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叔自打從憨大家折返回來,便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樣子。更是常常在石頭熟睡之後,若有所思地盯著他。
珠珠心下奇怪,問了幾次,貓叔都含糊其辭搪塞了過去。
好在這一路上並未在遇到什麼特別的事兒,不過是貓叔避開嬌杏兒和石頭,帶著珠珠沿途四處打听可有從上游被沖下來的人,卻始終一無所獲。
這一日日落時分幾人來到了一處名喚「絕城」的城池,嬌杏兒看著城門上朱紅的大字,心里好生奇怪「怎麼還有這麼奇怪的名字?」
石頭抬頭看看,不以為然的笑道︰「這有什麼奇怪的」
「總是覺得有些奇怪罷了」嬌杏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女人就是麻煩」石頭搖著頭便朝城內走去。
「什麼?」嬌杏兒有好氣又好笑地看著石頭的背影,也只好跟了進去。
這絕城看似格外繁華,遠非一路上所見的其它地方可比。盡管已是晚上,城里卻是依舊燈火輝煌,熱鬧絲毫不減。
嬌杏兒興奮地東張西望,石頭也很激動。畢竟這樣兒的繁華和熱鬧是在他們那個小村莊里從未見識過的。
貓叔見狀,避開嬌杏兒,小聲叮囑了嬌杏兒幾句,便消失在人流當中。
四處瞧了瞧,嬌杏兒和石頭便漸漸覺得有些累了,畢竟已經趕了一天的路。
正在商議要到哪里休息,遠遠地嬌杏兒便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自燈火闌珊處朝著自己緩緩行來。
「毛公子」嬌杏兒驚喜交加地喚了一聲,這幾日他都不曾出現,沒想到卻在這里不期而遇。
「我已經在前面客棧訂好了房間,你們隨我一起去用飯歇息吧」貓叔早已做好了安排。
三人結伴而行,嬌杏兒四處一掃,忙問道︰「那只貓兒怎的不見了?」
貓叔不自在地搔了搔頭,石頭笑著道︰「許是自己去玩兒了放心吧,丟不了的明日自然會回來的」
「是嗎?」。嬌杏兒有些半信半疑。
「你明天就會知道了」石頭沖著嬌杏兒擠了擠眼楮。
貓叔輕咳一聲岔開了話題︰「這里三日後會舉辦一年一次的‘彩燈節’,不如咱們就在這里多留幾日,瞧個熱鬧如何?」
「好啊」石頭和嬌杏兒齊聲答道。
「對了,你們這一路疾行,到底是要往何處去?」這個問題嬌杏兒已經問了石頭幾次,石頭卻一直沒有回答——其實是石頭自己都不知道今日終于得了機會,嬌杏兒立刻就問這位「毛公子」。
「我們要去尋一位遠親」貓叔自然也已經想好了說辭「可惜已經失散多年,只是有些線索,卻不知他到底是在何處」
「這茫茫人海,你要尋個人出來豈不是大海撈針嘛」
「倒也不是一人,他也是有著一份兒不小的家業的,只是因為避禍,才常常搬家,所以總會有些線索可循,不過是要多費些時日罷了」
「原來是這樣」嬌杏兒點點頭「若有我能幫上忙的,還請盡管開口」
貓叔看了看前方︰「我瞧著此地倒也繁華,倒是個安身的好地方在此地置個宅子,尋些營生,倒也能無驚無憂地度過一生了」
「怎麼,你不打算繼續找你那遠親了?想留居此地不成?」嬌杏兒奇道。
「不是我」貓叔輕輕一笑「是你」
「我?」
「不錯」貓叔答道︰「當日我受三小姐所托,要給你尋個能立足的地方。如今看著這里倒是不錯是個能過日子的好地方兒靠著三小姐給你的那些東西,不止能給你添置一份兒產業,只要稍作安排,你日後的日子也可衣食無憂」
「那你呢?」嬌杏兒月兌口而出,自己倒先紅了臉,忙又補了一句「還有石頭呢?」
「我們自然還要接著去尋人」貓叔似乎沒注意嬌杏兒的窘態,只是一心為著嬌杏兒的將來做打算「你到底是一個弱女子,總是不能獨自撐起門戶,總還得設法替你尋得一門好親事,不過這卻是急不得的」
嬌杏兒的臉由紅轉青,似乎極不高興。
「你在三小姐府上時,可曾有情投意合之人?」貓叔全然不覺地問道︰「若是有,就是再好不過的了我自有辦法給他贖了身,帶他來這里」
「沒有」嬌杏兒一听這話,突然大叫了一聲,驚得路人紛紛側目。
「沒有?那就有些麻煩了」貓叔還在沉思。
嬌杏兒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那怎麼行我可是受人之托」
「我說了就是不要你管」嬌杏兒氣的連連頓足。
貓叔還要說話,一抬頭卻看見已然來到了客棧前,便只好道︰「到了大家也都餓了咱們先用了飯再說」
早有眼尖的小二迎了出來「毛公子回來了您幾位的飯菜都在房里預備好了這邊兒請」
說著便帶了他們繞到堂後,指著一溜兒的客房,推開了其中一間︰「毛公子,您瞧,飯菜剛剛擺好都還是熱乎的」
貓叔點點頭,店小二便又推開隔壁的一間︰「這位姑娘,這是給您預備的知道有女客,房里的東西都是齊備的您若是還有什麼需要的,盡管吩咐小的就是」
「我要的東西恐怕你卻沒有」嬌杏兒沉著臉。
「姑娘不妨說來听听咱們這店里,南來北往的客人極多,卻還很少有客人要的咱們沒有的呢」
「榆木疙瘩有嗎?」。嬌杏兒瞪著那倒霉的小二。
「這,柴房里倒是有不少木頭疙瘩,可是,有沒有榆木的,小的還真不知道」
「你要那東西做什麼?」貓叔奇怪地看著嬌杏兒。
「我……」嬌杏兒再一次跺腳「劈了當柴燒」
「這,姑娘,咱們店里您若是需要熱水什麼的,只管吩咐一聲兒,自有人給您送來哪里需要勞動您親自動手燒呢?您可真會開玩笑」
「是啊飯菜也是吩咐一聲兒便有人準備好了,你要那東西做什麼?」貓叔也不解地加了一句。
「你也不必找了眼前就有這榆木疙瘩還是兩個」嬌杏兒氣的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幾個字,一扭身兒,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地摔上了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