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蝶舞一出現就攜帶著各種沖擊。
比如視覺比如嗅覺和听覺。
雖難得見她穿純色的淡紫色,但低胸也未免低的太份了。
她還把整個身子都湊到華森達的眼前,很親昵的挽著他的手臂。
「華哥,難得見你一面呢。你可真是貴人事多呢。今天,我們寶貝心兒去看外婆了,我一個人在家。難免有些害怕呢,就和姐姐說,要來叨擾,你不會不高興吧?」
正在吃飯的她,就惡心的吃不下去了。
而華擎宇面色不改,似乎這是司空見慣的事。
還為她加了菜,「吃飯。」
華森達也是面色不改,溫和的笑。
「你肯屈尊到我們家,我們自是歡迎的。如若不棄,坐下來,一起吃飯。呂媽,為安夫人添碗筷。」
「那華哥哥,我就不客氣了。」
她的手在華森達的身上游移。
「你也別總是叫人家安夫人嘛。在家里,叫我蝶舞就好了。」
她的言語和舉止都太過曖昧。
受不了了的她,棄箸于席。
「不好意思,華叔叔,我先回房了。」
「好的,眉兒,你先回去休息。擎宇,你和爸爸談談公司的事吧。呂媽,你就好生伺候好安夫人,準備好客房。」
華森達也在月兌身。
「華哥,」又是酥麻到骨子里的嬌嗔,「叫人家蝶舞嘛。」
她胃里的食物就險些全部倒出來了,但也只好強撐著上樓。
在將爬向三樓時,听到華森達叫她。
「眉兒,如若你不著急休息,那和擎宇隨我到書房坐坐吧。」
她轉頭,看見容顏極其相像的父子二人。
點頭,「好的,叔叔。」
她讓男人先走過去,然後,和華擎宇隨後跟著。
悄然握他的手,讓他的步調與自己一致。
輕聲問,「那個女人不走?呂媽不是說,阿姨出差不回來了嗎?」。
他一愣,另一種手拍拍她的臉頰,聲音可能是因為有些低,所以是柔的,「待會再說。」
而華森達已在吧台前,倒紅酒。
「我一直很想和你們好好聊聊的。眉兒,你不要不自在。」
「好的,叔叔。」
她看二樓和三樓布局差不多的書房,只是更古色生香,多幾分厚重。
是歲月沉澱的味道。
應該是主人身上的特質。
「叔叔,我能看看你的的藏書嗎?」。
「當然可以。你隨便看。」
擎宇已接過他倒好的紅酒,也拿了一杯放她手心里。
「那我以後再看吧。」她在擎宇身邊坐了下來,「叔叔,你們爺倆說話,我在這沒關系吧?」
她將杯子放下,隨手翻沙發扶旁的書。
「你們盡管說,我保證不插嘴,我有書看就好。」
「眉兒,我從未將你視為外人。」
「謝謝叔叔,您真好。」
她是感動的,因為終于有人承認她的存在。
不是外人,真是貼心。
「其實,我並不好,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好父親。擎宇,對你,爸爸很抱歉,我一直沒能夠給你一個溫暖的家。看見你現在的樣子,我也就就放心了。」
男人又轉頭看她,「眉兒,以後,我就把擎宇交給你了。」
「爸,你決定了什麼?」
華擎宇握住想要開口的她。
她側臉就看到他一臉的平靜。
「爸,您說吧。我可以接受所有。」
他將她的手握的更緊,卻只是看向自己的父親。
她看他一會,反握住他,也看向段森達。
這個年近五十的男人,此時的表情略顯疲憊。
他的唇角卻溢出朝陽般的笑。
他的幸福卻如同摻雜著落日的憂傷。
「擎宇,眉兒,我和惜竹名存實亡的婚姻關系無法再持續了。我們彼此折磨了二十幾年,真的夠了。沒多少時間了。我要許我心愛的女人一個天下。至少,是一個完整的正常的家。我不能再辜負絮兒。」
她以為自己是听錯了,另一只手里還翻著的書就掉地上了。
慌張撿書,書旁邊的地毯上還鋪著一張照片。
是個妙齡的少女。
她看了一會,才撿起,問,「這不會就是她吧?」
她本能皺眉,因為女孩的年齡好像比華擎宇和自己都要小很多的樣子。
華森達,接過照片,很自然的,說,「她是棉棉,絮兒的姐姐,我這輩子最虧欠的女人。她是我的初戀。那個時候,她才十八歲。絮兒當時尚在咿呀學語。次年,她便含恨九泉了。我負了她,不能再辜負絮兒的一片心。」
華森達靜靜地訴說著,情緒上下。
她卻再次證明︰發現自己是真的不了解華擎宇。
特別是他竟在听說父親要與母親離婚,還有與章家倆姐妹的戀情糾葛之後,淡然對父親說,「其實,你只需說服我媽答應。」
他甚至很同情的補充說,「這些年都過去了,我媽也不一定會放手。您不要太過樂觀。」
「眉兒,你想問就問吧。」
華森達從遙遠的前塵往事中回過神來,看她。
「沒事的,你可以問。」
「那叔叔,恕我不禮貌了。你的意思是,你很喜歡棉棉吧?那為何,當初,你娶了阿姨?」
「因為發生了一些事。當時,我和惜竹的婚事是兩家父母決定的。他們得知我和棉棉的事情之後,偷偷以我的名義給了棉棉一大筆分手費,單純溫婉的棉棉信以為真,心灰意冷,就帶著月復內的孩子投湖自盡了。她臨死都帶著恨。那時,是她生日後不久。此後,許多年,我一直記得,那年,我二十三歲,在父親的公司,第一次遇見剛剛高中畢業的她,她並不知我的身份,我們一見鐘情。後來,一切便無法避免的發生了。」
「她是誤會了你,去了••••••可你怎麼能什麼事都沒有一樣呢?還娶了阿姨?你對不起她們兩個••••••
眉兒,爸娶我媽也是因為心灰意冷。因為,他被騙了。章家父母,悲痛欲絕之下,說,女兒已嫁做他人婦。」
「那後來,叔叔你還是知道了呀?」
「是的,和惜竹一起後,我們經常吵架。我自以為自己對惜竹虧欠,便一再忍讓。直至,有一次,她喝醉失態,道出了關于棉棉的一切。棉棉在遺書里寫,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我•••••
我想做什麼都來不及了,只能好好照顧她的父母和幼妹。我是看著絮兒長大的。二十五年了,擎宇都二十四歲了。絮兒,也二十六歲了。
她不像她的姐姐,她性子很烈。她從十多歲起,就告訴我,她一直在等自己長大。長大之後,做我的新娘。
她根本不記得她的姐姐,可是,她一直說,她要代替她姐姐來愛我,甚至數次以死相逼。她手腕上深深淺淺的刀割,多次險些命葬。章家父母已年邁,無法再次承受葬女之痛,數次懇求。」
「叔叔,你一點都不喜歡絮兒嗎?」。
「我不喜歡她,我是愛她。起先,是因為她的長相與她姐姐有幾分神似。後來,卻是完全不知不覺,無法抗拒的陷了下去。我面對她們姐妹,無論是誰,我都別無選擇,似乎,這就是命運。我才感覺到自己還在活著。我寧可負天下。」
寧可負天下。
她看著年已四十八的男人堅毅的眉眼,被輕易震撼到。
三人都分別陷在自己的情緒里。
門被打開時,都本能望過去。
那人直接推門而入,說,「華哥哥,你們都在這里呀?我剛煮好了燕窩粥,特意拿來給你喝的。」
女人裹在幾乎透明的薄如蟬翼的睡袍里,很是嫵媚妖嬈。
「華哥哥,听呂媽說,姐姐出差了?她怎麼沒告訴我呀。現在,怎麼辦呀?我繼續留在這里,好嗎?瓜田李下的。要不要避避嫌?姐姐不會誤會的吧?」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看到了真人示範。
握華擎宇的手,本能用力。
他握她起身,「爸,我們先回去休息了。」
她也隨後說,「叔叔,晚安。」
雖然,心情並無平復,但還是擠出了個笑容。
那個女人卻叫他,風情萬種的眨了下眼楮,「擎宇,你沒把人家小姑娘怎麼樣吧?可不準這樣哦。」
除非傻瓜才听不懂這話里的意思。
她沒有火大,反而甜甜笑了,在片刻之後。
他說,「阿姨,放心。我不會隨便動她一根頭發,因為,我對眉兒是認真的。一輩子,還很長。」
「那姐姐的意思呢?」
「孩子的事,孩子自己做主。」華森達依舊笑,道。
「那姐姐應該不是這意思吧?」女人不依不撓,「擎宇,你會傷你媽**心嗎?」。
「我不會傷她,但,如若她不了解,那我,也,寧負天下。」
他繼而轉頭看她的眉眼,是溫柔的,「眉兒,我們回去。」
而華森達仍笑著,「我會想竭盡全力的守護孩子們想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