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竟又拖了整整三日,貓叔一行人才得重新上路。沒想到剛剛行了小半日,身後便有人一路追了來。
大家滿面驚詫地看著氣喘吁吁地憨大,嬌杏兒忙問道︰「你不在家好好兒呆著,跑出來做什麼?難不成還想去路上做那沒有本錢的買賣?」
憨大雙手亂擺,喘的說不上話來,干脆心急慌忙地扯了嬌杏兒的衣袖就朝後拖。
驚得嬌杏兒連聲尖叫「你要做什麼?
「我娘我娘……」憨大越是著急便越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別攔著我們了」石頭打開了憨大扯著嬌杏兒衣裳的手︰「一個大男人拉著人家姑娘做什麼」
「我娘我娘病倒了」憨大終于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怎麼會病倒了?」嬌杏兒看憨大如此慌張地追了過來便知道只怕他娘這病有些來勢洶洶「早上我們走時不是還好好兒的嗎?」。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憨大擦了一把滿頭的汗水「你們走後就有些不對勁兒,愣愣地也不說話過了一會兒就不知怎的暈了過去很久才醒轉過來,還是不說話」
「可是,毛公子眼下並不在啊」嬌杏兒依然被蒙在谷里,因此也跟著有些著急︰「只告訴了我們要在哪里等他」
「什麼?這可怎麼辦?」憨大聞言滿頭的汗水又出來了。珠珠和貓叔對視了一眼,見貓叔點頭,珠珠便輕輕拉著石頭的褲腳把他待到了一旁。石頭會意地裝作走累了蹲下休息,便听見珠珠輕聲耳語︰「咱們回去瞧瞧」
石頭站起身來,卻道︰「你先回去吧我們只有見到毛神醫再告訴他」
珠珠和貓叔一听便愣住了,珠珠急得直轉圈兒,心里暗自揣度「難道石頭沒听清自己的話?」
嬌杏兒卻遲疑著︰「咱們既然知道了,難道不該回去瞧瞧嗎?」。
「瞧瞧?你會瞧病還是我會瞧病?」石頭斷然否定了嬌杏兒的提議。
「這倒也是」嬌杏兒覺得石頭說的也是實情。
「你們可不能不管啊」憨大一听倒更加急了「我娘可怎麼辦呢?」
「我們臨走時,嬌杏兒不是還給了你們不少銀兩嗎?」。石頭不耐煩起來「你就用那些銀兩給你母親找個大夫也是綽綽有余的啊」
「我怎麼忘了」憨大拍拍自己的頭就要往回跑,想了想又收住了腳步「別的大夫萬一治不好我娘的病怎麼辦?」
「你都沒請別人看怎麼就知道看不好?那等我們走遠了,你母親,你們全村兒人是不是都不用看病了?」
憨大被這一句話噎的說不出半個字來,連嬌杏兒也覺得石頭的話有些刻薄了,卻偏又有幾分道理,便只得對憨大笑道︰「這孩子還小……」
「別老拿我當孩子看我見過的人情冷暖可比你這個大宅門兒里出來的多多了」石頭說著便自顧自地抱起了珠珠朝前走去。
嬌杏兒愣了一愣,也只得對憨大道︰「他說的話雖不好听,卻也是實情眼下你也只有先找個別的郎中給大娘先瞧著等我們見到毛公子,再把這事兒告訴他!」
憨大也知道現在「毛神醫」的確沒和他們在一起,心里又擔心自己的娘親,便也只好依言匆匆去請別的大夫。
珠珠見離開嬌杏兒已經有了段距離,便急忙出聲「石頭你听錯了我的話嗎?」。
「我沒听錯」石頭沉聲答道。
「那為什麼不回去?」珠珠不解地看著石頭。
「回去做什麼?都走了這麼半天了你們不是急著去辦事嗎?」。
「可是畢竟救人要緊啊」
「咱們早上走的時候,她還好好的能有什麼事兒」石頭毫不在意地說道。
「可是,憨大不是說……」
「不必理會他」石頭只管趕路「咱們還是做自己的事情吧」
「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
「咱們怎麼見死不救了?又是舍醫又是舍藥的臨走時還給留了銀子還要怎樣?」
「可她不是又病了嗎?」。
「病了又怎樣?咱們也不能管她一輩子」石頭毫不在意的說道︰「你倒是好心了可別忘了,咱們早就告訴別人,是和貓叔約定了其他地方踫面如今憨大半路跑來把咱們攔住,咱們要是就這麼回去了,那必定是無人去了會面的地方的毛神醫又如何會知道憨大娘又病了?你們就不怕漏洞百出?」
珠珠被問的張口結舌「我倒沒想到這些」
「幫旁人也總要先顧好自己」石頭將珠珠摟得更緊了些「我可不想你和貓叔被別人發現,再有什麼意外」
貓叔一直跟在石頭身邊,靜靜地听著他和珠珠的交談,一言不發。直到嬌杏兒趕了上來,珠珠便也只好收了口。
如此一路無話,直到晚間找了間客棧歇下,貓叔眼瞧著石頭睡著了,才將珠珠喚了出來。
「還要請你給我些‘藥’」
「貓叔,你這是要回去看憨大的娘嗎?」。珠珠立刻明白了貓叔的打算。
「我到底不放心,還是回去看看妥當」貓叔看著石頭的房間嘆了口氣。
「那你小心些」珠珠想到白天石頭說的話「可別引起了旁人的猜疑」
「無妨我就說是晚上看見了你們,得了消息,快馬加鞭趕回去的就成」
「可是,這麼晚了,哪里去買馬呢?」
貓叔神秘地一笑,伸手晃了幾下,眼前的空地上竟然便出現了一匹揚蹄嘶鳴的駿馬。
珠珠目瞪口呆地看著貓叔。
「你這樣瞧著我做什麼?」貓叔有些得意地晃著腦袋「你別忘了這會兒可是晚上,這些小小的障眼法還難不倒我」
「那你快去吧路上小心些」珠珠收回驚訝。
「對了,萬一石頭醒了見我不在,問了起來,先別告訴他我去了哪里隨便找個借口就好」
「為什麼?」
「你先別管這麼多」貓叔也不願多說「按照我說的去辦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