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陸1143年,秋。
地方勢利已被劃為7個大國。分別是無月,西涼,北靡,蒼穹,隱霧,滄溟,天樞。其中以天樞為中心,無月,蒼穹兩國圍繞,無月較為特殊,國君兩位,分別為雙生子。最大國北靡,
在極北之地,人煙稀少。即使如此,也只佔了極北之地四分之一多些的地方,可以想象,極北的疆域有多麼遼闊,但卻從未有人問津。隱霧為海上島嶼,離陸地甚遠,向來與世無爭。西涼與滄溟接壤,是兩塊奇地,與其說國家,不如一個種族來的恰當,各有各的異術。王族的能力凌駕于普通人許多之上。
這番局面延續了上千年,有戰爭,也只是小打小鬧,不礙什麼事,而如今竟隱隱的透出了不安分。
不知哪里傳出一聲低喃,內容令天下人聞之變色,「大陸的天,是該變變了啊……真是太久太久了……」
晚風輕輕地拂過,早已沒了盛夏的炎熱,泛著絲涼意。本應是金黃色的季節,在這塊神秘莫測的大地,西涼,充斥著的只有綠色。
那是一望無際的青綠。
蟲兒輕輕的鳴叫著,令人有一絲煩躁,急不可耐,像有什麼事情就要發生。
不遠處的宏偉建築內,仔細看去,有一道絕美的背影及一道看不清的有些佝僂的影子。
「沐煙璃,你可知道,西涼在落敗。」彌漫著緊張氣息的大殿里,傳出了蒼老年邁的聲響,帶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所以呢?」跪在地上的女子淡淡的發問,漆黑色的眸子沒有一絲波動。
「你只有兩個選擇。你和你弟弟在西涼靈力最高。其一,你和你弟弟一起獻祭。其二,我要你集齊七國的符紋。」老人捋了捋銀白色的胡須,如是說道。
「我怎不知長老何時如此會說話?西涼落敗,與符紋與獻祭有何干系?長老你的心思一看遍知,難道還要搬出這一套仿佛為了蒼生為了天下的大話麼?不覺得好笑麼?」沐煙璃猛的抬起頭,銳利的望著上位的老人,淺褐的幾近米色的長發輕輕晃動。
「你沒有其他選擇。」老人並不羞愧。
「呵,我沒有其他的選擇麼…?」仿佛不滿一般,沐煙璃站了起來,腳上的銀鈴清脆的發出聲響,「五長老,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西涼我是呆了久了,如何我自有定奪。只是這後果…」語氣微微抬高。
「沐煙璃,你不要太過分,不過是靈力高了點罷了,要知道,你弟弟的病還沒有好,我隨時…」老人有些氣急,只是話未說完,便已被打斷。
「長老您隨時?不過是高了點罷了?長老,我們都是明白人,您這身體這靈力,恐怕,早已不如我與樂惜了吧。」沐煙璃笑,臉上帶著諷刺,重重的強調了‘您’。
「你沐煙璃,你不要欺人太甚,西涼不是只有我,只要高位者在,你就永無翻身之地。」老人語氣中帶了一絲得意,高傲了望了一眼沐煙璃。
「五長老,你也不過只是一條狗。」煙璃輕輕的回答,滲出一絲殺意,「現在,我乏了。」似是沐煙璃在下,被稱之為五長老的人卻忌憚頗深,只好氣的一跺腳,不得不急急離去。再怎麼樣,他還是知曉,這西涼最強大的女人,也不是隨便說說的,一不小心,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五長老禁不住默然,他五長老地位雖高,也無法對那女子怎麼樣。
夕陽不知何時悄悄落下,只余那一片與暗交替的紅,烈的如一片火,好似萬物在其中盡化為塵埃,一切丑陋的東西都將湮滅。
寂寥如斯。
大殿內剩下的女子歪著腦袋,漫不經心地把玩著一柄通體晶瑩的匕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生活,是無趣了些麼。」她自言自語,「樂惜,姐姐要離開你一陣子了呢。不要怪我可好,嗯?」
殿外,漆黑一片,落葉無聲,夜風卻在一瞬間冷冽,猶如鬼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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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肆無忌憚的照耀著。
蒼翠的山間道里,一個女子飛快的走著。
山路是極為陡峭的,一邊是高大挺拔有著不知多少年的樹木,一邊是薄霧繚繞的懸崖,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偶爾還不乏有猛獸襲擊,普通人上山不久,後果就是尸骨無存。
這座龐大的綿延數千萬里的山,是西涼和滄溟的邊界。山中珍奇異草,異獸,數不勝數。即使危險,仍有很多人貪圖錢財,組隊上山。
經過昨夜的深思熟慮,沐煙璃決定先去滄溟探一探,正巧這邊界山上也有她想要的草藥,多采些磨制,對以後會有極大的幫助。
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沐煙璃驀地停住了腳步,輕輕蹙起了眉頭。是了,她並不是特別熟悉這座山的地形,而前方一閃而過,幾乎讓人以為是幻覺的黑影,似乎是個人。
沐煙璃不再猶豫,腳尖一點,輕輕柔柔的追了上去,正準備抓住那抹詭異的身形時,迎面而來一把韌性極好的黑色長劍。她身子一歪,以一個十分妖邪的姿勢躲了過去。再次抬頭,只見面前是個長相極好的男子,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面容仿佛是刀子雕刻出來最好的藝術品,一雙丹鳳眼透露著邪魅,高挺的鼻梁,刀削般緊抿的薄唇,無一不宣示著主人的不悅,讓人有一種性感的感覺。只是這臉,面無表情,如同死人一般的沉寂。
「你認識這里的路麼?」沐煙璃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黑衣男子瞧了沐煙璃一眼,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回答道,「隨意抓住別人。不好。你,既然能躲過去。無所謂。有事麼。」
「我不認識這里的路。」沐煙璃頓了頓,「我要去滄溟國。順便整理些藥材。」說罷,望著眼前的一團黑。
男子淡淡的看了沐煙璃一會兒,轉過身,道,「千末尋。」
沐煙璃知道他同意了,微微一笑,一瞬間令萬物都失了色一般。她快步跟上,「沐煙璃。」
已是正午,陽光開始毒辣,兩道並行的身影穿梭在樹林之中,沒有停歇。前方似乎是一個巨大的山谷,遠遠的就能听到響徹雲霄的水聲。
「西涼的麼。前面有你要的,取完跟我去拿東西。」千末尋開口,不帶一絲感情。
「看出來了麼?也是。」沐煙璃若有似無的瞟了千末尋一眼,「素聞隱霧第一人千末尋冷酷無情,我還在想怎麼忽然轉性變好人了呢。到底還是我有用處呢。」
千末尋沒有回答,只是止住了腳步,望著眼前膚若凝脂,有著一頭亞麻色長至腳踝的長發女子,她一雙漆黑望不到頭恍若有吸引力,宛若一波秋水的杏眸,不經間流露出一絲妖媚。嬌小白皙的臉上,眼角處一顆哭淚痣,卻又平添了一份哀婉,一份憐惜。瓊鼻下是緋色的櫻桃的小口。她是笑若妖蓮,靜如冰晶般純淨的女子,她似禍國亂綱的妖女,又似誤入凡塵的仙子。她縴縴綽姿,只消一眼便可到心里去。
只是,很危險。
千末尋默默的收了眼,在心里加了一句,他指了指水流邊的石塊,「你可以開始了,我在這里等你。」
沐煙璃當即行動起來,搜刮這附近一帶的藥草。
「小尋尋,你會磨草藥麼。」沐煙璃雙手托著下巴,蹲在一株黑色的花面前。
如果仔細些觀察,可以發現千末尋那一向十分淡定的臉微微有些抽搐。「會。」千末尋隱忍著,「我叫千末尋,你可以喊我尋。」他放寬了局限。
「吶,小尋尋多好听。」沐煙璃自顧自的說著,千末尋沒有發現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戲弄。千末尋沒有再說話,似乎發現了再怎麼說也是白費力氣。他很自覺的走到煙璃身邊,乖乖的磨制草藥。沒辦法,她還有用處。這是西涼的女人啊。
與此同時。滄溟國。瀾風小榭深處。
瓖著銀絲的紫色錦袍半搭在身上,男子的手半支著腦袋,露出一截女敕白的小臂,他懶懶的躺在軟榻上,半瞌著眼。看得出身份極為尊貴。
「不出半月,她應該,就快到了吧……嗯…?不語…?」柔軟的語調,天籟般的嗓音又夾雜著低啞,十分悅耳。
「主上,人在邊界山了。」一道黑影從竹林飛出,半跪在地上。
「十年了…她…還會記得我麼…?」男子喃喃,眼里第一次有了迷茫。
半跪在地上的不語眼里閃過無奈,每次只要一提到這個‘她’,主上平時的作風便會全然不同,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不語,你隨我,去邊城把…她好像,要有事…」男子又輕輕的呢喃。
「主上,這,不太好。三皇子四皇子現在都不是很安分,還有若月宮和滄灕宮的事務…」不語有些遲疑。
「不語,優柔寡斷不適合你。」男子忽然睜開了雙眼,帶著笑意,「我只是想早點見到她…何況,在本國不是麼。」
「是,屬下這就去準備。」不語迅速離去,心里卻泛起了漣漪。
十年。從十年前到現在,是主上第一次笑吧…那個女子,主上想了10年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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