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佣兵 第一卷 序曲之卷 第四章 古老的文字

作者 ︰ 濃濃希賢

龍脊沙蛇王已經攤在地上一動不動了,蛇嘴大張,還冒著黑煙,發出陣陣焦臭味兒。整條巨蛇雖然外表還是一如之前,可不知道肚子里被燒成什麼樣兒了。

安德羅夫模模被沙蛇王攻擊酸疼不已的腰部,氣得一腳踢在已經癱軟的蛇身上,說︰「這玩意兒還真是難纏啊,還好本大爺射穿了它的眼楮。」

基努小小的身子擠到他的身邊,呵呵的笑著,仰頭斜視著他,冷哼哼的說︰「呵呵呵,安德,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蛇又不是靠眼楮的,瞎不瞎可是一點差別沒有。你覺得雨果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

「臭矮子,你可真嗦。」安德羅夫低頭瞪了他一眼,竟沒看到那只和他形影不離的鬼靈狼,四下看了看,發現它正在剛剛激戰的地面用鼻子到處嗅著什麼,于是又雙臂環胸沒好氣的說,「那你那小畜生怎麼不幫點忙呢?」

侏儒基努倒也不惱,他們這樣耍嘴皮子也不是第一次了,枯燥的佣兵生活,樂趣也就剩這麼點了。他一坐在蛇身上,笑呵呵的說︰「鬼靈狼的本事,雨果是清楚的,不清楚的人,我也懶得費力解釋。」

「就嘴上最厲害,我倒是手癢得很,很久沒比試比試了吧?臭矮子。」安德羅夫摩挲著手里的弩箭,挑釁了起來。

基努大笑,他尖利的嗓子笑起來如同刀尖割著金屬一般︰「啊哈哈,很樂意奉陪啊!不把你小子啃得尸骨無剩,你還真不知道厲害。」

霍斯倒不管這兩個斗嘴的家伙,心思全在這一身堅實的鱗甲上。他用手撫模著粗糙厚實的表皮,用重劍戳了兩下,死透了還是這麼堅硬,果然是萬中無一的好材質。便走到蛇頭處,用劍從眼部最弱的皮膚處下手,劃開了一道口子,試圖把整張蛇皮割下來,回到城市,就找個匠人制成皮甲,絕對比身上的金屬鎧甲要來得好,既柔韌又輕便。

「這惡心的東西,你還當真要啊霍斯大叔?」基努調侃完安德羅夫,又轉向霍斯。

霍斯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繼續割著蛇皮。

緹雅娜則蹲在一邊細心的幫瑪嘉包扎傷口,她轉頭看著一邊坐在地上喘氣,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的雨果,心下黯然。也難為他了,此刻雖然滅掉個怪物,眾人也只是受了點輕傷,但于雨果來說,最為打緊的,還是如何尋路回去這件事。

雨果發現緹雅娜正看著自己,起身走到她的身邊,看著她用潔白的布條纏在瑪嘉的腿上,問了一句︰「沒事吧?」

緹雅娜正想告訴他,只是皮外傷不打緊,可瑪嘉搶先一步抓住雨果的衣角,嘟著小嘴道︰「好痛好痛,痛死了。」

緹雅娜也就知道閉了口,收拾好醫療袋,囑咐了瑪嘉幾句,便向著基努和安德羅夫走去,幫他們也處理一下傷勢。

雨果便坐在瑪嘉的身邊,長吁了口氣,沒有開口,任由她撒起嬌來,雖然幾個人都沒說什麼,他卻免不了自責起來。這次的工作是他沒預料到的艱難,雖然幾次險象環生,他都堅持了下來,但是是他判斷失誤帶大家進了死亡荒原,也是他害大家迷失了方向,雖然目前還沒有大的損傷,但是要如何離開這個鬼地方,他確實半分主意也沒有了。

瑪嘉撒嬌的話,他一句也沒進到心里,倒是在意起那枚昆圖王的王之戒來。這東西當真是不祥,他們做過的活兒里,還沒有一次像現在這般讓人惱火的,實在叫他對這枚戒指產生了懷疑。他拿過瑪嘉的攜行包,掏出那枚戒指,拿在手中細細的觀看。

兩天前,他們潛入了昆圖王宮,在昆圖國都守備森嚴的祭祀塔中,盜走了這枚被層層保護的戒指。這樣一看,和尋常指環沒什麼區別,論材質和做工,還不及一個普通貴族的裝飾物,以至于拿到它的時候,安德羅夫還認為是贗品。

得到它之後,匆匆就逃離了昆圖國,並沒有這樣仔細的看過。黃金的身體都已經泛了黑污,一點光澤也沒有,倒是有幾分古物的模樣。指環的內側,清晰的刻著一排文字,或者說是符號更為恰當,因為那根本不是任何國家的文字,不過不管是什麼,他看不懂就對了。

瑪嘉說了一大堆抱怨的話,把從柯林公爵,一直到剛剛的大蛇,都罵了個遍,聲稱有機會也要在柯林公爵的腿上一道口子。她見雨果似乎沒再听,有些慍怒,趴在他的肩頭上,湊著他的耳朵大聲叫︰「雨果,你在看什麼啊?干嘛不听我說話啊?」

雨果搖搖頭,無奈道︰「我在看這個戒指上面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

瑪嘉厭惡的接過那枚戒指,她最不喜歡雨果專注在什麼物件上認真的樣子了。不過雨果犯了難,她也只好瞪著眼楮看了一遍,看完之後,便皺起了眉頭,一言不發。

雨果見她的表情,便問︰「是不是認識?」

瑪嘉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這可讓雨果不明白了。她想了許久,把戒指倒來倒去的看了幾遍,手指模著那一排內側的符號,小聲的說︰「我只知道,這好像是古代的文字,我以前見過,但是不認識。也不是……認識一個……兩個……對,認識這兩個。」

她說著把戒指拿到雨果的跟前,指甲尖兒指著中間的一個怪異的字符說︰「這個好像是‘三神’。」然後又指著最後的一個符號說,「這個好像是‘契約’。」

「三神?契約?」雨果反復的念叨著這兩個詞,結果完全一頭霧水,便問瑪嘉,「是怎麼知道這兩個詞的?」

瑪嘉見雨果居然也有不知道的事兒,心里一下子也得意了起來,挺起腰身,揚起下巴,還裝模作樣的咳了一下說︰「好歹我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妖精了,古代文字也是見過一些的。」

雨果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看著瑪嘉認真的問︰「那三神是什麼?你知道這些過往嗎?」

這一問,瑪嘉就開始犯難了,底氣也不足了,她沒想到雨果居然為這枚戒指認真起來,她所知的也不多,想充博識,也充不起來了,只好收斂了一些,據實相告。

「我是听我祖父說過一些,古代文字是三千年前在大陸使用的了,那時候還沒有那麼多的小國家,人類也是過著樸素的部族生活。文字也不完善,大多都是些記事的符號,實際意義早就不能考證了。我家的族譜上倒是有幾個古代文字,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了,祖父也不認識多少了,我知道的就更少了。」

雨果點點頭,三千年前的文字,估計人類里最學識淵博的也找不到幾個認識的了,妖精雖是長生種族,不過也甚少有妖精活過千年的,能有見過的也是稀罕了,更別說認識了。

瑪嘉接著說︰「听祖父說,三千年前,發生了一次浩劫,大陸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發生的巨變。據說那時候火山噴發,大海狂嘯,大地震撼,差點就毀滅了整個大陸,平息之後,才開始了新的紀元。不過具體情況如何,就沒人知道了。所謂三神,就是大地女神珞巴圖雅,海神坎特阿里司,天神邁歐塔,那都是古代的傳說了,現代的人,大概也都當做信仰來供奉,並不會認為三神是真實存在的。」

瑪嘉把知道的都告訴了雨果,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雨果看著手中的戒指。這戒指在昆圖王手中,可上面刻著的卻是古老已經遺失的文字,那就說明它並不是昆圖國的產物,居然還有三神的內容,難道是三千年前的古物?那這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柯林公爵為什麼費盡心思要得到它呢?這和三千年前那場被人遺忘的浩劫有什麼關系?

越想越是頭痛。突然一陣密集的狼吠聲劃破寧靜的廣漠。雨果起身,看著不遠處。基努和安德羅夫,還有緹雅娜也正好奇的循著狼的叫聲看過去。

吠叫的正是基努的鬼靈狼,它是被基努馴服的寵物,是不會無緣無故狂叫的,若非是又遇到了什麼危險?可如果有危險,自己胸口的傷,為什麼沒有預知呢?只有一種可能,是狼發現了什麼東西!

果然,基努第一個跑到鬼靈狼所在的地方。這小家伙,正焦急的圍在原地打轉,叫聲不斷,還不時的用爪子刨著地面,用肢體告訴自己的主人,確實有一些發現。

基努走到它身邊探身看了一下,便朝著雨果揮手,大聲招呼︰「雨果,你快來看看!」

雨果扶起瑪嘉,快步的走到鬼靈狼所在的地方。竟然就是剛剛龍脊沙蛇王鑽出地面穿破的那里。因為它巨大的力量,地面已然塌下去一大片。

雨果探身往下看去,一片漆黑,看不清楚,卻因為狼怪異的叫聲也感知非同尋常,便朝安德羅夫使了個眼色。安德羅夫朝下射出一支火箭。火箭遇到空氣,便燃燒了起來,如一顆流星劃過黑暗,將地下的世界照了個通透。

眾人皆是一驚,那地面下竟然是架空的,而且絕不是這沙蛇王形成的空心,倒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非常平整有規則。正待眾人看清,那火箭呼嘯一聲,消失在了黑暗中。

「那是什麼?好像一個建築物!」基努蹲在地上,撫模著鬼靈狼的頭,讓它漸漸安靜了下來。看來大家都發現地面下的世界絕不尋常。

安德羅夫試圖再射出一箭,雨果止住了他的動作。對眾人說︰「雖然不是好奇的人,但是我隱約覺得,或許是我們能逃出去的唯一希望。你們幾個等著我,我下去看看。」說著就去拿攜行包里的繩索。

安德羅夫笑笑把弩箭背在背後,接過雨果手中的繩索,開始挽起了繩結,說︰「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去呢?我和你一起,萬一有事,也好有個照應。」

「我也要去!」瑪嘉一蹦一跳的走出來,她是不會離開雨果身邊的。

他們兩個都要去,基努自然也要跟上。雨果無奈,看了看正在艱難的撥著蛇皮的霍斯,對他說︰「霍斯,你就別去了,必須留個人在地面接應。」

霍斯對探險工作一點興趣都沒,他只對砍人和武器裝備上心,便同意了雨果的意思。

雨果也不想讓緹雅娜下去,遇到危險,他們幾個都能應付,地下狹窄,危險與否也是未知,帶上她反而顧及不過來。緹雅娜也知道自己下去只能累贅,也同意守在地面等候。

于是安德羅夫將繩索的一端系在地面一塊巨大的石頭上,固定牢實。基努和雨果一起準備了幾只火把。

幾人收拾了裝備,雨果已經沒有可用的武器了,于是胡亂找了幾根柔韌的樹枝在手,又向三個人部署了一些細節,便舉著火把,率先攀著繩子跳下了漆黑的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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