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石頭最先反應過來︰「他一大早就走了,說要出去辦事兒,晚上才回來」
「什麼?走了?」嬌杏兒和憨大兩人齊聲問道。
憨大頓了頓足,便走了過去朝著門外的人們解釋著什麼。嬌杏兒卻還愣在原地有些失神似地。
「你怎麼了?」石頭看了她一眼。
「哦,沒,沒什麼」嬌杏兒被他這麼一問,倒是莫名其妙的紅了臉,卻仍是忍不住小聲問道︰「昨日時間緊,也沒來得及問。你和毛公子相識多久了?他前些日子不是說要到別處去嗎?昨日怎麼又會突然出現了?」
石頭眼珠兩轉,便答道︰「我們早就說好了在這里會合的」
「原來是這樣」嬌杏兒想了想「大概毛公子也曾告訴過小姐吧?所以小姐才說,很快就會見到他。」
石頭不知道這里面的詳情,便也只好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
嬌杏兒又追著石頭問道︰「毛公子一定會回來嗎?」。
石頭答道︰「他還要給憨大娘治病呢又怎麼會不回來」
嬌杏兒這才放了心似地長舒了一口氣。
院子里又傳來一陣喧嘩,嬌杏兒和石頭循聲望去,這才發現是憨大的娘走了出來。
原本也沒發現什麼異常,直到看見憨大娘和外面的人一個個兒地打著招呼,外面的人又一個個兒忍不住驚呼,嬌杏兒和石頭對望了一眼,走近了些。
憨大娘隨即轉過身來,眼神清明地看著他們。
嬌杏兒也輕呼一聲︰「大娘,您,您的眼楮」
于是大家終于弄明白了外面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緣由。
鬧哄哄地好一陣子,終于打發走了聞訊趕來看熱鬧的鄉鄰——昨晚憨大去借米時,鄰居便已經得知他家里請來了郎中,一早兒便過來瞧瞧憨大娘可有起色。
卻不料一進門兒就看見憨大娘竟然連瞎了多年的雙目都好轉了來這個消息就似插了翅膀一般在不大的山村里迅速傳開,于是各家都趕來看稀奇。更重要的是那些家里有病人的鄉戶,更是恨不得立刻請了這位神醫給自家人瞧上一瞧
「既然憨大娘已經好了,咱們就快些離開吧」一直在屋子里的貓叔和珠珠小聲商議。
話音未落,石頭卻一頭扎了進來,反手關上了門︰「貓叔,珠珠,快配些‘藥’出來」
「你這是要做什麼?」貓叔看著石頭。
「做什麼?當然是治病了」石頭難掩滿臉的興奮「你們沒看到外面有那麼多求藥的人嗎?」。
「他們不是都走了麼?」珠珠不解地看看外面。
「是我告訴他們可以等‘毛神醫’晚上回來時再來求醫問藥的不然他們哪里肯這麼輕易離開」
「什麼?」貓叔聞言十分不悅︰「你怎麼能欺騙他們呢?」
「我沒有騙他們這不,咱們現在就可以配好藥,等晚上他們來了,貓叔你就裝裝樣子,給他們看看病,然後把咱們現在配好的藥賣給他們不就成了?」
「誰答應要賣藥給他們了?」貓叔更是不滿。
「我答應的啊」石頭卻似乎沒有察覺,只是抱起珠珠轉了幾圈兒。
「你怎麼可以隨便答應呢?」
「為什麼不能答應?」石頭這才注意到貓叔的不悅「不過是些珠珠的口水,給便給了既給他們治了病,咱們還有銀子賺,何樂不為」
「你……」貓叔一時氣結,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珠珠連忙打圓場︰「貓叔,石頭說的也沒什麼不好的再說,你不是說救人也是功德嗎?咱們多做些功德有什麼不好呢?」
貓叔重重地嘆了口氣「你們都不怕行蹤暴露惹來麻煩嗎?」。
「若要怕暴露,昨晚就不該給憨大娘治病」石頭似乎也有了幾分惱意。
「那不一樣既然已經踫上了,就不能不管」貓叔真的動了氣「可你卻不能問都不問我們一聲兒,就這樣擅自做主」
「好了別吵了」珠珠趕忙打斷他們「貓叔,這里地處偏僻,想來也不會有什麼麻煩。何況我瞧著剛才外面也不過百余人,想來這個村子也不大的,又能有多少病人呢?不如就給他們瞧瞧多耽誤一兩天也沒什麼的」
貓叔見珠珠如此袒護石頭,想說什麼,忍了忍,終究是未曾開口。
到了晚間掌燈時分,門外的人果然又漸漸多了起來。
貓叔無可奈何地嘆口氣在桌邊坐下,示意石頭讓大家進來。
不料,石頭站在門外清了清嗓子,揚聲叫道︰「各位鄉親,毛神醫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神醫不管是什麼樣兒的頑疾,也能藥到病除」
門外的人紛紛應和,這話他們可是十足十的相信,憨大娘在那兒擺著呢
「既然是神醫,這診金呢自然不低不過,咱們毛神醫心好,見大家伙兒也不是什麼富貴之人,就只收每位一兩銀子」
門外的人立刻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有些只是有點小病痛的當下便搖著頭離開了。
憨大母子原本一直在招呼大家,听到石頭的話也是一愣。門外等著看病的人一陣商議,拉過憨大娘小聲說了幾句,憨大娘帶著幾分為難,來到了貓叔身邊。
「毛神醫」憨大娘似乎很是不安,叫了一聲之後便遲遲不開口。
倒是一旁的嬌杏兒看出了端倪「大娘,是不是外面的人托你來說情兒?」
憨大娘局促地點點頭「按說老身都還欠著諸位診金,這話實在是說不出口的」
貓叔忙道︰「我們這麼多人在您這里吃住,哪里還能要您的診金」
憨大娘連聲謝了,又道︰「毛神醫妙手回春,別說是一兩銀子,就是再多些,也是值當的只是,只是咱們這里都是莊戶人家,實在是……」
「看病給錢,這可是天經地義的」石頭也跟了進來。
「沒錯沒錯兒」憨大娘的臉色更加尷尬「只是這門外的非親即友,央著老身進來,就是想商量一下,這診金,能否,能否再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