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秋風吹在身上,帶來絲絲涼意,可對于貪玩的龍煦來說,這是一種享受。觀察了一夜的螢火蟲,直到天邊露出一抹魚肚白的時候,才在童博的催促下往回走,一路上還念念叨叨的,喊著不過癮。
童博不放心的再三叮囑︰「丫頭,今晚的事情,可不能說,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也算是我送你的一次難忘的記憶,以後的日子,你怕是很難有這樣的清閑了。」
龍煦撅著嘴,不悅的瞪了童博一眼,經過一夜的相處,兩人之間的關系明顯的熟稔了不少,說起話來也隨意了許多。
「臭老頭,不許胡說,詛咒我以後都活在水深火熱中是不是?」
「臭丫頭,說話竟敢如此無禮,看我有機會不好好的收拾你。」童博也不示弱,瞪著眼楮作勢就要教訓龍煦。
龍煦做了個鬼臉躲過。兩人一路鬧著,竟覺得回來的路比去時的路短了許多。
「丫頭,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祝你好運哦。」
兩人回到園子里,在一處岔路口,童博與龍煦分開而行,臨行前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龍煦照樣翻給他一個白眼,擺擺手,按照童博的指示朝自己的園子走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那里正有一場暴風雨等著她。
輕手輕腳的回到園子中,意外的發現園子里靜悄悄的,也沒有發現站崗的家丁,龍煦心中一喜,看來自己運氣不錯哦。
再次打量了周圍一眼,確定沒有人,可是心中不知為何卻有一股難以明說的微妙感覺,有點像不安。天生樂天派的她甩甩頭,順便將那一絲情緒甩到腦後,再次出發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手扶上門的時候,那種感覺卻越發強烈了,龍煦停下腳步,看了看四周,靜悄悄的,什麼也沒有。一定是自己玩了一晚上,身體疲勞了,神經也跟著出現了問題。
輕輕一推,閃身進入房間。嘴里還嘀咕了一句︰管他呢?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可是下一秒,她就不這麼想了,身體轉過來的同時,她看到房間里多了一個東西,什麼東西?當然是人了。同時她也明白了不是自己神經過敏,所有的不安都是有據可循的。
南宮正端坐在桌子旁,一動不動的看著龍煦,仿佛一座冰雕,由于天色還有些暗,所以龍煦一時無法看出他現在的情緒,不過,從他周身散發出的寒氣可以證明,他心情並不好,也許,極差。
龍煦思索了半秒鐘,便大聲喊了一聲,「喂,你要死呀?半夜三更的坐在人家屋子里,人嚇人嚇死人這句話你沒听說嗎?」。她听過一句話,叫做先聲奪人。
可南宮一點反應都沒有,仍舊是靜靜的看著龍煦。
「喂,你不會是死了吧?麻煩你找個好地方行不行?」龍煦繼續喊道,恨不得跑過去掐著他的腦袋將所有的錯誤都栽在他的頭上。當然,她沒這個膽,以前或許還有點膽量,但是現在不同,眼前這個人可是肩負著天下,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真是抱歉,暫時無法如你所願。」南宮終于開口了,這句話若是從別人的口中說出來,或許還可以稱為冷笑話,可是從他口中說出來就不一樣了,叫奪命笑話。
龍煦模到床邊,一骨碌躺在床上,她不確定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中能夠堅持多久,不過,她可是整夜未合眼哦,原諒她吧。
「好了,不用道歉,我已經原諒你了,現在你可以出去了,我累了,想要休息。」龍煦作勢要解衣服。
南宮站起身來,卻不是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而是朝著床邊而來,坐在床邊後,毫無憐香惜玉的伸手捏住龍煦的下巴,冰冷的聲音撫在龍煦的臉頰上,龍煦頓時覺得臉上結了一層冰,整個後背都挺直了。
「你不覺得你欠我一個解釋嗎?不要忘記你現在的身份。」
「身份,身份都是假的,合約中可沒有規定晚上不可以出去玩的。」龍煦硬著脖子,雖然心中很害怕,可是她並不打算求饒,也不打算畏懼強勢。
「是嗎?可是合約中也說明,乙方不得擅自行動,至少要讓甲方知道行蹤。」南宮冷冷的看著龍煦,一點點的拉近著兩人之間的距離。
龍煦無力的垂下頭,她現在最後悔的一件事情,就是自作聰明的簽了那份合約,本來是想方便自己的,結果卻方便了別人。
「好啊,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去了哪里嗎?可也不用這麼生氣吧,你好好的問,我也會告訴你的。」龍煦試著掰開南宮捏著自己下巴的手,真的很疼。
兩人這麼近距離的接觸,龍煦因為害怕加疼痛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而南宮就不一樣了,他開始是因為生氣,才會下手捏住她的下巴的,可是她香軟的氣息一點點的撲在臉上後,氣氛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松開捏著龍煦下巴的手,南宮站起身來,讓兩人的距離拉大一些,也讓他的內心平復一些。「你若是早點這麼識時務,就不用我動手了。」
天啊還有沒有天理了?龍煦苦瓜著小臉,真想上去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麼玩意。
「我就是隨便出去走走,還有,因為迷了路,所以直到現在才模索回來。」龍煦頭不抬眼不睜的說到。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竟然有如此高的說謊天賦。
「你再說一遍?」南宮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怒氣,再次狂跳起來,手也跟著再次伸出,不過這次龍煦早已有了防範,頭一偏就躲過了南宮的魔爪,可是不幸發生了。南宮的手,模著什麼地方呢?
「啊——」龍煦高聲尖叫了一聲,「流氓,你竟然敢模姑女乃女乃的胸,看我不剁了你那雙手去。」
南宮感受著來自手下的那抹柔軟,大腦陷入一片空白,當然,更讓他嘔血的是龍煦的說辭,這話,是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該說的嗎?還叫這麼大聲,估計整個園子的人都听到了。
果然,就在兩人僵持的時候,門已經被人從外面一掌劈開了。接著一個人影閃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現在兩人面前。
李若蘭用力的眨了眨眼楮,再次確認了一遍自己看到的事實後,萬分尷尬的笑笑,隨即拿手遮住眼,轉身向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說︰「抱歉,抱歉,我不該如此莽撞的。我這就出去,你們繼續。」
「蘭姨。」兩人同時喊出,聲音都低的跟蚊子哼哼一樣。
「哦,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哦。」李若蘭繼續解釋道。
龍煦看了一眼仍覆在自己胸前的大手,一個巴掌摔上去,「你這個死流氓,本姑娘的清白都被你毀了,我以後要怎麼去見我的莫染哥哥呀?」
額童言無忌,就原諒她吧。龍煦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從床上跳下來叉腰站在南宮面前,大有一較高下,不拼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架勢。
「你還是死了那條心吧你覺得在我身邊三年,我會讓你清白的離去嗎?」。南宮幾乎是咆哮出來的。當然,也請原諒他吧,沒有一個男人能承受得起一個女人在自己的面前發誓般的說要與另一個男子相好。
可憐的李若蘭,想死的心都有了。一個勁的捂著耳朵,可還是無法阻止那些話語傳進耳朵里,就算她身份特殊,看著這次也難以幸免于難了。
「你,你試試呀?在那之前,我一定會讓你連根拔起。」
越說越過分了看著針鋒相對的兩人,最痛苦的就是李若蘭了。思來想去,她覺得有必要打斷這個話題,否則,她不敢確定自己的小命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咳咳咳——
「我說,看看我帶來了什麼?」李若蘭舉了舉手中用綢布包裹的東西,小心翼翼的說道。
「什麼?」兩人再次默契的同時開口,連語氣都是一樣的。
李若蘭身子抖了抖,顫巍巍的將東西放在桌子上,邊一層層的打開邊解釋道︰「這是龍兒姑娘給我的圖紙,就是要送給公子做禮物的武器。」
「我收回。」
「我不要。」
還真是難辦呀?李若蘭手停在那里,不知道該不該拿出來看看了。咳咳咳。「那個,還是先看看我的成績吧,為了研究它,我可是整整一天一夜沒吃沒喝沒睡,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對不起我呀?」
兩人互相瞪了對方一眼,冷哼一聲轉過臉去,誰也不想看到對方。
見到有了成效,李若蘭再接再厲,三下五除二便將新型武器拿在了手里,驕傲的在兩人面前揚了揚。
短劍仍舊是短劍,而且,造型幾乎與龍煦那把一模一樣,唯一要說不一樣的,就是劍柄上的穗子,龍煦的穗子是紅色的,這把,是紫色的。
看著新型武器的兩人,臉頓時就綠了。
「蘭姨,你沒有搞錯嗎?我給你的可不是這樣的形狀,明明是一根圓柱。」龍煦首先發難。
李若蘭笑笑,「是呀,可是我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個造型比較好,而且,跟你那把正好是一對,我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鴛鴦寶石劍」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呀
李若蘭講解起自己的杰作,就跟看著自己的孩子一樣寶貝,早已將兩人之間的不快甩在腦後,繼續孜孜不倦的介紹道︰「雖然外觀一樣,可是機能完全不同哦,龍兒那把是女劍,機關是銀針。這把是男劍,機關是——。」
李若蘭按動了劍柄上的按鈕,只見短劍以肉眼難以分辨的速度發生著變化,數秒間,已經變化了無數次,由短變長,由長變粗,變細,變軟,變雙節……
這下,不僅是南宮,就連提供圖紙的龍煦,都不得不承認︰自己面前這位,簡直就是制作兵器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