足且未經過很好的訓練,也還沒有一架飛機在這艘軍艦上起降過.但沒關系,再有一小段時間,一切都會妥當的.看著軍艦乘風破浪的快速疾駛,阿部俊雄少將的得意不溢言表.

在接近瀨戶內海時,阿部將軍接到了電報通知,說是聯合艦隊派出的為這艘軍艦護航的3艘驅逐艦,‘如雲‘;‘潮沙‘;‘霧月‘,因大霧錯過了匯合地點,現正從去東京灣的途中向回趕.阿部知道,這3艘驅逐艦是將要編入這支艦隊的,同時編入的還有戰列艦‘長門‘號,和‘霧島號‘,還有5艘重巡洋艦和4艘輕巡洋艦.這就足以使阿部將軍更感到驕傲了,不管誰來指揮這支艦隊,但‘信濃號‘很顯然作用是舉足輕重的.阿部俊雄決定,調轉船頭向東京灣方向返回,去與錯過了匯合點的驅逐艦匯合,過一過編隊航行的癮.可憐的阿部少將一點也不知道,這是個有致命錯誤的決定,也是他一生中作出的最後一個決定.這個決定不僅葬送了他自己的小命,而且將日本海軍最後一艘重型航空母艦送進了太平洋的海底.在‘信濃號‘前方的航線上,一雙瞪得發紅,狼一樣的眼晴正透過潛望鏡死死地盯著這艘巨型航母的一舉一動.

潛望鏡中‘信濃號‘的艦身越來越大.快了!快了!馬克少校在心中默默地計算著:

‘1000碼800碼500碼好!‘

馬克果斷地向下猛一揮手,隨著‘大青魚號‘艇身的微微震動,艇首的4枚魚雷在壓縮空氣的推動下,前後相差不到2秒,先後沖出了發射管.魚雷成扇形狀,拖著百色的尾跡,飛快地奔向300碼外的巨大目標.

‘艇長,驅逐艦!發現敵方驅逐艦!‘

小陀羅急急地呼叫道:

‘什麼位置?多遠?‘馬克問道:

‘右舷2點鐘方向,距離約3海里,速度24節,正向這里沖來.‘

小陀羅快速的回答道:

‘下潛!‘

馬克合上了潛望鏡十字形手柄,立即下達了命令.1分鐘不到,‘大青魚號‘頭下尾上,在電動機的驅動下,以12節的速度迅速下潛,月兌離了戰場.

2分鐘後,水中傳來了沉悶的爆炸聲,魚雷命中了目標.但爆炸聲只有兩聲,射向‘信濃號‘一頭一尾的魚雷射空了,只有兩枚命中了目標,但這己足夠了.

在‘信濃號‘上,位于‘艦島‘25米高頂層的觀察哨雖然發現了魚雷,但他並未及時發出警報.在這個觀察哨位上的是一個新兵,要與‘武藏號‘和‘大和號‘上那些身經百戰的同一崗位上的同行們相比,顯然他太稚女敕了一點.他發現了4條拖著白色氣泡的魚雷尾跡,但他卻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太陽照在海面上,反射出強烈的光芒,從高處的觀察點向下看,一切都有點眩目,都好象是霧中看花一樣不太真實.他用力揉了揉眼晴,想再看清楚一點,以免鬧出笑話.這寶貴的幾秒鐘被他浪費掉了.當他確定這是4枚狂奔而來的魚雷時,這個哨兵的臉一下子變白了,他發出了警報,並聲嘶力竭地大喊道:

‘敵襲魚雷魚‘

‘轟!‘的一聲巨響,一枚魚雷正正地擊中了‘艦島‘下方的吃水線下,一根巨大的水柱緊貼著右舷直沖而起.猛烈地爆炸使這艘大軍艦晃動起來,正在甲板上緊張施工的幾十名造船工人,粹不及防成了滿甲板的滾地葫蘆.那名觀察哨兵也被突如其來的震動從哨位上高高拋起.他手腳亂午地從空中落下,雙手抓住了哨位上的防護欄桿,身體卻懸空的掛吊在25米高的空中.當他竭盡全力想翻越護欄回到哨位上去時,又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伴隨著另一根水柱沖天而起,軍艦擺動得更厲害了.這個觀察兵直也無法抓住救命的護欄桿了,他從半空中直摔下來,身體在‘艦島‘第3層的建築物上彈了一下,象皮球一樣被飛拋出去.‘叭!‘的一聲響,這名水兵摔跌在飛行甲板上,他四肢攤開,抽搐了一下,不再動了.這是在‘信濃號‘上陣亡的第一名日本水兵,但決不是最後一名.其實不久之後,他的艦長和他的2000多名同伴,外加在軍艦上施工的800名造船工人,都將步他的後塵,一起沉入到太平洋中去.他不必為身影孤單而犯愁了.只不過早那麼幾個小時陣亡的他,不會知道以後發生的一切.

魚雷爆炸時,阿部俊雄少將正與一些艦上的軍官們站在指揮室的玻窗前,少將躊躇滿志地欣賞著愛艦雄姿英的破浪前進.一聲巨響,軍艦猛地晃動起來.毫無思想準備的一大群軍官們,前仰後合地跌住一團.阿部少將眼疾手快,他一把抓住了窗椽邊,借力穩住了身體,避免了與部下滾在一起的狼狽情景.他定下神來大聲叫道:

‘怎麼回事?這是‘

‘轟‘的又是一聲巨響,軍艦左右搖擺幅度更大了,剛爬起來的軍官們,又滾跌到一塊兒了.一名參謀搖搖晃晃地沖進指揮室,他結結巴巴地報告道:

‘報報告長長官敵敵襲我們遭到魚魚雷的攻攻擊!‘

‘看你的樣子,八嘎!還象個帝國的海軍軍官嗎?‘

阿部大聲斥責著進來報告的軍官,但他卻忘了他自己剛站穩身子,軍官帽還未來得及扶正,以及在他四周正紛紛爬起來的部下們.

‘是美國人的飛機,軍艦,還是潛艇,弄清楚了嗎?損失情況怎麼樣?‘

阿部少將大聲問道:

‘不不知道只知道中了中了魚雷.‘

軍官竭力想穩住自己的情緒,用力挺起上身報告道:

‘快去弄清楚!真是的,作為一個帝**人,任何情況下都要保持鎮定!懂嗎?鎮定!‘

‘是!長官!‘

這名少佐如蒙大赦,在接受了長官的教訓後,敬禮離去.

‘信濃號‘不再晃動了,它恢復了平衡,仍以24節的速度前進,仿佛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不大一會兒,兩名軍官走進指揮室向阿部將軍報告道:

‘將軍!我艦中敵魚雷兩枚,是敵方潛艇發射的魚雷.驅逐艦‘如雲‘,‘霧月‘已開始搜索敵蹤,‘潮沙號‘己向我艦靠近,準備編隊航行.‘

‘損失嚴重嗎?‘阿部少將問道:

‘據估計,問題不是很大,底艙被炸開兩條裂縫,有部份艙室進水,管損隊正全力堵漏.‘

‘這就好!抓緊時間堵漏,排水.拜托諸位了!去吧!‘

將軍揮了揮手,下達了命令.

‘要降低航速嗎?將軍!‘一名軍官問道:

阿部艦長遲疑了一下.

‘不必!艦速和航向不變.爭取盡快趕到瀨戶內海去.發訊號,讓驅逐艦歸位.如果真是潛艇,早就溜走了,美國人又不是傻子,搜不到他們的.要嚴防美國人的再次襲擊!‘

‘遵令!將軍!‘

軍官們敬禮後大踏步的走出指揮室,去執行艦長下達的命令.

阿部將軍對自己的巨型航母充滿了自信,就算卑鄙的美國人偷襲,軍艦中了兩顆魚雷,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很顯然,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的損壞.艦身平穩,並沒有因進水而傾斜.航速依舊,動力系統沒有受損,沒什麼可擔心的.那‘武藏號‘中了十幾顆魚雷和20多枚重磅炸彈,照樣在海面上飄浮未沉,要不是管損隊傷亡太大從而使搶救能力削弱,說不定‘武藏號‘還不會沉沒.我可不是豬口敏平那笨蛋.這艘軍艦是炸不沉的,因為它改進了‘武藏‘和‘大和‘的不足之處,吸取了它們的教訓,區區兩枚小魚雷算得了什麼!不必擔心!

阿部的自信,徹底葬送了這艘日本海軍剛下水的超級巨型航空母艦.的確,‘信濃號‘是在‘武藏號‘和‘大和號‘的基礎上有所改進,抗打擊能力增強了.但阿部少將卻忘記了,‘武藏號‘上的管損人員是經過實戰的,經驗相當豐富.他們能使‘武藏號‘在遭受了連續而多次的致命打擊後,仍長時間的使軍艦飄浮不沉.而‘信濃號‘上的艦載人員多為新兵,大多數人還是第一次出海,訓練時間太短,甚至許多人還未經訓練,這些水兵根本無法堵住被魚雷炸開的裂口.而‘信濃號‘並未完工,它的蜂巢式底艙施工未完,連艙室的水密門都還沒裝好.軍艦未傾斜,是因為洶涌灌入的大量海水均勻地淹沒了底艙,使底部艙室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蓄水池,而海水仍在灌入.軍艦的吃水線一厘米一厘米地向下沉去.本來,如果阿部下令,或干脆停下來采取措施,排水堵漏,‘信濃號‘或許有救.但他沒有這麼作,而是想快一點趕到瀨戶內海的錨地去,在那里再停下來修補.但很明顯的是‘信濃號‘沒有這麼大的能力.到了下午3時35分,己駛到距瀨戶內海錨地5海里的地方,‘信濃號‘無法再動了.海水淹沒了輪機室,全部鍋爐被淹熄火.下艙室的水兵們全部遇難,軍艦緩慢但卻堅決地向下沉,飛行甲板也被從底艙和機庫內翻卷出的海水淹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艘軍艦沒救了.阿部俊雄少將艦長拒絕離艦.傍晚5時25分左右,這艘日本人最新建造的6萬8千噸級的航空母艦,帶著阿部俊雄少將,2000余名官兵和800名造船工人,沉入了太平洋中,僥幸生還的只有15人.

‘信濃號‘被‘大青魚號‘擊沉的消息傳回關島,尼米茲上將高興得拍案叫絕.日本人歷時3年,耗費了無數人力,財力和心血建造的巨型航空母艦,被一艘美國潛艇用兩枚小小的魚雷就擊沉到太平洋海底去了.沒有比這更值得人高興的了.馬克這個年青人給自己當副官好象是有點委曲,自己放他到海上去,無疑算是自己生平作出的最英明的決定之一.

‘大青魚號‘得意洋洋地返回了硫磺島海域,繼續從事它那打撈‘落湯雞‘的‘偉大‘工作.3天後,這艘潛艇收到了司令官伍德沃德的電報,電報上只有短短兩句話:

‘‘大青魚號‘好樣的!上帝與你們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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