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的外殼天使的內核 第二十九章 人才市場

作者 ︰ 成一事

一早上班,鄧小姐說︰「生產部的人手好像越來越不夠用了。」莫莉說︰「是啊,現在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安排加班,而且加班到很晚,員工都有一些怨言了。」鄧小姐說︰「看樣子是時候擴大生產規模了。」莫莉說︰「嗯,不過這個時候招人恐怕會有一點困難。」鄧小姐說︰「這就要看辛曉芬的能耐了。待會開會我們就討論這個問題。」莫莉問︰「你打算給辛曉芬多少個招人指標?」鄧小姐說︰「一百個吧。」莫莉吃了一驚,說︰「一百個?太多了一點吧,到時吃飯,住宿都是問題,不好調配,其實可以分批招,年底招一批,開年招一批,現在招人比較困難,而開年找工作的人多,好招。」鄧小姐說︰「既然擴大生產規模那就一次到位,分兩次太費事。」莫莉認真說︰「其實就算分批招,分兩批,我也覺得不用招一百個人,多了一點,現在是因為剛去香港參展接到了幾個大單,然後又年底了,工藝禮品的傳統旺季,所以特別忙,但以後估計沒這麼忙。」鄧小姐有點不悅,因為被潑冷水,說︰「你就這麼不看好雅馨未來的發展前景啊?」莫莉看她表情有點嚴肅,著急說︰「沒有。」鄧小姐淡淡說︰「人多就意味著規模,以後別人問起的時候也好說一些,證明我們公司有實力。」莫莉默不作聲。

一會會議室開會。鄧小姐先簡單說了一下公司這會的現狀,末了說︰「我慎重考慮了一下,決定擴大生產規模,辛曉芬,你那里有得忙了,這個時候招工恐怕有點困難,你要費心了。」辛曉芬說︰「盡力而為了。」鄧小姐笑說︰「好,人事部只有你一個人到時估計忙不過來,所以我考慮了一下,決定給你配一個助手,招一個文員。」辛曉芬勉強笑了笑,鄧小姐這麼說好像極大的恩賜似的,其實早就應該給她配一個助手了,她一個人又管人事,又管後勤,還管總務,每天忙得要死,累得要死,如果不是看在她曾經接納薇薇的份上,她都不想干了,但轉念又想,這倒是一個絕好的機會,可以改變薇薇的命運,她不是一直想調到人事部來做人事文員嗎?因此說︰「我有一個想法,不招人事文員,改招前台文員,把薇薇調過來做人事文員,她一直做前台文員也沒什麼長進,如果調過來做人事文員的話,我可以帶她,教她,當然了,這里面有我的私心。」

鄧小姐吃驚笑了笑,然後故意問莫莉︰「你覺得怎麼樣?」鄧小姐想的是莫莉一直以來都不喜歡薇薇,辛曉芬兩個人,肯定是極力反對了,當然了,她心里也是極力反對的,但辛曉芬充滿希望,她因此不好拒絕,所以只有借莫莉的口表示反對。辛曉芬心里忍不住暗暗失望。莫莉說︰「我覺得可行,薇薇那個人自覺性差,又有一些懶惰,繼續做前台文員的確沒什麼長進,就那麼沉淪下去了,如果把她調過去做人事文員,有辛曉芬看著她,強迫她學習和接受一些東西,興許還有一些長進。」辛曉芬吃驚不小。鄧小姐則更吃驚,莫莉居然不按常理出牌,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尷尬笑了笑,說︰「你的想法固然是好的,但薇薇對人事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到時給你配了一個助手等于沒配,你還是什麼都得自己做,會非常辛苦,也容易出現紕漏,而現在公司正在計較擴大生產規模,不容許有丁點的閃失。」辛曉芬听出了拒絕的味道,難掩失望。鄧小姐注意到了,假裝無奈皺了一下眉頭,說︰「薇薇繼續做前台文員也確實沒什麼長進,這樣吧,從現在開始叫她多了解一些有關人事方面的知識,以後我一定會給她那個機會。」辛曉芬勉強說︰「好。」

又說了一點什麼,然後散會。

鄧雅致站在金魚缸前面,看里面的金魚游來游去,說︰「姐,我覺得你應該給薇薇那個機會。」鄧小姐說︰「怎麼跟她關系好,向著她啊?」鄧雅致說︰「有點。」鄧小姐說︰「你跟她兩個人的關系倒是親近。」鄧雅致說︰「因為興趣比較相投。」鄧小姐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鄧雅致說︰「你給薇薇一個機會,辛曉芬會十分感激你的。」鄧小姐說︰「我是信任辛曉芬,但不是她提什麼要求我都得答應,她不能拿我的信任當籌碼。」鄧雅致回頭好奇的問︰「辛曉芬向你提過很多要求嗎?」。鄧小姐表情有點尷尬,說︰「當初如果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我根本不會同意薇薇到雅馨來上班,既然我給了她那個機會,她就應該懂得珍惜,但實際她一點都不珍惜。人事文員不同于前台文員,前台文員就是接接電話,發發傳真而已,聲音甜美,長相漂亮就夠了。」鄧雅致說︰「人事文員也是做做表格而已,有什麼?」鄧小姐瞪了她一眼。鄧雅致轉身出去。莫莉從頭到尾都沒有插一句話,除了因為剛才跟鄧小姐觀點不一致,感覺有點不舒服之外,更多的是因為鄧小姐姐妹兩個關系實在太親密了,她好像外人一樣不便插口,這種感覺是之前沒有過的。

鄧小姐思慮再三,到底是怕辛曉芬有想法,因此沒叫招人事文員,而是把鄧雅致調過去暫做人事文員。

星期六上午,辛曉芬,鄧雅致一起去人才市場招人。鄧雅致因為平生第一次去人才市場招人,所以感覺挺興奮的,路上笑著對辛曉芬說︰「薇薇在看有關人力資源方面的書吧?我這個位子是留給她的。」辛曉芬淡淡說︰「在看。」有點憋屈,鄧雅致這麼說有一點施舍的味道。鄧雅致沒注意到,接著說︰「我姐不是不願給薇薇那個機會,而是給過她機會,但她不懂得珍惜,表現一直非常糟糕。」辛曉芬默不作聲,十分氣憤,這原來才是鄧小姐的真心話。以前鄧小姐沒少在辛曉芬面前夸薇薇,說她長相漂亮,聲音甜美,活潑可愛,雖然是愛玩,但進步非常明顯。

到人才市場剛好八點半,剛坐下就有人過來遞簡歷。鄧雅致忘了辛曉芬才是人事主管,她只是人事文員過來打下手的,非常熱情,順手接過簡歷就看,看了然後問問題,讓人誤以為她是主招,辛曉芬是副招。辛曉芬無奈淪落到負責填寫復試通知單。其實這次擴大生產規模除了大量招聘男女普工之外,還要招聘一些技師,技師不同于普工,對專業有一定的要求,對經驗也有一定的要求。但鄧雅致顯然不懂那些,問的問題十分幼稚,很白痴,一點都沒問在點子上。

快中午十二點的時候,人漸漸散了,辛曉芬,鄧雅致也準備撤了。辛曉芬一邊收拾各種東西,一邊問鄧雅致︰「中午想吃什麼?」鄧雅致笑說︰「你決定吧,你經常過來這邊招聘,肯定知道哪里的東西比較好吃。」辛曉芬勉強笑了笑,心想你既然知道我經常過來這邊招聘,就應該知道我經驗更豐富一些。

出來鄧雅致又說想吃川菜,辛曉芬因此帶她去吃川菜。菜上來之後,辛曉芬沒什麼胃口,一是這兩天有點上火,不能吃辣;二是心情郁悶。鄧雅致卻興奮異常,說︰「我今天表現還可以吧?夠積極,夠主動吧?我姐問起來你可要好好夸獎我幾句。」辛曉芬淡淡說︰「你的要求未免太低了一點,初試通過的人太多了,到時難得面試,其實每個職位最多讓五個人進入復試,一般都是三個。」鄧雅致說︰「如果感覺前面三個挺不錯的,就都給了復試通知單,但第四個又非常優秀,那不是可惜了?」辛曉芬皺眉說︰「又不是選秀,先海選,再一層一層的選拔考核,決出冠亞季軍,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跟精力,因此這就要求我們心中有一個大致的標準,而不是憑感覺。」鄧雅致不悅說︰「我第一次招人哪知道那麼多?」辛曉芬接口說︰「不知道那麼多那你還攬一堆事。」鄧雅致更不悅了,說︰「你心里有氣就直說,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辛曉芬問著說︰「我心里有什麼氣?」鄧雅致說︰「你推薦薇薇做人事文員,但我姐沒有答應,而是把我調過去做人事文員,你心里當然十分生氣,覺得我搶了薇薇的位子,因此就對我非常不滿。」辛曉芬氣得不行,她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冤枉她了,大聲說︰「你胡說什麼?」鄧雅致見她的樣子有點嚇人,皺眉起身離開。辛曉芬急了,說︰「你干嘛?」鄧雅致不理她。辛曉芬于是叫服務員買單,但等買了單快步追出去,已經看不到鄧雅致的人影了,打電話給她,不接,再打就關機了。

辛曉芬又氣又急,人是她帶出來的,就得她帶回去,少一根汗毛她都好像沒有辦法跟鄧小姐交代。

打電話給鄧小姐,跟她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鄧小姐听了急得不行,聲音都變了,少有的激動,說︰「她第一次去人才市場招人,難免有些新鮮感,因此積極主動了一些,可以理解了……」鄧小姐說了很多。辛曉芬呆呆听著,整件事件好像全部都是她的過錯,鄧雅致沒什麼事則罷,有什麼事她需要承擔全部責任。

之後無精打采的回公寓,小唐隨口問︰「怎麼現在才回來?」辛曉芬一坐在沙發上,說︰「現在回來算早了。」小唐好奇問︰「發生了什麼事情?」辛曉芬于是簡單說了一下。小唐說︰「鄧小姐一向愛妹心切,不是有點怪你?」辛曉芬說︰「那是肯定的了。」韓菲霏說︰「鄧雅致就是那個樣子,從小被慣壞了。」辛曉芬無奈搖頭說︰「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薇薇說︰「那明天怎麼辦?你還要去人才市場。」辛曉芬說︰「鄧雅致估計是不會去了,我一個人去吧。」薇薇說︰「一個人去上洗手間都不方便,要去我陪你一起去?」辛曉芬著急說︰「千萬別,我情願憋一上午不上洗手間,鄧雅致本來就疑心我是因為心里有氣所以對她不滿,你明天陪我一起去不是正好印證了那一點嗎?」。薇薇沉默不語,然後真誠的說︰「對不起。」辛曉芬說︰「沒事了。」

鄧小姐一結束跟辛曉芬的通話就著急打電話給鄧雅致,開始是關機,後來就開機接了,說她在鼎鑫酒店附近。

鄧小姐于是飛似的趕過去,看到鄧雅致完好的站在她面前甚至有些激動,拽著她的胳膊急切問︰「沒什麼事吧?」鄧雅致莫名其妙,說︰「我能有什麼事?對了,剛才逛街的時候看到有一種繡花絲巾很漂亮,就買了兩條,你一條,我一條。」鄧小姐說︰「好,謝謝你。」鄧雅致說︰「不用謝,兩條絲巾花了我六十塊錢,你給我報銷好不好?」鄧小姐說︰「好,沒問題。」鄧雅致說︰「報一百行不行?」鄧小姐說︰「行,沒問題。」鄧雅致十分高興,說︰「我拿給你欣賞一下,看喜歡哪一條,任選,其實兩條差不多了。」鄧小姐說︰「回去再欣賞吧。」鄧雅致撒嬌說︰「現在就欣賞嘛,還有我肚子有點餓,之前就吃了幾口,後來逛街又消耗了不少體力。」鄧小姐說︰「那吃了再回去吧,你想吃什麼?我請客。」鄧雅致歪著腦袋想了想,說︰「肯德基還是麥當勞呢?」鄧小姐說︰「不都一樣嗎?」。鄧雅致說︰「不一樣。」鄧小姐問︰「有什麼不一樣?不都是漢堡,薯條,可樂嗎?」。鄧雅致說︰「麥當勞是叔叔,肯德基是爺爺。」鄧小姐忍不住好笑。

到肯德基,點了餐,正準備吃,這時鄧小姐的手機響了,辛曉芬打過來的,關心問︰「跟鄧雅致聯系上了沒有?」鄧小姐說︰「聯系上了。」辛曉芬松了一口氣,說︰「那就好。」鄧小姐說︰「對不起,我知道今天是雅致不對,給你添麻煩了。」辛曉芬說︰「沒有了,其實今天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鄧小姐說︰「你千萬別這麼說,不然我都覺得有點羞愧難當,她是我親妹妹,我了解她,她就那個德性了,听不得批評,又大小姐脾氣,其實你批評她也是為了她好,希望她能有所改進,然後進步。」辛曉芬心情十分復雜,不知道是該感動鄧小姐的善解人意,還是吃驚她的態度前後變化之大,重新投胎也不過如此,說︰「那明天怎麼辦?估計鄧雅致是不願跟我一起同行了。」鄧小姐說︰「她現在心里還有一些氣,所以明天就算了,免得又惹出什麼事情來,你一個人去吧,或叫一個人陪你一起去也行,午餐可以報銷,但不算加班費。」辛曉芬說︰「好。」鄧小姐說︰「今天這事就算是過去了,還希望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跟雅致一般計較,她從小被慣壞了,寵壞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辛曉芬說︰「好。」鄧小姐說︰「這兩天加班真是辛苦你了。」辛曉芬說︰「不辛苦。」鄧小姐說︰「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這個點正好睡覺休息一下,養足精神,明天再接再厲。」辛曉芬說︰「好。」

掛斷電話,鄧雅致不滿說︰「你怎麼那麼說?好像全部都是我的錯似的,分明是她心里有氣——」鄧小姐打斷說︰「好了,你那個大小姐脾氣也真的要改一改了,我本來正在跟客戶談生意,到最後只能草草收場,這損失你付啊?」鄧雅致撇嘴說︰「我付不了,你找辛曉芬付吧。唉本來晚上還想叫薇薇一起去唱歌,這下不好叫了。」鄧小姐說︰「這樣最好。」心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今天這件事情倒是好事一件,至少雅致以後不會跟薇薇走得太近。鄧雅致說︰「你還是把薇薇調過去做人事文員吧,遂了辛曉芬的心,不然她心里一直有氣,別氣死了。」鄧小姐默不作聲,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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