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現在不方面和你講電話啦,晚些時候,我再和你說。
她盡量壓低聲音,我沒事的,真的。我很好。是我的朋友出了點事。回去,我一定會回去的啦。」
她很困難的掛斷了電話,就長緩了一口氣了。
然後看了看飯桌上的華家三口,又深呼吸,不想回去。
可又不忍心把華擎宇自己扔在那里,暴風雨隨時都會來。
回到飯桌上,仍是她走開時的模樣。
就好像她一直坐在這,曾未走開那一段時間。
而她接的那個電話只是一場幻覺。
他們一家的時間好像神秘失蹤了。
飯菜仍未動過,呂媽心事重重的站一側,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
華家父子是與往日無異。
強大的氣場是來源于段惜竹女士。
她一回到家,就攜帶而來一屋子的的千年冰霜。
段女士始終的一言不發。
她心里沒底。
同時在害怕。
白女士就從來不會這樣。
根本無心進食。
她的面前卻堆滿了她愛吃的食物,是擎宇夾給她的。
她看著食物,又看看他,皺眉。
媽媽就在這時打來。
她心里同時也在擔心白忻希。
淑兒無意中說起,好像白忻希的比賽並不順利,雖然人氣一直居高不下。但評委屢出過分的言語。
網友們都在為她鳴不平,說,那個選秀早已內定了冠軍。
她來不及向華擎宇或段向晚打听半句,呂媽就神色慌亂地說,「夫人回來了,臉色好像不好。好像和先生有爭吵。」
她就很想要抓狂了。
但只能安靜坐在餐桌。
她真的感覺自己好像是在吃最後的晚餐。
只是,角色模糊。
白女士最常說的一句話是,「大人的事,小孩子不用管。」
而華家的事也不是她能管得了的。
她其實很想要逃。
似乎過了億萬光年之久,一只手有力地握住了她。
她側頭就看到他足以讓她安心的微笑。
便也對他微笑著輕搖了下頭了。
段惜竹輕咳了一聲,終于開口說,「擎宇,你和齊眉如果吃好了,就先各自回房吧。我再找你談。」
「好的,我們今晚出去。」
他握她的手,深深看向他父親一眼,牽她上樓。
「你加件外套。也許會在外面很久。」
「他們不會動手吧?」
她用力反握他的手,「擎宇,我••••••」
她說不出話來,腦海里閃現出曾讓她恐懼心碎絕望的一幕幕。
「我在。」他攬她的頭在他的胸口,「我在這。」
她點頭,但不放開他。
他牽著她回他的房間,拿了外套披在她身上,說,「我們離開這。你想要去哪里。我們離開。我帶你走。」
在行駛的車子之上時,她的手機不停地響。
她不想接,只是任由它響著。
只是問他,「你還相信婚姻嗎?真有天長地久嗎?」。
他沒有回答,而是將車子停在路邊。
「為什麼不相信呢?他們的婚姻開始時就是錯誤,會失敗是理所當然的。」
「你也可以娶不喜歡的女生,然後和她生兒育女嗎?會動手,傷害她,或者拋棄?」
「絕對不。我親自見證父母婚姻的不幸。我絕不會重蹈覆轍。我會竭盡全力守護她一生。」
「我也絕不會重復不幸,我要把握自己的命運。」
她本能的將自己的手指握成了拳頭,「我一定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她對自己燦爛地笑,然後,偷偷擦去自己眼角的潮濕。
「擎宇,我們去見向晚,可不可以?雖然,他這個人有時挺討厭的,但也只有他能讓我輕易笑出來。」
「那好,我們可以在他那邊過一夜。」
「嗯,你小心開車,我們去舅舅家。我想睡一會。」
她是真的累了,有的時候真的很想懦弱的躲回家。
這里的一切本就和她沒任何干系。
「好的,什麼都不要想。」
「我試試。」
她應,又說,「不行,好像很難。對了,向晚的媽媽,就是舅媽,我怎麼曾未听誰提起過她?她怎麼了?還是,舅舅這些年一直自己?」
「我對她沒有多少記憶。當時,媽媽與舅舅關系緊張,很少走動。有個夏天,向晚不小心落入了家里的荷花池——向晚從小就怕水,她救了奄奄一息的向晚。在醫生搶救向晚時,她突發舊疾走了。舅舅和她的感情似乎很好。沒有人敢在他們父子面前提及她,怕他們傷心。」
「向晚。」她的心一揪,回味著這段真實,本能的想起自己的媽媽。
「看來,我真該知足了。」
她看手機上的號碼,打過去。
他看她旁若無人的打著電話。
有時覺得她很容易接近,可以隨時握緊。有時卻很遠,飄忽不定。
「媽,你真的別擔心我啦。我會乖乖的吃飯睡覺。不會和陌生人說話。我會經常打給你。也會盡快回家的。我當然會記住的。因為眉兒最愛你了。沒騙你啦。對了,替我轉告寧晨依那丫頭,再不出現,我就回去扁她手機換號了都沒告訴我等我處理好一些事,就回去了。騙你是小貓」
她說完話,就吐了下舌頭。
她本來就是倔小貓。
他開車帶她直奔段家。
途中她打過去,段向晚懶洋洋的問,「美女,怎麼想我了嗎?」。
「我不管,準備好接駕哦。我還想要吃好吃的。我和擎宇決定了,今天就賴你們家了。」
「哎呀,我幻听嗎?」。
他真是很意外的語氣,「等一下哦,我打個電話,你們路上小心。待會見哦。」
「喂,還幻听?不是做夢?算了,待會還要吃你的喝你的,就先放過你。」
「好吧好吧,大小姐。」
「你在哪?好像听到好多女孩子的聲音呢。」
「哪里有?你就那麼不放心我?擔心我哥想太多哦。」
「他才不會。」她看他安靜的側臉,「他要是會,才奇了怪了。」
又閑聊了幾句,方掛斷。
段家早就備好了點心糖茶,段向晚卻隨後才從外面走進來。
想到他接了個電話,就往家里趕,還是感動的。
但嘴上絲毫不留情。
華擎宇看著兩人笑鬧,安靜喝著自己的茶,突然想要一直如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