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剛蒙蒙亮,龍煦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試著將被子蒙在頭上,一層,兩層,可那敲門聲還是穿透層層障礙傳進龍煦的耳朵里。
龍煦忍著被吵醒的怒意,不情願的起身來到門邊,身後一拉,門便開了。揉了揉半眯著的睡眼,龍煦看到南宮正站在門邊,不過這次身後沒有跟著一個受托盤子的丫鬟。
「你有沒有搞錯?一大清早的擾人清夢,還讓不讓人活了?」龍煦不滿的看著南宮,顯然沒有力氣跟他大聲吵鬧,說完便想關了門回去繼續做夢。
南宮愣在當場,看著身著粉色單薄裘衣的龍煦,睡眼朦朧的抱怨著自己的‘不良’行為,不但沒有感到憤怒,反而升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只覺得體內一股熱血橫沖直闖,眼神也跟著變得熱切起來。
直到門就要關上的一剎那,他才反應過來,忙伸手按住門,咆哮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還要睡?」他在氣惱,一方面是因為龍煦的原因,更大的原因,是氣惱自己方才的反應,竟然對眼前的女人,起了不該有的反應。
在南宮的咆哮聲中,龍煦終于清醒過來,伸出脖子看了眼天上的太陽,日上三竿,嗯,貌似的確是該起床了。
龍煦笑眯眯的朝南宮擺擺手,掩飾自己的過錯,當然,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穿著裘衣見南宮有何不妥,在二十一世紀,大街上隨處可見穿著僅能蓋住…的辣妹,自己這樣穿著,已經屬于保守派了。
「不要生氣,稍等一會,我現在就去穿上外衣,這也不能怪我呀,要是你早點來喊我,不不就不會遲到了嗎?」。
南宮眼一眯,露出一抹危險的氣息,道︰「難不成你還想怪我嗎?」。
「不不不,絕對沒有那樣的意思,只是雙方該做的事情還是有必要好好履行呀。」龍煦笑呵呵的打斷南宮的話,意思很明顯,就是南宮沒有盡到提醒的義務。
南宮恨恨的瞪了龍煦一眼,一想到那該死的合約,就覺得頭痛。
「責任各付一半,我現在提醒你,半柱香時間內,必須出現在我的書房中。」南宮丟下一句話,拂袖轉身恨恨的離去。
南宮剛踏出房門,兩個丫鬟便踏了進來,一人端著水盆,一人端著盤子。
龍煦抬了抬眼皮,想也知道兩人早就等著了,懶洋洋的走回床邊,撿起衣服隨意的穿在身上,又覺得不合適,這衣服美則美矣,只是太過繁瑣,走起路來都礙事,便去房間里多出的那只衣櫃前,打開櫃子,嘴巴也跟著長成了圓形。
自己這金主還真不是蓋得,竟然為自己準備了這麼多的衣物,隨便伸手模上一件,便知道材料質地都屬上乘,掃了眼做工,也是極講究的。
「你們家公子還真是有錢!」
龍煦扁扁嘴,隨口說道,將自己與南宮之間的關系撇得十分清楚,可兩個丫鬟,包括現在所有莊園里的人,都不是這麼看的,因為拜合約所賜,她們知道了龍煦的另一個身份,南宮的未婚妻。雖然合約表明三年為限,可是誰也不能保證在這三年的時間里,會不會出現意外啥的,所以,最聰明的辦法,就是先當佛供著,這總不會有錯。
「龍兒姑娘,我有件事情就是想不明白。」藍兒一臉好奇的湊到龍煦身邊,雖然言行謹慎了許多,但由于這幾天與龍煦的相處,所以還是讓她不惜賭一把,湊到龍煦身邊一問究竟。
龍煦看了藍兒一眼,她臉上的笑容好——
隨後去了件水藍色的簡便長衫,龍煦看著藍兒的臉,頗有些失望的搖搖頭,似是對藍兒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道︰「哎,不管哪里的人,都是一樣的。」
藍兒沒听懂,只以為自己方才說話聲音小了,繼續跟在龍煦身後走到床邊,再次開口問道︰「龍兒姑娘,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何會放棄與公子的婚姻之約,你不知道,公子簡直就是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龍煦掃了藍兒一眼,有沒有搞錯,難道這里已經流行那些美麗的童話了?「白馬王子?我看叫冰川王子比較貼切吧!」龍煦翻了個白眼,在藍兒的幫助下將水藍色的衣裙穿上,映襯著她原本就粉雕玉琢的小臉,更多了幾分出塵的味道。
在銅鏡前轉了個圈,龍煦滿意的欣賞了自己一會,一臉向往的說道︰「我喜歡的男子,應是那種飄然出塵,俊朗帥氣,臉上永遠帶著笑意,讓人一看就無法忘記的人。」
听了龍煦的話,青兒與藍兒對視一眼,意思是︰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那得幾回聞?不過這句話,兩人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龍兒姑娘是說,已經有了心上人了?」青兒也湊了過來,雖然她心思比起藍兒來要謹慎許多,但說到底也就是個十二三歲的孩子,管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屬正常。
龍煦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嬌羞笑容,嘴都快咧到耳根子了,轉過身剛要炫耀一番,卻見房間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
南宮站來門口,鐵青著臉,雙手背于身後,再看到龍煦臉上那花痴般的笑容後,更是又青了一圈,開口便是諷刺︰「你何不直接說,你喜歡雲莫染呢?我警告你,現在可在合約期內,若是讓我知道有人給我往頭上戴帽子,可休怪我無情。」
青兒跟藍兒在龍煦轉過身來時,就從她的臉上看出了不妥,等到回過身去看到門口的人時早已嚇得齊齊跪在地上,連句求饒的話都不敢說。
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兩個人,龍煦的心情就更壞了,輕輕吐了口氣,挪著細碎的步子來到南宮身前,一手撫上他的臉頰,露出一個萬人迷的笑容,溫柔道︰「是,龍兒知道了。」
南宮就那麼看著龍煦朝他身邊走過來,可是腳下的步子卻絲毫挪不動,想來是因為過于生氣所致。龍煦水藍色的長裙拖拽到地,柔滑的質地使得整個裙擺隨著龍煦的行走輕輕晃動著,如一波清潭激起層層細波。淡淡的體香鑽進南宮的鼻子中,刺激著他敏感的嗅覺。
當那只柔若無骨的小手撫上他的臉頰的時候,他清楚的听到自己體內血液的翻騰聲,以及下月復傳來的異樣。
「你……」南宮全身一凜,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一步,躲開龍煦的手。「你怎麼如此不注意自己的品行,這要是傳出去,你,我以後如何做人?」
龍煦本打算忍住的,但是,實在對不起,定力真的不夠。看到南宮那鐵青的臉瞬間像熟透了的桃子,性感的薄唇無聲的動了N次後,竟然一本正經的吐出這樣的話來,真是,這叫生活在開放年代的龍煦,情何以堪?
南宮的臉紅透後沒多久,接著變成了黑色。原諒他吧,身為氣宇軒昂,冷漠成性,手握他人生殺大權的太子,他真的是第一次遭遇如此待遇。被輕薄呀?這要傳出去,太子的臉面還真是有點難堪呀!
看到南宮的臉色又恢復了正常色,龍煦非常識時務的雙手捂住了嘴,聲音透過指縫迷迷糊糊的傳出來。「真是抱歉,我錯了,不該出手調戲你。」
不解釋還好,一解釋,南宮的臉更臭了,拉的跟驢臉一樣長,扔給龍煦一件東西,還沒等龍煦反應過來,丟下一句話,邁著大步離去了。
兩個丫鬟頭低的更低,腦海中不斷的回響著南宮離去時的警告。「這件事情若是傳出去一點風聲,你們就自動消失吧。」
龍煦看了看手中的東西,竟然是一把短劍,額,擦了擦額頭的汗珠,請問,這里的人都喜歡送人短劍嗎?
「你們兩個人收到過這樣的禮物嗎?」。朝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揚了揚手中的短劍,順便讓兩人起來,還真是不習慣有人動不動就跪在自己面前呢。
兩人站起身來,一臉茫然的搖搖頭。
「沒有。」
「好吧,麻煩幫我把頭發盤一下吧,弄個最簡單的樣式就可以了。」龍煦一邊說著一邊坐到銅鏡前,任由兩人在自己的頭上折騰,她盯著‘自己’的俏臉看了又看,還真是一張漂亮的臉蛋呢,粉雕玉琢,紅顏佳人。
洗漱過後,將青兒端來的早餐吃得干干淨淨才站起身來,一手握著短劍,另一只手里還捏著一塊桂花糕。算了算時間,手朝門外一揮,示意兩人帶路。
藍兒跟青兒打量了一下龍煦手中捏著的桂花糕,最終以眼神相交,沒有說什麼,乖乖的在前帶路朝南宮指定的地點而去。
拐出第一個拱門,便被前來‘迎接’的青巒遇到,打發了兩個丫鬟,只帶著龍煦繼續前行。
龍煦跟在青巒身後,只要她加快步伐,前面的步伐便跟著加快,她敢肯定,方才從青巒的眼神中,她讀到了一絲恐懼。真是莫名其妙,她見過青巒也才是第二次,可每次見到他時,他都表現出明顯的懼意。
懼意!懼意?龍煦莫名其妙的瞅著前面的背影,覺得他始終都處于高度戒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