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華伯伯回來了。他給允兒買了好多好吃的呢。他還說要見姐姐,讓允兒叫姐姐過去。」
「那允兒,你自己乖乖的在這里玩,我去見叔叔。」
她回來後還沒見過他,于是便直接要去他的書房。
而呂媽卻攔住她說,「對了小貓,剛剛夫人打了電話回來,說會趕回家來參加中秋家宴。她好像也知道你回來的試了。」
「那她還交代了什麼嗎?」。
「這倒沒有。其實我就是想說,先生可能沒再和夫人提離婚的事。好像以為你和華少的婚事。我那天听見他們在電話里爭吵,夫人好像說什麼,章小姐和齊眉你只能選一個之類的話。還問先生是不是自私到可以為了那女人把兒子的幸福也賠進去。那次之後,他們好像就變得像從前一樣了呢。」
「呂媽,是你親耳听到的吧?」
她試圖理清這其中的關系。
段女士可能在威脅華先生︰你若執意離婚,那也罷,我不會阻擾。那麼我會全部的心思放在兒子身上。
「呂媽,阿姨會這樣做嗎?我不相信。而且,若擎宇會因為阿姨放棄我的話——他也不值得我留戀。」
「小貓,你仔細想想,夫人其實從一開始也沒對你怎樣吧?若她想做到什麼,應該也是有辦法的吧?而且一個被傷了心的女人,什麼事都是能做出來的。這也是有原因的,有果也不奇怪了吧。」
「就算阿姨不喜歡我,那她也一定會為了自己的兒子考慮,所以不應該會對我怎樣吧?愛屋及烏,不都是這麼說的嗎?阿姨的確也沒對我做過什麼。」
「小貓,你看不出來他們母子間有問題嗎?他們一直就不像親生的母子吧。」
「可是畢竟血濃于水啊。」
「可是他們不一樣,華少未出生時就被夫人當作時拴住先生的枷鎖。這孩子命苦,曾經他們夫妻賭氣,夫人甚至險些將孩子從樓上丟下來。後來,夫人又一心工作,華少就和爸爸一起在家,兩父子的關系也是那樣日益深厚的吧。夫人這幾年也努力想彌補,可這畢竟不是一時之間的事。」
「我一直記得那件事,擎宇尚還年幼,有一次常年在外跑業務的惜竹回家,他只是很警惕的叫她阿姨。他堅持的說他沒有媽媽,要不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接著放學回家,他卻沒有被媽媽結果,一次都沒有。他還認定自己的媽媽一定是死了。向晚那時常在這邊住,還嚷著說她一定是姑姑,因為和照片上的一模一樣。也好像是那個時間段開始,惜竹就認定了是我蠱惑了兒子。這個,我沒法解釋。她無法再相信我,我也是明白的。」
華森達嘆了口氣。
「其實,擎宇也曾是個活潑熱鬧的小孩子,比向晚都要淘氣。是我和惜竹對不起他,沒能給他一個溫暖幸福的童年。我們一直都無法在彌補了。也無法再為他做什麼事情了,所以我很謝謝你眉兒,還好,現在他有你在他身邊。這樣,我也多少能安慰些。」
「叔叔,所以,你真的是為了我和擎宇,所以決定放棄絮絮?你真的要再次放手嗎?」。
「我不會放棄她。只是一時無法給她名份。絮絮也曾對我說過,她亦不希望你們的情路坎坷。」
「叔叔,其實我和擎宇,也許會讓你們失望。他應該不會和我有什麼結果的。你也無須考慮我們的事,你和絮絮結婚才是對的。你應該給將要出生的妹妹一個理所當然的身份。而絮絮也應該像所有女孩一樣擁有最平凡的只屬于她的幸福。你應該為你們的愛築一個家。叔叔,我說這些,可能不太符合身份,可是叔叔你們三個人真的不要再被困在悲劇里了。而妹妹的預產期越來越接近了吧?孩子需要安全感,更何況還是個女孩子。要不,一定會影響她以後的人生的。」
「眉兒,你在擔心我們?」
「叔叔,阿姨真的以我的存在要挾你嗎?你就告訴我,我能接受。我一直在想阿姨那天說,你可以完全放擎宇自由,原來是這個意思。」
「眉兒,這件事情與你們無關。而你們的事情,也不會有誰反對或干涉。」
「叔叔,我不希望你為我們犧牲什麼。我想,擎宇也是一樣。雖然我依然很矛盾,是打死不離開擎宇還是就此一拍兩散,這真的不好決定呢。我這人就是這麼極端呢。可是,我覺得自己絕不會逃避任何問題,生或死都干脆些最好。你也說過,絮絮是個硬性子的女子,現在她為了你們的愛妥協了太多了。如果現在又要為我們犧牲幸福的機會,那我現在就可以決定退出。」
「眉兒,婚姻對我們而言,只是一種形式。絮絮說,她也並不是非要不可,因為那也保證不了什麼。我們和孩子的是,我們自有打算。而你們過好自己的人生就好。」
「叔叔,她不說不代表她不要。她這樣說也是她在乎你的方式吧?我還記得上次見她時,她對我說的話。只是覺得她和你說的形象很不符合,至少,我覺得她並不真的幸福。」
她想起那天,那個女子挺著大肚子一直勸解她眼淚。
而她自己呢,被心愛之人的妻子邀請來參加他們的結婚紀念日。還听到所有人包括當事人說彼此的感情多麼深厚。
她那麼隱忍,又為了什麼?
「叔叔,絮絮只是一個弱女子,你要記得。你已錯過一次,這次就義無返顧吧。」
她起身,「對不起叔叔,和你說了這麼多,請相信我無意干涉你們的私事,只是想提醒你,請你務必讓未出生的妹妹在健全的家庭里長大。這至關重要。家庭的陰影會一直潛伏在心里,是不是的發作。請你讓妹妹在父母的愛里溫暖長大。」
她轉身離開,伸手遮住自己潮濕的眼,接著就撞到了誰。
「你和叔叔聊聊吧,我回去了。」
「發生什麼事了?」
他追上她,強擁她在臂彎里,「好好的,又怎麼了?你能不能別總是讓人不安呢?」
「想起了不該想起的事和人。沒事的,都過去了。只是叔叔和絮絮,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才能幫上忙。如果沒有我,一切也不會如此復雜吧?那我不如離開,我不要任何人為我在做什麼,我拒絕。」
「那我該怎麼辦?你又如何替我考慮的呢?別再提離開。」
他的手指覆在她的唇。
「這件事交給我。我會和我爸談,是他想太多了。我可是從來都沒怕過什麼。該來的讓他來,就好。我們不會有任何問題。」
他眉目之間有如星辰般耀眼的光輝,他看著她的眼,一字一頓,無比堅定的說,「你必須得留下來。至于其他的,都交給我。」
「你為什麼非要我留下?想留在你身邊的女子應該多如繁星。」
她聳肩,「你們這里讓我無法靜心寫故事,我還是回去比較好。這里的事其實都與我無關。」
「可能是因為太過習慣,習慣看見你就在我眼前,這樣,才會心安。」
「吾心安處是吾鄉。」她接口道,「所以,我也得回到能讓我安心的地方去。」
她的胸口有些堵,但直視他眼楮。
「要不要開個新聞發布會呢?就對全世界說,你華擎宇自由了。」
她曾答應過自己再也不輕易承認自己的真心。
他,華擎宇曾視她的真心如無物,她,無法釋然。
是的,他說過喜歡她,但喜歡她的人有的是,她不缺他一個。
從來,她只是想有一個人喜歡她到非她不可,他會將她放在一切之上。就算她種種不好,他也能依舊不離不棄的守護。無論幸福或者傷悲,兩個人只要一直手牽手心連心。就那樣一直到歲月老去。她想即使活到了九十歲,他也會用最初深深寵溺著的眉眼看著她••••••
她知道的,這些或許並不現實,但這些就是她所期翼的。
她仍願意相信他是存在,只是還未遇見或者他就潛伏在身邊。
可是他為什麼不是那個人,可是她為什麼還無法理智的放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