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制敵,要怎麼贏?
如果是林福男,會告訴你要練好隱術;
如果是蘇好雨,會告訴你要練好劍術;
如果是漁萱,會告訴你要練好槍術;
如果是漁沅,會告訴你要練好萌術……
如果是林夏君,她會怎麼辦?
所有人都在猜測她會怎麼辦。
「開始」
連裁判,在說出了這個命令後,也有些迫不及待地走到旁邊,想要看看林夏君要怎麼做。然而,令在場眾人大跌眼鏡的是,林夏君听到了開始令,竟然動也不動一下,仿佛嚇呆了似的。不過,他們卻都忘記了,提出賭約的人是她,要說嚇呆,又怎麼會是現在呢?
洪飛來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道︰「原來就是這麼一個‘一招’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厲害,我可不會讓你,你既然不動,那麼我可就不客氣了」丟出這句話以後,洪飛來猛地提勁,快步前奔,高高躍起後一腳朝著林夏君飛踹了過去眾人驚呼起來,都道這一回林夏君是要倒大霉了。
然而她避也不避,坦然地迎了上去
當眾人以為,這下這大膽的女子定要吃個苦頭的時候,她的右手飛快地一揮,頓時天黑地暗,仿佛有人將一片巨大的幕布罩到了眾人的頭頂每一個人都大驚失色,全四散奔逃開來,然而又很快地,天地恢復了明亮,就在眾人漸漸平靜下來時,卻有不經意看向擂台上的人顫抖起來,大叫道︰「快看洪飛來倒了」
「他敗了」
沒有人知道,林夏君在這段期間究竟做了什麼,連裁判也沒有看清楚。剛才一片黑暗,就算是他也不禁提心吊膽,也以為是天地合並了。實在是剛才的動靜太過可怕,哪怕是經歷過清北學院歷練的人,都不得不大吃一驚。
可是,裁判到底也是有見識的人。他的面容變得有些恭敬,有些拘謹。在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他走到了林夏君的面前,輕聲問道︰「莫非,您是陣法師麼?」
林夏君挑眉,不點頭,也不搖頭︰「怎麼,你看出來了?」
「不……我哪有那種眼力啊。」裁判冒著冷汗道,「不過是從前听說過,這個陣法,是不是……《無明永夜大陣》?」他謹慎地措辭,聲音也壓得很低,但對于台下萬千習武者來說,這都不是問題,所以,每個人都瞪大了眼楮,張大了嘴巴,全都不敢說話了,都在等待林夏君的答案。
「哦……不過,你錯了。」林夏君冷靜地指點道,「這可不是《無明永夜大陣》,而是《涌光大陣》。」
「涌光大陣?」裁判皺起眉頭,他不是陣法師,對這些彎彎繞自然不了解,可是這些基本陣法的表現他還是學習過的,涌光大陣……不是一種放出光明的陣法嗎?
林夏君微微一笑︰「哦,我不過是做了些改變而已。涌光大陣是在昏暗處起照亮的作用,其具體方案,不過就是將空氣中微薄的光芒用陣法集中,這樣,就達到了‘涌光’的效果。然而方才,我將附近的光芒都利用涌光大陣集中,全部聚焦到洪飛來的眼前,這麼明亮的效果,自然讓他雙眼承受了巨大的刺激,在無法支持的情況下,當然便只好昏倒。」
「原來是這樣」裁判敬佩不已,「您才多大的年紀啊,竟然不僅是陣法師,而且涉獵到了改變陣法的領域,就算是在清北學院,您也一定可以成為翹楚人物」說著,他甚至後退一步,恭敬地拜倒,昏圖大陸以強者為尊,尊重強者,絕不在意于年齡。
然而林夏君卻是有些尷尬,不過眼角瞄到了台下萬千考生崇拜的目光,她立刻又飄飄然了起來。今日在擂台上的表現,她不僅為了刺激覃馥,更是為了讓自己在這里揚名立萬,引起了清北學院的注意,也算是為了總決賽吧,就算出了問題,至少也能夠博得一個免考入學的資格。
更重要的是,從昨夜在羽霾國晚宴遭受到的待遇,林夏君才真正明白,在這個昏圖大陸,特權是多麼重要和可怕的東西。所有人都可以糟踐她,只是因為她弱小,沒有依靠,一旦她擁有了依靠——煉藥師資格,陣法師資格,誰也不敢得罪她,誰也不能再欺負她。
神色冷凝,她無懼無畏地看向了城牆上站著的那個孤高的清影。
那人是這般淡然的風姿,卻涌上了怒意和驚懼。
想來,她是已經听見了自己說的話。覃馥遲疑良久,終于還是用敗者的姿態從城牆上退了下去,僅僅留給林夏君一個背影,這一回,林夏君相信她不會再出現,是真的會好好呆在她的房間里閉門思過了。
林夏君面無表情地想著,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這個消息,不用太久就可以四處傳播出去,終將讓那些曾經小覷她的人,都收起輕視的目光。林夏君本不希望將自己的底牌揭得太過,只是,這一回,她不想要沉默了。
既然擁有了新的生命,既然被送到這個強者為尊的大陸,林夏君想不到,除了讓她在這里轟轟烈烈地活一次,她還可以做什麼,能夠做什麼?她不是孤單的。走到自己的休息區,那四人用輕松的笑容迎接了她——他們全是她的朋友,她再也不會孤單了。
林夏君握緊拳頭,忽然感覺到眼角滲出一些濕意。她撲了上去,猛然將離自己最近的漁沅死死地抱住,流下的眼淚,統統在她的肩膀上風干。軟弱什麼的,給自己的朋友看就夠了。
「喂可以了吧?」看到林夏君流完淚,漁萱才硬著聲音把林夏君揪開。
林夏君沉吟了半晌,才笑著抬起頭,看著漁萱誠懇地道︰「原來你也有同情心啊」
「什麼同情心對你?」漁萱不說話了,把腦袋撇到一邊,一付不想要繼續說話的樣子。
林夏君笑了笑,剛要再開口擠兌幾句,卻見不遠處有一隊士兵朝著這里走了過來,訓練有素的樣子讓人看了不敢妄動。只有林夏君不同,她坦然地立在原地,而那隊士兵也的確如她所料,是來找她的。
想來,覃越的消息還是很有效率的。
林夏君沉穩淡然地跟著這隊士兵走入了皇宮,昨夜從這里沖出來,今日又大搖大擺地走回去,心境,已經是完全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